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索菲亚能够等待伤口愈合的时间不多, 在公共场合下多人失踪的信息根本不可能瞒太久，毕竟现在是信息时代，而不是什么中世纪那种独有的只要把大门锁上就可以无痛cos《红丝病假面舞会》的爱伦坡作品交流会。
等待手上的伤口愈合到不至于第一眼就把人吓到报警的程度的时候, 临时杀手随手从房间里丝绸床单上割下来一块把伤口勉强包扎了一下，就装作若无其事的顺着楼梯下楼，来到了酒店一楼的大厅, 并顺着退房的人群一起出了酒店。
不管怎么说, 现在都是最好的逃走的机会，目前掌握的信息虽然没有全面到把所有事都搞清楚，但已经大大超出了索菲亚的预期，至少从这个角度看索菲亚这段时间的忍辱负重不算白来。
少女走在街上, 打开前置摄像头开始整理发型, 和大街上那些青春洋溢的女孩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动作稍有些不同，通过悄悄移动手机通过镜头判断身后是否有阴魂不散的刺客联盟留下的暗线。
那些街道上行为过于嚣张的大概率不是刺客联盟的成员，比如那位穿着oversize风格宽大裤子, □□几乎要掉在地上的Fashion Boy, 举止鬼鬼祟祟随时盯着来往人群的背包和口袋的大概率只是个想撰写快钱的小偷, 哦对还有一个溜，呃, 鳄鱼的宠物爱好者, 虽然索菲亚始终不能理解鳄鱼为什么需要溜。
这些行动过于夸张的行为大概率只能算法国当地人杰地灵, 作为杀手索菲亚用自己不怎么丰富的工作经验也知道, 更需要提防的是那些看起来正常无比根本没人会投射视线和注意力的普通人。
比如特工电影里老掉牙的假装看报纸的桥段，现实里遇到这种情况正常人的反应只会报警, 哦对不排除好莱坞明星在街道拍摄特工题材电影而进行特训的情况发生, 但索菲亚还是想请这些编剧导演稍微更新一下手头有关这些特殊职业的资料, 这种类似于蝙蝠侠和罗宾夜巡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大哥大的画面真的不会感觉突兀吗？
好在索菲亚身上的裙子还算得上体面，最多像是和男朋友约会然后被鸽了只能狼狈走回家的倒霉女高中生，而不是什么杀手组织内部搞内讧仇人见面眼分红把彼此打到神志不清甚至杀了人全家的动作电影。
众所周知戛纳是一个商业化程度很高的海边小城，即使把电影艺术这一特色抛开不谈，其本身的景色确实独树一帜。
按照计划索菲亚对于法国的安排除去和提姆把工作打包好塞给布鲁斯后会选择的度假场地之外，也只有来看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林肯在海面卖防晒油，虽然这份工作看起来有点拥挤。
只是索菲亚实在没有把自己送到沙滩边自寻死路的想法，现在天色算不上明亮海边这种自然的青纱帐无疑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回到城镇上彻底甩掉身后的眼线或许才是最好的办法。
索菲亚走了没多久就被配套的鞋子磨得脚疼，毕竟这双超过一千刀的香奈儿圆头搭扣高跟鞋（其实不高）的设计师也没想到会有人穿着双娇贵的要死的鞋在各种粗糙路面极限暴走十公里。
好在戛纳的海滩和镇子的距离没有那么离谱，如果在哥谭想要从东区走到哥谭市中心的伯恩利区那才是要了老命了，先不说一路上无比遥远的距离，光是路上可能会遇到了六起起步的抢劫，就足够任何一个人头大。
十几分钟过去，索菲亚没遇到太多波折，最多也就是在经过卖各类小吃的摊贩前犹豫了片刻，但很快就摆脱了这些麻烦，路过的每一个小摊索菲亚都吃了个遍，有效的弥补了参加这个破宴会什么也没吃上的遗憾。
可能之前索菲亚还得夹着尾巴小心阿尔伯特会通过手机来监视自己的行程，但在那段对峙里男人完全将两人之间的遮羞布完全扯下，挑明了自己现在和蝙蝠侠的关系，就连刺客联盟内部都知道自己和罗宾的关系，事到如今再玩那些除了自我折磨毫无意义的行为实在不太明智。
所以来到戛纳的任务除了阿尔伯特外竟然没有刺客联盟的成员接应吗？
或者说这次任务只是阿尔伯特个人目的需要处理的问题而不是出于刺客联盟的利益的行动。
想到这里索菲亚拿之前找到的零钱跑到电话亭尝试给提姆打电话，电话亭的通话记录很难被追踪，而且被发现最烂的情况就是逮回刺客联盟继续受点惩罚，这点代价索菲亚还付得起。
听筒那头等待接通的“嘟嘟嘟”的声音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给人徒增了没必要的压力，但一向喜欢立马接听电话的少年却迟迟没有动静。
索菲亚无聊的很开始下意识观察起身边，正好将街边摆放的电器店映入眼帘，巧合的是那由无数个电视组成的橱窗正在播放正义联盟的新闻。
索菲亚下意识在这些画面里找那个黑色的让人安心的身影，却扑了个空，就在此时电话接通了，听筒那头响起的少年干涩而疲惫的声音与透传玻璃显得无比空洞的电视里播报新闻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蝙蝠侠是一个英雄，他也是我们每个人最忠诚的朋友，如今这位英雄付出了他的生命……”
“你好，这里是德雷克——”
索菲亚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电话那头的提姆说了什么，只记得透过电话亭和橱窗两次灰蒙蒙的许久未打扫的玻璃，自己终于看到了电视上那个被正义联盟的英雄们所簇拥的影子，他身上特殊材质的总是在哥谭高空飞扬的披风变得破烂无比。
索菲亚只能看到和那件披风一样变得破破烂烂的制服，只是和以往不同，此时蝙蝠侠却没有站起来而是合上了那双钢蓝色的眼睛。
索菲亚的嗓子完全被堵上了，喉头颤动了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话，而在电话那头的少年在沉默片刻后终于说出了这场漫长通话的第一句话。
“是你吗？”
“嗯。”索菲亚从嗓子眼挤出一句鼻音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那边的人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你看到新闻了吗，索菲亚？”那头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我想我该去安慰阿福，他离开的太突然了，我害怕阿福会无法承担……”
少年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而索菲亚即使双脚发麻也没有想要挂断电话的念头，只是沉默的听着少年的话。
总是喜欢为所有人操心的罗宾在电话里提到了所有人，阿福，迪克，芭芭拉，斯蒂芬妮，还有刚被收养没多久的卡珊德拉，索菲亚不敢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索菲亚等了许久，才等到罗宾面具下的提姆从过分严谨的蜘蛛网一样的逻辑合理性中冒出了头。
“他不会走的对吧，这只是一场阴谋，他怎么能这么离开。”少年的声音没有一丝哽咽，仿佛面对的不是导师的离世，而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案件调查，只是这起案件的中心恰好叫做蝙蝠侠。
“他不会这么丢下我们的。”索菲亚终于说出了这句听起来毫无力度的话，而在电话那头的提姆突然笑了。
“对，那我会把他带回来，在你回来之前，我发誓等你回来就能看到他站在那里……”
索菲亚此刻只想放弃一切，把什么阿尔伯特，刺客联盟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都抛到脑后，那双大海一样无数次被索菲亚所注视的眼睛似乎再次出现在眼前。
上一次少年露出了这样的眼神没过多久就成为了罗宾，对着即将从哥谭善与恶边缘的钢丝绳上落下的蝙蝠侠伸出了手，而现在面对这场突然而来的死亡他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听筒里又是一阵沉默，少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听着阔别已久的爱人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一丝陌生的热流再次涌上眼眶，提姆在一片黑暗中眨了眨眼，将情绪再次咽下。
“我能解决，没关系的，索菲亚。”
索菲亚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只是在走出电话亭的一瞬间被细密的雨丝完全包裹了起来，雨点打湿了少女的头发和身体，而在街对面撑着雨伞的身影，露出了身上完整的刺客联盟的特征。
“主人想见你。”
“你们下次能不能换句台词。”
索菲亚同样将那些情绪咽了下去，重新将自己调整回了谁也看不起的猫头鹰门徒的模样，于是又是一场过度漫长的行程。
只是比起上一次，最后一段路由汽车改成了直升机，在本就不大的飞机上，除了索菲亚以外，包括驾驶副驾以及索菲亚身旁的人全部隶属于刺客联盟。
这种深陷敌营的微妙感是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而在擅长感知杀气的索菲亚身上，不亚于把蜘蛛侠扔进反派聚会现场。
但凡受过训练的杀手都知道收敛自身的气息，但这帮人如今像是随时打算杀人灭口一样的气场简直生怕目标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对也是，这帮人的面孔过分陌生了，不管是拉尔斯身边还是塔利亚身边的刺客，索菲亚几乎都认了个脸熟，而这些突然出现的陌生身影大概率是长期在外的刺客。
不排除是长期外派的倒霉蛋，但索菲亚更愿意相信是些被边缘化的家伙带着同样被边缘化的手下在蠢蠢欲动。
唯一意外的是，索菲亚没想到自己也是目标。
此时飞机上除去索菲亚以外的三个刺客，在自己右手边的那位看样子是个老手，不然也不会让他坐在索菲亚身边方便压制猫头鹰的行动。
而副驾驶的那位只是从身形来看就不像是靠谱的刺客，更像是被临时被拉来充数的倒霉蛋，至少从对方只有一层薄茧大概率是因为用枪的手掌，索菲亚就能够想到针对对方的反制手段。
至于主驾驶，对方大概率不会冒着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风险来加入索菲亚这场空中多人激情斗殴活动，反而让索菲亚放松了不少。
索菲亚看向玻璃上倒映出的刺客身后自己的脸，尚且完好的右手摸向了大腿，将那把捅了阿尔伯特好几刀的匕首再次抽了出来。
“你不是塔利亚的人。”在下定结论的同时索菲亚将匕首一刀捅向对方的大动脉，刺客下意识回避反而使得这把匕首错位，从脖颈到肩膀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只是因为制服的影响，索菲亚很快就被卡住了匕首。
右前方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刺客立马拔出了枪对准索菲亚的额头，索菲亚用还没完全愈合的左手一把抓住枪管向上猛抬。
子弹快速从枪膛中射出却偏移了方向，连续三发子弹使得这把破枪格外烫手，索菲亚干脆一把夺过枪用枪身猛击对方的太阳穴。
右侧的杀手再次扑了上来，索菲亚干脆调转枪头，对着对方的脖子连开两枪，顷刻间血花在狭小的空间中炸裂开来，而索菲亚转头笑盈盈的看向副驾那位刺客。
“说吧，选匕首还是枪，但我建议你最好在子弹用完之前选好，不然我只能用匕首分尸了。”
“……”
“你背叛了牧首，索菲亚你这个叛徒。”右边的刺客还未死透，即使用手捂住了脖子却还能大声的喊叫企图替完全不在场的阿尔伯特宣判索菲亚的死刑。
“我不记得那十几个猫头鹰里有你？这么喜欢他怎么连琥珀金都没捞到？”
对方伤口的愈合速度和普通人并无两样，只是依靠濒死时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还在强撑，索菲亚金色的眼睛将男人打量了个遍。
“你知道吗？在过去你这种货色根本没法入他的眼，而我作为叛徒却好好的活到了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很难理解吗？”
索菲亚顺手将副驾的那位一拳打到了昏迷，随后用枪头在空气中轻点几下。
“说说吧，怎么想不开要背叛刺客联盟投靠猫头鹰，猫头鹰可是连工资都没有。”
“算了我不想听这个，换个话题吧，阿尔伯特想做什么？”
“……他会取代因为长生变得懦弱的拉尔斯，摆脱世界的限制，带我们走向荣耀的尽头，直到永远。”
索菲亚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实在无法理解对方怎么连这种话都信，有没有考虑过购买一些对身体无用也无害的保健品来消耗多余的财富。
随后少女故技重施将这位也打到陷入昏迷状态，然而此时飞机内天旋地转，这才回忆起中东驾驶员种种战绩的索菲亚刚一回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误伤到闭上双眼的驾驶员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索菲亚来不及骂街，只能四处搜罗，所幸在座椅下找到了降落伞包。
快速确认没有问题后，索菲亚拉开机舱门朝着茫茫沙海一跃而下，只留下打算自杀式袭击的直升机在失去控制后消失在了远方。
第92章
人的一生会做无数个噩梦, 任何人都不例外，在普通人普遍在哥谭经历跌落深渊的噩梦时，那些在哥谭高空掠过的义警总是陷入了无法拯救他人的梦中。
提姆自然不例外, 作为普通人，作为学生，作为孩子, 作为义警, 噩梦会在不经意间将人缠绕，少年早就司空见惯，如今眼前的这场将提姆长久困住的这个梦只是过分真实，也过分漫长罢了。
也对, 蝙蝠侠的离去对于哥谭的所有人都是一场长久的噩梦。
作为德雷克家的独子, 提姆从小就享受了大多数哥谭人无法想象的财富和资源, 开明的父母，无论多耗费金钱都能被支持的爱好，别墅里随叫随到的包谷自己生活起居的保姆厨师和司机, 以及空荡的房子。
凭借金钱, 珍妮特和杰克并不需要亲自花费大量的精力来养育孩子, 只需要付出远高于市场价的薪水，就会有无数高质量的人来为他们解决育儿过程中不必要的难题, 而这对父母只需要付出对比其他人非常少的精力就能收获一个聪明, 健康, 独立的能够拿得出手的孩子, 就像是电脑上会自己成长的电子宠物一样。
他们当然是很好的父母，他们会记得儿子的生日, 记住他的喜好并赠送合适的礼物, 他们在吃穿用度上毫不吝啬, 他们为了展现对孩子的重视在别墅的每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来确保提姆的安危，以避免再次出现保姆玩忽职守导致提姆被绑架的意外出现。
珍妮特会在发现提姆对于音乐的兴趣从而为他买回足够稀有的吉他，杰克也会在网络上寻找足够热门的滑板并保证在发售的第二天就能到达少年的手上，除了过于危险的机车，他们几乎支持少年的一切决定。
提姆挑不出错来，甚至很多同学在知道他家世的那一刻，在看到他身上价值不菲的服装配饰的时候，都会投来羡慕的眼光，少年知道比起大多数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哥谭儿童来讲，自己已经足够幸福。
但提姆总是贪心的觉得不够，这些体贴的举动在空荡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冷酷，在被绑架的废弃仓库里，在无数个无法入眠的夜晚里，在自己因为蝙蝠侠和罗宾激动的上蹿下跳的时间里，满腔的情绪全都在看到冰冷摄像头的那一刻化为了泡影。
明明父母近在咫尺，只要走近摄像头和他们打招呼，或者打开社交软件发几条信息，就可以立马和远在地球另一边的他们取得联系，获得那些关心的话语，但少年那一刻却仿佛置身在南极大陆之上在一阵寒风之中将那些苦涩的情绪默默吞了下去。
他们不知道提姆最近开始研究玩贝斯，送来的礼物还是那些让少年失去了兴趣的吉他；他们也不知道提姆已经放弃了追求热门的滑板，开始研究骑行；他们不知道提姆在学校没有真正能够深入交流的朋友，只知道他们的儿子足够体面足够优秀。
于是少年做出了那个能够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
在无数个哥谭的深夜，少年骑着自己的自行车从家里偷偷溜出来，跟在黑色或者红色的披风身后，用手里的相机记录下无数的相片，甚至某次提姆还靠自己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救下了一位即将受到伤害的女士，这些都是在家乖乖的做德雷克家的乖孩子所无法做到的。
在决定成为罗宾时，少年告诉自己：我不会做一辈子的罗宾，我只是需要暂时将蝙蝠侠拉回来，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归过去平静的生活。
但这些话提姆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和偶像并肩作战的感觉让人上瘾，任何一个青少年只要得到了在蝙蝠侠身边惩恶扬善的机会，都无法接受回归平庸而无力的普通人的生活。
以及只有作为罗宾，提姆才能看到作为普通同桌一辈子都无法看到的属于索菲亚身上作为猎魔人神秘而又危险的一面。
而这些事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提摩西德雷克这个人十五年人生中最为重要的那个部分。
