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眼见得飞剑向明真逼近,谢言星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已先于思绪冲了出去,手指交错使出最基础的法诀,一道灵力撞偏飞剑。
剑修师兄瞥见她,嘴角一撇,翻了个白眼:“切,早看到她偷偷在玄音圭上传讯,还当会喊来什么大能,结果还是杂修抱团。”
谢言星扶住几乎瘫软的明真,用力握紧她的胳膊,掌心传递着平稳的起伏。直到感觉到掌下的颤抖逐渐平缓,明真的呼吸逐渐恢复,她才抬眼迎向剑修:“又想做什么?她现在上品杀敌法器已经有了着落,用不着二位再操心。”
她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剑修师兄反而被她的镇定弄得一愣,下意识松了松手上的剑,狐疑地再打量了她们几眼:“我对欺负杂修不感兴趣,是她答应在先要把储物玉珏给我。就算如今她与我们之间的炼器交易黄了承诺还在,玉珏必须交出来!”
他梗着脖子,眼神飘忽,语气却越发强硬。
“是吗?”谢言星尽量维持面上轻松的神情:“你若当真觉得自己有道理,何必鬼鬼祟祟躲在这荒僻角落,专挑夜深人静时动手?”
被戳穿心思,剑修师兄恼羞成怒,索性破罐破摔,耍赖撒泼:“是又如何?这里荒无人烟,夜深了不会有半个人路过,就算我要强抢你又要怎样?高喊‘打劫了’?等下九门其他人跑来就你?”
“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笑容变得扭曲而油腻,“要继续拿出那个只会装惨的小师叔的令牌,来吓唬我这个只有区区黄阶令牌的流光峰剑修?”
“清醒点吧,后山的小厨娘。”他啐了一口,“上三门只认修为!你,这个器修和那位废物小师叔,哭死都没人在乎。”
冰冷的剑锋已经逼近,谢言星飞速盘算着脱身之计。
就在这时,一只没什么气力的手发着抖拽了拽她的衣角。
明真勉强撑起身子,挤出一个笑,她低下头,从怀里拿出玉珏轻轻地拍了拍,起身准备递给剑修:“没事的。全怪我,太舍不得它了。其实,只是一个储物玉珏……也就两百贡献点,没有很值钱。”
可她她低头看着玉珏,目光像粘在了玉珏上,久久无法移开。
就在玉珏即将递出的瞬间,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从储物玉珏里掏出来了什么东西,塞到谢言星面前:“差点忘了……这个,给你。幸好……至少这个答应你的我赶出来了。”
夜色漆黑,谢言星看不大清楚是什么。
直到她伸手接过。
——柄长一尺六寸,轻而薄,头部闪着淡淡星辉,轻轻一挥,凝聚而沉着的炽热气息喷涌而出。
谢言星几乎是愣住了。
她掂了掂,手腕一翻,锅铲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
掌心攥紧,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好一把锅铲!
从内敛而锋利的外形到沉着但奔涌的火气,谢言星握住这把锅铲的时候可以断言,这比前世第一次拿到本命剑时还要契合。
真不愧是小小年纪就要成为百工峰亲传的天才少女。
谢言星神色更定,嘴角勾起笑,胸中翻腾的热血仿佛找到了归处,手中的锅铲遥遥点了点不远处那对师兄弟。
明真扑上来紧紧抱着她,眼睛里盛满了根深蒂固的恐慌:“不,不行的,不行的师姐。我们杂修,杂修哪里打得了剑修啊!”
谢言星转过身轻轻握住明真的手,从自己的衣角上放下,笑意灼灼:“明真,你还记得让你炼这把锅铲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吗?”
明真几乎要被笑意灼伤,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重复那句不久前让她觉得荒谬又热血的话:“你说,‘谁说食修不能用杀敌法器了’。”
“可……可是……”她不住地摇头。
“这把锅铲的图纸是你我二人合力绘制的。画它的时候,你从没考虑过它不能拿来杀敌,对吗?”
“既然如此,”谢言星手里的锅铲尖燃烧起一朵在深夜里极其明显的火焰,“你应该相信你炼制的法器。”
“对面那两个,既然道理说不通,我们就按剑修的规矩来。”
“拔剑!”
一道带着炽烈气息的剑光劈头盖脸地砍来,剑修师兄手忙脚乱地打出一道灵力,却无损于那剑光分毫。
他咬了咬牙,翻滚着狼狈躲过,不慎被燎着了头发:“该死。袁奕!你在做什么!还不带上你的剑帮我挡着?你忘了师尊怎么说的了?”
