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能有巫溶和巫翎这样的圣女,当真是积大德了。”巫翎走后,燕支对长淮说。
巫溶实力强大,会庇护弱小,担起整个巫族,巫翎虽然实力不如巫溶,但却理智清醒,拎得清放得下,有这样的人引领,巫族何其幸运,可偏偏他们自己不争气。
贪生怕死本是人之常情,可却不该为了自己苟活推旁人去死。
言语是有力量的。
可他们用反了。
平白辜负了旁人的真心。
燕支仍旧记得那日巫翎来寻她合作,跟她说:“我不想为了他们这样的人去死,但我想救他们。”
“及时回头还有赎罪的机会。”
那姑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并无太大波动,甚至可以说得上毫无波澜,燕支却是记忆深刻。
长淮闻言眨眼一笑,他说:“得你相助,亦是大幸。”
这话燕支爱听,她挑眉勾唇:“神君,你嘴巴今日这般甜,有什么企图?”
长淮视线扫向整间石头洞,替燕支满上茶水说:“此处的禁制还得你来相助。”
“神君往后都如今日这般说话,一切好说。”燕支说着,长袖一拂,一道禁制瞬间笼罩整间石头洞。
长淮放下茶壶,低眉浅笑:“说多了,你就该骂我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了。”
燕支端起茶来:“神君对我有些过于了解了。”
长淮拿起茶同她一碰:“所以,偶尔一句才是点睛之笔。”
燕支哈哈一笑,长淮眉目温润。
几句话下来,两人先前的那点别扭便也消散了。
如今这般关系融洽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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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茶,两个人便各自寻了位置去。
燕支盘腿坐在榻上,她手中结印,在莲秽祭中注入灵力,待到莲秽祭中全部充斥着她的气息后,她借着灵力将其牵引,眉心处额印显现,莲秽祭缩小化为虚影入了她的识海,落在了郢天阵之上。
莲花坐落,郢天阵微微一闪,似是想要挣扎,莲秽祭中银光流散而下,稳稳压制,燕支陡然轻快不少,她轻轻吐纳出一口气,收了势,睁开眼睛。
她没有下榻,而是先观察了长淮的情况,见那翠绿树枝才炼化一半,她拿出了巫木树灵给她的那一节金树枝,她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了半晌,没有给自己用,而是自识海中取出了虚弱至极的菩提心。
菩提心在森罗邪阵中神魂受损极其严重,比燕支刚见到它的样子还要虚弱。
“你这百年,也是一朝白干。”燕支看着掌心上黯淡无比的菩提心,道了一句。
菩提心如今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无力地闪了闪。
燕支见状指尖轻轻戳了戳它。
“不过,你运气好,遇上了知恩图报的巫木树。”
她说着,掌心赤红灵力自下而上包裹住了菩提心,而后将其托起温柔地推出至半空,在它稳住后,另一只手将灵力转而灌入了那截金色树枝中,金芒与赤红一同流动而出,温和的功德之力自金色树枝中顺着灵力流淌进了菩提心中。
“燕支……”菩提心的声音又弱又轻,想要阻止燕支。
功德之力对燕支大有用处,那一千件好事的目的就是为了积攒功德之力,好让燕支早日飞升,只有这样才能度过死劫。
“别说话。”燕支的灵力轻柔地拨开了菩提心的灵力,“专心些,别浪费了。”
菩提心无力反抗燕支,它没再说话,听话的开始吸收功德之力,修补七零八碎的神魂。
有燕支从旁相助,菩提心的炼化速度就很快了,几乎是在它吸收完的同一时间,长淮那边也收了灵力。
燕支将菩提心送回自己的识海蕴养,睁开眼时恰好对上了长淮看过来的目光。
燕支打量了一下长淮,打趣道:“神君,解个契?”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长淮温声含笑道,“只是压制了神力的继续溃散,不是能够恢复神力。”
“这么说来,神君还是……废物?”
长淮:“……”
他不禁捏了捏眉心:“也……不至于是废物。”
“区别在哪?”
“大约是打完架不用再扶了。”
“神君,您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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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支和长淮后来又在巫族修整了两日。
这两日,长淮给冥神青圭去了消息,让她查一查关于遂寒的事情。
遂寒曾经是冥界最强的鬼王,后来因为修了邪法,酿下大祸被其他几位鬼王联合斩杀,本以为他死了,没成想如今又有了消息。
想来当初没有死透,如今卷土重来。
而他这些年躲在幕后应当在谋划一件很大的事情,昨天长淮与燕支将先前的一些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起码确定了两件事——
乌七城与巫族的邪阵都与他有关,他想挑起人界大乱。
巫泫与驷青寻还有姜单都有关系,巫泫又与遂寒有些牵连,说明背后算计燕支的也极有可能是他,他想将燕支化作邪剑。
如此隐患,若是放任,必然大乱。
所以两人商讨之下给青圭神君去了消息。
青圭神君掌冥界,由她插手此事最是稳妥。
而长淮与燕支则是打算先去魔界,遂寒藏了这么久不好查,所以他俩从魔界下手。
那日从来杀巫泫的人身上得到的线索最后锁定在了一位魔尊身上,魔界统共四位魔尊,比起在整个冥界里面捞针一样捞遂寒,从这四个人中得到线索能更快一些。
两条线一同下手,总比单线走快得多,所以他们与青圭神君兵分两路。
不过长淮与燕支的目的并不相同。
长淮是为了不让遂寒为祸六界,燕支则是被算计火了。
一切计划妥当,第二日一早燕支与长淮便要离开了。
临走之时,燕支问岁宁神君:“神君可是认得我?”
