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人来人往的汗味,每个人都忧心忡忡。
ICU外的长椅上,辛月看见大伯的脖颈上全是汗,父亲正把银行卡一张张排在膝盖上数,有张卡滑落,在蓝色铁椅上叮当作响。
“医生说现在检查出来了,不是脑梗,是自身免疫型脑炎。”大伯的喉结滚了滚,痛苦道,“得用利妥昔单抗,一个疗程是十六万,至少得治三个疗程,医保不能报销……”他抹了把脸,“咱俩凑一凑吧。”
兄弟二人都是体制内的小职员,家底只能说是中等,辛月能留学还是参与了学校的交换项目,不夸张的说,这场病能让两个家伤筋动骨。
辛月透过玻璃窗,看向病床上的奶奶,那个会给她扎小辫、偷塞零花钱的老人,现在插满管子,像片枯叶般贴在病床上,监护仪的曲线每一次波动,都牵动着门外家人的呼吸。
突然,手机震动打破了压抑。
“MissXin?”电话那头是标准的美式英语,“这里是摩根财团信托部,根据1900年签订的协议,您名下的基金已到期,约合美元5800万元……”
辛月蓦然抬头,她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确认不是来自缅甸,一手下意识抠着墙皮,直到剥落一块灰渣。
“什么玩意?你在开玩笑吗?”
“小姐,我们可以把合同传真给你,或通过邮件发你确认,请你本人务必前往美国来办理此业务……”
摩根财团的业务员也觉得很莫名其妙,他们一直保管着一份合同和信托基金,立合同的人很奇怪,要求他们必须在2025年每天拨打一个电话,如果这个电话接通了,就核实电话主人的信息,若是一切信息都能与合同上留存的对应上,就把这份基金转接给此人。
存了一百年的信托啊,这些年利滚利,再加上投资,早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辛月又扣下一片墙皮。
三天后,辛月又回到了美国。
那天接到电话,她几经查询,终于确定不是诈骗,虽然她还是将信将疑,但家中紧急需要钱,辛月就假借同学有好的医疗资源,她要去和同学拉拉感情的理由,离开医院,悄悄回到美国。
纽约,曼哈顿。
摩根银行总部的厅堂冷气十足,大理石光可鉴人,辛月刚踏入旋转门,一位西装革履的经理已躬身相迎,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好奇与打量。
“辛小姐,您的专属基金已准备就绪,请跟我来。”
在指纹、虹膜和护照三重验证后,经理带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张5800万美元的存单,一张纽约上东区的房屋地契,还有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合同。
“这5800万美元并不全都是现金,还有黄金、股票、基金等等理财产品,各占比……”
辛月却没有心情细听她讲话,自打走近摩根银行开始,她就处于震惊中,现在更是震惊到失语,因为她看到了那张合同。
这不可能……
辛月瞳孔缩成一个尖,身体几乎要颤抖起来。
泛黄的羊皮纸合同末尾的签名龙飞凤舞,分明是她自己的笔迹!
更诡异的是签署日期,1900年。
也就是说,她自己在1900年给自己签了一份信托合同!
这怎么可能呢?
“辛小姐?辛小姐?”
经理的呼唤声唤醒了辛月,辛月回神,经理得体地笑道:“要不要现在参观一下您的房子?如果要将大额美元换成人民币,我们也可以提供这项业务。”
800万美元换成人民币是5000万左右,这属于大额兑换外币,需要提供很多资料证明收入来源合法,摩根银行很专业,两天过后,辛月看到自己的网银存款余额从3265.25变成了57363265.25。
一笔巨款。
这也只是5800万的零头而已。
一想到自己现在有几个亿的资产,辛月差点腿软跪下。
她接连数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自己财富自由了。
才毕业就财富自由,还考什么公找什么工作?她这就要体验人生!
给爸妈银行账户各转了一百万后,辛月在宾馆了手舞足蹈,像过年要杀的年猪一样开始跳跃沽涌,她现在高兴得要发疯了。
“哈哈……哈哈哈……”辛月的笑声压都压不住,“哈哈哈哈……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给我留下这么大一笔钱,算了不管了,这辈子有机会体验一下有钱人剧本,哪怕让我开豪车住豪宅我都愿意啊!”
等等,说到豪宅,还有一栋在上东区的别墅等她验收啊。
/
长春人民医院里,辛海峰和杨惠琴正愁眉不展,母亲病重,至今未醒,他们现在看到什么消息都提不起劲。
杨惠琴道:“月月说的那个同学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这么个同学?”
他们只是小门小户的普通人家,辛海峰这几天也联系了几个相熟的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都大差不差,利妥昔单抗的确是目前治疗自身免疫型脑炎的最好药剂。
辛海峰道:“可能是在美国认识的同学吧……”
“嗡嗡”
手机短信震动提示音响起,辛海峰以为是自己认识的医生发来的消息,连忙查看。
“唉,月月自小就没几个知心的朋友,她也不爱人际交往,突然说要去求同学,我怎么这么不放心,她一离开我就心慌,你说我……你咋了?”
