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为了帮霍晴姿更好地圆谎,舒纫兰起了个大早去做准备,赶在老师之前,早早地就去了霍宅。
清晨下了雾,天空幽蓝蓝的,晨曦给她抹上了香槟色的面纱。
山上雾重,舒纫兰出门时,撑了把伞。
一进院子,就看见好几个黑衣服的人,站在一辆幻影旁边。
舒纫兰下意识地放轻了步子,听说真正的大豪门,日常出行都会配保镖,以防被歹人绑架勒索。
这阵仗,大概率是霍屹在家里。
屋檐下,舒纫兰收起伞,目光不经意掠过主楼三层东侧的阳台。
——那里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被熹微晨光镀上半层朦胧的金边。
不过只有侧身,看不到正面。
男人只着一件烟灰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布料贴合着肩背处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勒出宽阔的身型轮廓;墨色西裤垂坠如瀑,衬得双腿笔直修长,哪怕这么远的距离,也透着一股不容错辨的沉敛气场。
他微微侧立,下颌线在雾霭中若隐若现,鼻梁的弧度被晨曦剪出冷硬的侧影。
晨雾洇湿里,整个人像一尊被岁月洗磨过的玄铁雕塑,沉默地立在阳台边缘。
不过匆匆一瞥,舒纫兰很快就进了屋子。
“纫兰,你来这么早呀。”霍晴姿热情地拉着人坐下,又是倒牛奶,又是拿水果,很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舒纫兰将书包里的一本习字本拿出来,“我昨晚练了一下你的笔迹,你看看行不?”
霍晴姿拿起习字本,翻看着这足以以假乱真的笔迹,“纫兰,你真是太严谨了!难为你本来那么好看的一手字,要练我的小学生字体。”
“说了要帮你,我当然要好好帮。”舒纫兰笑道。
霍晴姿悄声说:“我哥现在在家呢,他一会儿十一点的飞机,要去出差。说不定也顾不上来检查。”
舒纫兰:“不管你哥来不来检查,我们正常答题就行。”
“嗯嗯。”霍晴姿直点头,“一会儿我去里面衣帽间写歌喽,我的大作马上就要完成啦!”
“好。”舒纫兰见她这副兴冲冲的模样,多说了一句,“晴姿,其实如果你不喜欢经商,不想上MBA,可以坦诚地跟家里人聊聊。”
“没用的,我说过一百遍,被拒绝了一百遍。”霍晴姿压低声音,“其实有个秘密,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
舒纫兰声音透着一丝谨慎,“什么秘密?”
霍晴姿凑到她耳边,“我哥他……身体有种奇怪的病,情绪方面有时候……不太稳定,所以没办法继承家业。霍家以后可能要靠我来撑着……”
说到此处,霍晴姿的稚嫩的面庞生出几分忧虑。
“啊?想不到堂堂霍家话事人,居然有隐疾。”舒纫兰逐渐放大的眼珠来回游走,“晴姿,这件事你可不能再随便说,不是小事,会影响你家的股价。”
“我当然不会说的,我又不傻。我是充分信任你,才告诉你的。”
“嗯,放心,我也会帮你保密的。”舒纫兰的情绪被晴姿影响,也淡淡地忧虑起来,“看样子你以后,恐怕很难做你想做的事,只有从商这条路。”
霍晴姿轻吁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从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赚很多钱,我想要什么就可以买什么。”
“我以为你爱玩音乐,梦想是要当歌星呢。”
“我对当歌星没兴趣,玩音乐只是觉得它够酷。”霍晴姿歪着脑袋遐思,“不过我那天看你倒卖船只,动动嘴皮子就一下挣四万块,也挺酷的。”
“真的吗?”舒纫兰展颜,“那我知道了,你的梦想是挣钱。”
“哈哈大概是的。”霍晴姿撅起嘴,“要是可以不上这劳什子MBA,就能挣钱,那多好哇!”
