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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交锋(正文有修改,建议重看)

作者:西子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重生时。


    江宁简直欣喜若狂。


    上辈子她用血的教训,认识到男人不能光看脸。重来一次,她下定决心要找个有钱有权的好男人嫁了,绝不重蹈覆辙。


    可江家条件很差,她娘和奶重男轻女,把江有福看得比她重要多了,而她自己长相只能算得上清秀,托了活两辈子的福,读书成绩在同龄人里还不错。


    但要考上京都的大学,她根本没把握。


    江宁想来想去,渐渐把目光停留在了隔壁刚得知父亲楚旭去世,抱着弟弟哭得不省人事的楚棠身上……


    说起来她这个表姐,命好得让人嫉妒。


    别看她现在哭这么惨,没多久军区的人就会来一趟江家,问江家人有没有意愿收养楚家姐弟。


    可她娘和奶甚至都没多几句,根本不知道她父亲是烈士,哪肯收养一对拖油瓶,当场拒绝了。


    然后楚棠姐弟会被楚旭在京都的战友收养。


    从此过上了梦一样的生活。


    养父母怜惜她早早没了父母,所有人都疼爱她,明明是个乡下丫头,偏活得像个娇小姐一样,成年后美艳动人,像一朵盛放的海棠花。


    不仅如此,她十八岁那年回乡拜祭父母,都能遇见下乡知青顾文盛,彼此一见钟情,私定终生。


    一年后,两人双双考上京都大学,成为一时佳话。楚棠回京后很快嫁进京都顾家,做起了人人艳羡的顾家儿媳,和顾文盛恩爱了一辈子。


    讽刺的是。


    彼时的她,刚被张屠夫打掉了第二个孩子。


    江宁越想心里越难受。


    凭什么?


    她那么惨,楚棠凭什么过得那么好?


    一开始,她只是看中了楚家那笔抚恤金,借着所谓预示梦的名义,轻易哄得她迷信的奶奶收养了楚棠。


    可这件事发生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变美了。


    有过重生经验的江宁异常敏感。


    开始一步步试验。


    渐渐的,她总结出了规律,只要她夺走任何命运中原本属于楚棠的东西,她就能变美,运气也越来越好。


    此消彼长,楚棠变得越来越丑。


    发现这件事时,江宁心脏砰砰乱跳,她知道,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开始了长久的谋划。


    不但让楚棠失去了和养父母的缘分,设计赶走楚秋泽,想办法替换两人的中考成绩,夺走楚棠学业。


    还利用自己越来越漂亮的脸,成功把顾文盛勾引到了手。


    终于,现在的江宁几乎已经完全夺走了楚棠本该有的人生,她意气风发,看着在泥土里挣扎的表姐畅快极了。


    按照她接下来的计划,只要家里人按照她的吩咐,把受到刺激意识不清的楚棠嫁给张屠夫,她就有办法让楚棠死得无声无息,和张屠夫这个上辈子折磨她的贱人一起下地狱!


    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她再没有顾虑,可以和上一世自己不幸的一生和解,尽情享受崭新的人生。


    ......可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临门一脚,怎么就出了幺蛾子!


    等到了江家,江宁脑子里不甘心的情绪已经盖过了看见殷白汀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温温柔柔的笑容,直接进了江家院子。


    “娘,奶,我回来了。”


    江秀芬还在给地里干活的男人们准备晚饭,听见声音马上跑了出来,黑沉沉好几天的脸上终于有了喜色:“宁宁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了?”


    不等江宁回答,她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刻意扯着嗓子喊:“哎哟,你读书那么辛苦,也不提前说声,好叫你爹去接你。”


    “不像有的人,上辈子饿死鬼投胎的,对别人抠抠索索,也不怕吃多了给撑死!”


    声音大得好像生怕隔壁的某人不知道江宁回来了,压抑了几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江秀芬没事就爱挖苦人几句,也不知道谁又得罪了她,江宁没想太多,抬脚就往里面走,“娘你先忙,我找奶有事。”


    外面的棚子里没人,其他屋子里也没见着人,发现楚棠都不在,江宁在堂屋找到了躺在炕上休息的江老太。


    带着一脸不明显的期待,她一屁股坐了上去,“奶,表姐怎么不在,我记得走之前表姐好像在说亲……难道这么快嫁过去了?”


