工藤新一今天放学后,刚一回家就看到工藤优作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连忙凑上去问道:
“老爸,你调查出什么来了吗?那位沙岛次郎先生没有再偷东西吧?”
工藤优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
“他确实没有再偷窃,不过事情比偷窃更严重,而且我觉得那位沙岛次郎恐怕离再次偷窃也不远了……”
工藤新一一怔:
“老爸,发生什么事了?”
工藤优作神情有些复杂:
“这位沙岛次郎染上赌瘾了。”
“啊?!”工藤新一错愕。
工藤新一不明白,为什么一样的父母会生出两样的孩子,沙岛正雄这样善良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弟弟。
如果说沙岛次郎是因为失去了父母、缺乏父母关爱而长歪了,那么在父母去世后、失去了父母还需要照顾弟弟的沙岛正雄岂不是更应该长歪?
工藤新一无法理解沙岛次郎的想法。
“那么正雄叔叔打算怎么处理?”工藤新一问道。
工藤优作缓缓摇头:
“正雄他听完了我的调查后很痛苦,还不知如何是好。正雄虽然医术精湛,但在如何说服别人、让别人顺从他这一方面,他是不擅长的,正雄他是一个善良又笨拙的男人。”
“那可如何是好?”工藤新一露出了纠结的表情,他想到了那些亲人是赌徒的家庭后来负债累累的现实,心中一紧,“老爸,正雄叔叔不会扛不住那位沙岛次郎的哀求、借钱给他吧?”
工藤优作闻言也纠结了:
“这……我也不清楚正雄他会如何做。”
工藤新一想起了沙岛一家那开朗的笑容,想到了他们一家人那如太阳般温暖的善良。
难道终有一天,这些幸福的笑容会消失吗?
工藤新一越想越焦虑,于是跑到玄关处穿鞋。
“新一?”工藤优作看着他穿鞋的动作。
“老爸,我要去沙岛家看看。”工藤新一穿好鞋子,焦虑道。
“我陪你一起去吧,”工藤优作站起来,叹了口气,“染上赌瘾的人可都是魔鬼,不能以原来的目光看待他们了,希望正雄不会把钱借出去吧。”
工藤父子匆匆出门,直奔沙岛家,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到沙岛家门口,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孩童那稚嫩的惨叫哭嚎声:
“爸爸!妈妈!你们醒醒啊!”
工藤父子闻声心中一紧,赶紧冲进了沙岛家的院子。
只见沙岛家的家门洞开,沙岛美佳浑身是血地趴倒在门口,不远处沙岛正雄浑身是血地仰面躺在沙发上。
血,到处都是飙飞的鲜血。
门上,地上,花瓶里的雏菊上。
连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上都是滴滴滑落的半干的鲜血,一家三口幸福又灿烂的笑容被这鲜血抹得破碎不堪。
全家福上唯一幸存的儿子沙岛绫野正痛苦地发出稚嫩地哭嚎。
他一会儿颤抖地摇晃一下爸爸的手,沙哑着嗓子小声喊着“爸爸”;一会儿又无力地推搡一下妈妈的肩膀,带着哭腔嗫嚅着“妈妈”。
他拼命地想从自己的大脑中抹除掉自己感知到的一切信息,他想欺骗自己父母已经冰冷了僵硬了的身体是假的,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和脉搏也是假的,然而他无法做到。
他所知道的一切科学上的经验和知识都在告诉他爸爸妈妈已经彻底离他而去了,昔日引以为豪的博学此刻却变成了凌迟着他的刀子。
他第一次明白了痛苦是什么滋味,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和爸爸妈妈一起死去……
工藤优作一看到眼前地狱般的场景以及浑身是血的沙岛绫野,下意识想捂住年幼的工藤新一的眼睛,然而工藤新一已经焦急地冲过去抱住沙岛绫野安慰了起来。
工藤优作轻叹一口气,看着沙岛夫妇的如此惨状,也不禁悲从中来,但他心中刚涌起悲伤的情绪很快就努力克制住了。
只有孩童才可以尽情地发泄情绪,大人有大人应当做的事,比如揭开真相,为死者主持正义。
工藤优作报了警,等警察赶来封锁了现场后,还没等他进去搜集线索,沙岛绫野的叔叔沙岛次郎就赶了来。
“绫野!”一个有些邋遢满脸胡茬的金发男人赶了过来,顿下来想跟沙岛绫野说话,然而沙岛绫野不理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趴在工藤新一怀里痛哭。
工藤优作不动声色地看着沙岛次郎,只见他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丝不悦,转眼间又换上了担忧的表情:
“绫野,已经发生的事无法再改变了,现在搬过来和叔叔一起住吧,让叔叔代替你爸爸妈妈照顾你吧。”
然而抱着沙岛绫野的工藤新一却突然开口道:
“好奇怪哦,次郎叔叔,你怎么对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问都不问啊?你好像很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
沙岛绫野闻言慢慢止住了哭声,沙岛次郎则是被这个小孩子问得猝不及防,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小朋友,你是在怀疑叔叔我杀了绫野的爸爸妈妈吗?不是哦,我是因为在进来的时候外面的警察已经告知了我,所以才没有惊讶的。”
“哦,是这样啊,”工藤新一慢慢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相信了,去又突然道,“可是还是好奇怪哦,叔叔你的亲人遭遇了不幸,可叔叔怎么一点也不伤心呢?”
