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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个湿手印

作者:克洛伊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二月的春风已至,霍格沃茨城堡外的冰雪边缘开始消融,露出底下深色的泥土和枯草,但寒意依旧凛冽,像一层无形的冰壳包裹着人心。城堡内的紧张气氛并未因季节的转换而缓和,反而如同地窖里酝酿的魔药,越发浓稠压抑。


    “今天我们来讲不可饶恕咒。”站在讲台上的声音干脆利落,瞬间吸引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力。今年的高阶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是多卡斯·梅多斯,她是一位留着利落的一刀切齐耳短发的飒爽女性,几缕不羁的碎发垂在额前,经常穿着方便行动的深色傲罗制服长袍,外面随意披着一件同样深色的、边缘磨损的旅行斗篷——那是真正经历过风雨的痕迹。这位早他们五岁毕业的前辈身上没有半分学院教师的学究气,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老练和一种不容置疑的锐利。


    不同于上学期那位被揭露是食死徒假扮的卡洛教授,梅多斯非常受格兰芬多学生们欢迎。即使是那些骨子里带着傲慢的斯莱特林,也不得不暗地里承认这位年轻的女巫“有两把刷子”——她的魔咒精准而强大,讲解深入浅出,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直面黑暗的勇气和坦荡,在如今人人自危的环境下,直白的像一道刺破阴霾的光。


    “谁来说说不可饶恕咒有哪些?”梅多斯锐利的目光扫过教室。


    钻心咒,夺魂咒,阿瓦达索命……埃米洛在心里无声地报出答案,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课本粗糙的页角。他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讲台上,试图用理性压下翻涌的情绪。


    “有谁能说说这些咒语为什么邪恶呢?”


    “波特,你来。”梅多斯点了詹姆,他把手举得很高。


    “因为不可饶恕咒的发动需要极强烈的恶念!”詹姆站起来,声音响亮而清晰,带着对黑白分明的笃定,“只有那些心里充满恶意,恨意滔天的人,才能成功施展!它们是邪恶的象征!”他瞥了一眼斯莱特林的方向,意有所指。


    “是这样,没错。”梅多斯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她魔杖轻挥,一只原本在讲台上爬行的蜘蛛瞬间变得有脸盆那么大,清晰地呈现在所有学生面前:“理论如此。但现实……”她话音未落,杖尖猛地指向那只巨型蜘蛛,清晰而冷酷地吐出咒语:“阿瓦达索命!”


    一道刺目的绿光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蜘蛛的一条前肢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那条腿瞬间变得焦黑、扭曲,无力地耷拉下来。巨大的蜘蛛痛苦地蜷缩了一下,剩下的七条腿挣扎着,试图继续爬行,动作笨拙而艰难。前排的几个女生捂住了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看到了吗?”梅多斯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大部分人,即使怀着杀意,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重伤,致残,带来无尽的痛苦,但未必能瞬间夺命。强大的魔力固然重要,但真正驱动不可饶恕咒达到其恐怖威力的,是施咒者灵魂深处那纯粹而极致的恶意。”她微微弯了一下嘴角,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讽刺,“这也是为什么食死徒——”她毫不避讳地念出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教室里瞬间死寂,“——邪恶的原因,并不仅仅在于他们杀人。”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那些或惊恐、或愤怒、或沉思的脸。“一个已经被证实的结论是——每一次成功施展不可饶恕咒,每一次用这种源于纯粹恶意的力量去折磨、去控制、去剥夺一个无辜的生命,都是在以另外一种更隐蔽、更彻底的方式杀死自己。”


    她顿了顿,话题似乎有些偏移,但每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深意:“我知道有些同学,或许因为家庭,或许因为某些经历,会对麻瓜、对麻瓜出身者抱有根深蒂固的偏见……就我个人而言,这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态,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最难消除的观念之一。保密法的存在确实也确实损害了一些巫师家族的利益,尤其是那些与麻瓜世界联系紧密的。这些矛盾是真实的。”


    “但是,各位,”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质问的力量,“请你们仔细思考一下自己!为了一直存在的‘血统纯净’、为了维护某种虚幻的‘优越感’、或者仅仅是为了在乱世中‘站对队伍’以求自保,就放任自己滑向那个深渊,让自己变成一个随时随地心怀恶意、以伤害他人为乐、甚至以此为荣的疯子……到底值不值得?这真的是你们想要的未来吗?这真的是‘好’的吗?即使你们最终赢得了所谓的‘胜利’,代价是变成一个自己都憎恶的怪物,这种胜利又有何意义?”