    江老太年纪大了,刚眯了会儿觉,人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个晦气名字,心里当时就是一梗:“以后甭在我面前提她!”


    这反应不对啊,江宁心里一咯噔,连忙追问:“亲事不顺利吗?”


    江老太一脸愤恨道:“那死丫头贪心的很!”


    江宁猜测道:“难道她提什么条件了?”


    江老太捂着心口说:“提了。”


    江宁松了口气,心想她奶还是眼皮子浅,给点钱心疼成这样,嘴里却道:“顺利嫁出去了就好,咱们不是还收一笔彩礼,给表姐点嫁妆防身也说得过去。”


    话说完,她才发现她奶怎么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好不容易拍着背把人安抚下来,就听缓了口气儿的江老太恨恨道:“哪是一点嫁妆?她把我们江家都搬空了!!楚家的抚恤金,你中考的奖学金,全没了!”


    “???”


    江宁犹如晴天霹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啥?奶你说啥?你们疯了吧!把钱都给她了??”


    “她是不是给你们下降头了?我才是你们亲孙女啊!快去要回来,现在就去要!”


    江宁从小到大在家里都挂着笑脸,温声细语从没大声说过话,冷不丁听见她指责自己,江老太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你说谁疯了?”


    江宁哪还顾得上这种小事,急声道:“奶!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梦见几个月后有个特别好的投资机会,需要这笔钱,我什么时候没梦准过?你快起来,咱们连夜去镇里找张屠夫,必须把这笔钱要回来!”


    张屠夫这个人坏得流脓,酗酒爱赌博,要是被他知道楚棠身上有这么笔嫁妆,保管花得一分不剩!


    江宁直到现在还以为,是楚棠出嫁前用了什么法子,把家里的钱全部骗走了,急得拉着江老太就要去张屠夫家要钱。


    那可都是她的钱!


    没关系,还有机会的。


    才过几天时间,只要张屠夫还没来得及花出去,她就去派出所报警,说楚棠偷家里的钱。


    这样一切都能回到正轨。


    她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觉得有很大概率可以挽回,还没等到走到门口,江老太就满脸怒意地挣脱了她,“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她嫁给张屠夫了?”


    江宁愕然停下,却不料江老太接下来说出了句让她周身血液瞬间停止流动的话——


    “她知道抚恤金的事了。”


    “我们都被那死丫头片子给骗了,她坏得流脓,傍上了隔壁村的方正国,叫许富做了主,拿着钱和房子分出去了。”


    “那死丫头以后死在外头都跟我们没关系,我没这么个心肠恶毒的外孙女!”


    和江家没有任何关系......


    代表着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


    不行!


    短短两句话,江宁听得浑身冰冷,整个一天的不安落到了实处,再加上她带着病劳累奔波了一天,江宁蓦地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江老太大惊失色扑过来:“宁宁!”


    这可不是她那样装的。


    是真晕呐!


    *


    炕很暖和,被子也厚实。


    但楚棠昨晚上睡得一点都不好。


    背后王寡妇家的傻儿子似乎生病了,咳嗽了一晚上,隔壁江家也闹出了不小动静,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声音很大。


    隔了很久楚棠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得晚了些,原本还以为楚秋泽会等不及了,结果这小崽子一直没来。


    她没放在心上。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原书剧情太过庞大,楚秋泽连炮灰都算不上,戏份少得可怜,楚棠要忙的事情很多,没有精力去一点点翻找记忆,自然无从得知他平时在外面怎么过的。


    离和牛老头商量的时间还有一会儿,楚棠静下心复习了一遍容易忘记的背诵题目,说起来,气运回来一些后,她的记性变好了很多,多看几遍就记得很深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找出所有的钱,刻意找了件最破的衣裳......其实刻不刻意都没用。