放弃做罗宾这件事同样经过了少年的深思熟虑，首先自己在父母面前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一味的和父母对抗所带来的后果，会给蝙蝠侠带来大麻烦。
其次，在看到了夜翼在成年后所选择的道路，提姆内心在冥冥之中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做蝙蝠侠的小助手，他成为带着蝙蝠侠印记的独立的义警。
最后一点当然是，蝙蝠侠身边已经不再是当初杰森离世后空荡的样子，迪克和布鲁斯的关系逐渐缓和，芭芭拉也并没有因为小丑带来的苦痛而放弃义警事业，斯蒂芬妮还在接受训练，就连一向喜欢单干的索菲亚也在慢慢朝着蝙蝠洞靠近，提姆相信即使没有自己导师也绝不会回到孤身一人的处境之中。
于是提姆接受了这一现实，但还是力所能及的为同伴提供技术上的支持，从而缓解神谕作为后勤的压力，为了和成为罗宾的斯蒂芬妮进行区分，提姆在自己的代号前加上了red这一单词，将自己变成了红罗宾，继续站在了队友的身后。
提姆有信心把自己的后勤工作做的足够隐秘不被父母发现一点，继续做出他们所希望的那种足够乖巧懂事的精英阶层模板化的优秀小孩的样子，但是这些真的有必要吗？
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想什么，不理解为什么提姆要放着好好的富家少爷的生活不过，和仿佛有多种精神疾病一样的布鲁斯韦恩一起发神经，与那些过分危险的罪犯战斗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
可是提姆不想再伪装了，即使只有这一次，即使他们这次依旧无法理解自己，但至少提姆希望让他们真正知道自己的想法，知道提摩西不只是他们能够拿得出手的儿子，而是一个有着坚定信念愿意为了自己的义警事业付出一切的人。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全世界的新闻都在争先报道那位英雄足够壮烈的死亡，提姆无数次将那段影像的进度条反复拖动，但始终无法找到导师还活着的任何一个证据。
而这样做的，远不只有提姆一个人，蝙蝠洞内的每个人都迫切的希望找到那个人还存活的证据，只是在证据来之前，先到达的是布鲁斯几乎不成形的遗体。
提姆不知道同伴们如何接受那个人突如其来的死亡，少年只是在几天后得到了父母允许他参加葬礼的许可。
在庄园的墓园里，布鲁斯的遗体被阿福换上了崭新的服饰安静的平躺在棺材里，阿福的眼神始终无法从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身上移开，韦恩家族的遗孤在经历二十年的战斗后终于回归了这片生育他养育他的土地中，他的身旁躺着他早早离去的父母，也躺着他早早离世的儿子。
提姆知道自己应该伤心，也应该流下泪水，在这场隐蔽的葬礼上，迪克一次次的把悲伤咽下强撑着精神安慰还年幼的弟弟妹妹，一向喜欢和那位披风斗士顶嘴的斯蒂芬妮红了眼眶抓紧了一旁黑发少女的手心，刚刚来到这个家的卡珊德拉即使没有太多表情但少年仍旧能够感受对方内心的悲伤，而芭芭拉这个年长的大姐姐正在安慰两个伤心的女孩。
但这场承载了无数悲伤的葬礼并非是蝙蝠侠的葬礼，哥谭现在还无法承受失去蝙蝠侠的代价。
从布鲁德海文匆忙赶回哥谭的迪克被迫换上了蝙蝠侠的战衣带着斯蒂芬妮依旧在哥谭继续蝙蝠侠的工作，还在训练的卡珊德拉还没来得及学会表达自己的想法，而阿福好几次做好了小甜饼却在给在场的所有人分发完毕后发现多出了一份。
似乎变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
但提姆的头脑却过分冷静，这并非是不愿意相信现实的自欺欺人，即使没有证据少年依旧无法支持蝙蝠侠已经死去这个结论，足够理性的头脑在如今的场合转个不停，于是如同半年前自己决定主动出击成为罗宾一样，提姆再一次做出了选择。
他只是被困住了，我会救他出来。
于是提姆关上电脑转身，正好面对推门而入的杰克，而珍妮特就在门框后露出了那只和提姆无比相似的眼睛，静静的聆听俩人的对话。
“你一定要走吗？”
“爸爸，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杰克穿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因为花费了太多时间在监管叛逆儿子这件事上，一向干练的男人的脑袋上多出了几根白发。
“我们都知道蝙蝠侠是一个足够伟大的英雄，任何一个有良心的哥谭人都明白他的伟大，我也很为他的牺牲而痛心，你妈妈也是，即使我们和布鲁斯没有那么熟悉，但我们发自内心的感谢他愿意花费精力来照顾你。”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有想法的孩子，从你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就在各类宴会上表现出来的足够成熟，你知道面对不同的人怎么说话，并且总是表现得很好，我和你妈妈那个时候非常的惊讶但是又因为你的聪明而自豪。”
“你太乖巧懂事了，那么小就学会了如何自理，即使我们不在身边你也能自己睡觉，知道按时完成作业，知道自己在一旁玩耍，你总是不哭不闹让我和你妈妈格外的省心——”
“我得去找布鲁斯，他需要我。”
提姆不再想听那些自己预料之中的足够煽情的话，但少年还是展现出足够的耐心表达出自己的需求。
“听我说完孩子，我知道我们忙于工作忽视了你，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们愿意弥补你，为了那些被我们所错过的时间，那些你被迫独自一人度过的时光，我们还有机会——”
“我需要去找布鲁斯。”
少年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要求，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对视上父亲那双闪着泪光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蓝色的眼睛，无法被捕获到哪怕一丝情感的波动。
“你就不能听我们把话说完吗？哪怕一次？”
珍妮特终于走进了这个她许久未踏入的房间，这个被保姆收拾的井井有序的房间，这位母亲尝试在这个房间里找到自己熟悉的物件，可放眼望去这个房间陌生的可怕，就像是此刻那个面对两位成年人情绪显得过分冷静的孩子一样。
“我很想听完妈妈，我知道你们很爱我，但布鲁斯需要我，他现在一定陷入麻烦里了，我要把他找回来。”少年的语气放缓了很多，不厌其烦地继续重复了这句话“我没有因为这些事生气，我只是想解决眼下遇到的问题。”
“哥谭没了你又能怎么样？蝙蝠侠用了这么多年，哥谭不还是这个死样子，到处都是杀人，抢劫，流莺，毒品，现在他走了很快又有了新的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这里和以前一样毫无变化你又能做到什么？和他一样飞蛾扑火吗？”
“如果这样有意义的话，我不介意这么做。”少年接过了流泪的母亲的身躯，曾经坚实的臂膀此时在成长期快速抽条的少年面前显得格外娇小，提姆轻拍母亲的后背就像是无数次在夜巡时安抚恐惧的儿童一样“我不会有事的妈妈，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只是觉得我该做点什么。”
“可你还是孩子，在我的记忆里你好像还在襁褓里，护士教你爸爸怎么抱你的时候，他笨手笨脚的动作像是抱着一个即将爆炸的炮弹一样僵硬，我还没来得及嘲笑他就轮到了我来抱你，我以为我能做的更好，可是当你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像石头一样硬，你太软了太小了，我不知道要把手臂放在哪里才不会让你受伤。”
“我记得你第一次学会翻身，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喊爸爸，甚至到现在我都还以为你还是可以随时被爸爸妈妈抱着就能带走的小朋友。”
“我害怕你会受伤，哥谭的那些楼房那么高，你摔下来怎么办？那些子弹不长眼睛，一不留神就会贯穿你的身体。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会不会拿着刀子对付你，那么长的伤口你要怎么处理？你会疼吗？会流血吗？伤口愈合的时候会痒想要抓挠吗？”
“我没事的。”少年将脑袋埋在母亲的颈侧，有些沉闷的声音从□□之间的缝隙里挤了出来，玫瑰香味的香水将提姆完全笼罩“我没事的妈妈。”
“你去吧。”
杰克的声音同样沉闷，男人的嗓音里带着无法被压抑的哽咽。
一直以来仿佛被玻璃展示柜隔离开的一家人第一次打破了那层屏障，近距离地站在了一起，珍妮特结束了那个足够紧密足够热烈的拥抱，让出了那个被阻拦的房门的位置，站在了杰克身边。
男人挽起了妻子的手臂，却能够感受到对方同样颤抖的身体，但这对父母还是竭尽全力的从泪水里扯出一个微笑面对注定要踏上满是荆棘之路的儿子。
“去吧，就像你说的，蝙蝠侠需要你，哥谭也需要你。”
少年用理性筑起的围栏突然被洪水一样袭来的感情所袭击，在泪水涌出之前提姆踏出了那道名为爱的牢笼，头也不回的钻进哥谭的夜色之中。
第93章
回到了蝙蝠洞的提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了蝙蝠电脑, 蝙蝠侠目前的失踪计划过于完美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达克赛德的光线击中后甚至留下了遗体，就连超人的超级大脑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无法提出哪怕一丝质疑。
也正因如此, 蝙蝠洞的大家才这么快的接受了蝙蝠侠的离去这一事实。
但提姆觉得并非如此，所以少年马不停蹄的打开蝙蝠电脑像是淘金一样尝试从导师不同加密等级的文件里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至少面对达克赛德这种级别的敌人, 蝙蝠侠绝对不会毫无准备的前去迎战, 在他的电脑里绝对有之前所收集的信息和情报。
只是在找到这方面的信息前，提姆先找到了被导师藏得足够深，即使是自己也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的另一份加密文件，如果考虑到蝙蝠侠对于大家的了解, 提姆相信这是一份他希望自己看到的文件。
事实确实如此, 这是有关索菲亚的蝙蝠侠收集到的所有的情报。
除去前任利爪和猎魔人的身份, 蝙蝠电脑的这份档案中多了很多提姆所不知道的信息，比如在二十年前少女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被人送进猫头鹰法庭之前，索菲亚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平行宇宙的概念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 蝙蝠侠曾经遇到过来自另一个完全相反的由罪犯组成的辛迪加世界, 超人也曾经被拉去名为不义宇宙的世界帮助反抗军打败了落入深渊一身白色制服如同天神一样的不义超人, 更不说同样存在于导师隐藏文件中的将罪犯全都切除前额叶变成白痴的像是《1984》一样的让人恐惧的乌托邦一样的领主世界。
但与这些世界都不相同的是，索菲亚过去所生活的, 是一个蝙蝠侠从未在现实中存在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 无论是蝙蝠侠还是超人, 美国队长还是钢铁侠, 这些耳熟能详的英雄，都只是漫画中的角色。
索菲亚自述对于这些漫画并不熟悉, 少女更喜欢看些门槛没那么高的美剧和电影, 唯一一部看过的漫改电影还是有着超高评分的《黑暗骑士》。
那部电影将小丑描述成了位于混沌之中嘲弄世人的犯罪天才, 而蝙蝠侠虽然拯救了那些无辜的哥谭民众，却无法拯救自己的朋友，只能看着那位有着哥谭光明骑士之称的检察官哈维.丹特在失去未婚妻和硫酸的双重伤害下，完全堕落为名为双面人的反派，从此和曾经的友人彻底对立。
少女对这种片子不感兴趣，草草看完了这一步就重新滚回去看那部讲述尼斯湖水怪一样的侦探带着挚友破案的英剧。
而那个在索非亚的故事里杀死了少女的母亲并接受了将少女作为礼物的组织叫做审判庭，那是一个除了接受过改造的猫头鹰杀手以外还有着众多包括吸血鬼、狼人、炼金术士、巫师在内的黑暗组织，长期通过金钱宗教政治等多种形式渗透进人类的生活之中，像是水蛭一样肆意的吸取着人类的生命和财富。
而那个带给索菲亚无数噩梦的猫头鹰头领，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阿尔伯特。
索菲亚不知道确切的属于阿尔伯特的过去，只好把男人随后说的那些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八道的故事全盘托出，而蝙蝠侠在认真聆听了少女的倾诉后将这些信息一字一句完完全全的记录了下来。
关于改造自己身体的药剂和琥珀金的关系，索菲亚自己也说不上来，少女大概率撑着脑袋想了半天才从脑海里想出了猎魔人前辈的猜想。
改造猫头鹰的药剂和猎魔人的药剂成份上非常相似却并不完整，所以猫头鹰很多都有缺陷，尤其是在魔法层面，没有猫头鹰能够使用魔法，就连阿尔伯特也不行。
这些信息的内容量极大，就算是提姆看到这些文字也不免有些头脑发懵，不敢想了解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的蝙蝠侠到底在大脑里新建了多少应对措施。
但除去索菲亚，提姆熬了几个大夜把蝙蝠电脑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有关达克赛德可能存在的阴谋诡计。
也就在这时，少年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一个想法，既然蝙蝠洞无法找到这方面的情报，那如果是其他势力呢？一个在全球范围内都有影响力，触角遍布全世界的组织，或许就能找到更多的能够找回蝙蝠侠的蛛丝马迹。
除此之外，少年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连续十几杯咖啡灌下将少年早已疲惫的身体再次唤醒，亢奋的头脑此时比手下的计算机运转的速度还要更快，而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在身后响起，提姆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过身面对身后还穿着燕尾服的老人。
“阿福，我正要去休息。”
“感谢您还记得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以为已经不会有人会听来自管家的小建议了。”
“怎么会？只不过迪克，斯蒂和卡珊是不是快回来了，需要我留下来收尾吗？用不了多久的。”
“我想您去休息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阿福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没什么阿福，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少年露出一个微笑，随后将通讯器踹进了口袋端着马克杯上了楼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的客房里，不动声色的揣走了此刻蝙蝠洞内最大的秘密。
提姆关上房门，不紧不慢的在几个熟悉的会放置定位器和窃听器全都检查过后，拿出了通讯器，手指轻点几下就看到在推特的对话框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没有头像的全新对话。
对方只发过来一句简单而充满了疑点的话。
“红罗宾，我能够帮你。”
少年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红罗宾这个名字目前只在提姆的大脑中有了想法，少年甚至没来得及把他写进自己的文件里更不提会告诉其他人，是什么人会未卜先知一样的知道这个代号。
“你是谁？”
少年敲出这一行文字犹豫片刻发了出去，但另一边被随身携带的计算机每秒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在分析这个突然出现的对话，在呼吸间就将这几行简单的代码显示在了屏幕上，但也正因如此看到了结果的提姆才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个简单的过分的少年几分钟以内就能写出来的简单对话程序，无需人为操控，只要连接足够庞大的数据库，这行程序会自动和人进行对话，换而言之这只是一个过度简化版的Chat GPT。
但就是这样一个简陋的过分的软件，却通过蝙蝠电脑的围追堵截，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钻进了提姆的通讯器之中。
“G-A-R-C——”正在弹出的字母顿了一下，随后又被一个一个的清除，新的字母重新出现在了巴掌大的屏幕上。
“B-R-A-N-D-O-N.”