她从见到岁宁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位神君看她的神情有些异样,像是见到了故人。
岁宁神君说:“你生前,我们认识。”
“那神君认识我时,我名唤崖青还是濯水?”
岁宁神君眉梢微挑:“你如今倒是和从前一样直白,一点没变。”
燕支听出了他话中的熟络:“看来我们从前很熟。”
“与你最相熟的是令羲。我们都不及他。”
“你们?”燕支语速悠悠道:“神君,要不我别问了,你直接说。”
岁宁眼眸含笑,意味深长道:“神力已经被封了,再说下去,命怕是也要封了。”
燕支心中大概有了眉目。
能被岁宁神君以“我们”相称的,应该只有神界的神君,她与他们相熟,这么说来,她曾经也许也是一位神,名字大约就是濯水。
只是……
燕支记得长淮先前说的是算上令羲,神界乃是十三位神君,而她先前只知道神界有十二位神君,这其中并未听过濯水神君的名讳,这么说来,长淮也不知道神界有过一位神君,名唤濯水。
燕支垂下眼眸,不禁凝眉思索,这其中还有什么牵扯。
天道为何对她的过去下了禁言?
还有菩提心。
菩提心说自己曾经跟随令羲神君看到未来,说明它从前应当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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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神君的神器,先前她以为自己是令羲,所以下意识以为菩提心来找她是因为她是令羲,他们一直都是一起的。可她现在很确定她不是令羲神君,那菩提心为何会成为了她的神器,它不是应该去寻她的主人吗?怎会寻了她这个只是和令羲关系亲近的人?还费如此大的力气救自己?
先前一些说得通的,现在反而说不通了。
岁宁神君见燕支神色困顿,提醒道:“你若想要探寻自己的过去,不妨去寻一寻令羲。”岁宁神君说着看向朝着这处走来的长淮,在燕支抬眼时收回目光又说,“他的过去与你的过去纠葛颇深。”
燕支闻言,扬眉浅笑:“神君够意思。”
岁宁神君颔首,毫不谦虚地说:“本君必然是最够意思的。”
燕支想起来长淮先前说岁宁神君插手令羲神君的命劫导致自己神力被封一事,深深觉得岁宁神君配说这话。
的确够意思。
燕支肃然起敬。
他们二人说完,长淮也走了过来:“相葵邀我们去魔界。”
他抬手在半空一挥,一道流光闪过,半空浮现了金色的字迹。
燕支扫了一眼,看明白了大致意思。
相葵神君与兰殊上仙的孩子破壳了,相葵神君在魔界设宴,邀他们前去庆贺。
燕支犹记得先前听来的,魔神相葵如今也是在劫中,而且还是情劫。可是燕支瞅着那字里行间透出来的炫耀与高兴,怎么觉得这劫数对这位神君没有半丝影响呢。
情劫不是最难渡的吗?
“你们先去。”岁宁说,“巫族还有些事需要安排,我得再缓几日。”
长淮颔首,他与燕支左右也是计划去魔界的,如今倒更加顺理成章了。
几人没再多言,就此暂时分别。
长淮祭出六合丝,与燕支一同踏进虚空,两个人眨眼之间便到了人界与魔界交界处的莫名城。
莫名城是游离在六界之外的一座城,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天空之上时常漂浮着绿色和蓝色的光带,天色也一直是昏暗的。
此处既为六不管地带,自然也就什么人都有。
燕支踏出虚空时,感受到了无比纷杂的气息,里面甚至夹杂着一丝邪气。
不过如今这丝邪气对她并无威胁。
她现下有莲秽祭压制郢天阵,又有救了巫族得来的功德之力,神魂修补了大半,暗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神魂前所未有的轻快。
“神君,进去赌一把?”燕支与长淮出来的地方面前正好是一座赌场,燕支有些手痒。
她先前听说莫名城最有名的就是这个大涛宝坊,她还没玩过,如今来都来了,自然要试试。
长淮见燕支跃跃欲试,也没阻拦。
“灵石可够?”
这意思就是不够的话,他还有。
燕支朝长淮举起自己的手腕,朝他炫耀:“巫鎏这孩子,心思纯善,送了我一堆天材地宝感谢我,我让他全给我换成了灵石,巫翎这孩子更是面冷心热,从巫鎏那儿以为我缺灵石,也给我送了一个储物镯,里头的灵石晃得我眼疼。”
长淮见她开心,也不泼冷水:“是两个上道的孩子。”
燕支认同道:“巫族还是有好人的。”
两个人说笑着入了大涛宝坊。
长淮对赌钱没什么兴趣,但不想扫了燕支的兴,便跟着燕支溜了两圈,等燕支熟练了高高兴兴地敞开了玩后便去了那处喝茶的位置等着她。
他的注意力本来一直在燕支身上,但是忽然他被另一处说话的声音吸引了目光,他听见那人问另一人:“你在燕支凶剑和长淮神君之间选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