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夸奖,算是夸奖吧,直接给温珍旎整不会了。她眨眨眼,表情是难以置信的,“……刚刚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没听清就算了。”慈恒移开视线,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就好像刚才那句话是幻听。
温珍旎目光在他侧脸定了定,暖光勾勒轮廓,眼底的倦色淡去了,余下一抹少见的柔色。
她注意到他取下领带的动作,转而问道:“今晚也有应酬?”
“嗯,是。”慈恒简短地回了一句。
漠了片刻,他想起白天办公室里的插曲,状似随意地问起:“为什么不买花了?”
温珍旎被问得一脸莫名,“慈总,我离职了啊,现在又不是你的助理。”
做了一个多月的牛马,难不成终生都是他的牛马。
慈恒眯眼,“什么意思,离职就不买花了?”
既然他要追根究底,温珍旎也不再客气,学着他平日戏谑刻薄的腔调,慢条斯理地回敬:“我买的花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上进口名品。”
字字句句,都明白地指向办公室百合花事件。
慈恒眉梢一挑:“连这事都知道,你跟妈共享情报组织?”
“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把人家实习生小姑娘训哭了。”温珍旎摇着头,不是太认同他的处理方式,“一束花而已,不喜欢就换,何必凶别人。”
“呵……”慈恒低笑了一声,目光锁住她,单手把衬衫纽扣解开,随意的动作在他做来,竟然莫名的带着张力,“你在公司的这段时间,你觉得我很凶?还是我凶过你?”
温珍旎想了想,坦诚地点头:“老实说,有时候是有那么一点。”
慈恒:“那你怎么不哭?”
温珍旎直视着他,是真的不怕他:“干嘛要哭,再凶你又不会吃了我。”
而且他很好哄,只要顺毛捋就能搞定。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即便偶尔被他的冷厉波及,也不会表现害怕,反而像摇着尾巴的小狗,巴巴地凑上来,让人无奈,又忍不住心软。
没有丝毫防备,以为谁都是好人,谁都会吃她这套。
但是看到她这副模样,慈恒觉得心尖像是被柔软的东西戳了一下,比任何时候都要觉得她可爱。
他伸手,拿开她膝上的平板,自然而然地把人抱进怀里。温珍旎被他突然揽住,下意识地以为他要吻下来时,脖颈间一阵湿润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轻微的刺痛。
……她被咬了一口。
“干嘛咬我?”温珍旎捂住脖子,又惊又懵地瞪他。
慈恒语气理所当然,“可爱,忍不住。”
她看他就是可爱侵犯症!
温珍旎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身,慈恒却将她的两只手腕一并捉住,剪在身后,牢牢圈抱在自己怀里。他垂眸看着她徒劳地扑腾,“其实你说错了,我是会吃了你的。”
被他这样直白的目光盯着看,温珍旎感觉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她想要转移注意力,但他掌心太烫了,透过薄薄的衣裙,那火就一路蔓延,燎到心尖上,把她的灵魂汽化成了一阵轻飘飘的雾。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星星滑走的机械声,间或夹杂着衣服的窸窸窣窣。落地灯的暖光安静地流淌在慈恒绷紧的下颌,显得过于安静了,还有些难以描述的亲昵。
心跳声被放大,咚咚地敲着耳膜,温珍旎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只发出微弱的气声。
最后他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手指勾起她颈间歪斜的蓝闪蝶项链,“别忘了,继续买花。”
就这事也值得他惦记到现在。
果真是无良资本家,离职了还要给他当牛做马。
温珍旎撇了撇嘴:“哦,知道了,我买就是了。”
说买就买,睡前她在花店小程序很认真地挑选了几种花,不仅选好了明天的,接下来一个月的量也预定好了,确保每周的鲜花都不带重样的。
如此一来,慈恒应该也挑不出她的错了。
只不过嘛,她这次订的这些花和以往的风格比较起来,似乎过于个性了。不是红似烈焰的玫瑰,就是色彩斑斓的混搭风。
陆方洋到总裁室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不同。刚开始还不习惯,看久了,竟然觉得还挺热闹,至少眼睛热闹。
但今天这束黑郁金香和巧克力波斯菊的组合,让他有一种心脏骤停之感:“……太太离职过后,在审美这块是越来越狂野了。”
慈恒眼皮都没抬,注意力全在电脑屏幕上:“你有事?”
