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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作者:三清爷爷在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衔霜给采荷留下话,让她有事去找自己,之后便和她告别,悄无声息走到角落中,无影狸隐没在夜色中,犹如一阵风吹过,眨眼间人已经到回到了小院屋顶下。


    四处打量,屋顶已经被修好,房子也加固装修了一遍,院子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之前被她用作考验陆鹏的蛛丝已经被这个笨蛋全部破坏掉,铃铛堆在脚边,他则坐在门槛上巴巴往门口看去。


    陆衔霜差点没笑出声,这个场景怎么说呢,如果忽略掉石桌上陆鹏提前准备好的饭菜,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别人家等娘亲回家的老大儿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徒弟也算儿砸,虽然这货手脚不利索,很大可能一辈子都混不到个神偷的名号,但好歹脑瓜子好使,又能拉得下脸侍奉,最重要的是他有眼光,能找到自己这么厉害的盗圣死乞白赖做师父。


    陆衔霜叉腰得意哈哈大笑,惊得陆鹏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仰头看过来,脸上愤怒很快被欣喜代替,扯着嗓子挥手:“师父你回来啦。”


    有水平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回家都这么不同凡响,脚步声一点都没有,好像猫似得。


    陆鹏急忙起身倒茶水,准备碗筷,等一切放好站在旁边准备侍奉师父用饭。


    陆衔霜打了个哆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能自理,一脚踹过去,陆鹏这厮竟然没躲,硬生生受了。


    陆衔霜……


    没好气:“坐吧,我还没到七老八十。”


    “师父就是师父,和年龄没关系,做徒弟就是要精心师父,像奉养父母那样……”


    陆鹏一本正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衔霜不耐烦打断:“好了,你再说下去就该聊到徒弟要给师父养老送终摔盆子的话题上了,咱俩这个年纪差距,师父我不介意黑发人送白发人。”


    “问你点事儿。”陆鹏刚坐下,陆衔霜突然想起什么,笑嘻嘻往桌子上放了一个桃花发簪,惊得陆鹏蹭一下跳起来,吧唧跪在地上的时候还不忘把发簪拿走:“师父,有什么不满意您说,怎么好端端的把您徒弟媳妇的发簪拿走?”


    “你可真不要脸,人家桃花现在还不是你媳妇儿。”


    “早晚都是,现在在我心里也是,我是个没用的,但是不可能永远都没用。”


    陆鹏深知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既没有读书的本事,也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但他脑子灵活玩得开,从前做小绺的时候已经能把日子过的不错,他相信今后在师父的调教下还能更上一城楼,总有一日会成为整个大盛朝贪官的克星。


    其实这事儿他误会陆衔霜了,今天去谢宅纯属巧合,但桃花也在那儿,虽然两人之前互不相识,但她从徒弟嘴里听过一嗓子,见面的时候没忍住蠢蠢欲动的手,顺手嘛,顺了一个簪子回来逗逗他,哪知道这小子一把年纪还这么容易上头,还没吓唬呢就给她跪下了。


    陆衔霜摸了摸鼻子,指着石凳:“别动不动就跪,来说正事。”平地惊起一声大雷:“你知道贾连城三天前已经死了吗?”


    “不可能,咳咳咳!”陆鹏刚放下心,给陆衔霜倒了一杯酒,自己啃着香辣卤牛肉吃的高兴,一个没留神被她突然的话把汁水呛到喉管中,一时之间鼻腔里全是辣椒卤水的味道,十分难以形容,整个人从悚然一惊的表情直接定格在原地,僵硬着看向陆衔霜。


    两天前他明明见过贾连城的,如果他真的三天前死亡,那自己见到的究竟是谁,或者,是人吗?


    全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遍布每一寸皮肤,陆鹏嘴巴开合说话的时候还能闻到鼻腔里香辣卤水牛肉的味道,吞咽口水,拿着碗筷从对面坐在了陆衔霜身边:“师父,你说我该不会是撞鬼了吧。”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湿润起来。


    “看你那点出息。”陆衔霜嫌弃地往旁边挪开,陆鹏怕的不行,紧接着又跟上,生怕一晚上的时间都耽搁在这儿,陆衔霜只能默默忍了,“仔细说说那天的情况。”