    原身拢共就三件换洗的,还全都是江宁穿剩下的,到处都是缝补的痕迹。


    好在胸口部位的衣服内缝了个开口很小的兜,非常隐秘,楚棠把钱和原身的存折塞进去,再找了个原身常用的小布包,装了点自己做的肉干和水,便出了门。


    这一趟去镇里她要做很多事情,存钱,采购告罄的生活用品,去学校咨询入学一事。


    楚棠刚从院子里出来,迎面对上了几个在各自门口搭了个小马扎坐着,在侃天侃地的中年妇女。


    除了对楚棠好感最近直线上涨的许富媳妇,其他都是些略微有些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个碎嘴的,这段时间江家姐妹共抢一男的桃色绯闻,多亏了她那张叭叭不停的嘴到处传播。


    许富媳妇见到楚棠,眼睛就是一亮,“小楚,有事出门呐?”


    楚棠笑着应了声。


    许富媳妇每天都能见楚棠两面,早就看习惯了,没觉得她不同,旁边闻声看过来的几个妇女却是用力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纷纷震惊道:“小楚?”


    “这该不会是江家那个楚棠?!”


    “她怎么变样子了?”


    “你瞧她那皮子,咋白了那么多?富贵家的,你去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俺看着和江宁都差不多哩!闺女俊多了!”


    眼看着一周前闹出分家事件鼻青脸肿不成人形的女人,现在形貌大变,几人简直惊呆了。


    许富媳妇在这里家境最好,闻言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小楚已经分家了,可别动不动说什么江家的。”


    她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感,边嗑边吐出皮儿来,“瞧你们大惊小怪的样子,也不看小楚在江家过的什么日子,睡草棚,吃糠料,这日子人能过?”


    “刚才听你们闲嘴什么小楚以后日子难过哟,我当时就想呸你们一口,人家小楚是脱离了吃人的地方,现在有钱有脸,以后日子美得很!”


    其余几人平时就比较捧着许富媳妇,听着连声应和,只有那碎嘴子妇女心里不甘,嘀咕了句:“长好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个搞破鞋的。”


    她声音小,没人听得见。


    楚棠低头专心锁门,假装没听几人在谈论她,实则耳朵竖得老高,专挑那几句夸她长得美的,心里简直心花怒放,恨不得再多夸几句。


    可惜她的好心情,很快就终结了。


    锁门再慢,也用不了多久,她饱含遗憾的心情转过身,就被一个皮肤白净的女孩子拦住了。


    女孩有一张精致的小脸,杏眼粉唇,有种秀致纯净的美,面容上还萦绕着缕缕病气,看上去一推就能倒。


    女孩刚一出现,议论声戛然而止。


    楚棠脑子里马上冒出一个名字。


    江宁。


    唔......


    怎么说呢。


    楚棠有点失望。


    和原身记忆里不太一样,原身太过自卑,给江宁附加了太多滤镜光环。楚棠喜欢看美人的爱好是刻在骨子里的,但她更喜欢......


    江宁比楚棠矮半个头,仰着的脸蛋带着柔弱的笑,唤道:“表姐,你去哪儿呀?”


    楚棠叹了口气。


    所以说她更喜欢内外兼修的美人。


    而不是这种眼睛伸出涌动着藏不住的贪婪欲望,面上却挂着楚楚可怜的面具。


    毫无美感。


    楚棠淡淡道:“出去走走。”


    江宁仔细打量面前的楚棠,松了口气。


    是她这辈子过得太顺利了,昨天又遇到了那个人,所以一点变故就让她神经绷得太紧,差点乱了手脚。


    瞧瞧,无非是皮肤变得光滑了些许,伤疤消除了,连白都称不上,属于放在人堆里都不怎么显眼的那种。


    对别人来说变化是挺大。


    但江宁上辈子见过风华最盛时的楚棠,那可真是......风华绝代,人间尤物。


    不像自己底子有限,只能走清纯初恋的风格。


    “散散心也好。”


    江宁压下嫉妒的小心思,视线越过楚棠身后,楚家院子就那么点大,很容易透过窗户看见梳妆台上摊开的几本书。


    她捂着嘴,惊呼道:“表姐还在看书呢?”