    底下的嗡嗡议论声瞬间变得激烈起来,斯莱特林那边传来压抑的冷哼和反驳的低语,格兰芬多则大多表情激动,用力点头。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则陷入了更深的思考,脸上写满忧虑和挣扎。


    多卡斯·梅多斯没有急于平息议论,她静静地等待了几秒钟,让那些尖锐的问题在每个人心中回荡、碰撞。然后,她再次拍了拍手,清脆的响声让教室重新安静下来。


    “话题转回来,”她的语气恢复了教学时的冷静,“我们开始学习对抗夺魂咒的方法。这是你们在当下环境中,最可能遭遇、也最需要掌握的防御技能。理论部分在课本第127页,实践部分……”她环视一周,“需要强大的意志力和清晰的自我认知。课后有任何疑问,或者……想讨论更深层次问题的,欢迎随时来我的办公室。”


    ……


    那节黑魔法防御课之后,“凤凰社”这个名字,开始在霍格沃茨隐秘而迅速地传播开来。它被描述为一个由邓布利多秘密领导、对抗神秘人和食死徒的地下组织。传言中,它的选拔极其严苛,成员身份高度保密,执行着最危险的任务。埃米洛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实习期间,曾在积满灰尘的卷宗角落里瞥见过这个名字——和食死徒一起,被列为“非法集结的武装团体”,其领导者矛头直指邓布利多,只是缺乏确凿证据。


    “我们都加入了!”一天傍晚,埃米洛刚走到宿舍的门前,就听到宿舍门内传来詹姆急切的声音,“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多卡斯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我需要再思考一下……詹姆。”这是彼得的声音,比平时更细弱,带着明显的犹豫和不安。


    “思考?彼得!外面天天都在死人!对角巷、霍格莫德、甚至麻瓜的街道……我们难道就躲在学校里假装看不见吗?”小天狼星在的声音带着烦躁。


    埃米洛的脚步停在门外,厚重的橡木门板并未完全隔绝里面的对话。他正打算开锁,门内的声音却因他的靠近而骤然停止,陷入一种突兀的的沉默。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门。


    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詹姆站在中间,双手叉腰,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激动红晕;小天狼星眼神却锐利地扫向门口;彼得坐在他自己的床沿,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低着头;莱姆斯则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似乎在看着窗外暮色中的城堡。


    “晚上好,埃米洛。”莱姆斯最先转过身,打破了沉寂,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图书馆闭馆了?”


    “墨水用没了。”埃米洛简短地回答,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桌,拉开抽屉翻找。他能感觉到另外三双眼睛落在自己背上,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凝滞感,刚才的话题像一团无形的烟雾,悬在半空。


    他找到了墨水瓶,握在手里,冰凉的玻璃触感让他略微定神。“你们继续,”他背对着他们,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不用管我。”


    虽然他这么说,但这个关于“凤凰社”的话题,就像被强行按下的暂停键,再也无法自然地继续下去。


    埃米洛拿起毛巾和换洗衣物,决定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莱姆斯跟了上来。


    “……你难道准备跟我一起洗么?”埃米洛在通往级长浴室的走廊拐角停下,转身看着莱姆斯。


    莱姆斯没有笑,他的表情很认真,带着一种温和的坚持。石洞在埃米洛报出口令后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奢华宽敞、水汽氤氲的空间。埃米洛径直走进去,开始脱去厚重的校袍和毛衣。