师弟闻言,掐诀驾驭飞剑与飞来的剑光相对。
才一对上,他就感觉到不对。
不像常年练习的剑光那样窄而尖,也不像镇岳峰的剑修那样以力驱使,重而下坠,这剑光灵巧又一往无前,头部宽而平,他以习惯的角度应对,往往只摧去了其中一半。
他不顾灼热的火光,飞剑向前一顶,在刺目的滚烫白光里看清了那“剑器”的全貌。
谢言星一刺未成又改为向前挑起,带起周身的风锐利地呼啸。
她看见从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袁奕手里的飞剑顿了顿。
火光越过满目缭乱的飞剑,又燎烧到后面躲藏着大喊大叫的剑修师兄。
袁奕充耳不闻身后传来的“废物东西,连个杂修都打不过”,只是怔愣着回忆方才看清的器具。
那分明是一把锅铲!
谢言星看着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得张扬:“早说过了我是食修,怎么看着我的锅铲这么惊异?”
“如何?连食修的锅铲都打不过的上三门剑修?”
袁奕手中飞剑也就顿了刚才那一瞬,刹那间,无数飞剑成圆,在本就昏暗难辨的深夜林间迷乱谢言星的眼。
他一向木木的眼神忽然凝聚成了锐利的战意,一手略带青涩的飞剑术法使得密不透风。
谢言星挥铲格挡,随着“铛”的一声,金铁交鸣,震得她手臂发麻,她不得不退后半步卸力。
换了前世,像袁奕这样的流光峰弟子,她一只手就能打十个。任他们飞剑结阵、流光漫天,她手中剑找准飞剑位置,灵力流转,轻松就能以点破面,焚去飞剑编成的网。
但她手里现在拿的确确实实不是剑,只是一把锅铲。
再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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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铲在试图击破飞剑阵中某个节点的时候,也不如真正的剑器那样锐利。
她只能改刺为拍,试图通过振开飞剑来毁去面前流转的圆弧。
然而她现在,一身技巧虽尽数在握,力量与控制实实在在地比不过前世日日练剑的自己。
她修习的本就是以灵巧见长的寒天峰剑法,又不像镇岳峰那些人一样一身牛劲。而面前的师弟虽然剑法一半,但对飞剑的掌控确实很不错。
因此,每当她竭力上顶振斜飞剑连带着虎口发麻,在飞剑歪歪扭扭落到地上之前,早就又被重新掌控,填补回了面前剑网。
飞剑织就的网络流转不息,压力丝毫不减。
飞剑术最难应对的情况莫过于此。飞剑柄柄不同,前后往来交错,一柄偏开还有另一柄补上。若是为了应对选择回剑防守,则方才落下的剑已经又到前来。
谢言星深吸气,闭上眼。
这柄锅铲由明真为她量身定制,生来就该为她所用,没有不听使唤破不了眼前飞剑的道理。
柄长一尺六,以沉星土凝成;衔接处成钩型,内嵌赤霄火精;铲面薄而韧,两侧有弧形,铲尖做出了锋利的切面,星纹银闪烁着淡淡微光。
她睁开双目,手中锅铲猛的向前切去。
“刺啦——”
韧性极强的星纹银制成的铲尖与飞剑相撞,极炽的火光撞进流转的剑尖,碰撞出刺耳的嗡鸣,爆开亮目的白色光点。
随着光点,一柄飞剑再续无力地砸在地上。
袁奕只能退后。
谢言星畅快地手持锅铲挥划,一步一步逼近,一柄一柄飞剑跌落。
先前是她总倚靠着前世的惯性,没改掉用剑的习惯。
既然锅铲最锋利的是切面,那就应当横划,应当直切,哪有靠铲背顶碰的道理!
随着飞剑阵型被毁,余下的飞剑只是散兵游勇,有了缺陷的飞剑术便失去了先前的变化,面对一往无前的铲光,只是左支右绌,步步落败。
“叮——”
最后一柄飞剑脱手振飞,落在了地上。
不可阻挡的锅铲带着破空之声,最后钉在袁奕耳边。
袁奕恍然抬头,发现头顶灯火通明,一片大亮。
他这才惊觉,被谢言星步步逼退,竟然一路从最偏僻的小道退到了最热闹的居室。
不远处,无数器修远远地围着。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没有哄笑,没有嘲讽,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但仿佛能够听到无数深深压抑的呼吸。
“啪。”
锅铲穿过衣领,带着试图躲远的剑修师兄落在袁奕旁边。
谢言星一日奔波,头发已经松松散散地绕在半边,衣衫也因为奔波并不干净整洁。
但她的一双眼睛极亮,就像她脸上的笑一样。
她没有刻意抬高声音说给不远处的器修们听,她的声音只是朦朦胧胧地随风飘了过去。
“你们在阴暗处劫道,不也是觉得你们的行径见不得人吗?”
“如今,我偏要让你们露在光下。深夜又如何?总有灯火亮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