    “就是……两天前嘛,我想着借点替罪银,摸黑进了贾连城家,先去桃花院子里看了眼她和闺女,然后去贾连城的书房转了一圈。”说到这陆鹏没忍住撇撇嘴,“也不知道他个大老粗修建书房干嘛,认字儿么就装。”


    “继续。”


    陆鹏一个激灵支棱起来,接着回忆:“从贾连城的书房里差不多拿了八十多两银子,然后不够,除了贾连城他婆娘和桃花的院子没动手,其他院子都去了,只有在那个叫秀秀的姨娘屋子里找出来三十多两。”啧啧两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师父你说贾连城那么有钱,怎么姨娘手里却没几个子儿呢。”


    “切,□□要给钱、绣花要给钱,做饭也要给钱,只要当了姨娘,这一切都是免费的,你说呢。”


    “你在哪儿看到的贾连城?”


    “先是他从书房出来,我进书房拿钱,然后去那个叫秀秀的姨娘那儿,就一会儿的功夫,他俩就干上那事儿,动作还挺快,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动手。”自己多大本事他心里有数,要不是当时院子里没人,屋里他俩动静又大,借银子的响动还真不一定能瞒得住。


    油灯在青砖地上投下两道交错的影子,陆衔霜突然窜上树,不一会抱下来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你说在秀秀姨娘窗外听见动静……可看清了那男人的脸?”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陆鹏探着脑袋往前面看,银锭在桌面叮当作响,“后宅除了贾连城那个老王八,还有哪个男人能进……”


    话音戛然而止,陆鹏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年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贾连城的府邸有个马夫暴毙,尸体就是从秀秀院后的枯井里捞出来的。”


    当时他们还偷笑过贾连城被带了绿帽子,要不然人怎么会从他姨娘的院子拖出来,几人曾凑在一起打赌几天会发卖妾室,结果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消息,他们还以为自己想错了。


    如果不是今日突然提起不对劲,他还想不起来前年发生


    “为什么不报案?”陆衔霜并没有在卷宗上看到这个案件,人死了是要仵作查看的,但她和陈明去询问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怎么可能不报官,这么大的事情贾连城一个没根基的怎么能瞒得住,肯定是马夫是自然死亡呗。”


    陆衔霜不信,但是卷宗里面确实没有这个案件,而且陈明在路上也并没有说过这件事。


    这其中有人隐瞒了一切,还是在谢清晏这个明显来头很大的人眼皮底下。


    院子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二人耳边仿佛听到那夜秀秀姨娘娇滴滴的嗓音:“死鬼~老爷明日要去沧州……”


    “所以那晚在秀秀房里的……陆鹏喉结滚动,冷汗浸透了中衣。远处传来打更声,三长两短,与平日截然不同。


    陆衔霜突然抓起斗篷起身:“贾连城早在三天前就死了,这两日根本不可能在府里。”她指尖划过桌上银锭的官印,烛火下“禄德三十八年”的字样清晰可见——正是马夫失踪那年的新铸官银。


    禄德式老皇帝的年号,之前听谢清晏和崔青锋说,禄德三十八年老皇帝突然病重,四王势力陡然大增,同时也是这一年新铸的官银,同年陆林和顾岩先后去世。


    这六年中,富安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官银主要用于税收、军饷及大宗官商交易,后来当朝有官员主张将官银推进民间交易链条,通常这种情况官银很快就会被分割。


    小小的一个赘婿贾连城书房里为什么会有六年前的官银,并且成色还很新。


    那官银真的是贾连城的吗,还是秀秀屋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他究竟要干什么,又为了什么?


    陆衔霜感觉自己被骗了,大晚上去衙门砸开谢清晏的门,连声质问,她也是之前才想起来,全程到位别说贾连城的尸体,就连他的死因都不知道,然后就被派出去查案。


    谢清晏睡的正香被砰砰的砸门声吵醒,一瞬间还以为有人来追杀自己,打着哈欠横了侍卫一眼,出门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陆衔霜质问的声音噎的无话可是,侧开身子示意她进来。


    陆衔霜可没有丝毫面对上官该有的礼仪,路过谢清晏身边用力把他撞开,自己率先坐到椅子上依着,闲庭漫步,好像回到她家一样。


    “上茶。”谢清晏好悬被侍卫扶住才没摔倒,没好气拍了他一下转身跟了上去。


    侍卫委屈巴巴去倒茶,路上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听到陆衔霜的走路的声音,这人别是猫妖成了精吧?


