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借口和侥幸,在看到功能逆天但操作方便的点读机的那一刻都散了。
一群医修弟子脸皱得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苦瓜,却不得不在暮霭长老和蔼的注视下强行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句言不由衷的称赞。
“真不愧是楚师妹,想得真周到。”
“此物甚好,甚好,我们又能愉快地学习了呢!”
被束缚住的小兔崽子们喜不喜欢点读机不重要。
重要的是,暮霭长老对楚澄这一发明创造十分之满意。
具体表现在,她当众掏了两瓶珍品丹药,都不等楚澄开口推拒,就直接塞进楚澄她的芥子袋,拉着她的手殷切嘱咐:“好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别傻乎乎地自己冲,有事让老黄上,再不济……”
暮霭长老素眉微皱,目光挑剔地在江景辞身上转了几圈,显然心里有挣扎,但不多:“再不济,躲你师兄身后也行。他一个男孩子,早该担起肩上的责任了。”
漂亮!
这足以证明,楚澄凭借这些奇思妙想,不仅赶超老同事在暮霭长老心里的重量,更是连一向最偏爱的江景辞,都能一举赶超。
旁边的玲珑佯装镇定,可那微微抽动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有谁能猜不出她巴掌掩盖下的唇角翘得有多高。
楚澄瞧着江景辞一脸吃瘪的样子也觉得好笑,但所谓人剪不拆嘛!所以,她只是乖觉点头。
飞快跳过这个话题,领着暮霭长老一组组走过底下的医修训练营。
就跟班主任出差前跟代课老师做临时交接一样,事无巨细地介绍了每个小组的训练进度、重点关照对象、容易偷懒环节。
听得暮霭一愣一愣,内心大为震撼。
好家伙,自己几百年寿元的人了,教过的弟子没有上万也有千百,到头来还不如阿澄这个丫头会搞教学?!
暮霭长老越想越觉羞愧,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得像是要入党:“你放心,以后由我亲自盯着,他们的训练只会多不会少!我保管你回来时,这帮不争气的小兔崽子,个个都能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师,师傅……”
正巧两人停在柔絮眼前,于是秀美的大师姐刚抬头就听到这么一番恐怖的誓言。
再结合自家师傅眼里那熊熊燃起的火焰,对暮霭性子再了解不过的柔絮,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她为自己,也为身后这帮难兄难弟日后暗无天日地训练生活提前默哀。
要不说楚澄做事周到呢。
不只是当面交代,还有纸质资料,什么《冬训营操作指南》、《点读机常见问题排查手册》一个个名字奇怪,却出奇地言简意赅,叫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作用。
更不要说手册里面的内容图文并茂,条理清晰,这叫藏书阁的长老们拿去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有学习的份儿。
一样一样摆出来,这颗粒度细得不能再细,除非一道天雷踏平了明德宗,不然这冬令营就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在进行了充分的工作交接后,楚教练顺利出航了。
他们踏上宗门传送阵的时候,按道理正是万籁俱寂的后半夜。
偏偏暮霭长老昨天受了刺激,跟打了鸡血似的,生生把训练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
这也算了,可她连装备暂时还没配备上的医修们也不放过,通通拉来开练。
是以,楚澄几人站在传送阵耀眼的白光中,一回头,就清晰地看见远处崎岖的山道上,稀稀拉拉地连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火龙。若仔细去听,还能隐约分辨出断断续续的哀号。
“也怪可怜的。”玲珑沉默半晌,最终也只能干巴巴地叹出这么一句。
“岂止可怜,简直是惨绝人寰!”江景辞瞧着那景象,也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他们现在应该巴不得小师妹回去吧。”
毕竟,暮霭长老看起来比小师妹激进多了。
还好,还好他要代表明德宗出使,不然这彻夜跑山的人里也有他一个。
“我们快走吧。”毕方不安地碾着地,跟个新婚前夜逃婚的新郎一样左右张望,生怕被逮到。
“怕啥,”江景辞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都和长老说好了,那什么点读机等咱回来了再造,他们好歹是长辈,还能说话不算话,半路把我们截回去?”