不过两秒提姆就意识到这个单词背后的含义，这正是索菲亚的姓氏，据少女说这个姓氏来源于收养她的监护人伊芙琳布兰登小姐，那么此刻和自己对话的东西或许就是那个曾经帮助了索菲亚很多的系统。
但为什么这个被扎塔娜认为或许因为能源问题而闲置的系统此刻为什么突然焕发了活力，甚至能够突破限制绕过索菲亚来联系他，系统的对话能够持续多久？
这些疑问提姆一概不知。
提姆内心挤满了问题，蝙蝠侠此刻在哪里？他还好吗？现在到底哪个组织能够在这场营救中派上用场？自己要如何和那个组织接触并谈判让对方加入到营救行动之中？
但少年思考良久只是打下了一个问题。
“蝙蝠侠还活着吗？”
这是少年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问题，但提姆内心早就有了答案，就算是更高维度的系统亲口告诉他蝙蝠侠已经死了，少年也不会改变要将导师带回来的决心。
在一片寂静中，屏幕上缓缓地打出几个字母，这些字母组成了单词，很快又组成了一句话，一句给了少年无限力量的话。
“Certainly.”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少年没能等到系统的下一句回复，但这些就已经够了，只要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对的，那么就算付出再多那也是值得的。
提姆用技术手段将那个简单的对话隐藏了起来，随后打开了定位系统，看到了那个代表着此刻远隔千里的爱人的红点，少年用手指轻轻摩挲那个红点，那双理性的像是深海海水一样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月光一般的温柔。
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上次见面时自己的手指穿过少女丝绸一样顺滑的黑发时的场景，月光下女孩金色的眼睛格外的明亮，那张同样柔软的脸颊还带着和情人约会的红晕。
像是猫一样狡黠而活泼的少女，仅仅是站在少年的面前就让一向冷静的提姆丢盔弃甲，在利爪的利诱之下，罗宾忘记了导师的一切教导，只是在意乱情迷种挣扎了片刻就与索菲亚再次沉溺于爱河之中。
几乎要无法抑制自己的控制欲每隔几分钟就去查看定位位置的提姆只能再次压下了那份会让人窒息的欲望，将理智从大脑深处里挖出，在重新将有关导师的信息重新进行整合后，一个留存在过去的答案浮上水面，而在地图上代表索菲亚的红点正与曾经培养出蝙蝠侠的刺客联盟无限的重合。
红罗宾知道，自己找到了答案。
第94章
在中东的大沙漠里被迫体验荒野求生的索菲亚一边在沙漠跋涉, 一边在思考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好在身上的零零散散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就连被子弹贯穿的手掌也完全恢复如初，伤口恢复期血肉重新生长带来的瘙痒并不致命但足够烦人, 但为了不影响行动索菲亚索性当自己没有那只手，然后继续埋头在即将刮起沙尘暴的沙地里寻找临时避难所。
在经历三天饿九顿的极致体验后，索菲亚终于再次见到了塔利亚。
“我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我没有其他选项不是吗？”索菲亚瞥了眼横在自己脖子前的武士刀, 用手指将刀刃推远了些“我以为抛弃阿尔伯特至少能表现一下我的忠心？你们连自己人也要杀吗？”
“牧首没有通知你吗？他可是在这里干了大事。”塔利亚一个眼神, 蒙着面的刺客便只能不情不愿地收回武士刀，但仍然跟在两人的身后随后打算把索菲亚按倒在地方便处刑。
“他让猫头鹰把拉撒路喝干了吗？”索菲亚跟在塔利亚身后，看着对方即使被制服包裹但仍然显示出力量的后背“总不能他把你爸爸杀掉了吧，那很过分了, 我支持你把他活埋在沙漠里。”
“很接近了, 只是有一点不同。刺客联盟确实遭到了背叛, 牧首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父亲从来没对猫头鹰交付出信任，但这次还有其他人。”
“其一, 是我的姐姐妮莎, 她一直不满自己作为恶魔之首的孩子却一直被权力排除在外, 为此心怀不甘，她的手下大多对我、对达米安不满, 这群乌合之众聚集在一起, 没少在平日里给人下绊子, 只不过那些都只是些不痛不痒的伎俩。”
“其二便是丧钟, 那家伙是个很出名的雇佣兵，就连布鲁斯和他对上也没有永远能够占据上风的把握, 他对权力游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只凭借金钱就足够买通这样一位底线灵活的家伙, 于是妮莎准备了足够有吸引力的巨额现金来雇佣丧钟为他所用，加入自己的计划。”
“他们二人一拍即合，在你离开后不久就发动了叛乱，这并不难处理，直到牧首插手了。”
“他在联盟深耕多年，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些数量极大的边缘的能力平庸的刺客被他所蛊惑，自愿成了他的门徒，当妮莎和丧钟的叛乱发生时，这群没人会在意的边缘人成了刺向父亲最为致命的一刀，毕竟谁会想到会被工具所背叛呢？”
“拉尔斯还活着吗？”索菲亚眼神扫过低着头急匆匆从身边经过的刺客随口追问道。
“当然，这些伎俩还杀不死父亲，我驱逐了妮莎，丧钟在计划败露后选择离开，但是牧首在重伤父亲之后就不知所踪，这一点让我尤为在意。”
塔利亚的语气依旧平静，但从对方的讲述里索菲亚听不到一点作为女儿对于父亲遭遇的愤怒和同情，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让索菲亚不免开始怀疑，对方在这次事件中又身处怎样的身份和位置。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提前申明一点我不打白工。”
“这场叛乱里刺客联盟在全世界的四个分部已经被妮莎完全掌握，还有六个分部立场不明，我需要一个能够替我解决掉这些麻烦的人。”
“那达米安怎么办？他继续上课吗？”索菲亚从塔利亚的身后探出头来，正好和被面罩覆盖住下半张脸后露出拉撒路同款绿色的眼睛对上视线“我能把杰森带走吗？我一个人打不过十个人。”
“我会给你一支小队，他们每个人都忠诚于我。”
于是刚刚滚回刺客联盟连口热饭都来不及吃的索菲亚很快带着一整套全新的装备和七个完全不认识的刺客，以及被临时打包来的杰森迷茫的从刺客联盟再次滚了出去。
坐在私人飞机的座位上和八个刺客面对面的感受实在尴尬，索菲亚只好低头一直擦手里新领的长刀，直到手里的布料和刀刃发出难听的动静，但即便如此这几位刺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用各式各样的姿势在飞机上进行休整。
索菲亚四处观望了片刻确认没人会看自己后，就拿出了手机去研究关于地球另一端有关蝙蝠侠的事。
那条新闻来的太过突然，索菲亚实在难以理解怎么还能有主角莫名其妙死掉的作品存在，如果真的需要这种牺牲英雄的情节出现，一般不是需要铺垫非常多的煽情镜头来展现这位角色的伟大，只是因为一时脑抽想搞个大的，就把手下的高人气角色莫名其妙写死的作者就应该被砍下脑袋轮流挂在路灯上。
你说对吧，JJXX。
索菲亚不知道超英圈子到底是怎样的调性，但是在遥远的霓虹，仅仅是那位搞出了让女主砍下了像是虫子一样的脊椎怪物一般男主的脑袋，并捧着脑袋接吻的阴间画面，就能够让无数破防的粉丝发誓要去作者开的温泉里拉屎来展现自己的愤怒和仇恨。
至少索菲亚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伟大的蝙蝠侠计划的一部分，如果真的毫无理由出现把DC的爹献祭掉这种荒诞的剧情，那负责撰写这期脚本以及拍板通过的编辑部成员全都应该被绑在火箭上发射到外太空去，想要挣脱束缚唯一的方法就是在小丑的360全方位无死角的笑声里解出谜语人现出的热气腾腾的243个谜语。
但是真的去网上开始搜索后，索菲亚才发现那条有关蝙蝠侠之死的新闻在互联网上完全销声匿迹，就连录屏都很难找到画面，意识到是神秘的蝙蝠势力发力后，索菲亚干脆直接找到了记忆里斯蒂芬妮某个伪装身份时临时征用的手机号发去一条邮件。
不过两分钟，索菲亚就从过分靠谱的超级无敌好朋友那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就和索菲亚猜到的一样，哥谭无法承担蝙蝠侠太早离去的结果，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手头一切的资源否定这件事的存在，至少在本地的论坛上蝙蝠侠还带着新任金发罗宾活跃在哥谭夜晚的每条街道上，唯一不同的是黑暗骑士披风下的屁股似乎存在感有些过分强了。
屏幕里的画面重复播放了几次，索菲亚被蝙蝠洞里几位头脑发达的义警惯出来的几乎没怎么正经用过的脑子还在努力的思考一切的关联，最后只能相信蝙蝠侠身上作为dc大爹的主角光环。
坐在索菲亚身旁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青年突然一把抓住了索菲亚的手腕，随后另一只宽大的手将索菲亚放在大腿上的手机拿了过去，看向了屏幕上那个倒在地上看起来不再高大的身影，绿色的眼睛里瞳孔正在剧烈震颤，而那只还抓着索菲亚手腕的手正不自觉地用力。
“松开。”索菲亚挣脱了青年的束缚，挥拳打在了青年和过去的照片相比有些硬朗而又陌生的脸上，但没有抢回手机“算了你看吧，反正我们现在在刺客联盟，又不能突然跑去dc编辑部把达克赛德从剧本里删了。”
“……那，是谁……”自重生后几乎半年没有说过一句话，让人怀疑复活的□□是不是没来得及把灵魂从冥府里带走的青年终于磕磕巴巴的说出了重生后的第一句话。
“蝙蝠侠，DC的摇钱树，哥谭的黑暗骑士，正义联盟的顾问，把所有人都做成表放在蝙蝠洞展示的极端卷王，休息时间喜欢用花花公子的人设放松敌人警惕的超人气演员，哦对，他还是你爸爸，至少法律层面上是你爸爸。”
索菲亚看过录像，知道作为二代罗宾的杰森陶德过去是一个过分活泼的有活力的男孩，少女在等待这位与世界阔别已久的少年把深埋于心的所有疑问都在此刻提出，但等待了许久，索菲亚才终于听到了一滴水滴下的声音。
余光里，那双完全被拉撒路之池打上烙印的绿色眼睛里正在大颗大颗的流出泪水，这些生理性盐水将青年双眼中长久存在的迷茫和空洞作为杂质，通过泪腺全都通过哭泣这一人类最为简单最为原始的生理行为全都带走。
但青年的喉头却始终没发出声音来，索菲亚就用手支着下巴，看着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重返于这糟糕世界感到喜悦的罗宾鸟，再次为了另一场死亡而哭泣。
而索菲亚移开视线，再次张嘴就是和对面眼观鼻鼻观心的刺客们讨论起了这次出行有关探查刺客联盟分部的工作，有关那些分部啊，刺客啊，叛徒啊，墙头草啊有关的势力划分索菲亚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明白，大脑思考片刻后得出了结论。
总之看到这帮人不能好好说话的家伙都杀了就行。
等等，好像之前答应了蝙蝠侠不能随便杀人。
那就打断了手脚沉湖好了，反正蝙蝠侠不知道，等他回来问起来就说是那些刺客干的，索菲亚那会正在拉肚子没来得及阻止。
就算是蝙蝠侠也不能强求一个吃坏了肚子的猎魔人穿上裤子去和五大三粗的刺客大战三百回合。
再说了，怎么能算杀人呢？那些家伙在索菲亚的视线里最多只能算骨折，至于为什么最后还是死掉了，索菲亚认为这应该是对方还没来得及进化出用肺在水下呼吸的功能。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把达尔文全责。
第95章
和一面包车刺客打架, 消灭证据，回刺客联盟上交任务，领更多任务, 继续和更多面包人打架，再销毁更多任务，再回到刺客联盟……
一周的时间索菲亚和不同流派不同人种不同地区的面包, 哦不刺客进行了战斗技巧上的深刻交流, 从花园打到房内，从客厅打到厨房，偶尔还会在当地据点的浴室里随机选择幸运儿的脑袋在镜子和陶瓷洗手台两个位置进行撞击活动。
和塔利亚说的情报大差不差，明确投靠于妮莎手下的四个据点像是什么游戏里会无限刷怪怪物巢穴一样, 源源不断地派出各类刺客来阻挠索菲亚所在的这支小队, 好在六个分部的忠诚度还没有低到纷纷倒戈的地步, 至少有两个是坚定的保皇派，暂时没有自立为王的打算。
最初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问题的时候索菲亚还会因为刺客联盟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导致的混乱的情报和信息头疼，甚至出现了大家辛辛苦苦跑过去发现据点空无一人以为中计, 结果据点只是搬离了原先的位置而联盟内部的信息并没有同步这条重要信息。
这件事的无语程度到了, 在回程的飞机上一向沉默寡言的小队里遍布了各种语言的脏话, 就连脑子依旧没那么灵活的杰森都捂着脑袋骂了十分钟才停下。
交付任务的时候，塔利亚对此只说是这些问题不会再出现。
果然过了没多久这些问题就都消失了, 负责和这只小队联系的接头人非常靠谱, 不管是情报的更新还是任务的安排都非常的周密, 高兴的索菲亚领着杰森跑去快餐店吃了四个全家桶。
如今这两个分部已经重新和刺客联盟建立了联系, 混乱时期囤积的情报也在同步进行更新，趁着难得的空档期, 索菲亚终于回到了联盟内部。
刺客联盟自我恢复的速度极快, 索菲亚半个月没来, 这个遭受过创伤的组织很快就恢复到过去被条条框框的秩序所束缚的状态，基地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在推特上会被人聊爆私信的覆面系强壮刺客，而在少女不到一个身位的位置，同样覆面系的杰森正低着头跟在索菲亚身后。
最近青年的记忆恢复了不少，在不需要打架的空闲时间，杰森总会在发呆的时候从嘴里突然蹦出几个索菲亚熟悉的单词，像是Bruce，Batman，Robin。
没有完整死亡经验的索菲亚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因为被神秘力量复活后脑子混乱的情况，只能在杰森嘴里的单词念到“Joker”的时候，赶在对方因为PTSD开始无差别攻击前，就控住对方的动作，这一套动作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企图驯服一头饿了一个冬天的棕熊。
