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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被掳

作者:六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鬼王眉梢轻扬:“哦?圣女与他相识吗?”


    圣女快步上前,连忙将盖在那人身上的杂草拨掉,颤着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平稳,脉象正常,应当只是昏迷过去了。


    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怒视着鬼王说:“你要让我给他下蛊?”


    “怎么,不行?”


    圣女情绪有些激动,挥手间衣袖上的银铃叮当,她冷声道:“不行!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人,更不会伤害他,你另请高明吧!”


    说罢,提裙就要往外走。


    鬼王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脸上笑眯眯的,语气却不容置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在他身上下蛊,那我就直接杀了他好了。没有利用价值,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圣女急道:“他是神医!他怎么可能没有价值!”


    鬼王抽出一旁鬼差的佩刀,刀柄轻转,刀尖抵住了那人咽喉,道:“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在他身上种一只可以任我操控的蛊虫,而且不能被人察觉出他的异样。二,我现在就取他性命,我说到做到。”


    圣女气得浑身发抖,她紧咬着牙:“你要我在他身体里种蛊做什么?如果是会伤害他的话,我死也不会做!”


    鬼王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宠溺地含笑道:“我已经重复好几遍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杀了他。我又不杀你,别威胁我呢乖乖。”


    “你!”


    鬼王安慰道:“你放心就好了,我是需要他替我做件事,这件事对他自己无害的。”


    “什么?”


    鬼王突然脸色变得阴狠起来,他阴恻恻道:“我要让他,去帮我杀一个人。”


    “谁?”圣女问。


    鬼王歪了下脖子,颈骨发出嘎吱响声:“徐忘情。”


    圣女皱眉:“那是谁?不认识。”


    “无相门掌教。”鬼王温柔笑道:“圣女初来中原,不认识也情有可原。”


    圣女还是不愿意,她抱怨道:“你自己去杀了他不就好了,何必要让沈公子去?沈公子不过是个文弱书生,鸡都没杀过,怎么敢去杀人?”


    “他与徐忘情关系非同一般,亲近之人自然更好下手啊。”


    “你自己去,任何蛊虫对身体都是有伤害的,我不想给他种。”


    鬼王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我要是能进得了无相门,近得了徐忘情的身,我早把他大卸八块了!你要是再废话,我现在就弄死沈颐崖!”


    圣女咬牙切齿,但忍气吞声道:“沈公子与那徐忘情什么关系?”


    鬼王暴躁道:“沈颐崖是徐忘情他老娘收养的孩子,算是兄弟。”


    圣女又问:“你又与徐忘情有什么仇怨?为什么非要杀他?”


    鬼王已经快要跳脚了:“你话怎就那么多!我就喜欢滥杀无辜不行吗?老子想杀谁就杀谁你管得着吗?老子今天杀女人明天吃小孩又怎样?!”


    圣女静默一瞬:“你又打不过人家,又要杀人家,不自量力。”


    鬼王暴怒着将手中佩刀往前移了几分,刀尖已经扎进沈颐崖的皮肉,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捅穿他的喉咙。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一炷香之内,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我就立刻割断他的脖子,砍下他的四肢,削下他的口鼻,做成人彘。”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鬼王舔了舔嘴唇,一挥手,门外的鬼差便捧着一支香站在门口,香已点燃,香灰寸寸跌落。


    在最后一缕清烟将要散尽时,圣女思虑再三,终于闭目:“你把他带到我的房间。”


    鬼王满意地打了个响指,笑了,他将佩刀扔至地上,道:“走罢。”


    两名鬼差将昏迷的沈颐崖架起,穿过重重回廊,往圣女住处去。


    圣女一回头,见沈颐崖被他们在地上拖着,当即厉喝道:“抱起来!!”


    鬼王自认为待圣女不薄,圣女居所的奢华程度,是仅次于他和教主的。


    金纱垂帐,熏香缭绕。


    圣女让鬼差把沈颐崖放在她的床榻上,对身后金灿灿的男人说:“你且在旁边等着罢!”


    鬼王提醒:“好,但是我劝你不要给我耍花样,不然……”


    圣女不理他,命人备了一盆温水来,自己坐在床侧,将帕子用热水打湿,小心翼翼地给沈颐崖擦拭脸上的脏污。


    她心疼地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擦拭干净,边擦边偷偷瞪鬼王,指间在触及他眉骨上方的伤痕时,眼眶顿时便红了。


    “这般细致。”鬼王倚着屏风嗤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伺候情郎呢。”


    “沈公子悬壶济世,曾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面对如此大恩大德,我报恩有何不妥?不过是擦拭个身体而已,你怎如此污秽?”


