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舒炳华瞬间暴怒,抄起烟灰缸砸了过去。
陈老跛侧身躲开,将手里的茶一泼,“你们今日摆了我一道,我没追究,你就该感恩戴德。”
茶水溅了一地。
陈老跛踩着地上娇嫩的新叶茶,阴着脸直接朝外走。
舒炳华气不过,攥着拳头追了上去。
黄毛小弟上前挡住,猛地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上了舒炳华的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舒炳华吓得浑身僵住,两条老腿抖如筛。
“好好考虑一下吧。”黄毛小弟厉声知会,“要么一个不娶,要么两个都娶。”
房间内瞬间死寂。
陈老跛慢条斯理地对镜穿好衣服,扫了眼床上哭哭啼啼的人,从齿缝间逼出两个字,“晦气。”
他大步离开。
黄毛小弟紧随其后,临走前还故意用枪管拍了拍舒炳华的脸。
舒炳华一下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里间,幼仪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刮着耳膜。
舒峻飞早就受不了妹妹的哭声,溜之大吉。
舒炳华烦躁地起身,走前对纫兰说:“去哄哄你妹妹!”
纫兰皱眉,压低声音:“父亲,最好封一下公司员工的嘴……”
“这哪还封得住!就算管得住我们的人,那也管不住潮汕帮的嘴!”舒炳华暴怒,扫了眼走廊那些躲躲藏藏的脑袋,“早都人尽皆知!哎——,我舒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舒炳华垂头丧气地离开。
纫兰将门口看热闹的人都轰走,关上了门。
里间,幼仪正发疯般撕扯着床单,妆容糊了满脸,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别哭了。”纫兰递过纸巾,“就算今晚进这房间的是李言煦,你以为就是好事?”
幼仪猛地抬头,眼里淬着毒:“你得意了?我辛苦布局,反倒成全了你的好事!”
“我可没你这么蠢。”舒纫兰语气重了些,希望骂醒她,“嫁给李言煦算什么好事?”
“怎么不算?他是李家二少,又那么优秀……”幼仪泣不成声,“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嫁给一个优秀的男人。”
“那你也只不过是他的陪衬。”纫兰目光清明地对上她的眼,“难道你不能自己优秀起来?”
幼仪怔住,撕扯床单的手忽地僵停下来。
舒纫兰倒了杯温水放到床头柜上,“睡一觉,自己好好想想。”
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
从大屿山回来后。
舒纫兰约霍屹去看医生,在舒宅附近的咖啡馆碰头。
她到的时候,霍屹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金发在阳光下格外扎眼,手里正百无聊赖地搅着一杯甜腻腻的玛奇朵。
“你迟到了。”他头也不抬。
纫兰拉开椅子坐下:“幼仪回家后又是一顿闹,刚安抚好她的情绪。”
霍屹这才抬眼,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你这个妹妹不会真要嫁给陈老跛吧?”
“她从小虚荣,不会愿意嫁给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更何况还有涉黑背景。”纫兰淡道。
霍屹轻咳了声,“我怎么听说,陈老跛看上的是你?”
“那是他的事。只要不舞到我面前来,我不插手。”纫兰头脑清晰。
那天陈老跛的意思是要么不娶,要么娶两个。
所以只要幼仪不想嫁,那这件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来。
“你倒是冷静。”霍屹歪头看她。
纫兰见他情绪不错,问:“现在走吗?”
“可以。”霍屹大腿一迈,直接朝店门口的那辆重型机车走。
舒纫兰犹豫地看向自己来的私家车,“不坐我的车吗?”
“不要!”霍屹犟道,已经自顾自地戴上了头盔。
纫兰担心他一个人开,又会不知轻重地飙车。
拗不过他,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后座。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霍屹开得很稳,速度比平时慢了很多,甚至会在转弯时微微侧身,让后座的她不至于太颠簸。
风从耳边掠过,纫兰环着他精瘦的腰,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上一次坐他后座时,他还像个疯子一样狂飙,现在却好像在刻意照顾她的感受。
“霍晴天,你长大了。”她忍不住凑在他耳边说。
人格居然也会成长吗?
“什么意思?”霍屹侧着头问。
“不再逞凶斗狠,乱开车了。”
霍屹的声音混在风里,很是倔强:“怎么,开快了你说我疯,开慢了又嫌我怂?”