再过了几天，筋疲力尽的索非亚索性把随身携带的食物往杰森嘴里塞，在对方回忆起噩梦前就用食欲来压制对方严重的精神问题，好在这头青春期的小棕熊对于食物的渴求足够强烈，让索菲亚转移他注意力的计划能够成功实施。
归来半生，大家都是饭桶。
作为叛徒牧首手下的前叛徒学生，索菲亚在刺客联盟除了杰森和达米安外几乎没有其他认识的熟人，塔利亚的话比起朋友更像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甲方，每次在女人格外锐利的眼神下，索菲亚总会不自觉开始紧张。
上一个会让索菲亚紧张的人还是目前临时退出生物圈的前蝙蝠侠布鲁斯，好在离开哥谭之前索菲亚确认自己把手里的报告已经全都处理完了，不然等到布鲁斯打赢复活赛的那天，索菲亚这辈子才是真的有了。
不过说起DDL，索菲亚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看着还在走廊里飞速穿梭的刺猬头小孩达米安，索菲亚这才想起来，哥谭中学是不是开学了。
问题不大，美国人那么松弛，gap一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像是大家所选择的放松心灵，打工养家的理由一样，肯定会有莫名其妙撞破了邪恶组织的交易现场所以被一发闷棍打晕灌下药物后，身体变成小孩头脑却依然清醒，从而开始和邪恶对抗的同学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这次和塔利亚交谈的时间还不到两分钟，索菲亚就被通知要去见另一个人，之前因为丧钟和牧首双重背刺而负伤的拉尔斯，看来半个月的时间让这个很难杀的男人再次恢复到了满血状态，而这个时间卡的很刁钻的会面，很难说不是一场随时会发难随后冲出二十个刀斧手将索菲亚砍成肉泥的鸿门宴。
笑死，根本没那么完整。
塔利亚临走前带走了杰森，而杰森套在黑色紧身上衣的外套口袋里还装走了索菲亚最后一条带坚果的巧克力棒，而在两人离开后，那个熟悉的刺刺的脑袋很快也跟了上去。
那双比起杰森要圆润一样小动物一样的绿眼睛看过来了一瞬，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索菲亚只能深吸一口气做好了面见拉尔斯的准备。
“许久不见。”
索菲亚低下头做好了随时暴起准备跑路的打算，这间会客室算不上安静，但也比嘈杂的室外好上了许多，除去意料之中两个人的呼吸外，索菲亚听到了属于另一个人呼吸声，以及键盘被飞速敲击发出的响声。
“猎魔人，很高兴能够得到你的忠诚，虽然这份忠诚的期限似乎快到头了。”
“但至少我现在还忠诚于你，忠诚于刺客联盟就够了不是吗，阁下？”
索菲亚绷紧了身体，耳朵里不断捕捉着有关对面两人生理活动下的微小声响。
“我早就猜到了牧首的野心，也知道一心渴求琥珀金来延续生命的猫头鹰并不可信，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再次背叛牧首。”
“我想是个人也没办法对杀了自己母亲的仇人能献上怎样的忠诚吧，虽然说我和我生母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但也比喜怒无常的猫头鹰强上不少不是吗？再说了，现在蝙蝠侠已经死了，我除了您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不是吗？”
“你已经认定了蝙蝠侠的死亡？”坐在高处的忍者大师笑了出来，随后对着阴影处的第三个人招了招手“你看看吧侦探，就连蝙蝠侠的另一位门徒也认定了他的死亡，你还要坚持下去吗？”
熟悉的称呼让索菲亚心头一震，而那个呼吸声同样停顿了片刻，随后索菲亚再熟悉不过的少年音在这个空间里响了起来。
“我想我们关于这个问题已经达成了共识不是吗，拉尔斯阁下？我不认同蝙蝠侠的死亡，而您同样不愿意接受一位英雄以这样荒诞的方式死去，到目前为止我以为我已经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
“当然，你令我刮目相看，红罗宾。”
那个声音几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那边，索菲亚抬起头果然看到了少年熟悉的身影，他比之前更高了些，也更消瘦了些，比起不久前萦绕在索菲亚耳边的缱绻的情话，少年此刻的声音冷淡了许多。
“我记得猎魔人曾经是你的情人？”
“只是误传罢了。”索菲亚率先出声打断上位者的询问，来自那双笑意难以抵达眼底的眼睛审视的眼神投了过来，只是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是啊，只是误传。”
除去这些没有营养的询问，接下来就是关于近期任务的问题，回答这些索菲亚亲自去过且写了多份报告的问题不算难事，就算闭着眼睛也不至于出什么大错，直到这场汇报的结尾索菲亚也没等到被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刀斧手砍成肉馅做汉堡肉或者饺子的情况出现，在拉尔斯示意可以离开后，索菲亚终于如释重负离开了现场。
这间会客室内拉尔斯和提姆之间谈话的时间则长了不久，索菲亚在走廊蹲了很久看到拉尔斯离开后，便斜靠在一个不会被第一眼看到，但是能够将会客室门口尽收眼底的拐角处开始了等待。
走廊里那些或许覆面或许不覆面的刺客来来回回个不停，几乎没人会向索菲亚投来视线，杰森那边结束了训练也来了一次，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跟着索菲亚等了十分钟，等到被塔利亚叫走准备其他任务的时候，青年给索菲亚外套口袋里塞上了满满一把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去了壳的干果。
索菲亚干脆一边吃干果一边等，等到干果吃没了一半的时候，达米安也过来看了两眼，随后掏出了更多的干果把索菲亚两个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的，随后也离开了。
等到第二轮干果也被吃完了一半的时候，索菲亚终于如愿等到了那只终于想起来离开的小红鸟。
提姆的脸上满是疲惫，眼下的黑眼圈不比在哥谭每天只保持三四个小时睡眠的时候好上多少，那双蓝眼睛眼白的部分已经出现了一点红血色，即便如此少年的身体仍然保持在高戒备的过激状态。
索菲亚有意将自己发出的声音降到最低，不着痕迹的闪到少年的视线盲区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随后在少年突然驻足的时候一把抓着少年的手腕拽着对方撞进了最近的一个空房间内。
少年久久的注视着索菲亚的脸，嘴唇颤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双臂环抱在胸前展现出拒绝的姿态来，看的索菲亚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燃起。
既然嘴留着不说话那就别说了。
少女微微踮起脚尖抓着少年额前的头发用了十足的手劲把提姆将自己的方向拉来，不管不顾的对着对方有些泛白的嘴唇啃了上去。
预想中的反抗姿态并没有出现，少年不过装模作样的抵抗了三秒，就自觉低下头张开了唇瓣，用舌头缠绕上索菲亚互相试探了起来。
或许是谁的牙齿磕到了嘴唇，或许是索菲亚咬到了少年柔软的舌尖，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随着液体的交换那股铁锈一样的味道都变得甘甜，没有人因为这些刺痛而提前结束这个吻，倒不如说这点血腥味将两个人拉下了更深的属于欲望的深渊。
那双隔在两人中间的手臂很快放了下去，顺着少女身体的弧度从肩头一路移动，将体温一路传递到腰间方才停止。
提姆方才一直平稳冷静的呼吸此时比哥谭突然下起的暴风雨还要杂乱，而索菲亚同样被身体里快速分泌的荷尔蒙所影响，彻底打乱了呼吸的频率。
“你刚刚说不认识我。”一只手轻轻放在索菲亚脑后，手指在发丝间穿过，将洗发水的味道一并带到了二人之间“你会和不认识的男人接吻吗猎魔人小姐？”
“原本不会。”索菲亚舔了舔嘴唇这才松开手里少年的头发，在少年的脑袋上拍了拍“但你长得很可爱，所以我临时决定要亲你。”
“那你还需要更多吻吗？我想我的技术很好，我的女朋友很喜欢这个。”那双眼睛微微眯起，索菲亚熟悉的笑容重新占据了这张年轻而活力的脸。
“当然。”索菲亚看着少年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随后闭上了双眼，继续在刺客联盟里这个说不上名字的黑暗房间里和爱人抱在一起继续了那个铁锈味的吻，直到世界尽头。
第96章
索菲亚不得不承认, 和小男朋友抱在一起亲嘴确实会让人心情好上不少，光是这段从墙壁到训练室地板再到坐垫的多场景亲嘴画面所消耗的热量，就赶的上和蝙蝠侠在蝙蝠洞高强度对练半个小时, 累计可消耗两个吮指原味鸡的热量。
结束最后一段法式湿吻的时候，索菲亚正面对着提姆坐在对方带有肉感的大腿上，双手还环抱着少年的脖子, 不怎么安分的手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对着逐渐结实的后背上下摸了一遍看看提姆有没有在索菲亚不知道的时候受了些麻烦的伤。
“你怎么过来了？哥谭怎么样了？”
“没事。”
提姆的嗓音带着沙哑, 在熟悉的人面前少年终于能暂时卸下心防将疲惫展现出来，索菲亚的手还抓着提姆身上那身来自刺客联盟提供的标准制服上，手指不自觉地揉搓着手下的布料。
“B的事怎么样了？”
见面的惊喜被忽略已久的问题所取代，索菲亚想暂时分开这个拥抱, 但是感受到背后少年不愿意放轻力度的手臂, 便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 继续在这个拥抱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了身后的躯体上。
“在蝙蝠洞里我找不到其他线索能证明他还活着，所以我就想到了来刺客联盟寻求帮助，拉尔斯同样抱有不相信蝙蝠侠已死的想法, 于是我们一拍即合。我帮他暂时管理刺客联盟的琐事, 而他提供来自世界各地的情报给我。”
提姆说的风轻云淡, 但索菲亚仅仅是想象这种作为外来人在毫无实权的情况下拿着鸡毛当令箭所带来的无助感，毕竟自己最近这段时间在有塔利亚明确支持的情况下, 还要随时做好和莫名其妙看人不顺眼的刺头刺客打架更何况是来的时间更短的提姆。
就算是此刻整个刺客联盟最有权势的未成年小皇帝达米安, 也是在光着屁股的年纪完成各种严苛训练以及击败自己的无数导师后才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这么想想也难怪刺客联盟的总部在中东, 要是美国光是使用童工这一项罪名就足够拉尔斯倾家荡产。
“你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索菲亚对着提姆的耳垂一股一股的吹气。
“有一些，但是还不够。”提姆摇头的幅度不算大, 正好避开了来自索菲亚的骚扰“刺客联盟的情报网受破坏严重, 之前的任务让委内瑞拉和埃及两个分部重新连上情报网, 但其他分部以及规模没那么大的基层情报网目前还没重新搭建完成，只依靠目前的情报的话有些麻烦。”
“那你对刺客联盟内部的情况有了解吗？”
“如果你想说达米安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少年重重的叹了口气把自己从成熟社畜的皮套里挣脱了出来，和女朋友和同桌一起错过开学的提姆放下了抱着索菲亚的手，无助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布鲁斯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态来教育迪克和我关于安全教育的问题的，明明他才是那个一直保持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和女反派接吻的家伙。”
“不要搞得跟你没有和女反派亲过嘴一样。”索菲亚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还在没从利爪毕业我们就已经亲过了不是吗？啧啧啧，好一脉相承的xp啊。”
“这才一周我都不敢想象之后还能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
说罢提姆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头扎在了索菲亚怀里。
意识到提姆没察觉到杰森存在的索菲亚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想了想目前应该在和达米安打成一团的二代罗宾，索菲亚原先困到马上可以昏迷的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来的全是坏点子，毕竟老话说得好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永远不会嫌累。
“你最近可以在基地里走走，我保证还有惊喜。”
“如果都是达米安这种惊喜我宁愿没有，不过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B。”
“塔利亚说要等他击败了所有的导师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的时候再跟他说B的事，他现在最多只是知道我认识他爸爸。”索菲亚摊手“看你那边的情况，达米安觉得你也认识他爸爸是吧，B现在像是什么限定款伏地魔，大家都认识他但不能说出他的名字，最多称呼他为那个男人。”
“还有什么惊喜你一口气告诉我吧，就算跟我说塔利亚搞了个实验室弄了几十个达米安克隆体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倒没有啦，现在还活着的克隆体只有二十个没那么多。”索菲亚挠了挠头“估计没过多久又要展开达米安大逃杀了，只有活着的有资格做达米安。”