杨惠琴的话音止住,她看到丈夫的手在抖
“到底咋了,你支声啊!”她着急起来。
辛海峰盯着手机屏幕,眼睛瞪得滚圆,他颤抖着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那串数字的零,一后面跟着六个零,整整一百万!
一百万!
“惠琴”他的声音发紧,“你看看这个……”
杨惠琴凑过来,眯着眼睛数:“个、十、百、千、万……百万?!”
她一连数了三遍,猛地抓住丈夫的手臂,“老辛,是不是银行系统出故障了?你赶紧联系银行还回去。”
“是月月转的……”辛海峰的声音虚弱,他觉得自己飘忽得像在做梦,“你看汇款账户,是月月的账号。”
“什么?!”
杨惠琴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女儿,刚解锁屏幕,一条银行通知就跳了出来,她的账户同样多了一百万,汇款账户是女儿。
夫妻俩面面相觑,病房走廊的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辛海峰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这丫头在美国到底做什么了?”
杨惠琴已经拨通了女儿的电话,也顾不得时差问题,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电话接通的瞬间,她脱口而出:“幺儿!你哪来这么多钱?!”
两百万啊,那可是整整两百万,他们夫妻二人工作近三十年,也没攒下一百万,女儿这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笔钱,杨惠琴很担心女儿走上歧路。
“你是参与洗/钱了吗?还是毒……天菩萨啊!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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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有钱,你千万不要干违法犯罪的事啊!”
夫妻二人冲到楼道给女儿打电话,夜间医院的楼道没有人,回荡着杨惠琴越来越焦急的回音。
“妈妈,放心吧,我没干坏事,只是继承了一笔几千万的遗产。”
辛月将自己收到摩根银行电话的事说了出来。
“总而言之,我现在非常有钱,可以负担奶奶的医药费,你们放心吧。”
“遗产?什么遗产?”辛海峰急道,“咱家祖宗八代都是东北农民,你妈家祖宗八代都是巴蜀农民,祖上唯一出过国的是跟郑和下西洋的侍卫,咱们哪有国外的富亲戚?还遗产,闺女,你是不是让人骗了?你是不是去卖器官了?我可听说美国萝莉岛上都是卖年轻人器官的,所以那些富豪才乐意去……”
辛海峰想起在公众号上看到的消息,焦心不已,生怕自家闺女一时想不开。
“你赶紧把钱都退了,那钱咱不要。”
“退也只能退到我的账户里,不要白不要,干嘛不要?”辛月道,“放心吧,爸爸,我没干坏事,也没走歪路,不说了,我还得去视察一下我的房产,你们放心给奶奶治病,用最好的药,钱的事不用操心,一切有我呢。”
“喂?喂?”辛海峰抓着手机徒劳地喊了几句,女儿已经把电话挂了。
杨惠琴看着丈夫,辛海峰看着妻子,夫妇二人都没能从天降巨款的震惊中醒神。
/
上东区的联排别墅区静谧典雅,宽大的柏油大路两旁是修剪整齐的法国梧桐,这份宽阔在寸土寸金的纽约很珍贵。
辛月站在黑色雕花大门前,仰头望着这栋三层的红砖建筑,落地窗擦得锃亮,门廊的铜灯泛着温润的光,显然有专人进行保养。
连门牌号都锃亮发光,是手工烧制的珐琅质地,上面写着301。
辛月逛了一圈别墅室内,很大,装潢很奢侈,她走出大门,打算参观一下社区,一辆保时捷从她面前行使而过,停在隔壁。
这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生活吗?正当辛月收回好奇张望时,停在隔壁的保时捷车门突然打开,一个娃娃脸的金发青年探出头,他肤色雪白到近乎苍白,湛蓝的眼睛似刀一样,在她身上划了几下。
辛月不明所以,挑眉看他。
娃娃脸青年表情似乎在疑惑,眨眨眼,忽地眼睛弯成月牙:“嗨,你是我们的新邻居吗?”
“是的”辛月疏离地微笑着,“今天刚搬来。”
“冒昧问一下,您的年纪是……”青年挠挠头,“我想知道您是否成年了。”
“我二十三岁了。”辛月忍俊不禁,对这种西方人对亚洲人年龄的误判早已习惯,看来这个青年只是在怀疑她是否真的是他们的邻居。
青年震惊地张大嘴。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东方女子从大门探出头:“你回来了……天呐!你是华人吗?”
东方女子面容像荷花一样清丽,辛月看见她,心中陡然生出亲近感。
“终于有同胞了!”她小跑过来握住辛月的手,“我叫房琏,住302号,你的隔壁。”
辛月正要做自我介绍,忽然看见房琏的领口有一个福牌若隐若现。
“这个福牌是?”她情不自禁地问出声。
房琏低头看去,笑道:“这是我姨姥姥的遗物,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喜欢,于是讨要过来了。”
辛月蹙眉,这个福牌她很眼熟,好像几年前去福建旅游时在妈祖娘娘庙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