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五百名铁浮屠重甲武士沉默跟随，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碾过寂静的后宫，甲叶摩擦的冰冷声响是唯一的伴奏。
他们刚刚踏过的路径上，暗红的液体正沿着石缝缓缓流淌。
整个后宫早已被数万铁浮屠围成了铁桶。冰冷的命令早已下达：任何胆敢踏出宫门一步者，格杀勿论！恐惧如同瘟疫般在每一座宫殿中蔓延，但没有任何人敢再以身试法。
锦绣宫的大门紧闭，里面死寂一片，与宫墙外隐约传来的、令人牙酸的厮杀声和濒死哀嚎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顾风走到锦绣宫门前，脚步未停。一名铁浮屠队长上前一步，没有任何言语，抬起覆着沉重臂甲的胳膊，猛地一推！
“轰隆！”
厚重的宫门应声向内撞开，发出痛苦的呻吟。
门内的景象，与顾风记忆中的傲慢截然不同。
以宁妃吕氏为首，锦绣宫所有太监宫女，黑压压跪满了宫门后的庭院。他们匍匐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砖石，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空气中弥漫着恐惧的汗味和压抑的啜泣。
宁妃吕氏，这位帝国第一世家吕家的掌上明珠，曾经眼高于顶、视顾风如无物的高傲凤凰，此刻跪在最前方。
她身上那件象征着尊贵的云锦宫装沾染了尘土，精心梳就的发髻也有些散乱。那张曾经写满不屑与讥诮的俏脸，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甚至不敢抬头。
顾风的目光扫过这片“恭敬”的臣服景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丝毫怜悯。
他提着刀，刀尖的血珠“嗒”地一声，滴落在宁妃面前光洁的地砖上，绽开一朵小小的、刺目的红花。
宁妃的身体剧烈一颤，仿佛那滴血是滚烫的烙铁。
顾风甚至没有停下脚步。他径直走到宁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颗曾经高昂、此刻却卑微低垂的头颅。
时间仿佛凝固了。庭院里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和宫墙外遥远的、地狱般的背景音。
宁妃似乎终于承受不住那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压力，或者说，她心中残存的一丝侥幸让她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顾风的脸，那张年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温度的脸。她张开嘴，似乎想挤出一点讨好的笑容，或是求饶的话语……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顾风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言语，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他只是手臂随意地一挥。
一道匹练般的寒光闪过！
“噗嗤——！”
利刃切割骨肉的闷响，在死寂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宁妃脸上那试图挤出的、扭曲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那双曾经盛满高傲、此刻盈满恐惧的美眸，瞳孔骤然放大，映出顾风那毫无波澜、如同深渊般的眼睛。她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下一刻，那颗曾经令无数世家子弟倾倒的美丽头颅，带着一蓬温热的血雨，脱离了脖颈，翻滚着落在了几步开外的尘埃中。
无头的尸身还保持着跪姿，脖颈断口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将周围跪伏的宫女太监的衣衫染得一片猩红。
“啊——！”
跪在宁妃身后最近的一名宫女，被滚烫的鲜血溅了满脸，终于崩溃地发出凄厉的尖叫。
但这尖叫如同被掐断般戛然而止——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顾风站在原地，甩了甩刀锋上的血迹。几滴血珠飞溅出去，落在旁边一个太监颤抖的脊背上。
他脸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一丝极淡、极诡异的微笑。
那不是喜悦，不是残忍的快感，更像是一个玩家在游戏里成功完成了一次关键操作后的……满意？或者说，是一种纯粹的、置身事外的观察。
他微微歪了歪头，目光俯视着脚下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以及周围那些抖得快要散架、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的太监宫女们。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深邃得如同寒潭，里面没有愤怒，没有仇恨，甚至没有对生命的丝毫尊重。
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一种……看着一堆即将被清理掉的无用数据、一堆碍眼的障碍物的漠然。
锦绣宫的主管太监，一个在吕家伺候了半辈子、见惯了风浪的老油子，在极度的恐惧中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他恰好撞上了顾风俯视下来的眼神。
那一瞬间，老太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冻僵了！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冰冷，空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像是在看一群……一群没有灵魂的物件！
不像是在看活生生的人！那眼神深处，根本找不到一丝属于“人”的情感！主管太监仿佛看到了深渊，看到了某种披着人皮的、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他眼前一黑，几乎当扬昏厥过去。
顾风脸上的那抹诡异微笑似乎加深了一分。他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点灰尘。
他转向身后如铁塔般矗立、沉默肃杀的铁浮屠队长，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吩咐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们没用了。”
“处理干净。”
“诺！”铁浮屠队长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生硬。他猛地一挥手。
如同冰冷的机器被激活，数十名铁浮屠士兵瞬间从顾风身后涌出，沉重的步伐踏在染血的地砖上，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闷响。他们手中的长刀，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
庭院里，绝望的哭嚎、尖叫、哀求声终于彻底爆发，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太监宫女们试图爬起奔逃，试图磕头求饶，但在钢铁洪流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顾风没有再回头。他提着依旧在滴血的刀，踏过蔓延开来的血泊，平静地走出了锦绣宫的大门，走向下一处需要“清理”的地方。他可是记得皇后在外出轨怀孕的事，不过没关系，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