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仪在蒋氏上班的第四天，已经完全熟悉了手边的工作。
因为蒋砚说要让她从下周起负责日程，所以叶南这两天就一直把秦令仪带在身边，跟着蒋砚一起出入各种饭局。
这几天她也成功在商业圈子里刷了一波脸，当然，她的身份也在众人的探查中也暴露无遗。
谣言变得愈演愈烈，从一开始的“蒋砚竟然招了个私生女当秘书”到如今的“蒋砚做什么都把秦家那个私生女带在身边，宠爱有加”，仅仅用了48小时。
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单纯，常常带有一丝隐秘的探究和不屑。
其中变化最明显的是唐晓薇。
秦令仪环胸看着把零食水杯都挪到另一边，电脑显示屏也换了个方向的女孩儿，不由觉得好笑。
人们总会带着刻板印象去看待人，在此刻，无论她们之前有多么的要好都不算数了，唐晓薇已经按照自己的认知和三观对她判了死刑，这是婚生子对私生子天然的敌意。
“秦秘书，过来一下。”
不远处，叶南冲她招手。
秦令仪坦然走过去，没理会其他三人议论的目光。
“有没有受到影响？”
开阔的天台上，叶南递过来一杯咖啡。
她接过，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习惯了。”
发丝在风中飘逸，包裹住了女人精致的下巴，独独留下她那双含着脆弱的眼眸。
叶南抿唇，“是我忽略了这件事，抱歉。”
秦令仪摇摇头，抬手理好发丝，“不怪你，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她不会怪任何人，因为这件事，是她一手促成的。
从无意间透露自己的身份到亲密地在人前叫蒋砚的名字，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至于目的？
秦令仪看着高楼下缩影成蚂蚁的林俊，嘴角轻翘。
嫁给蒋砚，就是最终目的。
-
“妈，我不去！”
秦家，秦月西的房间此刻正上演着激烈的斗争。
郭媛咬牙拿掉头上的羽毛，“你是想气死我吗！”
秦月西不服，她跪坐在地毯上，眼角都挂了一滴委屈的眼泪，“明明是你非要让我进公司当实习生，还不准我暴露身份！”
“妈，你太过分了！”
郭媛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西西，你难道想被秦令仪比下去吗？”
“我当然不想！”
秦月西咬唇。
“那就乖乖听我的话，我是你妈，我能害你吗？”
秦月西沉默半晌，又道，“那也让我去当爸爸的秘书好了。”
郭媛青筋突起，“你想天天被骂？”
她都能想象到那个鸡飞狗跳的场景，让女儿去给秦正做助理，那不是给他绑了个炸弹吗！
秦月西闻言身体一抖，喏喏道，“不、不用了，实习生就实习生吧。”
大不了，她偷偷暴露身份。
郭媛欣慰一笑，“西西，妈就知道你最乖了。”
她必须让女儿去经历挫折，然后快速地成长起来，还原她郭媛的女儿真正该有的样子。
思及此，她慈爱地握住女儿的手，“放心，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
女儿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成长。
与此同时，秦家的另一边也正上演着无声的争执。
秦令仪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垂落的双眸明明灭灭，最终归于死寂。
秦正在窗边抽完烟，转身看向女儿，神色威严，“我让你去蒋氏，是让你给西西和蒋砚牵线，你告诉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不语。
“你以为蒋砚把你带在身边，是喜欢你吗？”秦正嗤笑，“我也是男人，我告诉你，他就是把你当成了一个玩物而已！”
“令仪，从小到大你最聪明，你认为，自己可以嫁进蒋家吗？”
“蒋家会接受你吗？”
秦正走近蹲下，捏住女儿的双肩，“你记得吗，你是我的私生女。”
“不要再胡闹了，会给秦家蒙羞。”
冷漠的声音一道一道化为闷棍打在秦令仪的身上，以往他人再多的厌恶与不屑都不如眼前这个男人轻飘飘几句话来得重，她双手握成拳，直觉逐渐变得麻木。
为什么，为什么以利益为上的秦正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她算计了很多，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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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算到秦正听了传闻后还会继续站在秦月西那边。
耳边传来叹息，“令仪，别执迷不悟，当初我没娶你母亲，蒋砚现在也不会娶你。”
秦令仪闻言唰的抬起头，双眼怔然地看着他，“你…拿我和她比？”
秦正手掌用力，把女儿扶起来，平静地开口，“我说过，林俊是你最好的选择。”
秦令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秦家的。
回过神时，她已经走到了海边。
清澈的海水在夜晚变成了会吞人的怪物。
有人说，一直望着它就会被蛊惑，会不由自主地走进它的怀抱。
秦令仪眨着空洞的眼睛，抬脚走过去。
当海浪拍打到脚背时，她又陡然停下，俯身抓起一把沙用力扬进了海内。
沙粒代表前一秒的秦令仪，那个依旧对秦正留有一丝幻想的蠢货。
她就此葬于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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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风和日丽。
叶南匆匆从办公室来到秦令仪旁边，放下一张邀请函，道：“这是荆家慈善晚宴的邀请函，你等蒋总来了交给他，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秦令仪侧眸，闻言微微点头，又似是无意地问，“女伴定了吗？”
叶南疑惑，“什么女伴，蒋总参加宴会从来不需要女伴。”
秦令仪心下一动，笑着应下，“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荆家的慈善晚宴向来都有一个传统，就是到场每个人都必须带一个舞伴，晚宴的开场特色就是双人舞。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变过。
秦令仪打开邀请函看了眼，果不其然内容上写着保持荆家传统。
不怪叶南不知道，毕竟他和蒋砚都是去年才从英国回来，根本没参加过荆家的晚宴。
她捏着邀请函细细思索，目光在唐晓薇身上顿了一下。
如果现在说出来，蒋砚保不齐会选择更为熟悉的唐晓薇亦或者别人。
最近他们之间的流言又满天飞，她肯定蒋砚现在的第一选择不会是她这个过于高调的私生女。
秦令仪垂下眸，抬手把邀请函倒扣住。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