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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大傻子一个

作者:落樱沾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章西桥躺在床上翻韩小姐的朋友圈,他能看到的全都是关于时事、社会新闻的文章转发,让企图保存韩小姐美照的章西桥大失所望,不过他转念一想,若是韩小姐频频晒自己的照片,一定会有许多像他一样想法的人暗暗下载下来,章西桥能保证自己道德规范,但不能保证其他人。


    男人见男人,才更清楚内心深处的龌龊。


    他把韩小姐转发的新闻看了个遍,发现这些文章的撰写人都是同一个,名字叫何嘉澜。


    *


    韩小姐早上晨跑结束,王小姐才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舒服的绵绸睡裙和粉色拖鞋,睡眼惺忪的坐在餐桌旁。


    吃过早餐,韩小姐送王小姐回家,然后去赛马俱乐部跑几圈,中午在高档酒店与客户见面,下午到爸爸的公司参加管理层的部门联合调度会议。


    晚上21点30分,韩小姐在璜江区最大的夜店里见到了从非洲回来的何嘉澜。


    何嘉澜留着短发,用发胶抓了个偏分的男士发型,穿一件深棕色的飞行夹克和破洞牛仔裤,她看到韩小姐的位置时没有立刻过去,先观望了一圈,才走过去落座。


    “以你为中心,至少有十三个男的在暗中打量你,其中有一半都在考虑要不要过来搭讪,我猜西南角那个穿铆钉皮夹克的男的第一个过来。”


    韩小姐在赛马俱乐部时穿白衬衫、长筒靴的骑马服,见客户时穿W牌最新款春夏高定套裙,与爸爸一同参会时又换了一套低调沉稳的西服套装,但是现在,她穿着黑色紧身超短裙,身材曲线被完美勾勒,看起来即性感又优雅,充斥着桀骜不驯。


    韩小姐啜着一杯龙舌兰酒,说:“何记者不仅对非洲的野生动物有兴趣,对夜店的野生男人也有兴趣?”


    何嘉澜觉得韩小姐骂人很有趣,带着一种文人独有的辛辣味,“比起男人,野生动物还是更有意思。锦之,多日不见,你的身材怎么还是保持的这么好。”


    韩小姐玩着一只标识很显眼的金属打火机,说:“听语气,你好像挺遗憾。”


    何嘉澜说:“我是羡慕和嫉妒,我的小肚子都有赘肉了。”


    韩小姐微笑:“那是因为你工作太忙。”


    何嘉澜说:“不会比你这个大忙人更忙的。”


    穿铆钉皮夹克的男人果然站了起来,从吧台要了一瓶红酒,拿着两只空酒杯朝她们走过来,韩小姐没往那边看,玩打火机的手轻轻挥了一下,穿铆钉皮夹克的男人在通往这边的通道上被从暗中走出来的保镖拦了下来,保镖搭上他的肩膀,将穿铆钉皮夹克的男人强行带走了。


    何嘉澜哈哈笑起来,“这么多年,你拒绝搭讪的方式还是这么粗暴。”


    韩小姐睨她,说何嘉澜的笑声很像她给她发的非洲大草原上的黑犀牛的叫声,何嘉澜囧囧地闭了嘴。


    何嘉澜以前不像现在爱笑。


    大学刚毕业时,为了进电视台,何嘉澜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以至于连房租都差点付不起。


    她省吃俭用,把自己搞得面黄肌瘦,在一次面试后因为贫血造成昏倒被送到了医院。


    见义勇为的路人拨通了她的电话联系列表,从第一个打到第十三个,位于列表第十三位的韩小姐告知对方,她会找人来解决。


    韩小姐当时在洛杉矶,找了同城的朋友去医院给何嘉澜付医药费、雇用陪护。


    何嘉澜昏倒以后头撞到了地面,额头磕出血,医生在她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这下她找工作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何嘉澜坐在病床边,给韩小姐打电话,说要是帮了她,她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就像电话列表的前十二位联系人,借钱借得都怕了她。


    韩小姐语气冷淡,问她想借多少,何嘉澜说了一个数,通话中的微信页面弹出来了转账通知。


    何嘉澜继续说:“我还不上,至少这几年。”


    韩小姐说:“随便,我在忙,再见。”


    后来,何嘉澜每次和韩小姐通话,都会说,她可能真的还不上钱,她太菜了。


    何嘉澜失眠的时候给韩小姐打电话,喝醉的时候也打,不开心的时候也要打,把韩小姐当坏情绪垃圾桶,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倾倒给她。


    韩小姐不是有耐心的人,挂别人电话总是挂的很干脆,但每一次何嘉澜的来电都会接起来,冷静的听完她的抱怨,对她说,“何嘉澜,你很优秀,你只是现在运气差了一点。”


    *


    深夜,司机的车停在豪宅前,何嘉澜的棕色飞行夹克披在韩小姐的身上。


    喝多了龙舌兰酒、路都走不稳的何嘉澜固执的要搀扶穿了高跟鞋的韩小姐,坚持说:“你喝多了,我不扶着你的话,你就要摔、跟我一样摔脑袋大包。”


    联排别墅的隔壁的门在深夜里‘吱哟’一声,何嘉澜眯着眼看去,门外道路上橘黄色的路灯静静照着平坦的路面,从邻居黑漆漆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人,修长的身影逆光走过来,影子算是肚子的位置圆圆鼓鼓,像是一个超大的啤酒肚,而肚子上竟然长了四条细长的腿,何嘉澜抓着韩小姐的手,惊叹:“怪兽唉。”


    修长的影子走近他们,发出悦耳清朗的磁性嗓音:“大猛睡不着,我带它出来散步,韩小姐,你这么晚回来。”


    何嘉澜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男人抱了一只大狗。


    男人口中“睡不着的狗”用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仿佛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何嘉澜凑到韩小姐耳边:“这谁啊?”


