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捂着心脏上的伤口,失重地往后退后两步,堪堪被楚衔越整个接住,拥入怀中。
谢温的世界已然一片混沌,意识模糊,头痛欲裂,恍惚中耳边断断续续传来楚衔越焦急的呼唤以及各种嘈杂躁动的叫声。可她却像沉在水里,沉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幽暗牢笼中,不得脱身不得挣扎。
为什么?死之前不应该是走马观花地走过生平回忆吗?可她却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痛苦万分,身体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撕裂,她似乎倒在地上,强撑着睁开眼,恍恍惚惚间看见了好多白发貌美的人一样痛苦不堪地蜷缩在地。
这时,有个人蹲在她身前,唤着她名字,抚摸着她的头,说:“阿温,忍一会儿就不痛了。习惯了就好了。”
谢温看清了,他是一个白发男人,同样露出痛苦的神色。而谢温再低头,却诡异地看见她自己头上垂下来的是白色发丝,在海水里飘荡着。她吓得大叫,试图用双手扯下她这头白发,可是痛感也随之传来。
谢温呼吸不畅,冷汗连连,白发,白发怎么也扯不下来,像是长在了她头上,可是,只有羽族人才是白发。
她才不是羽族人。她家住乐陵城清水镇,从小家中清贫,跟着姐姐相依为命。她才不是什么羽族人!这句话像一个诅咒一般,萦绕着谢温脑海中。
谢温猛地清醒过来,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她抬眼,看向四周,一个陌生的地方,竹屋,竹床,窗外也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垂在窗边的白色轻纱时不时抚过谢温的眉眼。
她清醒后,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自己的头发,直到看到是乌黑的她才猛地松了口气,似乎还是觉得不够,生怕自己眼花似的,又抓着自己的头发翻来覆去地看。仿佛要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再抬头,一个青色人影进入屋内,楚衔越端着一些汤药,坐在谢温床边,“醒了?”
谢温点点头,问:“这是那里?”
她花了几秒钟回忆她昏迷之前的事情,映入脑海中的却是这样一幕,在沧澜江上,她捅了晋华然一剑,忽而,自己胸口上也同样出现一个血洞。
一模一样的伤口。
为什么会这样?
谢温忽然起身抓住楚衔越的手腕,问:“晋华然呢?为什么?”
“为什么,我胸口上也出现了同样的伤?”
楚衔越端着汤药的手抖了一下,有片刻失神,紧接着将汤药放下,反手抓住谢温的手,镇定地告诉她:“你记忆乱了,那时候是有人捅了你一剑。你才受伤的。好在那个人被我杀了。晋华然在你那一剑下,奄奄一息,被各大宗门围剿,死在了沧澜江边界。”
谢温拧了拧眉头,有些不可置信,晋华然竟然这般轻易就死了?
楚衔越看出来了谢温的疑虑,紧紧搂着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又握紧了些她的手,沉声道:“是真的。他死了。”
谢温木然地靠在楚衔越坚实的胸膛上,面颊贴着他的胸口,一片温热,似乎还听见鼓动的心跳声,谢温道:“我躺了多久?”
楚衔越:“不久,半个月。”
谢温:“这里是哪里?”
这个地方谢温确信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来过,不是飞樱阁,也不是天衍剑宗。这个竹屋到底是哪里?
楚衔越道:“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谢温忽然起身抬头,却被楚衔越扣着脑袋,死死摁在他的胸膛上,谢温心底浮上一种怪异的感觉,重复着楚衔越的话,“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楚衔越,你想做什么?”谢温抬看看向楚衔越,可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锋锐的下颚线和滚动的喉结。
楚衔越声线冷下来,他低头在谢温头上一吻,道:“谢温,哪都别去了,就在这里。陪着我,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谢温瞪大眼睛,在她看来,楚衔越能够说出这种话,无疑是疯了!他放着他的名誉,地位,以及声望,都不要了?放着一身强悍的灵力修为不去建设仙都?不去为民为苍生?却独独寻了这样一处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同她一起隐居山林吗?
“可是,”
楚衔越打断谢温,“可是什么?你想说,可是我还要去拯救苍生,还要去为国为民?还要去撑起整个仙都?可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为什么我这一辈子就不能为自己而活?楚家世代守护着的结界已然碎裂。我尽力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人间已然太平,不再需要我了。”
他扣住谢温下巴,让她抬头看着他,他眸光沉沉,道:“谢温,我没有你想象中大爱无私,我自始至终,只想要你。”
谢温木然地抬头看着楚衔越,心脏不可抑制地鼓涨着什么,她从未想过楚衔越真的能为了她就这样放弃了过去的一切。
他真带着她彻彻底底离开了剑宗,带她离开了他长大的地方。
谢温以前听见楚衔越说,他会带她离开剑宗,定不连累剑宗。当时只以为是他应付长老的托辞,没想到他却真的这样做了。
“楚衔越,你告诉我外界是不是还在对我喊打喊杀?说我是妖女?你是为了护着我,才这样做的?”谢温道。
“不是。”楚衔越深叹口气,“我想这样做,便这样做了。谢温,这些时日,哪都不要去了。”
气氛沉默良久,谁都没再说话。
是谢温先打破寂静,道了一声:“好。”
忽而,谢温这个好字一出,楚衔越忽然像个被敲了一个的木鱼,歪了歪头,似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许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谢温就这样答应他了。他都做好了将人永远地囚禁在身边的准备了。
谢温这一声好,仿佛是将他一直以建立起来的伪装,打破再重组,楚衔越需得深呼吸一口气,才能维持住表面的冷静自持。
楚衔越:“真的?”