“我突然觉得每个罗宾毕业前和蝙蝠侠吵一架的传统也不算过分了，我虽然没来得及吵架，但斯蒂芬妮已经帮忙把我的那一份吵回来了。”
叹气声在训练室里响起的频率不算低，一会儿是因为刺客联盟目前比美国主妇用各种半成品做成的炖菜还复杂的现状，一会儿又想起来目前应该还健在但不知道跑到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遛弯的蝙蝠侠，过了一会儿还有随时竞争上岗的达米安。
太棒了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家趁热喝了吧。
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饭点，现在拉着提姆去食堂大概率还能吃点干巴卷饼配鹰嘴豆，索菲亚慢慢站了起来一边整理皱皱巴巴的制服一边伸手把提姆也拉了起来。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你是不是一会还要处理情报。”
食堂依旧非常的空荡，本来刺客联盟的牛马都没有坐下好好吃饭的习惯，大多数人拿了食物就马不停蹄的去处理接下来的训练或者刺杀任务，而阿尔伯特带着猫头鹰跑路以后，这个食堂就彻底没了动静，目前除了自己索菲亚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其他人。
那个红色的健壮的背影正背对着索菲亚，看样子应该在吃炖菜，手里还捏着叠好的卷饼蘸着汤汁往嘴里送，完全沉浸在吃饭的乐趣之中。
索菲亚端着炖菜和饼子回来的时候，提姆的注意力还停留在那位陌生的刺客身上，白人男性，身体强壮，身上除去战斗训练外体操训练的痕迹同样突出，并且对方关于呼吸的控制很有瑜伽的精髓，如果不是目前的情况前罗宾只会认为蝙蝠侠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新的徒弟。
至少根据提姆的观察来看，蝙蝠洞的几位义警都深受蝙蝠侠的影响，就连自认和蝙蝠侠没有那么亲近的索菲亚，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那套通过呼吸快速恢复体力的技能。
于是在接下来吃饭的时间里，提姆的注意力一直被不远处的刺客所吸引，但是不管是从体型还是长相，少年都很难从记忆库里找到能够对应的人。
几乎把卷饼快吃进鼻子的提姆有些过分少见，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饭的索菲亚实在看不惯提姆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杰森即将离开的时候叫住了对方。
“杰森，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青年愣了一下，但是没质疑索菲亚的话，而是端着需要处理的碗碟走了过来，坐在了索菲亚和提姆对面的座位上，露出那张英俊而硬朗的脸。
“你等到要等的人了吗？”
“当然。”索菲亚在桌子下拍了拍提姆的大腿，颇为骄傲的抬起了头“这是提姆，我们感情很好，最近偷情非常愉快。”
杰森的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后眼神在两人身上快速扫视后，露出了郑重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谁是三，但我会祝福你们这份禁断的爱情的，爱情没有错。”
“来认识一下，提姆这是杰森，你认识的。”
一向聪明的提姆配置超高的大脑终于停转了，过多的信息量快速的袭击了这位过分聪明的少年，毕竟就算把他的导师世界第一侦探蝙蝠侠看到自己被小丑迫害致死的儿子突然活了，也会露出迷茫的表情。
“罗宾？”少年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自己中了恐惧毒气都不敢想出来的答案，内心一直以来建立起的关于生命和死亡之间的联系在此刻悄悄地碎了。
也是，超人当年死了都可以复活，杰森为什么不可以，毕竟这个世界别说超能力，变种人，驱魔人，就连外星人都可以飞来飞去，大都会的天上每天都飘着红蓝配色的超人和超女，科学，科学算什么。
暂时没有展现出攻击性的杰森面对索菲亚过分禁忌的恋爱对象展现出了十足的平静，但是在看到提姆胸前熟悉的黑色标志时，青年才变了脸色。
“你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
杰森的语气颇为不善，就连索菲亚都能闻到火药味，更别提一向敏感的提姆。
“我曾是他的罗宾。”
两双颜色不同的眼睛在空气中对上视线的片刻，索菲亚正在低头吃提姆没吃完的卷饼，随后便是来自杰森的咆哮。
“他怎么能，怎么能把更多孩子牵扯进来，小丑的教训还不够吗？哦对，他压根没有杀了小丑，即使小丑犯下那么多罪行，他还是坚持他的没用的不杀原则，放任那些畜生在哥谭里作恶。”
“是我找到了他，是我要求要成为罗宾的。”提姆侧身躲过了杰森挥来的拳头“他不该走上犯罪的道路，只要越过那条线，他会从黑与白的边缘跌落。”
“只是小丑，只有他也不行吗？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小丑杀了蝙蝠侠，我一定会抛弃一切，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金钱，时间，牢狱之灾，就算是要我的生命我也一定会杀了小丑，因为他夺走了我的英雄，我的导师，我的父亲。”
索菲亚能看到来自拉撒路的绿色将那双眼睛变得浑浊，而在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影响下杰森如同打开了开关一样，第一次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都通过动作和语言宣泄了出来。
“可是他做了什么？蝙蝠侠放任那个杀了我的小丑还活在世界上，让他有机会用那条贱命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更多像我一样还年轻的孩子，我相信任何罪犯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只有小丑，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错误，对于他最好的结局就是用枪对准他的脑袋一直扣动扳机，直到打光手里所有的弹壳。那个混蛋，那个杂种就该在大街上被打成一滩肉泥，每个哥谭人从他身上踩过去都只会吐口水来谩骂他，接着他就该被恶魔拉下地狱，灵魂在烈火里永恒的哀嚎。”
提姆再次躲过了杰森的动作，完全失去理智的青年即使无心杀人，但长期以来所接受的你死我活式的训练和厮杀，让杰森很难回到过去作为罗宾时的状态。
提姆无心和杰森战斗，动作以防御为主，即便如此肢体碰撞时所带来的麻痹感仍然让少年头皮发麻。
“没关系的杰森想开一点，反正蝙蝠侠已经死了。”
看着提姆快要招架不住杰森的攻势时，索菲亚刚好吃光手上最后一点食物出声打断了两人无意义的争斗。
“闭嘴索菲亚，不会说话别别说。”杰森的脊背弓了起来，索菲亚断定如果他现在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仅凭现在的应激反应就能大上一圈。
“但是提姆并不认为蝙蝠侠死了，即使我们都看到了视频，但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我知道你爱他，所以你才会如此的愤怒，甚至开始怨恨他，但他现在生死未卜，你的爱你的恨都没有了意义，比起和提姆在这里打架，找回布鲁斯比任何事都重要不是吗？”
“抱歉亲爱的，我忘了告诉你，拉撒路有点副作用，大家泡过之后脾气都坏坏的，拉尔斯，杰森还有达米安，他们都是。”
“我能理解。”提姆低声回答，眼神仍然停留在杰森紧绷的身体上。
而杰森拉下了兜帽挡住了脸转过了身体径直离开了这里，在青年即将离开前索菲亚耳边终于听到了他的回答。
“需要帮忙找我。”
第97章
索菲亚还是没能拦住两个活力旺盛的少年之间关于蝙蝠侠和罗宾的战斗。
唯一的好消息是提姆还记得一直忍到了训练室才和杰森扭打在一起, 一向矜持的少年被莫名其妙打急了眼，把从布鲁斯那里学来的格斗术全都用上了，索菲亚到场的时候一米七的三代罗宾正尝试用十字固让一米七五的二代罗宾失去意识。
索菲亚环顾四周, 很快就看到了正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不到一米二的小刺猬达米安，男孩双手环胸，眼神里的傲慢如果能变成液体流出来可以让刺客联盟的周边环境从热带沙漠转化为热带雨林之中。
“陶德, 你没吃饭吗？”
“德雷克, 蝙蝠侠就教了你这些东西？”
男孩不愧是刺客联盟的结晶，一张嘴全都是两个少年不爱听的话，看好了时机的杰森立即发力旋转身体由十字形转化为一字型后立马翻过身体解开了十字固的束缚，还不忘一边用语言反击说话显得尤为刻薄的达米安。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恶魔崽子。”
提姆立刻拉开了和杰森的距离, 这位二代罗宾成长的速度惊人, 上次见面对方还是身高一米五的纤细少年，如今已经有了要向双开门冰箱发展的趋势，尤其在力量层面, 做不到力能扛鼎的少年只能暂时拉开二人的距离。
此时在少年的余光里, 索菲亚顺手关上了训练室的门, 手里还拿着两瓶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瓶装水，少女自己拧开了一瓶像头水牛一样“咕嘟咕嘟”几声就灌下去半瓶。
“怎么一直看着索菲亚, 哦提米——需要你的女朋友来给你报仇吗？”
“你们打架不要带我。”索菲亚冲着几人挥了挥手随后找了个舒服的坐垫盘腿坐了下来继续看两人切磋“等会要去吃饭吗？今天有烤羊排吃。”
“带我一个。”杰森喊道, 随即察觉到身后的杀意转过身接过了达米安的攻击, 两人对上的时刻, 提姆从战斗中抽身出来，蹭到了索菲亚身边。
索菲亚递过去另一瓶还没开封的水, 感受少年刚刚剧烈运动完热乎乎的身体, 就顺其自然的贴在了索菲亚后背上。
“进度怎么样？”
“有一点, 但总比没有强。”提姆拧开瓶盖跟着“吨吨吨”的喝了起来，放在学校里有偶像包袱的德雷克都是简单喝上两口就会把水放下，表现出一种精英特有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两个人坐到了观众席看着杰森和达米安两个蝙蝠侠的好大儿在这里过招，确实比自己去亲身参与进去要过瘾的多，也借着这个空档索菲亚聊起了有关阿尔伯特的事。
“塔利亚目前也在追杀阿尔伯特，但他就跟死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上次他也是玩的这招，结果就跑到哥谭来了，这次还想去哪？日式轻异世界吗？”
“猫头鹰都一点消息没有吗？那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索菲亚摇了摇头，随后才迟疑的给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靠谱的答案。
“他曾经说过，猎魔人的药剂中琥珀金是最重要的成分，目前我知道的有琥珀金的组织除了刺客联盟就是猫头鹰法庭，但他当年就没看上法庭手里的劣质琥珀金，而刺客联盟这边的话他刚刚和拉尔斯闹掰。”
“猫头鹰会死去吗？”
“很难，但不是不会。”面对熟悉的问题索菲亚立马给出了答案“只要把猫头鹰破坏到琥珀金都没办法发挥作用的程度就好了，举个例子砍掉猫头鹰的脑袋猫头鹰不一定会死，但如果把猫头鹰砍掉脑袋后把尸体扔进绞肉机里，那基本不可能会复活了。”
“以前的猫头鹰29号就是，被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了脑袋，阿尔伯特让49号拿锤子一次次砸爆了29号的脑袋，直到这颗脑袋没有一点复活的迹象，就算这样他还没忘记再放把火把那颗头烧干净。”
“照这么说，他应该很依赖琥珀金才对，除非他找到了足量的琥珀金，不然我想不到他要背叛的理由。”
提姆见气氛有些沉重便从索菲亚身后挪到了索菲亚身边，看着场上还在搏斗的两人抛出了新的话题。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怎么过来的？蝙蝠侠给你留信息了吗？”索菲亚顺势抱住少年的手臂，脑袋也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提姆摇了摇头，但从少年放松的状态来看索菲亚觉得不是什么坏事。
“是系统。”
少年没有把之前和系统取得联系的通讯器带过来，但通过技术手段把那段简短的对话转移到手机上不算什么难题，和索菲亚的结论一样系统的延迟很久，即使是很简短的回答往往也需要间隔足够长的时间，并且这个回复的速度越来越慢。
“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索菲亚，但根据系统的情况我有个想法。首先两个世界都有琥珀金，并且这种物质都被人利用了起来，B的文件里有提到和我们现在的世界对应的平行世界大多也都有琥珀金的存在，我想或许是因为你的世界A和我的世界B或许曾经很非常紧密的联系。”
“但随着某场意外的发生，这两个世界断开了联系，就像是互相失去吸引力的星球一样脱离了轨道，你看很多故事这两个世界都是互通的，世界A甚至有蝙蝠侠主题的漫画，也有和猫头鹰法庭类似的机构，这或许都是能证明这两个世界过去的联系。”
“两个世界在分开时，琥珀金随机进行分配，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世界A的琥珀金已经几乎消失殆尽，因此通过琥珀金来改造人类成为猫头鹰的牧首才会选择来到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B，以获取更多的琥珀金，而且看样子他选择带上了你。”