两人正在谈笑间,唐老师夹着黑色公务包,走了进来。
霍晴姿朝纫兰吐了吐舌头,溜进里屋写歌去了。
唐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见怪不怪地将卷子发给舒纫兰。
其实就算霍晴姿不安排她帮忙测验,她也会找老师要一份卷子来做,学习了这么久,她也想知道一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水平。
题目答得挺顺畅,她拿到卷子就刷刷写,没遇到什么卡壳的题目。
唐老师在旁边看着她的卷子,频频点头。
正热火朝天地做着题呢,门“咚咚——”被敲响了。
舒纫兰跟唐老师同时怔住,四目相对。
“谁呀?”唐老师问。
低沉磁性的男声通过橡木门传进来,更显醇厚,“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让门内两人的眼中同时染上一丝惊慌。
“稍、稍等。”唐老师愣道,她吃不消霍大小姐的来回游说,才答应帮人搞这些私下的小动作,但也担心被霍总撞破。
毕竟给霍小姐辅导完功课,她大概率还是要回霍氏上班的,真是扁担挑水,两头都难做。
唐老师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指了指里屋,示意舒纫兰去喊人。
舒纫兰不好弄出大动静,小步到里屋门口,压低声音喊:“晴姿,晴姿——”
霍晴姿不知是不是写歌写得太投入,并没有什么回应。
舒纫兰想直接到衣帽间去喊人,外间的大门已然洞开。
慌乱中,她一转身,只得躲进了卫生间。
她将卫生间的门悄悄拉开一个缝。
从门缝朝外看。
只见唐老师站得毕恭毕敬,汇报工作般,认真地同霍屹报告霍小姐的学习情况。
当然是‘美化’过后的学习情况。
霍屹背对着里屋,只能看见一个高大宽厚的背影,在唐老师对霍晴姿的一顿夸赞后,他低低“嗯”了一声,表示对其的肯定。
舒纫兰以为唐老师是个有学识、有能力的优秀精英,但在霍屹面前居然如此……恭顺?
看来能做到霍屹这个位置,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比,跟他说话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这样想着,舒纫兰对这个在香江了不得的人物,更加好奇,不由自由地将门缝拉大了些,挤着脑袋,想将那道高大的身影,看得真切。
门外。
霍屹拿起舒纫兰刚答得卷子,凝眉看了一会儿,“这是刚做的卷子?”
“嗯,是的。”唐老师点头,有些心虚地朝里屋瞟了一眼。
舒纫兰心下一紧,不好,刚才只顾着模仿笔迹,忘了少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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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题了。
她一股脑,将自己会做的题全部流畅地答了出来。
好在只写了四十几分钟,最后几道大题,还没来得及答。
但愿霍屹不要看出什么端倪。
霍屹拿着卷子,前后翻看了两三遍,日常微蹙的眉头稍展,“最近进步不小。”
唐老师瞬间松了口气,还好得到了老板的肯定。
“她人呢?”霍屹问,只是简单的语句,却自带一股威压。
唐老师忽地又提起一口气,迟迟答道:“霍小姐……在里面上厕所,她做题做到一半,肚子有点不舒服。”
霍屹见唐老师神色似有些异样,深邃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抬起脚步,朝卫生间走来。
舒纫兰吓得立马将门合上,旋即落了锁。
霍屹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边驻停。
他举起两根修长的手指,在门上轻扣,“晴姿,你怎么样?肚子还不舒服?”
舒纫兰心脏怦怦直跳,不知该如何回应。
其实就算被霍屹抓个现行,这也不是什么杀头的大罪,对见惯了风雨的太后娘娘来说,这几乎算不上一个事儿。
然而,霍晴姿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应该会很怕被哥哥责骂,被家里威逼。
舒纫兰不忍心,霍晴姿将她当做最信任的朋友,她不忍心让一个青涩单纯的小姑娘伤心、失望。
“晴姿?怎么不说话?”霍屹听不见动静,不放心,又问道,“肚子好些了吗?”
舒纫兰实在没办法了,急中生智,捏着鼻子“嗯”了一声。
霍屹听到声儿,却没怎么听清,“肚子好了?”
舒纫兰又捏着鼻子,重重“嗯”了一声。
她不敢多说话,但愿这样能糊弄过去。
“我马上要出差一周。”霍屹说话时语速慢,沉敛中透着威严,“这段时间你要自己督促自己,好好学习,不可荒废。”
舒纫兰“嗯”了一声。
“学习之道,贵在坚持。”霍屹眉头一紧,语气转厉,“你不要态度这么敷衍,一直‘嗯嗯嗯’的。”
“我这不是在拉s……”舒纫兰一着急差点用了个不太文明的词汇,霍小姐应该不会这么讲话吧,赶忙换了个词,“在如厕呀。”
‘如厕’这个词,过于文绉绉,其实霍晴姿也不会用,不过霍屹听来却很顺耳,一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霍屹不放心地继续叮嘱:“一日读书一日功,一日不读十日空。哥希望你记住这句话。”
“嗯,好的。”舒纫兰捏着鼻子,软着声音回道,“我一定好好学习,一定乖乖听话,哥哥。”
霍屹心下甚慰,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你声音怎么变了?捏着鼻子在说话?”
“对呀。”舒纫兰有点不耐烦了,这人怎么这么难应付,“我正……臭着呢……不捏鼻子怎么办!?”
霍屹日常严峻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表情,高挺的鼻梁微微翕动。
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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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舒纫兰软着嗓音:我一定乖乖听话,哥哥~
前世的卫屹:你们20世纪吃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