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的速度极快,快到王博士那只预备挥别的手都还没来得及举过头顶,他们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雪地,只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
“这,这么着急吗?”王博士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周围憋笑的几个外门弟子挥手吆喝,强行挽尊:“都看什么!还不快跟人家学学,修炼就得要有这种分秒必争、雷厉风行的劲头!天赋比你们高的人尚且如此,你们不羞愧就算了,还在这里笑。”
原本还偷笑的小弟子们瞬间垮脸,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
博士真是的,自己面子上挂不住,就拿他们当挡箭盘,这刀子扎的,可真疼呀。
楚澄不知道他们成为了每个人最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顾不上,毕竟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
玲珑,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玲珑本就生着张漂亮的娃娃脸,脸颊圆润饱满,眼睛大而灵动,平日里总是盛满笑意,像一头不谙世事的小鹿般纯净可爱。
但是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含着包眼泪,欲落不落地挂在眼角,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随着她颤抖的肩膀微微颤动,只瞧一眼就能让人心尖发软。
回小院的路上,偶尔遇到相熟的人,一开始还扭扭捏捏地不肯搭话。等人耐着性子,放软声音好好逼问几句,那泪水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泻而下。
“呜……我,都怪我,”她的声音哽咽而痛苦:“是我的符箓画错了,害得阿澄的试验田死伤惨重。”
越说越怕,她的声音几乎泣不成声:“怎,怎么办,要是苗死了,宗门开春的灵丹供应不上可怎么办!阿澄都是我害了你!”
那哭声情真意切,感染力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澄要被拉出去斩头,成功地让每个路过的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
眼看玲珑的眼泪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一路流回小院。
江景辞忍不住,拉着楚澄往前几步,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叮嘱:“阿澄,师兄也知道你身负赌约压力大,着急上火在所难免。但是吧,”
他语气加重,强调道:“灵苗受伤这事,怎么说也不能怪玲珑,她才学符箓多久,还是个孩子呢!你莫要给她太大的压力了,你瞧瞧,孩子吓成什么样了?魂都快没了!”
楚澄回头去看,玲珑眼睛已肿得跟个小核桃似的。
詹初雨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都顾不上社恐,伸长手臂,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脊背,笨拙而真诚地传递安慰。
就连毕方都没闲着,见缝插针地递上一张叠得方方正正锦帕供她拭泪。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柔弱小白花惨遭摧残,善良亲友竭力安慰”。
而自己——
想必就是故事里无理取闹的大反派。
楚澄无奈地叹了口气,冲那三个人招招手。
江景辞还在她耳边不依不饶地碎碎念:“好不容易不哭了,你可千万要好好说话,态度放温和点。小师妹那小心脏现在就跟琉璃盏似的,一碰就碎,你……”
“差不多得了,我都快无恶不作的大罪人了。”楚澄没好气地推开他,难得表露出不耐烦。
好言好语劝了半天她是一点没听进去?!
江景辞皱眉,刚要开口维持公道,就见刚还梨花带雨的玲珑帕子往脸上一抹,动作干净而利落。
在放下时,那张小脸已然拨云见日,除了眼眶和鼻尖还残留着一点哭过的微红,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哪还有半分伤心。
这,和变戏法有什么两样!
“阿澄,”玲珑像只快乐的小鸟,三两步蹦上前,挽住楚尘的手臂,左右摇晃,邀功一般雀跃开口:“怎么样?我表现得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楚澄被她晃得头晕,指了指旁边那三个当场石化,嘴巴大张的人,“修仙真是太浪费你的天赋了,”她顿了顿,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语气诚恳而惋惜地说:“你该去长生集市挂牌变戏法,就凭你这招变脸,保管可以场场爆满。”
“演的?”刚才还情真意切,试图调节师门关系的江景辞回过神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澄:“你,早就知道了?!”
他就说,楚澄平日最见不得自己人受委屈,怎么可能让玲珑哭成那样。
“那当然,”玲珑看傻子一样看他,“就是阿澄让我配合她的呀。”
“什么时候?”江景辞瞬间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侮辱,一股被排除在核心圈外的悲愤油然而生。
他立刻寻求盟友,目光灼灼地扫向毕方和詹初雨:“你们呢?你们知道吗?”