陆方洋赶紧正了正色,把一摞文件夹放在桌面上:“大事是没有,就这几份文件需要您过目签字。”
慈恒翻开并购协议,快速浏览起条款。
在老板刷刷签字的空隙,陆方洋趁机八卦道:“太太参演的那部新剧,今天中午就播了,一口气连更六集。慈总您……看了吗?”
工作上谈私事,慈恒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可是这次,他竟破天荒地撩起眼皮,“你还追剧?”
这话说的,他又不像他,全年都可以不用休息,是个铁石心肠的工作机器。
“我现在算是太太的颜……演技粉。”他本来是说颜值粉的,话锋一转,硬生生给吞了回去,“作为粉丝,支持作品无可厚非嘛。”
“哦,知道了,记得贡献播放量。”慈恒眼神嫌弃地从他脸上扫过,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她出场的部分,多支持几遍。”
陆方洋:“……”
几分钟的特出戏份,就没必要循环播放了吧。
慈恒把签好字的文件还给他,看了眼腕表,随即关掉电脑,一副准备出去的架势。
陆方洋好奇地问:“慈总要外出?”
“下班了。”慈恒脚步未停,往专梯方向走。
“这么早?”陆方洋被震惊得愣在了原地。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板不加班就不错了,什么时候下过早班!
慈恒没理会,径直乘了电梯下楼。
坐进车里,解锁手机点进微信,发小群的未读消息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冯振吆喝着在组局:【咱们说好了,八点老地方见。@所有人速来!尤其是@蒋卓凡,今天回天海,必须到场。】
蒋卓凡:【你在我身上安了定位器?】
冯振:【你跟恒哥贵人事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不来喝一杯就不够义气了。】
另一边,蒋卓凡才刚下飞机,就被冯振再三邀请,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助理立即打开了行程表。
蒋卓凡看了两眼,回道:【把慈恒也叫上。】
冯振:【@慈恒哥,就差你了!】
看着那些吵人的消息,慈恒眉梢都没动一下。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淡漠的表情,指尖在输入框迟疑几秒后,敲下冷冰冰的两个字:【没空。】
消息发送成功,就不再理会群消息。
屏幕暗下去,他靠向椅背,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
“太太今天几点收工?”他问。
开车的林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太太去外地了,明天回。”
慈恒搭在扶手的指尖顿住。才想起她昨晚提过,给剧组请了假,今天去外地拍摄宣传视频。
空气安静了几秒后,他再次划开手机。
微博推荐页面就是营销号发的机场路透图,穿一件浅绿上衣,配牛仔短裙,渔夫帽下一双笑眼弯如新月。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把评论区搅得血雨腥风。
他记得,她凌晨五点出的门,那会儿人还没睡醒,连连打着哈欠,随便套了一件基础款T恤,耳后翘起的头发都没来得及压平。
此刻镜头下的大明星,迷茫困顿的表情换成了浅笑嫣然,从头发丝精致到了指甲盖。
词条里的讨论热度不低,赞美纵然令人心情愉悦,但充满戾气的谩骂更如蛆附骨,让人越看越烦心。
慈恒脸上没什么波澜,却对林诺淡声吩咐道:“微博平台上的垃圾处理一下,经常人身攻击的那些账号全部存证。”
“好的,慈总。”林诺应下。
车子发动了引擎,慈恒摩挲着手机屏幕,想打个电话,最终还是作罢。
“去锦煌夜宴。”
然后重新点进还在吵嚷的发小群,敲下三个字:【马上到。】
**
拍完最后一组宣传物料,温珍旎和团队回到下榻的酒店。
北城的夏夜燥热难耐,一进门,她就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有气无力地长舒一口气,“小橙子,我的骨头要散架了……”
橙子把一杯温热的花果茶塞到她手心,眼睛亮晶晶的,压着兴奋劲儿,“累是累了点,但今天实在太解气了。”
