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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作者:子夜拾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于一夜惊魂后,商队便在翌日太阳初升时行至鹿城,胡县至鹿城路途不远,但易紫胥一行人倒是走的格外谨慎。


    “少东家,你说这进了鹿城,不会还有这般装神弄鬼之事吧?”


    林二斤似乎被昨夜之事吓得不轻,到此刻还未缓过神来,硬是缠着易紫胥问东问西,在经历昨日一番后,他对这年轻的少东家敬佩感油然而生。他以余光撇了几眼黑店客栈掌柜和那三个同谋,瞧见他们以五花大绑姿态在队中马车里坐以待毙拖着行进,心里倒也是乐开了花。


    “有没有装神弄鬼之事,在乎人心。”易紫胥淡淡道。


    她早都设下心理防线,大抵于荆州一路上,会有不少灵异之事,而她只需坚定的选择唯物主义道路便可杀出一条生路来。


    不出一个时辰,商队便已行至城门之下,此城,便也为荆州之徒中第一城。


    在路途中,易紫胥便从李大胡子口中听闻,这鹿城本是行商坐贾之重地,前些年来来往往皆为各州闻名遐迩之商士,却不知为何近几年城中变得渺无人烟,近乎无人问询。


    易紫胥叹了口气,随手握了握胸前挂着的护身符,壮着胆子驾马前行,可马匹却似发了疯一般,抗拒着前进的欲望,躁动不安,就连昨日捡来的大黄狗此刻也控制不住的狂吠,似乎城内,有什么可怖之事。


    她面前的城,的确如一个被遗弃的孤儿,萧瑟荒旷,如今分明是春日,这鹿城中,却散发着一股秋季的悲哀寂寥。这城中雾气四起,神秘而危险。抬眼看去,那城头上似乎坐着一人,那人长发于雾中飘逸,面容却以为枯槁树皮版腐朽,他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阴森而可怖,触目惊心。


    他的左手,还握着一把被锈蚀的铁剑。


    “少…少东家,这,这城有……守城鬼!”


    林二斤吓得一溜烟躲在了易紫胥身后,李大胡子看着他如此没出息的样,暗自低声叹了口气道:“少东家…这鹿城…原来就是世人所谓的废城啊。”


    易紫胥听罢,眸间一亮,转头道:“废城?”


    李大胡子点了点头:“传闻中,有一座废城,城门紧闭,于城头高处便坐了一名守城鬼,一旦有活人靠近,必会受到诅咒!若不靠近城门,还好,只是如同失忆了一般,死活想不起这城在哪;但若靠近城门,便死无对证。”


    “曾经有人不信传说,便要翻过废城之城墙去一探究竟,结果…第二天就被吊死在城头,面目狰狞,似乎望见了什么极度痛苦之事。”


    “曾有人说,夜晚废城会有战火纷飞、金戈铁马之声,细看城墙壁,便会看到有黑影从墙缝中爬出!”


    易紫胥紧皱眉头,手中却将胸前的护身符越攥越紧,待李大胡子说罢后,她才发觉原来胸前的护身符已被汗液浸湿了。


    不!她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什么守城鬼,绝对有阴谋!


    易紫胥抬眼望去,城楼上的守城鬼,蔫蔫地端坐着,若不是今日天色阴沉,雾气四起,倒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你们没发现你们所谓的守城鬼不过只是一具死尸吗?”


    “这人都死了,还这么诅咒人?”


    易紫胥拭去了鼻尖的汗,斩钉截铁道:“况且,药物作用、阵法等都可以引发失忆或幻觉,你们为何断言这一切全然为诅咒呢?”


    一直躲在易紫胥身后的林二斤突然指着城墙口,大喊道:“看!那…那不就是被诅咒的人吗?”


    众人随着二斤手指的方向望去,却看见在城前边上,陡然挂着几句阴森恐怖的尸体,惨白的人脸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仿佛在昭示着前来一探究竟之人的命运,双眼等着前方,嘴巴大张,无一例外。


    “少东家!快!先离开这里!”


    众人乌泱泱成一片,拥着易紫胥便要向着远处逃,四周雾越来越大,似乎在为他们一行人进行最后的奠基。


    “少东家,这雾太大,看不见前路啊!”


    人群嘈杂,视线模糊,易紫胥在一片茫然中兀然望见了一角木屋房檐,所性伸直了手臂指向那处,大喊:“那!那有人家!”


    商队跌跌撞撞奔向了那一寸木屋前,木屋于林间伫立,高高的屋脊便从树丛间露出一角来,若不是临近废城,倒也好生安逸。


    不过在踉跄中,易紫胥便也发觉,自从进了这林子里,那雾便渐渐散了下去。


    易紫胥侧身下马,待双脚落地,她心里倒也踏实了不少,方才混沌之间,她好几次险些被撞下马背,右手只得死死攥着缰绳,许久便也握得生疼。却在俯仰之间,易紫胥嗅出了一丝中草药味。她回眸查看商队状况,确认无误后,她便又将目光对上了那扇木门。


    未等易紫胥上前叩门,那木屋的房门却兀自开了,只见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似道士之人,手中握着一卷经书,倒也神清气爽,他腰间挂着五个骷髅,又略显阴森。


    “敢问客官,何事前来叨扰?”