谢温回过头来来,啊了一声。距离她说完那个好字,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谢温以为楚衔越发呆是在想别的事情,没想到他这是还没回过神来?
谢温有点哭笑不得,她那声“好”,的确是认真的。她的至亲朋友都已经一个个离她远去了。没有了阿姐,她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而眼前的他,她再也不想失去了。
现在想来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好。谢温再也不想去参与这修真界的纷争,再也不想被卷入各种阴谋。她的心愿一直都是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好这一生。只是,如今多了一个楚衔越。
谢温往他怀里凑了凑,仰着脸对他笑了笑,笑着说:“真的,你还不喂我汤药吗?都要凉了吧?”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巴,弄他心里痒痒的,胸口一片温吞。而不待他动作,谢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倏地爬起来,将楚衔越整个人都扑到在竹席上,上手就扒开他的衣服。她几乎整个人趴在他胸膛上,发丝垂落在他敞开的肌肤上,一下又一下拨弄着他的心弦。
楚衔越侧过头,露出耳根后大片分红肌肤,他清咳一声,“是不是过于着急了?你现在还伤着。”
谢温此时已经扒开了楚衔越的上衣,露出他精瘦又结实的胸膛,而胸口接近心脏的位置,是早已结了痂的伤口。暗红一片,刺痛着谢温的眼。
她撑着他的肌肉起身,问他:“这里还痛吗?”
当初是她一扇子捅在了他的胸口。
楚衔越这才意识到,谢温要看的是这个。他摇头淡淡道:“不痛。”
他起身时,发丝和衣服已然被谢温弄得一片凌乱,楚衔越却没有要抬手整理的意思,他只是沉默地看向谢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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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这些总归是她弄乱的,她凑上前去,小心地替他将衣服重新穿好,尽管很小心,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上他的肌肤。谢温的手如冰凉的流水,轻轻划过。他目光沉沉地看着谢温,眼底似有丝丝笑意。
待到她将他衣服上每一个褶皱都捋平,腰带也严严实实扣好,拍拍手准备抽离,楚衔越不动神色地挑了下眉,忽然倾身而来,偏头凑近谢温,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点了点了,谢温讷讷眨着无辜的眼看着他,呼吸都落在了彼此的鼻尖,她听见他粗喘气的声音,勾着她的耳膜。
“可以吗?”他声音微哑。谢温不懂,他何时变得这般矜持了。
她坏坏地想,若是她说不可以,他又该当如何?
于是她摇摇头,笑得有几分天真,说:“不可以。”
刚说完,却见楚衔越面色变了变,眸子变得愈加危险,下一瞬,她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摁向他,他扣着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吻上去,他吻着喉间溢出含糊的声音,“可是,我没给你选择。”
刚开始是轻轻地抿着她的唇瓣,他似乎察觉到谢温想要后退,扣着她的脑袋的力道加大,让她主动靠近他,唇齿深入,牙齿磕着牙齿,唇瓣贴着唇瓣,柔软的舌尖被他吮吸着,唾液交缠。
他们呼吸交错,谢温被迫仰着头接受他的吻,待到仰得脖子都酸了,眼前人却仍然是没有松手。寂静竹林中,除了风吹竹叶的沙沙响,就只剩下他们交错的喘息声,融在自然的声音中,被无限放大再放大。窗边起起落落的鸟似乎都跟着一起叫着。
楚衔越终于松开谢温,谢温眨着迷离的眼,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他偏头问她:“不够?”
谢温反应了几秒,捶了下楚衔越胸口,头也别过一边,用手摸了摸酥麻的唇,舌尖都要被他吮吸得没有知觉了。
楚衔越瞧见谢温如此模样,黑沉的眸子不由得泛着点点笑意,抬手又将人捞入怀中,谢温以为他还要做什么,在他怀中挣扎了两下,挠得他心痒痒,没一会儿就被楚衔越大力钳制住。他一只手就能整个环住谢温的腰肢,毫不费力将她拦腰抱起,让她安安分分坐在他腿上。
随后,她的嘴边被递来一勺淡黄色的汤药,楚衔越淡淡道:“你不是让我喂你吗?”
谢温眨着清澈的眼,探着头对着那汤药嗅闻了下,很快皱起了眉头,光是闻着就能把人呛晕,谢温别过头,“不想喝。”
楚衔越:“不行。”
谢温:“那你自己先喝一口。给我看看。”
楚衔越垂眸,没有犹豫地喝一口,面不改色。
谢温道:“哇,师尊你好厉害,你好棒啊。这么难喝的东西你都能面不改色地喝完。要不你再喝一口给我看看我刚没看清。你敢不敢全部将这些汤药都喝完,肯定能的吧。毕竟你是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师尊……”
谢温这么拉着胡言乱语地夸了一通之后,她再抬眼观察了下楚衔越的神色,他完全不为所动。将谢温那些小把戏一眼识破,并且毫不留情地道:“说再多,你也要喝。”
谢温:“啧。”
一点也忽悠不着。
她转头的瞬间,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块东西,甜滋滋的滋味在嘴里化开,随后楚衔越才递来一勺汤药,“喝一口给你一颗糖。”
谢温又不乐意了,“那不得甜死啊。”
下一秒,汤药灌进嘴巴里,谢温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一颗糖哪够!起码得一口十颗!”
说着,却见楚衔越自己喝了一口,将她人按过来,唇对唇,渡给她,“好了,这回我和你一样,一起苦。”
谢温睁大眼睛,嘴里是汤药的苦和冰糖的一点甜意,似乎还带着他身上的冷冽的气息。
暮色四合的竹林小屋中,窗边二人的身影渐渐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