见这两人同样一脸茫然,动作一致地摇头,江景辞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才对嘛!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没看出来。
“不对。”证明自己没被排挤在外之后,江景辞的智商重回高地,不依不饶地质问:“你什么时候让她配合的,为什么我没听到。”
楚澄耸肩,一脸无辜:“我就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嚷嚷符箓没问题的事,可没让她哭得这般肝肠寸断。”
江景辞审视的目光又凝回玲珑身上。
玲珑一点不怵,叉着腰,理直气壮地开口:“这还用说?我一看阿澄的眼神就知道她有头绪了,怕打草惊蛇才不让我开口。那我干脆就把这件事情闹大,让大家都知道灵植受冻是我符箓的问题,始作俑者可不就放松警惕了。”
她自我感觉良好,一点不顾及两人的身高差,踮着脚也非得搭上楚澄的肩膀,“我猜得准不准?”
眉梢轻挑,语气得意,活像一只偷着鱼的小猫。
“一个眼神,你就能领悟这么多?”江景辞咽了口唾沫,不是很愿意相信。
“那可不,”玲珑的尾巴几乎翘到天上去,洋洋自得地宣布:“讨论对阿澄的了解,我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喵~”小猫像是反驳似地娇软开口。
它终于养好了尾巴,不再躲在屋里装蘑菇。
姿态优雅地抓着楚澄的裙摆,三两步爬上她的肩膀。小东西先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玲珑搭在楚澄肩上的手臂,接着,毫不客气地伸出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那只碍眼的手臂推开。
小猫毫不在意玲珑的怒火,甚至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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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目之下老神在在的卧下,琥珀色的猫瞳半眯着。
姿态睥睨,颇有些正宫风范。
“嘿,你这小东西,一出来就使坏!”玲珑接收到它的挑衅,刚准备撸袖子和这心机猫理论,就被重新回过味来的江景辞打断:“师妹,你有头绪了?”
“对呀师妹,你看出什么端倪了?”毕方也跟着开口,就连寡言詹初雨也跟着点头,眼睛也亮亮的,显然都在等她揭晓答案。
楚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用指尖搓了搓自己袖口上沾着的泥点子。
那泥水早已在归途的寒风中凝结,此刻被她一搓发出细微的声音,簌簌落下些细小的冰晶碎屑。
“你瞧,只是摔了一跤,沾上的泥水就这般多,可想而知田里该有多少。”
江景辞立刻想起楚澄在棚里问王博士的话:“但王博士说他们已经停水好几天了?”
“没错。”楚澄点头,目光锐利道:“所以,我怀疑有人在试验田里埋了冻结符。”
“冻结符箓?!”几人一同惊呼。
“对,”楚澄接着分析,“埋在地里,直接作用于植物的根系,所以表面看不出痕迹,棚子也完好无损。”
“那,那些多出来的水!”江景辞闻玄歌而知雅意。
楚澄点头肯定他的猜想:“等王博士察觉植物受冻,多加暖宝宝符之后帐内温度升高,根系的冰块就融化成水。”
“好妙的一招,”江景辞顺着思路,猛地一拍大腿:“灵植的根系早就被冻死,加再多暖宝宝,帐里的温度升多少都救不活,王博士的抢救举动反而是加速冰化成水,神不知鬼不觉地帮着凶手销毁了证据。”
“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呢。”江景辞感慨。
“师兄!”毕方浓眉紧锁,憨厚的脸上满是愤慨,没好气地打断,“师兄不准夸。一群偷鸡摸狗的无耻宵小。”
他生性憨傻敦厚,见不得这种下作手段,
“嘿,你小子听不出好赖话呢。”江景辞好笑,揉了揉毕方的脑袋,语气无奈,“这是嘲讽,再好的计谋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那也是臭狗屎,有什么好夸的。”
“但是,”一直沉默的詹初雨突然开口,语气迫切:“长老们晚上也没看见人,如果照这么说,凶手……”
她看向楚澄,眼里尽是不可思议。
“是,”楚澄沉重点头,补充完詹初雨不愿意说出口的话:“多半是照顾灵植的外门弟子。”
只有他们,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地埋符,也只有他们,最清楚棚内的状况。
“为什么呀?”
毕方瞪大了眼睛,浓眉拧成了疙瘩,脸上写满了困惑,“这批灵植关系着宗门开春的丹药,甚至可能影响宗门未来几年的发展。他们……不也是宗门的一份子吗?”
在他简单纯粹的世界观里,宗门就是自己的家,损害宗门利益就是损害自己家的利益,这简直无法理喻。
这些弟子们大多入门多年,明德宗就是他们的根基,平日接受的教育理念更是为了宗门荣誉肝脑涂地,所以当这一幕明晃晃地放上台面,不要说憨厚的毕方了,其他几人同样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