    易紫胥还未来得及启声,便听见身后的二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仙人!救救我们!我们可是会被那废城诅咒?”


    易紫胥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却硬生生被理智压了下去,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这位仙人,敢问您是否听闻过废城之事,这其中的诅咒,究竟为何物?”


    那道士悠悠道:“不知其所以然。”


    易紫胥咬牙直想:这糟老头子,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


    那道士似乎看出了易紫胥的不满,只将头一扭道:“若客官执意询问,老夫倒也有些传闻可供…”那道士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五指聚拢在一起搓了搓,“不过…”


    这简直是敲诈!这老财迷!


    可为了唯物主义道路,这把拼了!


    易紫胥挤出一个笑脸,从腰间掏出个钱袋来,对着那道士晃了晃,“仙人,我倒也不是会上当受骗的傻子,关乎废城,一问一文钱可好?”


    那道士顿时眉开眼笑,侧身示意易紫胥进屋:“客官请进。”


    易紫胥转身,拍了拍林二斤的肩,又对李大胡子使了个眼色,让他照看好商队之人和财物,便转身跟着那神秘道士进了屋。


    易紫胥前脚方才踏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浓郁的草药味,而后才发觉那屋里倒也整齐,一面是满墙的经书古籍,一面是各类草药,中间便摆着一鼎炼丹炉,底下旺旺的火苗在炉底攒动,倒也让这屋内火气旺盛,还未停留多久,易紫胥身上便冒出些汗来。


    一转眼,不知那道士从何处变来了两把凳子,轻声放置于地中,围着那炼丹炉,甚是火热。摆完后,他竟笑着对易紫胥伸手示意:


    “这位客官,请。”


    易紫胥拭去额头上新冒出的汗珠,强忍着难耐于火炉旁就坐,却看着那道士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钱袋子,她顿时觉得所托非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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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似乎上当受骗了。好一个靠不住的老财迷!


    但事到如今,眼下并无其余突破口,唯有背水一战。


    揭开钱袋,从中掏出一枚铜钱,易紫胥将其倘在手心,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问道:“这废城不是空城,里面有人吧。”


    那道士笑着点了点头,顺手将易紫胥手心的铜钱夹跑了,就连那腰间的骷髅,似乎也在碰撞中发出悦耳的音色,易紫胥勾起嘴角,又将手伸进钱袋里,掏出几枚铜钱。


    “这里面的人,是想守着什么东西吧。”


    道士又颔首点头,手中便又多了一枚铜钱。


    “守的是什么?”


    易紫胥的双眸死死盯着那道士,却回绝以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那道士伸出三指晃了晃,“客官,此问需三文钱。”


    “说好的一问一文钱!”


    “此问值三文。”


    ……


    待易紫胥同道士走出房门时,商队的二十余人的目光,全然聚集于二人,易紫胥掂量着手中余下的铜钱,又转眼看向道士,“敢问仙人,您不仅会道法,还知药理,我说可对?”


    眼看着那道士又将目光落在那钱袋子上,易紫胥眼疾手快地将钱袋藏之身后,笑道:“仙人,先前我本说的便是有关废城,一问一文,而后你又反悔,将其中些许改成一问三文,此非良举。”


    那道士听罢,又看见这屋前一行人气势不可小觑,便着好笑着俯首点头。


    “敢问仙人尊姓大名?”


    “老夫名醉骸翁,”


    告别醉骸翁后,易紫胥带着商队又行至林中更深处,此刻,众人身边已无烟气,林间的叶肉散出令人提神醒脑的气味,几株薄荷倒也清香。


    “少东家,你方才同那老头说什么了?”


    林二斤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内心,又兴致勃勃地凑到易紫胥身旁,饶有兴致地问,而身旁的李大胡见状,倒也靠了过来,渴望从这年轻有为的少东家嘴中打探些许消息。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那城中肯定有人在装鬼,那城外的尸体不过是个恐吓人的东西罢了。”


    二斤听后,瞪大了眼睛:“少东家,你说,那城中有人?可他们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吓人呢?”


    “因为他们在城里有东西要守着,一旦被外人看见,恐怕对他们是重大的损失。”


    易紫胥笑了笑,接着道:“诅咒不过是人为传来的幌子,事实上,比诅咒更可怕的,是人心。”


    “少东家,那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些人如此执着?”


    “我不知道。”


    易紫胥罕见的回答着实让李大胡子和林二斤吓了一大跳,少东家于他们心中,便是无所不知的,若连易紫胥也不知,那恐怕整个商队里便无人能知了。


    实际上,易紫胥忍痛割爱似的将三文钱给了醉骸翁时,她便已经有了答案,那道士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再收了钱后便立刻告诉了易紫胥城中之宝,可易紫胥又怎能信他?


    方才前两问,本就是斩钉截铁之事,易紫胥早就知道答案了,那两文钱花出去,便是买个心安,可这三文钱,便是她同醉骸翁之间的对赌,其诚然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易紫胥便还是放不下心。


    一个人若是贪财,是道士也好,是药者也罢,都是易被收买之人,而于一个易被收买者口中,到底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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