    温热潮湿的空气包裹上来,带着香精的淡淡芬芳。埃米洛将衣物整齐地叠放在干燥的石凳上。大理石雕刻的美人鱼雕像口中吐出汩汩热水,蒸汽模糊了精致的马赛克壁画。


    “埃米洛……”莱姆斯的声音在水汽蒸腾中显得有些模糊,他站在池边,没有下水,似乎在斟酌词句,“……其实詹姆也是想邀请你的。”他终于艰难地开了口,打破了只有水声的寂静。


    埃米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踏入温热的水中,舒适的温度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


    “我们都知道了你家里的事……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你比我们更清楚,你在魔法部实习过,亲眼见过……”莱姆斯的声音带着诚恳的忧虑,“现在需要有人站出来,跟……跟他们做斗争。凤凰社,它或许是非法的,但邓布利多在领导它!这不会影响你将来的职业规划,社里……社里是有魔法部的傲罗的,像多卡斯那样的!他们都在做正确的事!”


    埃米洛仿佛没听见一般,整个人沉入温暖的水底。水流包裹着他,隔绝了声音,带来片刻的安宁。几秒钟后,他猛地浮上水面,带起一片水花。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将湿漉漉的黑发全部向后撩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过于清醒的灰蓝色眼睛。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


    “不是詹姆想邀请我吧。”埃米洛的声音穿透水雾,清晰而锐利,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莱姆斯话语下的真实意图。他直视着岸上好友那双温和的、此刻却充满挣扎的棕色眼睛。


    “你其实也对凤凰社这种非法组织有所怀疑,有所顾虑,对不对?”他顿了顿,不给莱姆斯反驳的机会,继续冷静地分析,“詹姆天真,相信正义必胜,热血上头就想冲锋陷阵。布莱克……”他提到那个姓氏时,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他骨子里有毁灭的倾向,对抗食死徒对他而言可能更像一场刺激的冒险,或者一场向家族宣战的仪式。彼得……”埃米洛的视线似乎穿过莱姆斯,看向虚空,“他基本上听詹姆的,没有自己的主意,只想依附强者获得安全感。”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莱姆斯脸上:“而你,你心中有真正的正义感,有善良的本性。而且……”他毫不客气的陈述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你狼人的身份让你注定无法进入圣芒戈或者魔法部这种有着严格审查的官方部门。凤凰社,对你而言,几乎是唯一能让你发挥能力、证明价值、并且被‘自己人’接纳的地方,是你最好的选择,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那你在顾虑什么呢?”埃米洛步步紧逼,灰蓝色的眼眸在蒸汽中显得格外深邃。


    莱姆斯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裤缝。


    “让我猜猜……是因为狼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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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中,已经有人明确站在了食死徒一边,对吗?他们投靠了神秘人,用狼人的身份散播恐惧,袭击麻瓜和反对者。你担心,即使你加入了凤凰社,即使你为它出生入死,你的身份——这个你无法选择的诅咒——依然会让你处于尴尬的境地,依然会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你,质疑你的忠诚?你担心得不到完全的信任?”


    “……对。”莱姆斯的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高大的狼人此刻显得有些佝偻,他慢慢蹲下身,脱下鞋袜坐在池边,和泡在水里的埃米洛面对面。温热的池水边缘浸湿了他的裤脚,但他浑然不觉,只是低着头,手指用力地绞着裤子的布料,指节发白。“对……就是这样。我不想成为……猜疑的源头。”


    “那你应该纠正自己的想法。”埃米洛斩钉截铁道:“你自己都知道利害,那你就不该想着让凤凰社里尽量多你的朋友——詹姆、小天狼星、彼得,甚至我——以此来换取安全感,或者证明你的价值。这是本末倒置。”


    莱姆斯屏住了呼吸。


    “你应该做的,是根本就不要加入这种带有强烈站队性质、非黑即白的组织!一旦你站了队,就失去了回旋的余地,你就必须服从它的意志,无论你是否完全认同。你的身份,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只会成为你的枷锁,而不是护身符。”


    “……不。”莱姆斯痛苦地摇头,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挣扎,“我不能……埃米洛,你明白的!是邓布利多给了我入学的机会,让我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学习……我不能在需要战斗的时候做逃跑的懦夫!这违背了……”他哽住了,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格兰芬多的精神,违背了我自己的良心!”