“但是系统背后应该是我的监护人。”索菲亚提出了质疑。
“我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伊芙琳小姐通过魔法制造出系统并投放在你的身上来确保你的安全，但随着世界A和世界B距离越来越远，就像是出了信号范围就没信号只能变成板砖的通讯设备一样，又或许你可以理解为是两个拿着无线对讲机坐在两列往不同方向行驶的列车上的人，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信号就会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失去信号。”
索菲亚沉默了半分钟，终于绕开脑子里那些足够杂乱的想法。
“那她有告诉你有关B的事吗？她很喜欢有关蝙蝠侠的漫画。”
“她告诉我B还活着，这就够了。”
两个人对上眼神刚要开始进行黏糊糊的对视，索菲亚就看到了袭来的木刀，只好松开抓着提姆的手侧身闪开。
“你们不吃饭吗？”杰森已经停下了打斗，顺手把身高不占优势的达米安捂着嘴按在了地上“等会不用给恶魔崽子留，他喜欢吃草。”
“是素食主义。”达米安那颗脑袋从杰森束缚里钻了出来，原先□□的发型像是路边被吹倒的草丛“陶德，你的见识之短让我很难相信蝙蝠侠的眼光。”
趁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演愈烈，索菲亚干脆拉上提姆的手从训练室闪了出去，防止被这起关于韦恩家荣誉和尊严的战斗的火星子蹦到身上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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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此时正是一片水深火热。
新任罗宾斯蒂芬妮在蝙蝠洞摘下来用于隐藏身份的多米诺面具，金色的长发瀑布一样散落在肩上，平日里一向活泼好动和索菲亚一起被吐槽像是返祖的猴子一样的金发少女此刻正面对着自己的电脑开始处理学校的作业。
按照习惯来讲，帮蝙蝠侠完成部分情报工作算是蝙蝠洞入门必备工作，之前被迫毕业的提姆将这项工作几乎一手包办，但是在不久前少年提出要外出一段时间后，这份工作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除了神谕以外，唯一的熟练工斯蒂芬妮头上。
毕竟卡珊再怎么学习飞速，也没办法在刚刚能够用文字表达需求的情况下，一跃成为情报处理大师，但少女身上高超的格斗技巧却也在哥谭的夜巡工作里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每一个被卡珊打到失去意识的罪犯都会意识到新任蝙蝠侠的慈悲。
处理情报工作不算麻烦，在蝙蝠侠还在的时候斯蒂芬妮就从芭芭拉那里学到了很多，如果可以比起罗宾斯蒂芬妮更想从漂亮姐姐芭芭拉那里拿到蝙蝠女的衣钵。
只是非常不巧的是，斯蒂芬妮遇到了这个家里最容易焦虑的蝙蝠侠，于是连这份简单的情报工作都被男人一手包办，只留下斯蒂芬妮迷茫的处理学校这些一个小时就能处理完的简单作业。
迪克披上战衣后，我很好就成了他的口头禅，虽然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新任蝙蝠侠完全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但这位年轻的蝙蝠侠仍然执拗的模仿导师的一举一动，来塑造出对方没有离开的假象。
迪克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离开哥谭了，位于布港那份有着微薄薪水和超大工作量的警员工作一瞬间烟消云散，那些快乐和不知道哪里来的俏皮话和导师一起被埋进了六尺之下的墓穴之中，留下来的只有那个带着新手罗宾努力装出大人模样保护哥谭的新手蝙蝠侠。
直到今晚，小丑手下的小丑帮全副武装闯进了哥谭酒店的宴会厅，而接到GCPD信息的迪克很快便到达了现场。按照习惯，斯蒂芬妮会潜入现场控制电子设备，在蝙蝠侠进入会场和人搏斗的时候再加入其中，但这次面对斯蒂芬妮的提议，迪克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留在这罗宾。”迪克一向温和的语气此刻比急冻人还要冷上几分“我能解决。”
“我总不能放你一个人进去和二十多个小丑帮成员打架吧，我算什么观众席吗？”
“你会受伤。”
“你放屁，哪个义警没受过伤，你前几天背上的伤还没好——”斯蒂芬妮话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蝙蝠侠扬长而去，只留下无助的罗宾气得直跺脚，最终无可奈何的拿出通讯器开始黑入酒店的监控系统。
等到斯蒂芬妮将最后一个被打到昏迷小丑帮成员捆好和蝙蝠侠一起离开的时候，GCPD的警车这时才响着警报出现在酒店的楼下，蹲在滴水兽上想好了关于先前被打断的话题如何和蝙蝠侠进行激情辩论的的斯蒂芬妮，第一眼就看到迪克身上就连面具都无法掩盖的疲惫和无助。
善解人意的罗宾默默的把那些难听的可以和布鲁斯吵十个回合的话咽了下去，内心却开始尖叫。
“救命，迪克看起来要碎了，谁来救一下啊！”
第98章
变故发生的很突然, 只不过在呼吸间提姆就知道了刺客联盟这个组织的不靠谱。
躲过眼前刺来的刀剑不算难事，但麻烦的便是潜藏在身后的另一位身形高大的刺客，那只快比得上少年大腿粗的胳膊死死勒住了提姆的脖子, 虽说提姆下意识用手臂挡了一下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被扭断脖子的境地，即便如此那双被用于格挡的胳膊还是在被卡在对方胳膊和脖子中间，发出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巨大的体型差和力量差使得大多数脱身技巧都显得无力, 提姆脑中一下子就浮现出蝙蝠侠无数次对付贝恩的画面,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无论是自己还是蝙蝠侠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这种大块头勒到窒息的边缘挣扎。
提姆用尽全力才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从腰带里摸出蝙蝠镖扎在了那只胳膊上，但这个不知名的陌生刺客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仍然牢牢地将少年控制住，双手仍旧在发力。
直到提姆有意放弃挣扎伪装出一副被勒到窒息昏迷时, 那双手才微微放松, 也就在这时少年终于抓住了摆脱束缚的机会, 从地上被打晕的刺客手里掏出长棍，抵挡住了男人的拳头。
对于疼痛极高的忍受能力，高大的体魄, 陌生的面孔, 这种情况下红罗宾还猜不出对方猫头鹰的身份就可以把不需要的脑子捐给需要的人了, 结合索菲亚先前提供的情报，这位大概率就是那个存在感极高的49号。
刚刚的袭击让提姆现在还心有余悸, 眼前的男人虽然不如贝恩那般夸张, 但是6.56英尺搭配300磅的体重, 同时掌握各类杀人技巧且很难杀死的猫头鹰刺客就算是蝙蝠侠来了也要头疼一阵, 双开门冰箱一样的体型让少年以为自己二周目四个小时速通《生化危机二》终于遭了报应，这才导致暴君从屏幕里爬了出来并试图把红罗宾变成死罗宾。
接到信息的索菲亚来得很快, 在长刀劈砍向男人脖颈的同时, 另一把刀刺入了49号布满了器官的腹部, 不久前还在和提姆吹胡子瞪眼的杰森正握紧了刀柄，在尝试抽出刀继续攻击的时候受到了阻力，干脆放弃了那把刺客联盟随处可见的长刀，一脚蹬在刀柄处把刀身往身体内部送了几分。
“阿尔伯特都跑了，留你在这干什么？当吉祥物吗？”
“你的话太多了索菲亚。”
49号的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看起来过分朴实的老实人的和气，甚至完全不顾疼痛将脖子和肚腹处的两把刀一把一把的拔了出来，徒手掰弯后扔在了地上。
“我会为了牧首大人杀了你，还有你身边这些小虫子。”
被说是小虫子的杰森对着49号挑眉，随后拔出了背后的另一把刀冲了上去。
直到这时，刺客联盟的总部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原先和杰森几人缠斗在一起的49号突然一转攻势，冲着索菲亚的方向袭来，索菲亚下意识闪避后突然意识到身后便是直通外界的露台，49号只是来拖延时间的，他的同伙已经完成了真正目标。
在49号从露台上一跃而下企图逃离的时候，索菲亚蓄力多时的魔法终于出现，火舌从室内到室外连成一片，随后便是从天而降的多道闪电。
男人的动作在连续而来的魔法攻击下停滞了半刻，也就在这时杰森终于找准时机对着脖颈砍下了49号的脑袋。
身体从露台上跌落了下去，而那颗脑袋还留在露台上，琥珀金的作用下男人没有立马死去，空洞的眼睛还在眼眶里缓慢的打转，而索菲亚思考了片刻便把那颗脑袋提了起来交给杰森。
“找个火炉把这东西放进去烤，烧到碳化应该就没办法再复活了。”
“B看到了恐怕要黑脸了。”
“活人才有资格考虑什么不杀原则，49号都要把提姆脑袋拧下来了，还得注意不把对面打死？难度是不是太高了。”索菲亚看着49号还有生机的脑袋，没忍住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早看你不爽了，一天天跟狗一样乱咬人，老猫头鹰怎么不考虑给你打两针狂犬疫苗呢？”
“你背叛了牧首……再一次……”
“他在哪？”
“……一切……开始的地方……”
这句话说了很久，索菲亚有些不耐烦了也没等到接下来的半句，低头查看才发现49号已经提前耗光了琥珀金迎来了迟到许久的死亡，只是这场死亡算不上安详，男人临走前还睁着眼，那双本就无神的金色兽瞳终于失去了生机。
索菲亚环顾四周，看了看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险些被勒死以及胳膊骨折的提姆，在打斗过程里硬着头皮扛下来好几个没法躲过的拳头现在脑壳还在飙血的杰森，索菲亚觉得自己没受什么伤，真的要说还是走在路上就莫名其妙挨了顿打的提姆比较惨。
不过见识了杰森的干脆利落力量与技巧结合的恰到好处的战斗方式，比起去当杀手或者做义警踹罪犯的屁股，对付那些没有理智没有道德随时可以把活人当自助餐大快朵颐的怪物其实要更合适，毕竟面对三天就能吸干一个成年人的嗜血吸血鬼，也不用考虑什么不杀原则。
毕竟法律可没规定杀吸血鬼犯法，如果要赋予这些东西人权的话，那么请吸血鬼去教堂接受圣水洗礼算不算蓄意谋杀呢？
这次的突然情况结束的就和发起的一样迅速，至少在刺客联盟想同时集齐想要谋反的大公主+给钱什么都干的传奇雇佣兵+随时想要背刺甲方的畜生乙方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也是拉尔斯这辈子作恶多端才能遇到这么小的概率。
关于这场事件的后续，索菲亚还是从提姆那里知道了原委。
在最初的那场内乱发生时，49号并没有离开而是和几个猫头鹰一起杀了几个不起眼的刺客隐藏身份混入其中，并且在拉尔斯受伤后原先就摇摆不定的刺客更加开始质疑起这个庞大帝国的稳定性，毕竟就连钢铁巨人一样的苏联也会某个圣诞节轰然倒塌，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组织呢？
这些墙头草很快受到了猫头鹰的蛊惑，毕竟拉尔斯长期依赖于拉撒路来获得永恒的生命，整个联盟中除了拉尔斯真正能够享受到不死泉水恩惠的往往也都是和恶魔之首关系亲密的上等人，作为朝不保夕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耗材的刺客来讲，手下的每个人都具有强大恢复能力且很难被杀死的猫头鹰显然比阴晴不定的老头拉尔斯更有说服力。
而妮莎留下的暗部在意识到猫头鹰的行动后则放任了这一行为，想要看遭受重创的恶魔之首能不能顶得住第二次背叛。
“但对于塔利亚来讲，这次猫头鹰的袭击，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提姆站在露台边背对着索菲亚，看向远处延绵不断的沙丘“而且猫头鹰和妮莎的人都认为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个，所以49号才会选择攻击我。”
“德雷克先生混的很好嘛，才多久外人都觉得你是拉尔斯的心腹了。”索菲亚伸手捏着少年制服外那层披风带着的兜帽“估计我在这里只能做心腹大患了。”
这话倒也没说错，索菲亚能够感受到自己目前完全工具人的立场，塔利亚需要一个能够处理问题的趁手工具，作为牧首遗留下来的前利爪，至少在战斗上的能力索菲亚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所以自己目前处于一个被器重的地位。
但实际上呢？虽说索菲亚本身不是很喜欢玩拉帮结派的人，即便如此临时工刺客依旧能够感觉到自己能够接手的大多数都是些细枝末节的情报，但真正涉及到联盟内部的关键情报则完全不可能传进索菲亚的耳朵里，按照实际情况来看，自己只不过是高级一点的耗材。
而提姆则完全相反，他最初也是在处理细枝末节的情报，但出于对于情报的敏感以及自身非常好用的脑子，这位天生的侦探很快就拼凑出了这些碎片信息后更重要的核心情报，并且通过这些投名状获得了更高的权限和地位。
但拉尔斯目前对提姆放权的速度也确实快到惊人，那老头看向少年的眼神从质疑到审视现在则多了几分欣赏，而上一个被恶魔之首赏识的年轻人，他的亲儿子已经快要一米二了。
“霸道恶魔之首心尖宠，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提姆伸长了胳膊把索菲亚拎到了身边，用还完好的手捏着索菲亚的脸从而阻止少女说出更多禁播的内容。
“好了可以了。”
“其实我在想拉尔斯是不是一种男同，因为对年龄差较大的布鲁斯日久生情，但无法突破师生禁忌恋的限制，只能促进布鲁斯和塔利亚的结合，通过这种形式来拥有蝙蝠侠，而现在达米安出生后这就意味着，布鲁斯和拉尔斯的血脉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
