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秀娥的张罗下,第二次相亲很快到来。这次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之所以能拿出丰厚的彩礼,是因为家里有个当兵的哥哥。
赵家父母有两个儿子,长子当兵常年不能回家,养老的事自然就落到了老二头上。为了补偿弟弟,赵家老大不但给家里起了四间气派的新瓦房,更扬言承包了弟弟的婚事。
赵家之所以相中秦秧苗,也是看中她泼辣能干的性子——这年头在村里,家中只有一个男丁终究单薄了些。
赵大壮人如其名,长得人高马大的,往堂屋一站,黑塔似的。他冲秦秧苗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力气大,往后地里的活儿我全包了,保准不让你受累。”
秦秧苗没说话,心里暗自盘算::这傻大个看着倒是实诚,就是缺个心眼似的。不过若是婚后能事事听自己的,倒也不是不行”。
"听说你还有个哥哥?"她开门见山。
提起兄长,赵大壮一脸骄傲:"嗯,我哥在西北当兵,如今都是副营长了!"
“嗯,那挺好。”秦秧苗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问:“既然你们是兄弟两个,那将来父母养老咋个安排?”
这事家里早商量过,赵大壮答得干脆:"大哥离得远,以后爸妈就跟着我过,不过大哥说了,按月给养老钱,不让咱们吃亏。"
这安排倒也公道。给父母养老天经地义,她秦秧苗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只是......
她又问道:“那将来你结了婚,是分出来单过呢,还是跟父母一起?家里又是谁做主?”她单刀直入问的半点不客气。
"这......"赵大壮一时语塞,挠了挠头,很实诚的说,"得跟爸妈一块过吧?我家里大小事情向来是我爸拿主意。"
“那要是你媳妇想当家,行吗?”
赵大壮瞪圆了眼睛,半晌才憋出一句:"这个......我得回去问问。"
"成,你问明白了再说。"秦秧苗利落地一摆手,将人打发了。
送走赵家人,陈秀娥一把拽住闺女:"刚你俩都嘀咕啥了?"她心里直打鼓——这丫头一改头次相看时的闷样子,提出两个人单独说话,准没好事。
"我说嫁过去就得让我当家,问他同不同意。"秦秧苗说得干脆利落。
"啥?!"陈秀娥睁大了眼珠子,差点没让自己的唾沫呛到,颤抖着手指点着秦秧苗,"你、你疯了吧?新媳妇进门就想当家?"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过样的事!
陈秀娥的脸色沉下来,愤怒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数落道:“这赵家小子多好,勤快能干,多少人抢着要嫁,你咋就瞧不上?”
秦秧苗十分认真的告诉陈秀娥:“我没有瞧不上他啊,我就是这个条件。赵家要是答应,我立马嫁。”她想好了,若非嫁不可,那就选个能自己当家做主的婆家,一样能把日子过起来。
陈秀娥简直要被气死,一巴掌拍在炕沿上:"你这条件就没谁家能答应,!你、我看你这是存心搅黄婚事!"
“不是。”秦秧苗坚决否认:"只要让我当家,明儿就过门都成。"
"你做梦呢!"陈秀娥暴跳如雷,手指头差点戳到闺女鼻尖上,"从古至今,哪家不是公婆当家?轮得到你个小媳妇指手画脚?"
秦秧苗灵巧地一偏头:"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这个条件。”
陈秀娥捂着心口直喘粗气,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死丫头就是成心跟她作对!
***
赵大壮回到家,将秦秧苗的要求原原本本告诉了父母。这番话犹如冷水泼进滚油,瞬间炸开了锅。原本还笑呵呵的议论着婚事的老两口,瞬间变了脸色。
"啥?她要干啥?"赵母先是一愣,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耳朵。
"当家。"赵大壮老老实实重复,"她说她想当家。"
赵母是个典型的乡下老太太,闻言惊得合不拢嘴。这个穿着斜襟大褂,梳着传统发髻的老太太,一辈子信奉"夫为妻纲"。听到儿子的话,她脸上的皱纹都僵住了,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这,这咋可能?别说同意了,她甚至想不通,咋有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
赵父"咚"地撂下烟袋锅:"胡闹!天底下哪有女人当家的道理!"