    “逃跑?懦夫?”埃米洛嗤笑一声,水波随着他的动作荡漾开,“不加入凤凰社就不是格兰芬多了?这真是你心里的‘勇敢’告诉你的吗?莱姆斯,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猜只有一部分吧。詹姆·波特那种无时无刻不在追求刺激的英雄主义和布莱克那种必须区分出来黑白的偏执在影响了你。”


    “你把自己放在友情的低位上,所以潜移默化地萌生了这种‘不加入就是背叛、就是懦弱’的观念。”


    卢平彻底顿住了。埃米洛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一直试图回避的某个点上。他张了张嘴,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叫:不!不是!纯血主义就是错误的!你快反驳他!但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詹姆那充满感染力的热情,对朋友近乎霸道的要求,以及对“掠夺者”这个小团体无条件的忠诚……这些确实像空气一样包裹着他,影响着他。他依赖这份友情带来的温暖和归属感,以至于有时会模糊了自己的该有的自尊和正义……就像去年在黑湖,他应该,应该制止他们的……


    他感觉到一阵痛苦。


    “我不会加入凤凰社的。”埃米洛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带着回音。“你发现了么?社会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所以我们也不能用这种思想去战斗,去站队。假使凤凰社赢了,然后呢?”他抛出尖锐的问题,“大家开始对斯莱特林的纯血家族进行肃清?像他们对待麻种巫师一样?现在喊着解放麻种巫师,赢得胜利后,下一步是不是要解放家养小精灵?再然后呢?压迫无处不在,区别只在于形式和对象。”他深吸一口气,温热潮湿的空气吸入肺腑,却带着一丝沉重的凉意,“格兰芬多总是在为这些……‘正义’而斗争,热血沸腾,前赴后继。但结果往往是旧的压迫被打破,新的枷锁又被铸造出来,循环往复……”


    “可这些都是对的。”莱姆斯说道:“不应该,埃米洛,你明明之前也觉得这些争斗是对的……”


    “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更高效的社会机器才是对的。更明智、更务实、更懂得平衡与制衡的领导人才是对的。合理的法律……让对的人,坐到真正适合他们能力、并且能约束其权力的位置上。自上而下的变革,才能带来真正的秩序,减少无谓的流血。”


    “邓布利多会是那个人!”莱姆斯急切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仰,“他有这个智慧和力量!”


    “也许是,也许不是。”埃米洛毫不退让:“他如果想要是,他早就是了。为什么他前两年拒绝了魔法部长的职务呢?也许他自己都没有信心去驾驭那个庞大而腐朽的官僚机器,也许他更愿意做一个超然的‘导师’,在幕后操纵棋子……谁知道呢?”他摇了摇头,“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人的‘对’上,本身就是最大的冒险。”


    人鱼的歌声变得哀怨起来。


    浴室中回荡着莱姆斯一声沉重的叹息,饱含着无奈和一种深刻的悲哀:“埃米洛……你不是不相信凤凰社,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句子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每个人都是,而且我相信过,那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埃米洛从温暖的水中猛地站起身,带起哗啦一片水声。水珠顺着他年轻的身体线条滚落。他站在及腰深的水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坐在池边的莱姆斯,眼神平静无波:“不要轻易把自己放在一个需要不断被他人考量‘信任’的位置上,那太危险了。对你尤其是这样。”


    他迈出浴池,带起一阵水花。他没有再看莱姆斯,径直走向放毛巾的石凳。只是在经过莱姆斯身边时,用湿漉漉的手拍了拍莱姆斯的肩膀,留下一个冰冷而清晰的手印。一个无声的提醒。然后他裹上毛巾,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更衣隔间,留下狼人独自一人迷茫而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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