纫兰撇撇嘴,真是白夸这个中二少年了。
霍屹的主治医生叫邓允谦。
在香江最好的私立医院内,有一座二层小洋楼,专门是邓医生的办公场所。
当然,这所私立医院也是霍氏集团投资建立的。
小洋楼装修简约而温馨,窗外有丛林鸟鸣,给人放松的感觉。
邓医生本人高大挺拔,宽圆脸,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给人一种莫名的可靠感。
敲门声响起。
邓医生抬头,看到霍屹的金发先是一愣,随即温和地笑了笑:“霍晴天?好久不见。”
霍屹半扬起下巴,语气臭屁地打招呼:“邓医生。”
“新发型不错。”邓允谦夸道。
“还是邓医生有眼光。”霍屹熟门熟路地走进来,到窗边的沙发坐下。
邓允谦目光转向纫兰,流出几分惊喜,“有人陪你一起来的呀。”
霍屹淡淡“嗯”了声。
“辛苦你朋友先在外面等一下。”邓允谦给了纫兰一个温和的目光。
“她不是我朋友!”霍屹立刻反驳。
邓允谦和纫兰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心理咨询是很私密的事情,纫兰会意地去了外面的会客室。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邓允谦走到人身边,“我很意外,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霍屹撇撇唇。
“当然我更意外,你居然交了新朋友。”
“说了不是朋友。”霍屹紧蹙的眉露出几分厌烦。
邓允谦眨了眨眼,“不是朋友,为什么陪你来医院?你以前可从来没跟任何人走得这么近。”
霍屹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反正我很讨厌她。”
“好的。”邓允谦笑笑,笔尖在病历本上轻点了点,“先聊聊你最近怎么样吧?还在跟人飙车?”
……
半小时后。
诊疗室的门打开。
邓允谦走出来,目光温和地看向舒纫兰,“这位小姐,您方便跟我聊一会儿吗?”
纫兰没想到还要找她聊,目光投向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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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
霍屹转身走向门外,无所谓道:“我渴了,去买喝的。”
邓允谦目送他离开,随后示意纫兰进来。
纫兰一坐下,就感觉这位邓医生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邓允谦拉了拉自己的白大褂,“您能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姓舒,舒纫兰。”
邓允谦抿唇,似在斟酌措辞,“您还有别的……名字吗?”
纫兰目光聚焦地望向对方。
邓允谦神色更紧张了,“我……其实一开始成为霍总的医生时,我对他说的故事并不完全相信,但出于心理医生的角度,我必须先肯定我的患者。舒小姐,您知道我说的故事,是什么意思?”
舒纫兰眸色深了些,点头。
“那这么说您真的是……”一贯从容专业的邓医生激动地舌头打结,“您真的是史书上的那个人?”
舒纫兰微微颔首。
“天哪!”邓允谦激动中又带着几分敬畏,“那我是不是该行个礼?我在您那个朝代算是……太医?太医见了您该怎么行礼?我不会啊……”
邓允谦一下急得团团转。
纫兰噗嗤笑出声,“不必了,殷朝早就亡了。我现在跟你一样,是平民。”
“哦哦。”邓允谦慌得直搓手,有些无所适从,“那现在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纫兰眉梢上扬,“什么说得通?”
“其实我之前分析过‘霍晴天’这个人格。”谈到专业,邓允谦逐渐恢复了冷静,“17岁,傲娇倔强,爱飙车,除了这些特点,他还有一个最核心的特点,就是讨厌你。”
“?”舒纫兰。
“他这种人格,在多重人格里属于‘攻击者’,通过言语或者行为,攻击造成伤害的对象,来保护自己,也就是保护主人格。”邓允谦语调渐沉,“舒小姐,我推测前世卫将军对您爱而不得,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产生了霍晴天这样一个人格。他刚见到你的时候,是不是对你有攻击性行为?”
舒纫兰若有所思地点头。
听到这里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霍晴天第一次约她那晚,要说那些伤害她的话,还夺走了那条蓝宝石项链。
纫兰忍不住眼眶湿润,她没想到霍屹不仅仅默默守护了她一世,甚至到了第二世,还为她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霍屹心里该藏着多少苦,才会得这种病?
邓允谦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情况似乎有变,他与你的相处是不是越来越和谐了?”
“嗯。”
“这是好现象。表明这个人格在逐渐化解心中的矛盾。”
“化解了会怎样?是不是霍屹就会康复?”
邓允谦顿了顿说,“人格融合是个很难的命题,现在国外也没有确切的治疗成功案例。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办法融合。”
舒纫兰眉头含忧。
“不过,霍总前两年的情况还算稳定的。说明他有被治愈的可能,你的出现……或许会增加这种可能。”
两人聊完出来时。
霍屹正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手里提着两杯冻柠茶,一头金毛增加了他的清澈感,褪去了真正的霍屹那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将其中一杯冻柠茶塞给纫兰。
纫兰迟迟接过,眼神柔软。
霍屹叼着吸管,“别多想哦,你这杯是‘买一送一’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