索菲亚抓着提姆的手，伸出手指在那只手心摸了两下，而少年感受到痒意后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还是没有动作。
“而现在他还有二十个达米安，这代表了什么，这是二十倍的爱啊。”
提姆的眼神中的迷惑很快被欣慰所取代，少年端着骨折的左手，拿右手将少女从头顶到脸颊摸了个遍，最后拍了拍少女的手，露出一个平淡的微笑。
第99章
找到蝙蝠侠消息的时候, 索菲亚正在狭窄的房间狭窄的折叠床上睡的死去活来，一向非常有礼貌的提姆一把推开了索菲亚房间那扇沉重的要死的门，将少女抱在了怀里。
“我找到他了, 他还活着，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他怎么会死。”
刚刚进入深度睡眠的索菲亚困得睁不开眼, 只是一味的顺着凌晨四点情绪过于激动少年的话点头。
“嗯, 嗯，对，对，好。”
这种半梦半醒的时间里哪怕就算来的人说韩国统一全世界索菲亚也会在大脑关机的情况下予以认同, 并寄希望于提姆的激情消退后一起被困意打到昏迷, 一起在这张一米二的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只可惜进入刺客联盟后, 拉尔斯就对红罗宾展现出浓厚的兴趣，并给予极高的地位和权限，除去一些权限要求极高的情报外, 那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少年张嘴, 就可以随时喝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咖啡, 不管是熬夜必备经典冰美式，和中药一样让人痛苦但不能走医保的热美式, 就算是某东方大国非常流行的经典款生椰拿铁, 也可以在不到半分钟出现在眼前。
这也就意味着, 在来找索菲亚之前, 不知疲倦的少年已经往空荡荡的胃袋里灌下了足够让阿福尖叫数量的冰美式，现在仅仅是嗅到把少年完全腌入味的咖啡味道, 索菲亚就能够看到因为没看住提姆祸害身体而被阿福惩罚一起失去小甜饼食用权的未来。
虽然不喜欢喝咖啡, 但咖啡的味道不算难闻, 烘焙过的咖啡豆所产生的略带苦涩的醇香气味此时随着提姆体温的升高将索菲亚包裹其中，也是在这种温热的气息下，索菲亚终于清醒了过来。
“最初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在当前的时间地点寻找B，结果自然是一无所有，但是在知道你的世界后，我想到有没有一个可能B现在并不在我们所在的时间线，或者说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于是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把重点放在了那些更为久远的时间线所留下的痕迹上，如果说能找到相关的线索那就证明B被流放到了其他的时间线，如果找不到我就打算找到正义联盟从平行世界的方向继续寻找。”
“好在，我找到了来自过去的线索，在委内瑞拉的一个化石博物馆里最新挖掘出的身高5.5米的霸王龙化石附近找到了形似蝙蝠状的金属物体，虽然这只恐龙胃部的胃酸将这个物体腐蚀了一部分，但当我看到传来的资料时，我就确定这一定是蝙蝠镖，我不可能认错。”
“在那之后，更多的来自过去的有关蝙蝠侠的情报被找到，在非洲草原上的属于祖鲁人的部落用于祭祀的山洞里，至今还刻印着蝙蝠勇士和猛犸象战斗的画面；文艺复兴时期一位不知名画家的画作流传了下来，在上周被刺客联盟拍下，画面上是蝙蝠形状的怪物与教会对抗，身后是被从火刑架上解救下来的被认为是女巫的妇女；接下来就是航海时代，一艘原先叫做阿波罗号的船遇上了海盗，一位水手挺身而出击败了海盗，为了感激他船长将这艘船改名叫蝙蝠号……”
“这些线索并非是随机出现的，而是按照时间顺序依次出现，并且根据线索来看B距离我们现在的时间越来越近，或许要不要多久他就能够回来。”
索菲亚注视着那双眼睛，看着无数代表着希望的星光从少年的眼中亮起，直到将海洋一样深邃平静的眼睛掀起惊涛骇浪。
“所以达克赛德只是为了让B穿越回过去旅游吗？他人还怪好的。”
这话说的索菲亚自己都觉得太扯了，但提姆却没有半点嘲笑，依旧坚定的盯着索菲亚在黑暗里发光的眼睛。
“我想我们可以离开了，你，我，迪克，芭芭拉，斯蒂芬妮，卡珊德拉，杰森还有阿福，我们一起去接布鲁斯回来。”
索菲亚无法从少年的眼睛里移开视线，两股频率不同的呼吸声慢慢重合，周身的温度也在逐渐上升，提姆侧坐在索菲亚的床边，尾椎骨的位置隔着一层薄被子紧紧贴着少女的大腿，而少年的手正放在猎魔人没有用力时显得格外柔软的腿上。
“所以卡珊是谁？”
这个问题问出来索菲亚自己都愣了一下，原先暧昧的氛围立马被打破，提姆那双总是显得聪明的蓝眼睛错愕的瞪圆了不少。
“我没跟你说过卡珊吗？”
“没。”索菲亚快速的摇着脑袋，长了不少的碎发扫过后颈带来一丝痒意，但比起这些身体上微不足道的感受，突然出现在蝙蝠洞里的卡珊显然才是话题的中心。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信息给索菲亚的少年笑弯了腰，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身体都因为大笑的动作随着颤抖，而索菲亚则用手扒拉着少年已经趴在脑袋上不再蓬松的头发试图把少年从自己身上拉起来。
“卡珊德拉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来自她父亲严苛的训练，她不被允许学习任何语言来用于沟通，被关在狭小的训练室里没日没夜的训练杀人技巧，直到她足够优秀，优秀到被刺客联盟认同，被她的亲生母亲西瓦女士认同为止。不过她拒绝这样随意夺走他人生命的行为，于是逃离了她的父亲开始流浪，直到B遇到了她。”
“那她适应正常人的世界一定很难。”
索菲亚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曾几何时还在做杀手的女孩看着街边举着冰淇淋被父母拥抱着的同龄人，只以为遇到了同样喜欢拿小孩当掩护的同行，可是不管是那个孩子弄掉了冰淇凌球还是弄脏了崭新的衣服，这对伪装成父母的导师都没有斥责这个孩子的迹象，也没有迎面而来的耳光。
年幼的女孩看了许久最后只能把困惑压在心底跟在牧首身后离开。
直到某个圣诞节小猫头鹰第一次离开巢穴完成杀人任务即将回巢的时候，她再次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那个孩子，那对导师亲吻着这个孩子的额头和脸蛋，给他送上礼物，拥抱他，最后一家人分食了那只外皮刷了蜂蜜格外诱人的火鸡。
索菲亚这才意识到，这对夫妻并非是和牧首一样的杀手，他们也不会对不成器的学生做出任何足够卧床几天的惩罚行为，他们不需要从孩子身上得到任何东西，除了爱。
等到离开了审判庭，索菲亚学到了更多普通人生活的准则，不能杀人，不能随便打断别人的骨头任何一根都不行，不能跟踪恐吓不喜欢的人，也不能尝试把吵闹的熊孩子用胶带贴在他家的天花板上。
这些规则用脑子不难记，但让身体也记住不算什么容易的事，这些刀子一样的杀手的身体早就把杀人刻在了DNA里，就是大脑因为意外失去意识身体的自保反应也能够扭断别人的脖子。
“她适应的很好，斯蒂总是和她一起玩，我离开前她已经学会用手语沟通了。”
“那她打得快一点会不会像是忍者结印。”索菲亚话没说完就被提姆捏住了嘴。
“可以了少说两句吧。”
女朋友哪里都好，就是多了张嘴。
还不等索菲亚把还半趴在床上冲着自己眨眼的小红鸟捞上来一起沉沦在柔软的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就看到少年“蹭”的一声坐了起来，随后打了鸡血一样在索菲亚的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后，从这个房间里像是被小丑撵了一样窜了出去，只留下被莫名其妙叫醒之后睡不着的索菲亚捂着脸一个人坐在床上。
发生什么事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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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很长时间都沉浸在失去蝙蝠侠的痛苦中。
对于超人来说，蝙蝠侠是最值得信任的战友。从两人认识的那天起，克拉克便永远的记住了这位朋友的心跳，即使后来男人黑着脸给自己的制服里加上了铅层，但这也并不影响超人能够第一时间找到蝙蝠侠的位置，只要超人想这么做，只要蝙蝠侠还活着。
两个人作为搭档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作为朋友也相处了二十年，即使布鲁斯作为朋友是一个再真诚不过的好朋友，但这并不影响克拉克无数次想在自己身上发现定位和监听设备的时候扭断对方的脖子。
在克拉克的内心无数次骂过这个控制欲极强，不相信任何人，疑神疑鬼的穿着黑色蝙蝠装的阔佬，但这些短暂的加在一起还没一部电影长的抱怨，丝毫不影响来自堪萨斯乡下的小记者和哥谭阔佬比钻石还坚定的友谊。
在克拉克和露易丝的婚礼上，一向放浪形骸的韦恩选择了最低调的那辆黑色法拉利出现在教堂里成为了这对有情人的证婚人，年过三十的哥谭甜心在岁月的洗礼下更加稳重成熟，而在花花公子的皮囊下八岁的布鲁斯韦恩终于冒出了头，对着自己如同钻石般闪耀却并不冰冷，像阳光一般温暖却并不刺眼的挚友送上了祝福。
“露易丝莱恩女士，这是我最忠诚的朋友克拉克，他真诚、乐观、善良、勤劳、慷慨，他的心里永远保持着热爱，他爱地球，爱人类，爱天空，爱海洋，但他深爱你，我相信你也深爱着他。那么，你愿意和这个来自斯莫维尔的傻小子克拉克结为夫妻，不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直到生命的尽头吗？”
克拉克记得露易丝那时弯弯的眉眼，记得在这段话之后立马花花公子人设发作开始说俏皮话的布鲁斯扬起的嘴角，还有在座位上起哄的来自正义联盟的战友们，以及欣慰的险些落泪的玛莎。
被所爱之人簇拥的克拉克听到了露易丝坚定地回答。
“我愿意。”
在铃声响起前，克拉克就睁开了眼睛，捏着手机钻进了洗手间，没发出一点声音来打扰还在休息的露易丝。
手机显示出一个陌生的号码，就在接通的瞬间克拉克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克拉克我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可以提姆，你知道的我不会拒绝的。”
“我找到了一些信息能够证明B还活着，我知道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只是真的请你相信我，他被射线击中后实际上被传送到了过去，并且在时间线上不停地穿梭，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很快就会回到现在的时间点，但我怀疑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我知道了。”
克拉克沉默了几秒，没有被氪星眼镜遮挡的天空一样澄澈的眼睛几秒就看完了少年发来的足以证明蝙蝠侠存在的文件，男人几乎忘了呼吸，脑海里再次划过身穿黑色战衣的身影是如何被击中后失去了能够证明生命迹象的心跳和呼吸，而自己是怎样手足无措的抱起了朋友逐渐冰冷的身体。
氪星人几乎不会做梦，因而在克拉克进入睡眠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记忆里那些难以忘怀的画面，和露易丝定情时两人的亲吻，小乔出生时被自己抱在怀里眨着眼哭鼻子的样子，看到他难得回家帮忙来不及穿鞋就跑出来迎接自己的玛莎，以及站在自己身旁的蝙蝠侠。
超级大脑无数次得出了布鲁斯已经死去的事实，可作为克拉克始终不愿意接受好友的死亡，在听到少年此刻的结论，即使知道布鲁斯还活着的概率有多低，超人的理智再次否认了超级大脑曾经无数次给出的蝙蝠侠已死的结论，给出了少年肯定的答复。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带他回来。”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我们布韦恩一定回来，十年之期已到恭迎蝙蝠侠归位
（二编对不起下下章，让猫在异世界在挣扎一下）
不过正文应该快结束了，之后就是番外了，番外内容没那么长
总之请看看预收的倒霉研究生上杉老师
《哥谭打工皇帝》
十年寒窗苦读，即将毕业时上杉离的导师进了阿卡姆。
脱去孔乙己的长衫后连条裤衩都没有的上杉离，只能在哥谭选择其他的出路。
“用自己学历找工作怎么样？”穿着警服的英俊男人举着酒杯说。
“我大学的专业是宗教学。”扎着高马尾的酒保在酒杯上放上一片薄荷递给面前的客人“你想听巫毒教的现代发展还是撒旦教的新时代变革。”
小警员默默闭上了嘴低头喝散发着凉气的莫吉托。
“说实话哥们，你不考虑其他的工作吗？”带着红头罩的强壮男人高举着双枪不断向敌人发射出橡胶子弹怒吼道。
“之前我在哥谭做杀手三个月被黑暗骑士打了二十次，进行了反思。”侧头避开子弹的杀手端起狙击枪一发爆掉了敌人头目的脑袋“我现在只在哥谭之外的地方做杀手，就是为了避开他。”
带红头罩的男人迟疑的扭头打出一个问号。
“你的目的是什么？”
黑暗骑士与神秘调查员在黑夜相遇，调查员漫不经心的将与西服同色的领带扯松。
“我希望阿卡姆马上爆炸，这样我的导师就能离开那个地方。”
话音未落，阿卡姆原地起飞，罪犯欢呼着四散而逃，而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漫长的工作后，黑暗骑士终于躺在了柔软的床上，回忆起青年的回答猛地睁开眼。
“不对。”
第100章
和刺客联盟的交接工作不算麻烦, 一向在程序上拖沓恶心所有人的负责文职的刺客们像是打了鸡血不过一天就从提姆手里交接过了所有处理的大差不差的工作，索菲亚想了想感觉还是蝙蝠侠看不见的大手发力了，显得之前小队在委内瑞拉遇到的完全无法解决的破事像是每天坚持杀人放火遭到的报应。