    鬼王突然又不耐烦地催促:“少废话,擦完就赶紧种。”


    圣女对他的喜怒无常已很是习惯,睨了他一眼后,便将沈颐崖四平八稳地摆放好。


    她绕过鬼王,走到屏风后面,在靠着墙的博古架上停留片刻,然后从诸多漆盒里挑出了一个雕花最为精美的,小心谨慎地捧着走到屏风外的圆桌上。


    锁扣一开,精致的木匣便依次弹出七个暗屉,每个暗屉里都放着一个小巧的琉璃罩子。


    她将手指放在罩缘,只见那金色的小虫子便振着翅膀,飞快地爬到了她的指腹上。


    这只金翅蛊虫形似飞蛾,极为精巧,如粟米大小。


    圣女脸色忧愁,一步一蹭地走到了床前。


    她内心满是挣扎和痛苦,终在鬼王不耐烦地催促下,咬着牙将蛊虫置于男子耳畔。


    金翅蛊虫震颤着纤薄的小翼,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耳中。


    鬼王信步走到圆桌前,挑开琉璃罩,指甲拈起那只金翅母蛊,薄如蝉翼的翅膀在他指间轻颤,他低低笑道:“”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呢。


    帐中的沈颐崖忽然闷哼一声,眉心轻蹙,额头上冒出了细汗,他双目紧闭,神情痛苦,双手紧紧攥着锦被。


    “沈公子!”圣女见状,急忙握住了他的双手,眼眶有些泛红。


    沈颐崖脸色惨白,唇角颤栗,牙关紧咬,不一会儿,唇边便溢出了一缕血丝。


    他这个反应,便是蛊虫已入脑之兆。


    沈颐崖眉头渐渐舒展开,呼吸稍有些不稳。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奢华的雕花大床,床边厚重的帷幔轻荡,房间香薰袅袅。


    眼珠茫然地轻转,正对上一脸担忧关切的圣女。


    沈颐崖撑着身子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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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他疑惑地揉了揉眼睛,误以为是自己眼花,诧异道:“……圣女?”


    “沈公子,是我。”


    沈颐崖声音沙哑:“这是哪里?我记得我在逛灯会啊。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瞥见立在一旁的金袍男人,下意识地便抬手遮眼:“这位是?”


    鬼王勾起唇角,脸上笑容和煦,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他抬手撩起鬓边散落的发丝,笑吟吟道:“百鬼教‘鬼王’——浮融。”


    沈颐崖面色骤变,惊惧之下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地。后脑的钝痛让他倏地想起灯市时那记闷棍,混沌之中似乎被人装进麻袋里好一阵颠簸。


    “鬼王……”沈颐崖慌张地往床里面退了退,脊背抵着墙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帮我杀个人。”


    沈颐崖绷着脸用力地摇头:“你做梦!”


    鬼王不在意他的意愿,自顾自道:“徐忘情。”


    沈颐崖一脸震惊,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匪夷所思的话:“你说什么?他可是我名义上的大哥!”


    鬼王歪着脑袋轻笑:“唔,再加一个,把你名义上的外甥也杀了吧。”


    沈颐崖莫名奇妙,道:“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江湖规矩不懂么?绑架前不先打听打听的么?!”


    他威胁道:“我告诉你,你敢抓我,我大哥可不会放过你!他可是无相门的掌教!正道魁首!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我劝你识相的话就赶快把我放了!不然……哼哼!”


    鬼王笑得前仰后合,笑罢,他将手心里金蛊捧到眼前,柔声道:“杀徐忘情和徐清至。杀徐忘情和徐清至。”


    沈颐崖微愣,头刺痛难忍,眼神瞬间涣散。再抬眼时,已是恭顺姿态。


    他下了床,面对着鬼王,唇瓣轻启,顺从道:“是。杀徐忘情和徐清至。”


    鬼王轻点他的眉心:“要保守秘密哦,我交代你的事情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


    “是,我会保守秘密的。”


    鬼王满意地点头,提醒道:“忘记你被掳到风华山一事,回无相山之后记得编个好点儿的借口。”


    沈颐崖听话道:“好的。”


    鬼王轻抚掌心,外头进来两个“鬼差”,他吩咐道:“把沈回春送回来处罢,勿要被人发现了。”


    “是,”


    待沈颐崖离去,圣女怔怔地望着空荡的床榻,鬼王有些不满道:“圣女有这么好用的蛊虫,怎么不早些拿出来?你看那梅永寿,疯疯癫癫的,一点儿都不好用。”


    圣女冷道:“那是因为沈公子不会武功,才有此效。”


    鬼王挑眉:“哦?是这样吗?沈颐崖不会露馅吧?若他行事作风与平日不甚一样,怕是容易被发现呢。”


    “一样,又不一样。金丝蛊贪吃嗜睡,这两个特点会体现在宿主身上。”


    鬼王了然:“也就是说,沈颐崖会变成一头猪。”


    圣女怒目而视:“请你注意言辞!”


    鬼王大笑离去,赤足迈过门槛时回头道:“圣女还是时刻谨记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吧。”


    山风轻拂,沈颐崖在无相山脚下驻足,眸中金芒一闪而逝。他整理好衣冠,踏上石阶,三千阶梯蜿蜒入云,每一步都踩在心头那个悄然生根的杀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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