温珍旎捞过手机,划拉着屏幕,在看新剧的反馈,闻言也笑,“这圈子里拜高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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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是常态,没有后台背景,哪怕是一线,也会被有背景的小演员踩着上位。”
拍《偏爱时》这部戏是去年的事了,当时被资方塞进来的女配,仗着有金主撑腰,气焰不是一般嚣张。连她这样稳居一线的女星,在制作方高层探班的合影环节,也被她硬生生挤到了边缘,霸去了主演身边的位置。
那事当天被买上了热搜,对家公然嘲笑了好久,橙子到现在想起来都气得咬牙,“谁能想到她有今天呢。去年她有多嚣张,今天的脸就有多难看。”
今天去拍物料,那位女配也在现场。虽然已经混到了主演,但和温珍旎打招呼时,话都没敢多说,态度也比上次谦逊多了。
说就是温珍旎签进了万力娱乐,经纪人还是带出无数影帝视后的秦清,帮她争取到的第一部戏就是大小花抢得头破血流的大IP。
要到这种程度,光靠实力资历还不够,得有背景才站得住。所以拿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她背后的人脉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橙子颇有大仇得报之的爽快感:“仅仅是签了万力,请来秦姐做经纪人,拿到了大投资,态度转变都能有这么大。要是知道姐的身家,那几家不得嫉妒到发疯……果然啊,实力加背景,别人才会真正尊重你。”
温珍旎出道后,所有的资源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中规中矩,不好也不坏,现在有人直接把资源喂到嘴里,突然一身轻松。
虽然会被骂资源咖,但怎么说呢,有舍有得吧。
温珍旎:“以后只用专注演戏了,别的一概不管,也蛮好的。”
橙子赞同:“而且没有人可以抢走你的资源,姐只管正常发挥。”
前途不可限量,光明的未来在招手了。
橙子比她还开心,“都说JY是国内顶尖的娱乐公司,但是跟万力这么一比,一个天一个地,我们以前都过的什么日子呀。”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橙子一拍脑门,突然想起头等大事,“《偏爱时》开播了,我得赶紧看看网上的反馈。”
她立刻起身,手忙脚乱地倒腾着包包,翻出手机。
温珍旎倒是从容。她已经粗略看过一轮反馈,这会儿都点开第一集正片了。
不知不觉花果茶见了底,她关掉手机,舒舒服服地去泡了个澡。
回到卧室,橙子正在整理衣服。见她回来,指着床上的手机,“姐,姐夫刚才来电话了。”
温珍旎把自己摔进松软馨香的大床,捞过手机,果然有一通未接显示。
她指尖轻点,回拨视频。
屏幕亮起,男人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没戴眼镜,随意地靠在栏杆上,背后是城市璀璨的灯火,看着像是锦煌夜宴的天台。
视频那头,慈恒察觉到她心情不错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也跟着翘起,“高兴成这样,出门捡钱了?”
跟捡钱也差不多。
温珍旎盘腿坐在酒店的床上,手指一圈圈地绕着头发,“今天拍摄顺利,新剧也开播了,当然开心咯。”
慈恒眉间侵着倦色,听到她的声音,心情也松快好多,“新剧看了没有?”
“看了一些吧。”温珍旎看向屏幕,“怎么抽烟了?今晚应酬了吗?”
那边的慈恒指间燃着火星,在夜色里明灭闪烁。
风拂过他解掉一粒纽扣的衬衫领口,也吹乱了头发,倒有几分落拓不羁的味道。
他咬着烟,含糊一笑:“冯振这儿打牌呢。”
“赢钱了吗?”她问。
“肯定赢。”这倒不是假话,他打牌手气不错,很少输牌。
老公赢钱,温珍旎的心情更好了,“见者有份,我要红包。”
慈恒二话没说,转头发起了一笔转账。
温珍旎趴在枕头上,小腿翘在后面一晃一摇,点开红包收款的功夫,随口跟他聊着天。
“老公,你是不知道,没有背景的人在圈里好难混的。我刚出道那会儿,稍好一点的四番都轮不上,走运拿到一个好本子吧,开机当天都能被替换。好不容易从小糊咖一路熬到top了,结果还被资方塞进来的新人改戏。”
慈恒原本放松的神情倏地一滞,眼底浮起厉色:“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她就随口讲讲,跟他聊天而已,没有要抱怨的意思。
慈恒眸色却黯了下去:“你想要哪部戏,我替你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