沙岛次郎脸色不好看起来:
“那是因为我们兄弟感情不合,在我心里,他早就不是我哥哥了!”
工藤优作静静地看着沙岛次郎的反应:
“那沙岛先生你为什么又赶来收养绫野呢?”
“我跟我哥哥感情不好,不代表我和绫野感情不好,”沙岛次郎不悦道,“你们这是在怀疑什么?难道你们在怀疑是我杀了哥哥他们吗?!再怎么说,我们可是亲兄弟!亲兄弟!”
沙岛次郎重重地强调着“亲兄弟”这个词,听起来格外愤怒。
工藤优作仿佛招架不住一般,一脸歉意,连连摆手;工藤新一则是一言不发,眉头微皱。
沙岛次郎瞪了这对让他讨厌的父子二人一眼后,对着工藤新一怀里的沙岛绫野叹了口气:
“绫野,自从你长大后,因为我和哥哥感情不合的缘故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你对叔叔感到陌生了吧?”
沙岛绫野闻言抬起了头,脸色苍白,眼圈通红,静静地看着他。
沙岛次郎摸了摸沙岛绫野的头:
“或许你因为年龄小忘记了我们曾经相处过的时光,但是叔叔一直记得呢,我们一起做的飞机模型,叔叔一直好好地保存着呢,绫野你忘记了吗……”
沙岛绫野闻言终于忍不住了,扑进了沙岛次郎怀里,哭泣起来:
“叔叔,我下班回来后,就看到爸爸妈妈他们、他们已经……”
不远处,一辆银色保时捷里,琴酒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看着被警方封锁的沙岛宅,直到看到沙岛次郎抱着沙岛绫野走出来的身影,他才深深吸了口嘴上叼着的烟,吩咐开车的伏特加道:
“跟上。”
银色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发动,隐秘地驶入了夜色中。
晚上,隔壁的沙岛次郎早已响起了鼾声,而沙岛绫野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父母的死状反复在沙岛绫野的脑海中播放,透过窗户的凄清月色让沙岛绫野倍感痛苦和孤独,沙岛绫野忍不住咬着被角,无声地啜泣了起来……
不知他哭了多久后,突然窗户处传来了“咔哒”一声细微的推开的声音,紧接着是风衣带着寒风掠入室内的声音。
这异常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沙岛绫野,蜷缩在被子里的沙岛绫野顿时止住了哭声。
哒,哒,哒。
皮靴踩在木地板上那清脆而沉闷不紧不慢地接近了床上的沙岛绫野,仿佛踩在了他的心上,沙岛绫野神经紧绷,心头突然浮现出一种难言的恐惧。
然而那脚步声停留在了他床边,便不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房间里依旧没有人开口说话,沙岛绫野只能听到自己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敞开的窗户刮进来的夜风的声音。
自己身后应该是一个男人,沙岛绫野嗅到了那淡淡飘来的烟草味。
沙岛绫野能感到男人那冰冷又戏谑的视线打量着裹在被子里的自己,沙岛绫野感到自己的血液都要在这打量下凝固了。
“小鬼,你打算一整晚都装死吗?”沙岛绫野突然听到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粗暴地一把翻过来了。
沙岛绫野惊慌地发出了几声呜呜声,然后月光下,一张阴郁孤傲的脸突然映入他眼帘。
沙岛绫野呆住了。
只见男人戴着黑色礼帽,一身黑色风衣压在他身上,宛如恶鬼,然而那一头银色长发却在月光下泛着美丽的光晕。
“说话。”琴酒声音低沉道,他叼着烟,说话时,烟草味直接扑到了沙岛绫野脸上,沙岛绫野这才如梦初醒般诺诺开口:
“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来我房间?”
“我是谁?”月光打在琴酒脸侧,将他此刻的面容一分为二,一半隐没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神秘的月光下,琴酒闻言嘴角恶劣而残忍地勾起,“我啊,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啊。”
“主说要你堕入地狱,而我听从主的吩咐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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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地狱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