    韩小姐也贴着她的耳边,声音微醺,懒洋洋:“大傻子一个。”


    何嘉澜看过去,朦胧夜色的光影加深了人的五官,依稀能辫出俊朗帅气的轮廓,身形也很靓,肩膀宽厚,腰线收紧,两条腿也很长。


    ‘大傻子一个’浑然不知自己的风评,兀自很甜很贴心的说:“喝酒了么,快回去吧,晚上风凉。”


    何嘉澜随意摆摆手,韩小姐懒得反应,她们回了屋,大门关的十分利索。


    大猛又打了个哈欠,不确定主人的想法,低头看了看腾空的爪子,把长长的嘴筒子放在主人的手臂上,闲事不管,两眼一闭。


    章西桥仰头看看星星,看看月亮,“前路漫漫,仍需努力。”


    猫咪的房间,金亮亮都睡了又被吵醒,看见进来的人是韩小姐,喉咙里咕哝几声,又把脑袋塞进毯子和衣服搅成一团的下面。


    靠在松软的懒人沙发上,何嘉澜问了半天,韩小姐才漫不经心的说:“章西桥,章朔同父异母的弟弟。”


    听到‘章朔’二字,何嘉澜的表情变了,醉意迅速退去,眼神锋利起来:“计划有变?”


    韩小姐靠在沙发上,随意蜷起一条腿,单手拿着玻璃杯,拇指和中指捏在杯口,摇晃着含苏打水的威士忌,淡淡说:“没有,只是个巧合。”


    “你确定?”


    韩小姐抬眼盯着她,为了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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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睡眠,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幽幽的昏暗中,暖橘色的光晕在她的眼中像一团燃烧的焰火,何嘉澜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猛虎盯着的猎物。


    “你质疑我?”


    “我担心你。”


    何嘉澜想起韩小姐对章西桥那句近乎戏谑的评价,说:“有的人演技很好,扮猪吃老虎。”


    韩小姐抿了一口酒,随手将威士忌放在地上,杯底和地板磕碰发出一声闷响,惊醒了一只小猫团子,那小猫迷迷糊糊迈着小腿走过来想要抱抱,走了三四步往地上一摊,重新睡熟了,她拾起猫,放在腿上抚摸,说:“于其在意章西桥,不如把重点放在章朔身上,我送了他一只表,‘感谢’他的通知。”


    何嘉澜遗憾道:“他一定不会戴的,他没那么蠢。”


    韩小姐露出嘲讽的微笑,“他会的,在不久的将来......”


    夜色渐深,猫咪们此起彼伏打着舒服的小呼噜,何嘉澜探身过去听她说话,表情逐渐惊讶。


    *


    次日,章西桥在高速上开了四个小时,从嘉运下站,进城后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停在了一处偏远僻静的疗养院前。


    停好车,他走进去,医院前台熟稔的和他打招呼,用内线与病房的陪护通了话,告诉章西桥:“病人醒着,可以去探视,有其他人也约了今天过来。”


    章西桥说了多谢,不需要领路轻易就找到了他要去的病房。


    房中有人在说话,他推门进去,里面的人朝他看了过来。


    半个多小时后,章西桥与另一位探视病人的来访者在疗养院后面的花园碰了头。


    花园假山下的小池塘里有许多游来游去的金鱼,章西桥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鱼。


    来访者说:“我已经入职了。”


    章西桥好一会儿没说话,对方继续说:“你还是不赞成我这么做?”


    章西桥从金鱼身上收回视线,无奈的说:“小A,你——”


    “我不叫小A,我叫——”


    章西桥抬手制止小A继续说下去:“在我这里你就是小A,我不想记住你的名字。这样,即便某一天我被逼问,我也供不出你。”


    小A觉得他太夸张,瞪着他,但良久注视以后,小A意识到章西桥没有在开玩笑,“好吧,随你怎么叫。”


    章西桥说:“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不希望你这么做,太危险了,楠云已经失去了健康和自由,她不能再失去你了。”


    小A沉默了一会儿,说:“西桥哥——我可以跟楠云这样叫你吗?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总在想,世上有公道吗?都说阳光普照,却有人筑起高墙,把光据为己有,正直者只能困于阴影,恶徒却独占光明,暴雨倾盆,有人却能撑起大伞,一滴不沾。我不甘心,也不想屈服,更不能替楠云认命,我想试试去摧毁他们的墙,撕掉他们的保护伞,哪怕只能撼动一块砖,撕开一条缝。”


    小A耸耸肩膀,自嘲笑道:“你觉得我幼稚可笑吗?”


    章西桥的眼神认真,摇头,声音沉稳:“不,你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要勇敢,许多人是明知不公却假装看不见。”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我给你一个号码,若是你遇到了性命之虞,打给他,报我的名字,他会帮你,但可能只能用一次。”


    小A记下他写在手帕纸上的号码,然后将纸撕得粉碎,“希望我永远不会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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