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少卿皱了皱眉问道:“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可有更详细的信息?”
“没有,他每次过来都戴着面具,甚至声音次次都不一样。”万宗民为难道。
这下有些难办了。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去会会那位‘大人’”叶檀忏勾了勾嘴角,“我倒要看看那位大人是什么妖魔鬼怪。”
有道理。
几人将万宗民解绑,然后换上了白麻,打算到时候混进仪仗队里。
正要前往前往灵堂,沈昙宁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万七被你藏在哪里了。”
她为什么回想起这一茬?万宗民哆哆嗦嗦地领着四人来到了一棵树下。
泥土是翻新过的,上面还用些树叶做遮掩。
在四人的注视下,万宗民徒手将万七挖了出来。
大家撇过头去,不忍去看。
“抱着她,跟我去灵堂,然后我的命令去做,万老爷应该能明白吧?”
尽管沈昙宁说这话的时候面带着笑意,但万宗民仍然觉得冷得发寒。
这四位不好惹的主中,他最怕的不是大理寺的谢黎川,而是眼前这位无时无刻面带笑容的沈姑娘。
他万宗民见过很多人,这位沈姑娘看起来温和,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实际上内心平静得像潭死水,与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其实有一点没有告诉他们。
他有过人的野心,欲望自然也不小,他太想知道这位大人背后真正的大佬是谁。
于是有一天夜里,等那位大人离开后,他悄悄跟了上去。
看着自己要谄媚讨好的大人,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地,向那位大佬行礼。
逆着光,加上天色昏暗,万宗民看不清大佬的样貌。
月光洒在那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一种不染纤尘、超凡脱俗的感觉。
那种感觉或者是直觉太奇妙了,他语言匮乏,无法形容。
他真没想到操纵这一切的幕后大佬竟然是这个样子。
防止被发现,他躲得很远,听不见他们在讨论什么。
从那以后,他彻底歇了心思,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了。
诡异的是,他今天在沈昙宁身上感到了一丝微妙的熟悉感。
***
一行人抱着万七又重新回到了灵堂。
“万老爷痛定思痛,自觉亏待万七,逝者为大,我们还是尽快让万七小姐入土为安。其他的事以后再谈。”沈昙宁向着一众宾客解释道。
逝者为大,谁还敢有所怨言?
都在心里庆幸没受到牵连,只要下完葬就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何乐而不为呢?
棺材盖不知道被谁合上了,想必是受不了那渗人的场景。
“在这之前还需先销毁蛊虫,接下来的场面可怖,诸位还是背过身去,闭上眼,以免夜生梦魇。”沈昙宁此话正和众人心意,当即转过身去,生怕晚了一秒棺材就被掀开了。
她问了一下三人可有随身携带火折子,叶檀忏从腰间拿出来,本想丢给沈昙宁的,但想了想,还是乖乖交到了对方手上。
身边易燃的只有纸钱,沈昙宁拔出盖子,轻轻地吹了口气,吹燃后将火苗放到纸钱下面。
瞬时,火苗不断地膨胀,她眼看火势差不多了,顺手将其放进了棺材里。
突如其来的火势将本就畏热的蛊虫烧的烧死,热的热死。
整个灵堂很安静,只能听见些许火星子炸开的声音。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沈昙宁死死盯着棺材里的动向。
期间,她眼神示意万宗民去将万七藏起来,不要被人发现。
本就是演戏,将计就计,万七在不在里面不重要。
为了防止宾客露馅才做出此举。
短时间内就能考虑得这么周到,这确实让谢黎川他们自愧不如。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四位舆夫上前抬棺,从侧门出去,白色的引魂幡飘在空中。*
纸钱在空中飞扬,落了满地。
来到了一棵柏树下,万宗民以自己想要独处一会,遣散了宾客和舆夫。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昙宁四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离万宗民不远。
就这样过了一会,来了四五位黑衣人。
他们一言不发就要开馆,几人怎能让他们提前发现端倪?
当即一个轻功飞过去,拔出剑就要刺去。
那些黑衣人没有料到竟有埋伏,当即大惊,挥刀抵抗。
刀光剑影间,叶檀忏一个横斩,将黑衣人全都挥倒在地,吐出一口血,再无反抗之力。
他轻轻一划,黑衣人脸上的面巾就掉落在地,露出一张平淡毫无记忆特点的脸。
长剑抬起对方的下巴,叶檀忏居高临下地问:“谁派你来的?你们想将东西运往何处?”
还没等到进一步的审讯,那黑衣人突然面目扭曲,几人脸色大变:“不好!是死士!”
“快阻止他们!”
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那些死士全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自始至终都没从口中吐露出一个字。
线索就此中断。
几人无奈,也不想再住在万家,幸好沈昙宁有的是钱,当即到幽州最大的客栈定了四间最好的房间。
面对沈昙宁的一掷千金,宋韵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沈姐姐你怎么这么有钱?”