索菲亚思考了片刻, 决定给好久没见到的天使投资人带点来自中东的土特产，只不过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土特产本人拒绝了这个提议，并发出爆论。
“我迟早要把阿卡姆炸上天, 尤其是那个Jo*er, 炸完了还得从墙皮上铲下来冲进下水道里。”
这番虽然激烈但不失去刺客风采的话语得到了索菲亚的肯定，因为阿尔伯特跑路猫头鹰法庭全盘完蛋而成为猫头鹰这个名字唯一指代对象的猎魔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对杰森给出了记得烧的干净一点再冲进下水道防止复活的贴心建议。
提姆没有打断索菲亚这些过于可铐可刑的建议，毕竟最近在少年身上发生了太多普通青春期男孩不会遇到的事, 不管是做义警在父母面前掉马, 还是突然接到导师的死讯, 还是在所有人都被迫承认了蝙蝠侠的死亡时自己真的凭借能够使用的一切手段找到了导师的线索，并且马上就能够将暂时迷路的布鲁斯接回来。
但显然塔利亚目前没有让自己的小儿子达米安像只候鸟一样飞回黑色蝙蝠的披风下，还顶着达米安.奥古这个名字的男孩在知道提姆和索菲亚这对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情侣即将离开时, 罕见的放下了武器也没蹦出来一句带有文学意义的嘲讽的话, 祖母绿的眼睛审视了许久, 最后男孩留下一句闷哼离开了。
只是这次，提姆的口袋里也多了一把干果。
所以刺客联盟哪来那么多干果？
拉尔斯还做特产生意？
索菲亚不能理解, 只是面对没有开口且没有工具打开的夏威夷果, 向提姆演示了自己堪比一头鲨鱼一样的咬合力, 最后还是恰巧路过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杰森及时停止了鲨鱼开夏威夷果这一过分猎奇的表演, 从万能腰带里拿出了干果□□作为礼物送给了索菲亚。
“叫现在的罗宾洗干净脖子等着，不够强就只能被一棍攮死变成死罗宾。”
“现在的罗宾是女孩。”
“那我换根粉色的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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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索菲亚第一次来正义联盟, 那种好像来到熟的不能再熟的同学家里做客但对方全家都在所以不得不表现出礼貌而矜持样子, 但内心已经尴尬到了手都不知道放哪的地步, 只能低头跟在换了制服的提姆身后，捏紧了手里黑色的披风。
“红罗宾，你的情报没错，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我们重新在平行世界以及过去的时间线进行寻找找到了更多证明B还活着的线索，就在今天早上哈尔向我们提供了新的情报。”
“他在OA星的档案里找到了类似的案例，达克赛德使用光线击中了当地的一位战士，在保留尸体的情况下他的亲人朋友误以为他已经死去并为他举办了盛大的葬礼，但是在不久后他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故乡，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场因为他在不间断穿越时间的过程中继续而来的巨大能量所引发的爆炸事件，而那颗星球最终也因此遭到了极大程度的破坏。”
“所以我们还不能让顾问回来是吗？可他什么都没做错不是吗？总不能让他一直在过去呆着吧。”身穿红色制服带着闪电标志的男人挥舞着双手，让人肉眼几乎无法看到的动作间隙，索菲亚看到了他手里捏着的超大分量三明治是怎样在一瞬间消失的。
“蝙蝠侠是我们重要的队友，我们当然不会放弃他，只是我想现在我们需要解决射线所带来的副作用。”
红蓝色的超人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再往后讨论的内容索菲亚听不真切，那些每个单词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让人困惑的话实在超出了还没上高中的初中生的知识范围，索菲亚只好把自己完全放空直到这场对话的结束。
好在结论的部分索菲亚提起了注意力，听超人的意思，正义联盟打算通过某种方式在蝙蝠侠回到本世界之前提前释放掉对方身上可能携带的能把地球炸成烟花的能量，并且在蝙蝠侠回到本世界的那一刻用特殊储能设备将对方身上剩余的能量尽可能的进行吸收，直到回归到正常水平。
只是唯一的问题是，如何联系上蝙蝠侠告知目前的情况。
索菲亚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开始在脑子里戳罢工许久的系统，但无论是对话还是商城此刻都安静的可怕，无聊至极的猎魔人还顺手把那些资料库里的笔记翻了几页，只是在监护人那本早就被索菲亚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的笔记里，突然增加了新的内容。
格外有攻击性的笔迹一看就是监护人留下的，只是比起平日里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此时这几页短短的笔记却都是在极度仓促的情况下草草留下的。
猫头鹰没有消息，四处没有猫头鹰的线索，那个魔法阵通向哪里？传送相关的魔法不可能没有一点能量溢出。
排除错误答案，魔法阵背后并非是简单的地点转换，疑似涉及到世界相关内容。魔法阵难以复刻，猫头鹰到底从哪里找到的原材料，其他材料无法做到能够带走那么多人魔法的供能。
法国地下溶洞内发现了即将干涸的绿色池水，欧洲炼金术士长期使用这种特殊材料进行炼金活动，也将其加入魔药之中，难怪索恩没有这方面的线索，使用这种原材料最出名的药剂配方还是猎魔人的青草药剂，但是从中世纪以后因为原材料缺失，青草药剂只能面临越用越少的情况。
泉水剩余的不多，只有不到200ml，想要复刻魔法阵去寻找猫头鹰难度极高，我需要找其他办法。
索恩给出了新的建议，不要自己去其他世界而是通过其他途径，比如魔法？我需要找相关的文献支持。
一个通过灵魂来识别使用对象的魔法，平时只能用来找人，但泉水蕴涵的能量应该足够找到猫头鹰，但去到新世界猫头鹰要如何生存，这个问题迫切需要解决。
爱德华建议我把魔法和之前做的那个简陋的拿来给新人培训的系统绑在一起，有些异想天开但并非不可能，我需要去拜访其他法师确认可行性。
系统初步成功了，泉水的能量以及灵魂魔法足够系统打破这个世界的限制去找到猫头鹰，泉水包含的能量足够系统最多运行二十年，只要能够找到猫头鹰，那就一切还有希望。
泉水蕴含的额外能量应该足够补全猫头鹰身上的缺陷，就算不够也没关系，我会找到她。
“来自沙漠的女巫瑟瑞娜，请你以曾经复活圣人的拉撒路的池水为指引，寻找我迷途的羽翼未满的学徒索菲亚，她被迫走上了过于孤独的道路，愿你的力量使得她在异乡不因缺少食物而饥饿，也不因缺少衣物而忍受寒冷和酷暑，她能够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坚定地走在选定的道路上，做应尽之事，爱所爱之人。离别并非意味着永远，愿您能够重新使世界交汇，而那天到来之时我们终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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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韦恩作为蝙蝠侠经历过无数次冒险，最早的那一场似乎发生在五岁的时候。
掉下了荒废蝙蝠洞的男孩在这群发出起怪异声音的动物群中啜泣了许久才被一路找来的爸爸发现，被拉出蝙蝠洞的那刻，年幼的布鲁斯挂着眼泪扑在妈妈的怀里，膝盖上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
那时布鲁斯只记得，自己发誓再也不要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在那个特殊的夜晚之后，布鲁斯完全忘记了过去挂着眼泪的自己留下的誓言，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外套频繁的穿梭在哥谭那些被大人严令禁止进入的甚至比不上老鼠洞干净的角落，他从GCPD那里得知了那场意外的真凶只是一个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选择抢劫的普通男人。
布鲁斯不愿意相信这疑点十足的充满阴谋味道的鬼话，于是从哥谭横行的帮派到隐藏在地下的杀手组织，就连童谣里用来吓唬小孩的猫头鹰法庭都成了这位尚且青涩的侦探怀疑的目标，这些调查环节总是充斥着暴力威胁有时还是伴随着流血，只可惜付出了少年所有精力却都在印证那个黑色幽默一样的真相。
没有任何阴谋，韦恩夫妇只是恰好走进了公园巷，又恰好遇到了迫切需要钱所以拿着一把手枪就出门抢劫的菜鸟劫匪乔齐尔，于是这场足够改变许多人命运的悲剧才在那时恰到好处的上演。
少年无法理解为什么乔齐尔在那天选择了犯罪，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哥谭的大街小巷有那么多肆意伤害他人的犯罪者，如果只是为了金钱布鲁斯还能够理解，但更多时候那些犯罪行为并非是为了求生，而只是为了取乐，心情不好将孩子活活打死的赌鬼父亲，对落单女性实施侵犯后为了不被逮捕而进行谋杀的毒虫，已经足够富有但还是向未成年出售毒pin的□□，只要有需要就立马能获得新鲜器官的富人。
布鲁斯站在下着雨的街巷，站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站在面对着要求削减慈善项目资金的满是董事会成员的会议室里，少年找遍了所有的书本也没能找到内心中那个疑问的答案。
抱着疑问，少年踏上了寻找答案的道路。
想要理解罪犯第一步就是成为罪犯，于是布鲁斯完全忘却了自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过去成为了异国他乡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贼，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为了求生曾经盗窃，也曾经持刀抢劫过路过的人群，这些经历使得他在不同的监狱中轮转。
再之后，他遇到了拉尔斯，忍者大师曾经有过和他一样的疑问，布鲁斯很好奇这样一位学识渊博的领袖会有怎样的观点，于是在漫长的求学生涯里来自不同文化背景下年龄身份都不相同的两个人无数次关于犯罪的问题进行碰撞，而在一次次辩论后，布鲁斯意识到他找到了答案。
于是蝙蝠侠回到了哥谭，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这座被犯罪所浸染的城市，无数次将巨石重新推向山顶做世人眼里的无用功，而在这个过程里有人被拯救，有人失去生命，有人追随在披风之后，有人成为了新的噩梦。
蝙蝠侠将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并为了那些因为蝙蝠侠的帮助而过得更好的人而感到快乐，但这些还不够，只要再多制止一起犯罪的发生，或许就会有一个男人不会突然失去了性命，孩子不会失去自己的父母，而那些被遭到社会重压的市民还有鼓起勇气重新面对生活的勇气。
只是蝙蝠侠自己都没想到，会迎来一个离开哥谭的冒险机会。
那些曾经在科普类读物才会出现的史前巨兽就这么出现在蝙蝠侠的眼前，上一次布鲁斯看到恐龙还是在阿福的建议下和刚到家十分不安的杰森一起翻看的绘本里，而现在哥谭恐惧的象征正用手里的钩爪枪试图摆脱这些巨兽的追捕。
好在布鲁斯在恐龙时代停留的时间不算长，经过几次穿越后，蝙蝠侠终于来到了有人类出现的年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蝙蝠侠还是来的太早了些，这些人类先祖还没有进化出语言，思维模式和现代的孩童没有太大区别，无法看着这群原始人忍受饥饿的蝙蝠侠教会他们如何点火，如何制作出更锋利的长矛，并猎回一头足够肥美的鹿肉。
原始人将最为肥美的鹿腹肉让给了身强力壮的蝙蝠侠，并在吃饱喝足后的庆祝活动里，用植物碾碎后形成的天然颜料，在石壁上刻画出蝙蝠勇士的形象。
经历几次穿梭后，蝙蝠侠逐渐摸索出穿越的规律，在这一过程中男人适应的速度越来越快，从陆地到沙漠，海洋到雨林，越来越多的地区都留下了有关蝙蝠勇士的传说，就在这时蝙蝠侠也意识到一个事实。
穿越的速度越来越快，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够回到哥谭。
能够回家自然是好事，但蝙蝠侠的潜意识并不觉得这件事会以这么简单的形式获得皆大欢喜的结局，达克赛德射出的那道光线如果只是为了把对方送到古代目睹地球的演变，那正义联盟也不必每次都花费大量的精力和这样一位足够作恶多端之人对抗了。
男人带着面具坐在湖边暂时休整，制服早因为频繁的穿越显得破破烂烂，那块披风更是短了不少，大多数时候是帮忙爆炸伤口的临时绷带，有时也是衣不蔽体的儿童御寒的依靠。
蝙蝠侠从不吝啬，将自己所携带的物资大多分给了需要帮助的人，而现在男人此时正在闭目养神，充斥了力量的身体可以随时在危险来临时转化到战斗状态，而在这时蝙蝠侠臂甲上那台无论如何节约都已经因为耗光了电量无法启动的通讯器的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随后一行文字出现在屏幕上。
“蝙蝠侠，你需要帮助。”
蝙蝠侠皱了皱眉头，随后屏幕上的这段话很快进行了切换。
“你的穿越累积了大量能量，等到你回到哥谭，地球也会随之毁灭，而系统可以帮你。”
“系统需要大量充能，在你回到正确的时间之前，系统可以吸取多余的能量完成充能。”
“是否同意此方案？”
男人钢蓝色的眼睛被系统所带来的光所照亮，在一片寂静中选择了其中一个选项。
“感谢您的支持，黑暗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