毕方虽然点头,但瞧着还是有几分不放心。
毕竟他昨天收拾着行李呢,就被器宗的玄光长老带着一帮子人堵住了大门。
那架势,简直像是要把他直接绑去炼器房关禁闭。
要不是小师妹给力,舌战群儒,争取来这么个游学的机会,他多半真要被锁在宗里造点读机。
“座,座位。”詹初雨焦急地扯扯楚澄的袖子,小声提醒。
本来还在看热闹,扯闲天的几人一听这话,才骤然回过神,当下也顾不上同情山上那帮火龙了,一个个如同离弦之箭,嗖嗖地窜进传送阵,生怕慢了一步。
要问他们急什么?此事还得回到三天前说起。
“长老,您是说,我们,一行二十个人,要去长生集市,乘坐银月舟?”
玲珑忍不住,第三次开口询问,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是呢。”中年人素来圆滑带笑的表情好险维持不住,努力装作没听懂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解惑:“仙境九州幅员辽阔,距离太远,早已超过传送阵的传送距离,必须得乘坐灵舟、灵舰才能到。”
这话说得也确实没错。
修仙界出行方式多样。宗门内,各峰溜达串门,往往选择御剑飞行或者乘坐仙鹤,潇洒又便捷;远一点的地方,如长生市集、宗门灵脉,御剑和仙鹤虽也能到,但消耗灵力过多,不够经济实惠,所以往往会设下固定的传送阵法;至于再远一点的州国,传送阵也难以稳定维持,便只能依靠大型灵舟、灵舰了。
“道理我都懂。”玲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但是,我记得咱们明德宗是有舟舰的吧!”
在楚澄听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既然咱有私人飞机,为什么还要一大早,灰头土脸地去机场挤红眼航班。
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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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玲珑好奇,其他人没提,不过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问,并非真的不感兴趣。
此时有玲珑当这出头鸟,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齐刷刷聚集在黄长老身上,无声地等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盯得黄长老是面皮发热,大冷天的竟然沁出一头的汗,心里叫苦不迭。
那群老狐狸,仗着自己不用领队,一早就跑了,甩了这么个烂摊子下来,等他给说法。
可偏偏他是领队,逃也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这群小兔崽子的盘问。
偏偏这群孩子平时看着不聪明,真遇到事了也不傻。
一连戳穿了他“为了带你们修炼心境”、“为了带你们沿途看看风景”、“为了体验民生艰苦”等等一系列假话。
眼看弟子们反驳得越来越快,问题越来越犀利。招架不住的黄长老脑子一热,憋了半天的心里话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宗里没钱!穷!”
话一开头,再继续掩饰就没什么意思了。
黄长老破罐子破摔,干脆把遮羞布一把掀开:“宗里是有舟舰,你们想想都多久没用过了,光是启动一次,填充的灵石费用就是天文数字!远的不说,”黄长老干脆利落地往薛池身上一指:“你问问他,以前门派大比那么重要的事,他们是怎么去的。”
薛池没想到祸水还能引到自己这里来,眼神飘忽,脸颊一下子涨红:“也,也是坐着银月舟去的。”
“不对呀,你们不是御剑去的吗?”玲珑想到什么,扯着楚澄的衣袖求证:“阿澄,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还灵田里忙着吗?亲眼瞧见他们御风而行,一个个白衣飘飘,可气派了!你说是不是?”
楚澄自然也记得,当时玲珑还就着这事与她科普了不少明德宗的八卦。
“咳咳,”薛池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声音也越来越小:“那,那是槐序长老说的。出门在外不可丢了宗门颜面,也不可让宗门陷入恐慌,所以……”
他咬着唇,尴尬地说:“所以我们都是先服用易容丹,混在散修里面乘坐舟舰,等距离差不多了,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宗门制服,重新御剑飞回来……”
“啊?”显然被这操作震惊的不止玲珑一个,一个男弟子心直口快,脱口而出:“敢情宗门内流传了这么多年的御剑参赛的传说,全都是假的呀!”
当即,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那样子,大概就跟小男生第一次知道奥特曼只是普通人穿了个皮套差不多吧。
总归都是信仰幻灭。
又是易容丹,又是中途下车,换装御剑,他们这一路为了维持宗门那点颜面,还挺折腾的。
楚澄目光多少带点怜悯,想说实在没必要。
但转念一想,那可是槐序长老,出了名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槐序长老,又觉得这的确是那神经病能干出来的事。
只是可怜了师兄们,参赛压力本来就大,还被这么折腾搞心态。
怪不得成绩一比一年差。
楚澄叹了口气,没忍住,上前两步,拍拍薛池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