”
"就是!"赵母终于找回声音,尖着嗓子道,"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让她当家,还不乱了套?"她越想越气,之前觉得这姑娘泼辣是优点,现在只觉得是祸害。
赵大壮有些为难,他挠了挠头,说:“可是,我看她的意思,要是不同意,只怕这亲事他不能同意。
"不愿意拉倒!"赵母声音拔得老高,"这样的媳妇娶进门,是要骑到公婆头上作威作福吗?"
见儿子还想说什么,赵父一锤定音:"老祖宗的规矩能随便改?娶妻娶贤,这种不安分的女人,就是搅家精!不配进咱家的门。"
赵家父母是想要的媳妇,须得是个外头能独当一面、雷厉风行的,可进了家门,却要收起羽翼,对他们低眉顺眼、唯命是从。
这想法若被秦秧苗知晓,必得说一句:你们可真是会想美事啊!
赵大壮沉默了,他平生第一次对个姑娘动心,却又觉得不该为了个女人忤逆父母!
夜深了,赵大壮房内的灯火依旧亮着。他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爱情的种子才在心中萌芽,就被无情的掐断了,一种从没有过的陌生感觉在胸腔中蔓延开来,酸涩无比。
媒人垮着脸进门时,陈秀娥就知道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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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亲事黄了。
"秀娥,不是我说你,"媒人皱着眉咂嘴,"彩礼要得高些也就罢了,可一进门就要当家?亏你想得出来!"她斜眼瞧着陈秀娥,"除非是家里兄弟多,分出去单过——可这样的人家,谁出得起你要的彩礼?"
陈秀娥攥着围裙没吭声。她心里有苦说不出,这哪是她的主意?可这话能说吗?说了,秧苗"泼辣难缠"的名声就算坐实了,往后更别想说亲。
好话说尽,总算把媒人劝走。陈秀娥回到屋里,对着四面斑驳的土墙直运气。她正盘算着如何在孙红霞那边再拖一拖——那么好的亲事实在舍不得放手。
谁知还没等她行动,院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孙红霞怒气冲冲闯进来。
陈秀娥心头一跳,以为相看别家的事败露了。她支吾着刚要解释,孙红霞却拧着眉劈头就骂:"你可真行,街里街坊的,你要坑人也不说走远些?闺女都有了相好的,还求我说媒,耍人玩呢?"
孙红霞怒火中烧。她说媒这么多年,头回碰上这种事。偏生遇着的还是娘家远亲,这要传出去,她哪还有脸回娘家?
陈秀娥如遭雷击,“他三婶子,你说啥?谁有了相好?”
孙红霞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跟我装,有人瞧见了你家丫头跟个男人在田里拉拉扯扯,你别说你不知道。”
陈秀娥脸色霎时惨白,她可不就是真的不知道,遍布老茧的手一把抓住孙红霞的腕子:“他三婶子,你听谁说的,哪个天杀的乱嚼舌头?”
孙红霞见她急的这样不似作假,也懵了:“你当真不知道啊?满村都传遍了,说有人看见你家秧苗跟男人在野地里......”瞥见陈秀娥铁青的脸色,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陈秀娥听罢这话,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耳畔嗡嗡作响,像是有人拿着铜锣在她脑壳里狠命敲打。
她两腿发软,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儿似的,连孙红霞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觉。
暮色四合,屋里渐渐暗了下来,她却仍像根木头桩子般杵在那儿,连油灯都忘了点。
直到院门"吱呀"一声响,秦大兴扛着锄头进了屋,见屋里黑黢黢的,不由得皱眉:"咋不点灯?"他摸出火柴,"嚓"地一声划亮,昏黄的灯光跳动着,映出老伴那张惨白的脸——她像个泥塑的菩萨似的僵在炕沿上,眼神发直。
"这是咋了?"秦大兴心头突突直跳,
灶房冷锅冷灶的,两个孩子也不见踪影,再瞧老伴这副模样,他嗓子眼发紧,想起前几天秦秧苗遇到的那些二流子,嗓子有些发紧:"秀娥,你别吓我,到底出啥事了?"
陈秀娥眼珠子这才转了转,突然"嗷"地一声哭嚎起来,爽手死死抓住秦大兴的衣襟:"当家的啊!可是出大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