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出现,红豺的攻击停止,毕恭毕敬地趴伏。山刺梅虎不满地甩头,挣脱花绽英,在一旁坐下,舔舐自己被毒刺伤到的部分。
花绽英气若游丝,望着她一步步走下来。
女人笑道:“怎么这样看我,小花?难道仍不愿对我说实话吗?”
花绽英没有像往常一样垂下头颅,她淡淡地说道:“尤拉殿下,我和您汇报过,我在光辉森林失去了提亚殿下的踪迹,其余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黑龙的第二子——尤拉,柔声说:“是这样吗?那么,你回答我,为什么在这里,”
“有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的气息呢?”
......
原自在懵了一瞬,立刻明白,跳下瀑布是她的一线生机。
如果没猜错,那个恐怖的女人,应该就是之前花绽英提过的黑龙的二女儿尤拉,骁勇善战,在黑龙不在的期间,几乎是异兽们的实际统领者。她意识到了弟弟长期失去联系的蹊跷之处,正在追杀花绽英和赫蒙。
原自在不清楚融合提亚的血后,自己的血液浓度是多少,不过可以肯定,提亚那个废物完整的在这,也会被他二姐压制得瑟瑟发抖。
花绽英知道她的身体秘密,抢先一步,以此延长尤拉抓住自己的时间,而老师们和花盈野正在来的路上。
原自在苦笑,先不管逃不逃得掉,经此一回,尤拉一定盯上自己了。
她在空中快速脱下半边外套袖子,仍穿在身上的另一边袖管缠住斩龙刀,确保它不在水流中脱手,又调整好位置,以仅存的术力向下发射术技,缓冲部分力量。
在空中的短暂时间结束,她护住头部,今天第二次栽进冰冷奔腾的江水之中。
凶猛的拍击袭来,耳边响起防御术器们发挥作用的“叮铃”声,但她还是几乎在一瞬间昏死过去,随即,她撞上了一块礁石,胸口受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原自在立刻被痛楚唤醒:如果任由自己昏过去,就葬送这一线生机了!
她抓紧斩龙刀,竭力睁开眼睛,忽略全身仿佛碎掉的痛感,猛地吸气,隐于水中,让激撞的洪流裹挟着她,向远处流去。
不幸中的万幸,这里水流过急,没有大型异兽潜伏,她不必担心这样的窘境下再出现其他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徘徊,几乎疑心自己已经失去意识正在梦中,终于,她灼热的眼下术印陷入平静,她浑身一震,拼尽全力浮上来,不像之前小心翼翼,大口地吸入新鲜空气。
胸腔因憋气和水流压迫而剧痛,她又在漂行中咳出几口血。
此时,水流却再次变急,眼见着要在前方一处峡谷分成两股,原自在跟随直觉,拼命奔向更窄的那股支流。成功挤过去的瞬间,她的头撞上山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湍急的江水推着她无知无觉的身体,流去未知的路。
......
山刺梅虎在崖边观察半天,踱步回到尤拉身边,尾巴甩动。尤拉轻抚他顺滑光泽的皮毛,朝他的虎口扔进一颗解毒的药。山刺梅虎低吼一声,尤拉笑道:“在水面没见到她浮起是正常的,别不高兴。那个小女孩太弱了,这个高度,有死无生。”
尽管如此说着,她还是抬起手,红豺们立即掉头下山,穿过树林去确认原自在的生死。
花绽英的胸膛幅度极小地起伏着,神色颓靡。
尤拉以为她是在为原自在伤心,费解道:“你就这么喜欢人类?人类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不懂吗?十一年前的教训还不够让你醒悟吗?”
“还是说,你早就明白,只是不愿意去面对?”
花绽英不发一言,她长出一口气,躺在地上,目光看向虚空,在尤拉喋喋不休的声音中,突然微微笑了。
尤拉警觉:“你笑什么?”