“家里给的,要用钱的时候尽管说。”沈昙宁十分大方道。
***
幽州以糕点闻名。
线索中断后的第二天,沈昙宁独自一人离开客栈,说在山上修行从来没吃过糕点,听说幽州糕点非常有名,想出去看看。
担心沈昙宁心思敏感,尽管对方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
同时也为了尊重她的意愿,宋韵清和谢黎川两人没有提出同行的建议。
幽州治安还不错,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
听了沈昙宁的这番话,叶檀忏则是嘟囔了一句:“糕点有什么可吃的。”
没人理他。
他自知失言,便没有追问下去。
只是临行前,叫住沈昙宁,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帮我带份桂花糕,要好吃的那种。”
语气中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期待。
“知道了。”
***
街上的糕点各式各样,种类繁多,于是沈昙宁买了一堆糕点,在回来的路上还顺便布施了些乞丐。
客栈中的三人看着各色各样的糕点,目瞪口呆。
“沈姐姐,你、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哪怕有钱也不能买这么多啊,宋韵清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桌上堆满着的糕点完全可以当饭吃,谢黎川斟酌着用词,委婉地提醒道:“沈姑娘,这些大家可能会有些吃不完。”
“这些桂花糕全是给我的!?”
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语气中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惊喜。
几人这才注意到桂花糕的数量多到令人发指。
轻轻捏过一块桃花酥放进口中尝了尝,某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从未吃过,对于每一种糕点都十分好奇,便各自买了一点。”
“大家可以挑感兴趣的吃,余下的可以分给路上的乞儿,我方才观他们饥肠辘辘,便布施了些食物。”
而后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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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转向叶檀忏,故作为难道:“你说要好吃的桂花糕,我自小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
“食物在我眼中不过是饱腹用的,分辨不出来什么才是好吃,我便把不同店铺里的桂花糕各自买了一点。”
一种怪异的感觉和愧疚油然而生,像是又回到了儿时和母亲快乐的时光,心中充斥着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他刻意想要制止心脏的剧烈跳动,但结果却适得其反。
没想到师傅对我这么好。
他郑重地捻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口中。
……好难吃。
大家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着糕点,唯有叶檀忏一人像聒噪的孔雀。
“这个太甜了。”
“这个桂花味太淡了。”
“这个怎么一咬就碎?”
……
谁能想到叶檀忏皱着眉,一个一个地点评,每一块桂花糕无一例外,都被打上了难吃的标签。
看得其他三人也是直皱眉。
实在是看不下去叶檀忏这挑三拣四的行为,谢世子忍不住提醒道:“叶公子,这些都是沈姑娘特地买给你的。”
所以话不要说这么直接,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我知道啊。”
一句话成功将谢世子接下来的话全都堵住。
看着叶檀忏那双不通人情世故的眼睛,谢黎川只得暗自摇头: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的,习惯就好。
在一旁吃得正乐呵的宋韵清也忍不住为沈昙宁打抱不平:“这好歹是沈姐姐的一番心意,就、就算是不合口味,你也不能这样说话啊。”
同时在心中腹诽道:这样的不同情爱也不知道以后哪家姑娘瞎了才要和你在一起。
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叶檀忏一脸无辜道:“可是确实很难吃。”
在一旁微笑着看完二人大战“刁蛮少年”大败而归后,沈昙宁这才出声:“既然叶公子嫌弃这些桂花糕不好吃,想必是已经吃过比这更好吃的,不如展露一手,以理服人,如何?”
听了沈昙宁一番话,叶檀忏觉得有道理,口说不能服众,当即应下,问客栈伙计要了厨房。
在他离开后,某位小姑娘小声地嘟囔了句:“也就沈姐姐这么大度。”
一个时辰后。
叶檀忏端着色香味俱全的桂花糕上来了,众人品尝后赞不绝口。
小姑娘到底年轻脸皮薄,此刻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称赞道:“难怪方才叶公子那样说话,在品尝过叶公子做的桂花糕后,便觉着那些糕点瞬间黯然失色。”
尽管谢世子从小在京城锦衣玉食,但这么好吃的桂花糕他确实从未尝到过,心中不免起了几分好奇:“不知叶公子这手艺师承何处?”
一想到母亲,叶檀忏周身的锋芒都收敛了不收:“我母亲教的,她做的桂花糕很好吃。”
空气安静了一瞬。
想起了少年悲惨的身世,谢黎川便噤了声,没敢再追问下去。
也跟着两人后面称赞了一句,沈昙宁将手里最后一点桂花糕慢慢地吃完。
早就偷偷观察沈昙宁动向的叶檀忏,眼尖地发现对方只吃了一块自己做的桂花糕。
他有些不敢置信道:“方才那些糕点你吃一块就罢了,为什么我做的桂花糕你也只吃了一块?你明明也觉得很好吃。”
面对反派的质询与不满,沈昙宁抬起头,真诚地回答道:“方才吃太多了,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出去消消食,你们继续吃。”
说着便一个人自顾自地走了,来到了离客栈不远的河边,出神的望着对岸的枫杨。
其实,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曾经见过叶檀忏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