    不等楚棠说话,江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表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别生气啊。”


    楚棠瞥见了暗中躲在院墙底下光顾着看热闹,都没空夸她样貌的妇人们,她穿过来的这段时间一直挺高兴的,江家的人全程也挺配合(江家人:?),这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不知好歹的,心情一下子坏透了。


    她转动着黑漆漆的眼球,盯着破坏一切的罪魁祸首,拉着一张脸:“你说,我不保证。”


    那碎嘴子妇女看见这一幕,跟自己打了胜仗似的兴奋起来,扭头就说:“我看楚棠跟江宁站一块,还是差太远了,你看她看见江宁那表情,哎哟喂,这是嫉恨上那件事了......”


    几人都听懂了。


    她话里话外暗示抢男人那事。


    许富媳妇有些尴尬,但这件事大家都有所听闻,她一时半会也不好说什么。


    听碎嘴子一说,有江宁作对比,往楚棠旁边那俏生生一站,好像确实不算什么。


    众人正心里嘀咕呢,只听江宁轻轻道:“表姐,你今年都十九岁了,我明白你想读书,但既然之前你一意孤行考过试......应该对自己的水平心里有数,我觉得你可能不是读书的料,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我在镇里的朋友有介绍打工的活,据说一年下来能挣不少呢,名额只有一个,抢手的很。”她为难道:“看在姐的面子上,我去帮你问问。”


    听听,看看。


    多么善解人意不记仇的表妹啊。


    这边几个全程吃瓜的妇人都快感动了,楚棠在心里冷笑,搁你祖宗这里耍心眼儿呢。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她没按江宁给她划好的道走,不但没个好脸色,嘴上还很不知好歹地说道:“别了,工作的事我有头绪,至于屋里有什么东西,我读不读书,表妹你别管。”


    江宁不安地绞着手指:“表姐,我昨天回来才知道家里闹这么大的事,我相信娘和奶都是好心,你把家里的钱都掏空了,还在生她们气呢?”


    要是随便换个女人在这,听着这么一番婊气十足兼道德绑架的话,就算心里恨得滴血,只怕也要故作大度,咬着牙说自己不生气。


    但楚棠却不,她爽快点头:“是啊。”


    “我确实很生气。”


    “??”


    楚棠不按套路出牌,搞得江宁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心里暗笑楚棠的愚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敢承认?


    恐怕不出半天,大队里的人,都知道楚棠怨恨江家人,是个好处占尽还小肚鸡肠的女人。


    她含着泪,一副被伤透心的模样。


    还准备再添几把火,就看见楚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哪是气她们,我是气你!说到成绩,我倒是想起来了,表妹开学一个月了,总考过几次试吧。”


    “成绩怎么样了?”


    “以表妹的脑子,前三不成问题吧?”


    突如其来一顿长辈似关怀,又刚好戳中了心虚的点,打得江宁脑子混乱了几秒钟。


    等她好不容易找到头绪,咬着唇准备说什么,又听楚棠不经意似的提了句:“表妹是不是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我听说隔壁大队的铁匠儿子也在岭高读书,我去问他去——”


    正准备说谎的江宁维持张嘴的表情。


    直接哽住了。


    对上旁边几道疑惑的视线,她心里猛地窜出一阵惊慌,眼神躲闪,好在她突然想起来,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请了病假,这事可不怪她!


    于是江宁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没考,老师们都知道我生病了,这不是没办法吗?”


    她还得意地看了几眼楚棠,想着这你总该没话说了吧。


    然后就看见楚棠长长叹了声气,露出一副我理解你苦衷的表情,说道:“我懂,我都懂。”


    江宁简直一脑门问号:??


    你懂啥你就懂了?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大伙备受期待的目光中,就听楚棠来了句惊天动地的话:“当时我就觉得顾知青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青天白日就敢对我表妹一黄花闺女动手动脚,给我气得,上去就是两耳刮子!”


    “这不,害得表妹都给气病了,早知道我再多踹一脚。”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口无遮拦,楚棠气氛的表情一收,做作的哎呀一声:“差点忘了,听说你已经和顾知青处上了?”


    “表妹,你心可真大。”


    她瞅了眼江宁黑如锅底的脸色,只觉好笑,并原封不动把江宁之前的话给还了回去——


    “说起来,我那时候下手好像有点重。”


    “表妹,你该不会生我气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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