    侍卫上了茶,还想问一问陆衔霜是怎么做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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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声音的,就被谢清晏赶出去。


    没了耍活宝的家伙,屋内两人神色都不太好,谢清晏是没睡好头疼,至于陆衔霜则简单的多,她感觉自己被当成出头的搋子。


    “贾连城的怎么死的,今天那么多捕快,你为什么偏偏要我去?”


    “同行的不是还有陈明,哪里只有你一个人。”谢清晏慢条斯理呷着茶,嘴角还噙着笑,仿佛在面对一个不懂事胡闹的小孩一样充满了包容,陆衔霜恨不得一拳头捶在这个笑面虎脸上。“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偏偏是我,贾连城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陆捕快,你这话就不对了,在我们衙门人的眼里,案件无大小,百姓高于天,你怎么能因为案子的复杂就这般浮躁呢?”谢清晏如同长者一般满是关怀的目光注视陆衔霜,“看在你为了案子辛苦奔波的份上,作为你的上官,这次就不罚你了,以后好好当值,记住,百姓的事情无大小。”


    “你上辈子是个麻袋吗,这么能装。”


    “你说什么?”突然被骂,谢清晏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结果陆衔霜又重复了一遍,这下他彻底脸黑了。


    陆衔霜才不管他心情怎么样,比连发弩还要密集,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将谢清晏逼到绝路上。


    “贾连城的死、马夫的坠井、六年前新铸的官银,你让我去,是因为我的父母在新铸官银同一年离世,你知道什么?”


    陆衔霜步步紧逼,谢清晏却猛地收起一贯挂在脸上的笑,一丝错愕飞快闪过:“什么马夫坠井?”


    “麻袋精!”


    “我真的不知道!”谢清晏捂脸,他也没想到胡说八道的回旋镖这么快扎回来,显然现在再解释也不被陆衔霜信任,更何况这个小家伙一点就炸,现在拍桌子瞪眼,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谢清晏还打算忽悠,万万没想到陆衔霜竟然会掀桌子,不知何时他腰间玉佩变成了半截麻绳,绳头还打了一个嘲讽的笑脸,陆衔霜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把帽子往桌上一甩:“不干了!”


    对,就该是这样,她一个盗圣整天在衙门堆里混像什么样子,还百姓大过一切,扯淡,她不偷他们就算好的了,还想让她为百姓服务?


    再和蔼可亲的脸一旦变化,也十分可憎,别看他们现在好像很平常的一样,拧成一股绳之后恶意疯长,那两个人不就是如此死在这群刁民手中的么。


    陆衔霜顷刻间收起所有混不吝的气息,无声将佩刀和令牌放在桌子上,袖口上的沾着一块暗褐色的污渍,她双手抱拳,声音低沉近乎于无声:“到此为止,这几日有劳您费心了。”瞬间收起尖刺,行事成熟周到,不给人落下一点话柄。


    眼看她来真的,谢清晏傻眼了,硬忍着心底焦急还若无其事呢:“你别闹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是一个简单的命案,可能陈明没有和你说清楚呗。”事实上陈明也没见过贾连城的尸体,他从哪告诉陆衔霜去。


    “草民祝谢大人仕途亨通,青云直上。”谢清晏跟着陆衔霜起身,暗自感叹这下要遭了,就听到她头一次这么有礼貌,“您留步。”接着窜进黑夜中,看不清楚按照什么路线跑的,总之在几个房顶上略过人影之后,很快淹没在夜色中。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谢清晏呆呆看着黑漆漆的天际,脸色扭曲,错愕非常。


    暗处侍卫幽幽说道:“她像个江湖中人,我还是没能看清楚她究竟怎么离开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崔青锋呢,让他过来见我!”


    “大人你是不是忘了,崔大人中毒还没醒,”侍卫在谢清晏越发难看的表情中默默换了一个相对婉转的说法:“不过您别担心,毒也是陆衔霜解,总有能见面的时候。”


    “你觉得她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的混不吝样,像是个信守诺言的主吗?”这一刻,谢清晏终于明白秀才遇上兵这句话其中的悲愤了,不是,这样对吗?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你来我往一番,然后各自亮出一个能够进行交换的角,再继续试探,才小心翼翼互相交换一些信息和把柄。


    结果陆衔霜完全不是,得不到答案直接掀桌子不玩了,你这样让我提前的铺垫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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