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牧生听后,心想曹氏这个妇人不仅生的美艳,而且懂得撩拨男人,怎么能不迷糊。
尤其是那腰肢一扭,那眼波一转,哪个男人见了不迷糊呢。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挠挠头道:“大少奶奶,您也晓得二太太她……”
“晓得什么?”苏韫婠打断他,“我早跟你说过,往后她再让你做什么,直接回绝!你是我的人,只消听我一人吩咐,这话你当耳旁风?”
“没忘没忘!”陆牧生连忙应声,“我哪敢忘大少奶奶的话!”
“没忘?你怎么跟她跑到果园来了?”苏韫婠的凤眸里满是质问。
陆牧生的手在裤腿上拍了拍,解释道,“她就是喊我来摘些果子,一个时辰耽误不了多大功夫,就顺手的事儿,再说她是二太太,我一个小小护院,没有好的理由,总不能硬邦邦回绝吧?”
“你是拒绝不了,还是压根不想拒绝?”
苏韫婠瞪了他一眼,眸里带着几分恼意,又有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我真的拒绝了!”陆牧生梗着脖子,“可她非说要去找你借人,我这才答应……”
“行了!”苏韫婠甩了甩帕子, “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了,下回她再让你做什么,你直接说我找你有事,你没空,这个理由可以吗?”
“可以!大少奶奶放心!”
陆牧生忙不迭点头。
然后苏韫婠指了指旁边树上的红梨和黄桃:“你不是很会摘果子吗?去,再摘两篮红梨和黄桃,挑熟透的摘!”
说着苏韫婠冲丫鬟喜桃使个眼色,喜桃立刻向陆牧生递上来两个空篮子。
“晓得!保证摘最熟的!”
陆牧生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苏韫婠应该没有发现他和曹氏之间发生的事。
接过篮子,陆牧生麻溜地爬上树。
树枝被他踩得沙沙响,一个个红彤彤的梨子,以及黄澄澄的桃子,接二连三地落进篮子里。
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两个篮子装得满满当当。
每个篮子都有三十多个果子,全是熟透了的,果香扑鼻。
苏韫婠瞅了瞅,满意地点点头:“走,回去。”
陆牧生一手提一个篮子,跟在苏韫婠后头,穿过几道回廊,回到内院。
进了院子,苏韫婠从篮子里挑出四份果子,然后把其中两份递给陆牧生。
“你把这两份果子,送去四太太和五太太屋里。”
“四太太和五太太?”
陆牧生听后愣了愣。
“不认得路?”苏韫婠黛眉微挑。
“认得认得!”陆牧生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两份红梨和黄桃。
“路上慢些,别把果子碰坏了。”
“好嘞!”陆牧生拎着篮子就往外走。
走到月洞门时,回头瞅了一眼,苏韫婠正站在廊下,月白旗袍被风一吹,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像棵亭亭玉立的水莲。
可站在月洞门外,陆牧生心里却犯嘀咕了。
他还真不知道四太太和五太太住哪里,之前只听王顺子说过姨太太们的一些事儿,偏偏没说住处。
走到回廊,陆牧生站在那里左瞧右等,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问一问。
正发愁呢,眼角余光瞥见个绿袄子的丫鬟端着个铜盆晃悠过来。
看着眼熟——嘿,这不是之前在角门那边和王顺子遇到那个丫鬟嘛!
记得当时王顺子说过,这是五太太屋里的贴身丫鬟银杏。
陆牧生赶紧迎上去,推起了笑嗓门压低问道,“哎,妹子留步,请问四太太和五太太的屋子往哪块走?”
银杏被吓了一跳,有些怯怯地往后缩了缩,眼皮子往上翻着瞅他,“你……你是谁?”
陆牧生赶紧把腰里的号牌往前提了提,亮给她看:“我是新来的护院陆牧生,大少奶奶跟前儿的人,大少奶奶让我送来果子给四太太和五太太,可我这刚来没几日,找不着地儿。”
银杏盯着他腰上的号牌瞅了一眼,又抬眼打量陆牧生,“你……你就是昨儿在护送粮车时候,一枪敲死土匪头子的那个护院?”
她声音细细的,带着点怯意,可眼神里又透着些好奇。
陆牧生点了点头:“正是我。”
一听这话,银杏的眼神顿时没那么紧张了,怯生生地说:“四太太的院子离五太太的不远,你跟我走来吧。”
说完,银杏的耳根子好像微微泛红,低头绞着帕子往前挪步,“我叫银杏,是五太太屋里的。”
“嗯,我知道,多谢银杏妹子!”陆牧生拎着篮子跟上去。
银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儿瞪得圆圆的仿佛看到什么似的,“你……你在跟我说谢谢?”
以往旁人跟她说话,要么颐指气使,要么爱搭不理,哪有这样客客气气的。
陆牧生笑了笑道,“我麻烦你带路,自然得谢你。”
“我还没遇见过有人跟我说‘谢谢’。” 银杏小声嘟囔,说完便低头领着陆牧生往北边走。
两人顺着回廊拐了两个弯,眼前出现个不起眼的小院,院墙根下长着几丛蔫巴巴的月季,门楣上挂着的灯笼都有些褪色了。
银杏指了指:“这儿就是五太太的院子,往前头那座月洞门挂着紫藤花架的,就是四太太的院子。”
陆牧生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前头那座院子明显要亮堂些,院墙上爬满了紫藤,开得正盛,看着就比这边气派。
“你不用进去了,果子给我,我替你送进去。”银杏说着,伸手要接篮子。
陆牧生把其中一份递过去,“那就劳烦银杏妹子了。”
银杏接过篮子,脚步轻快地进了院门,临进门还回头瞅了他一眼,脸颊似有若无地红了红。
陆牧生拎着剩下的一份果子,朝着四太太的院子走去。
门楣是朱漆的,月洞门前还蹲着两尊小石狮子,比五太太的院子气派多了。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喊一声再进去,旁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内院怎么会有人骑马?
陆牧生闻声不由一惊。
转头看去,只见一匹大红马扬起蹄子哒哒奔来。
马上却是个女人,身形健美,一袭短打劲装外头罩着墨绿披风,也不失丰姿绰约,手中握着一根软鞭,鬓角发丝被风吹得飞扬,透着一股飒美之色,年龄瞧着约莫三十,跟苏韫婠差不多大,却在眉眼五官间多了几分英气。
女人在陆牧生跟前猛地一勒缰绳,大红马人立而起,嘶鸣声响得震耳。
“吁——”
然后女人利落地翻身下马,靴子重重踩在地上,软鞭握在手中,一双美眸像刀子似的向陆牧生剜过来:“你是什么人?在这儿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