花盈野懒散的嗓音骤然响起:“真能说屁话啊。”
山刺梅虎猛地站起,挡在尤拉之前,虎视眈眈,发出威胁的吼叫。
花盈野衣着松垮,露出一小片胸膛,长发吹得乱糟糟的,闲庭信步地从茂密的树后走出。不知他到了多久。
花绽英费力地直起身体,试图将庞大的蛇身化作人形,发现实在无法维持双腿后,又蜷起尾巴,想要隐藏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花盈野没有朝她的方向看一眼。
尤拉兴致盎然道:“花少将,好久不见。”她又似突然想起什么,失言一般捂住嘴,“我忘记了,你刚提拔少将,就成为阶下囚了呢。这十一年来,真是见老不少。”
花盈野和尤拉曾在战场上打过照面,深知彼此的实力。
他满不在乎还嘴:“哦,这你就不懂了,成熟男人比小年轻更有魅力。你这只小老虎就太过稚嫩,涩口。”
尤拉厌恶地解开披风,不再和他进行无谓的调笑,干脆利落地一拳轰过来:“还是这么贱。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是不是还能匹配上嘴!”
花盈野正面迎击,他过去的术器是军刀,眼下只剩赤手空拳,两人的攻击撞到一起,术元素飞溅,异彩冲天,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两人势均力敌,浅尝辄止,各自向后退一步。
花盈野笑道:“尤女士,如果我是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尤拉摸了摸拳头,漫不经心地说:“哦?花少将这是知道技不如兽,要认输?”
花盈野笑容不变:“我这样等级的罪犯,一朝出逃,你猜,会不会惊动沿途所有郡镇呢?”
她此行低调行事,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地处决叛徒,找回弟弟下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显然违背她的初衷。
不过,不用他说,尤拉早感知到正有大片军队赶往这里。正源于此,她才没有化为原形,只是小小试探花盈野如今的实力,并借此谈谈条件。
“我不走的话,该担心的是花少将。毕竟,你本就有过通敌的前科,这次,和我私下会面的程度,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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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比上次更严重。”尤拉不见慌乱,“而且,花少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该不会只是想见见女儿吧?”
“她的命不能再留。”
说到这里,花盈野才看了花绽英一眼,他的视线一扫而过。花绽英则一直仰着脸注视着花盈野,从他凹下去的脸颊,再到瘦削的身体,还有宽大的衣服。
花盈野笑起来:“原来如此。她为你们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我还以为会成为哪位的左膀右臂呢,原来再次做了叛徒。我可以保证,她的眼睛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花绽英闻言,低声笑起来,头无力地垂下。
尤拉说道:“那么,花少将,这个叛徒就交给你了。”随即转身离开,山刺梅虎走在身后为她披上披风。
花绽英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完蛋。即使花盈野拼尽全力也救不活,何况这两人之间错综复杂,恨比爱多。以她对他们的了解,花盈野绝对会亲手杀死她。
她低声说道:“传话给青羽,我要尽快见怀慈一面。”她需要知道那个坠落悬崖的女孩儿的全部信息,以及她和提亚的失踪之间有什么联系。
山刺梅虎无声点头。
......
花绽英无力地半阖着眼,可以说,她正是知道花盈野要来才坚持到现在的。
二殿下说得没错。
其实,她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她早该明白的,她是花盈野最大的耻辱,只有她死,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不甘心,总想再见他一面,和他解释那天的情况,她没有下毒伤人,他一定会信她的。
可是十一年过去,她低声下气地苟活十一年了,他没有给她一点机会,不愿意听她说一句。她早该领会他的意思。
竟然到生命的最后,她才明白自己,看透他。真是糊涂。
花盈野一步一步走近了。
花绽英奋力抬起头,这么多年,她做梦都想解释清楚,真见了面,却突然觉得没有意思,放弃了辩解。阵阵血沫从她的喉管涌上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似哭似笑:“你瘦了......”
她叫出那个自成年后就不愿再叫出的称呼:“父亲。”
花盈野扼住她咽喉的手没有因这一声而有任何迟疑,斩钉截铁地扭断了她的脖子。
花绽英悄无声息地断了气。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一小方天地弥漫开来。
花盈野跪坐在地,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花绽英的上半身仍维持着人形,她仅剩的那只眼睛闭了起来,面上不见一丝惊诧和痛苦,是释怀的平静。
林间传来疾奔靠近的声音,花盈野如梦初醒,他强撑着站起。刚刚和尤拉的对抗,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十一年的蹉跎,加上一路赶来,他不过是外强中干,竭尽全力不在尤拉面前露出破绽而已。
花盈野最后望了一眼地上这具半人半蛇的尸体,用残存的术力,点燃了此生最大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