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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度迢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玉梨在院中等着喜云,离了家这半个月来,她日日与喜云作伴,从州府的大宅到一路上,再到这里,陌生的环境里,没有熟悉的人,对她简直是折磨。


    等了许久,没等来喜云,却等回了谢尧。


    玉梨更不安了,眼看高大的人一步步靠近,她连手都不知往哪里放了,她好羡慕原主的勇气,独自面对这样的谢尧,竟然还能恶语相向。


    他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只不过总直勾勾看她,那眼中仿佛有深渊,而他眼中的她就陷在深渊里。


    谢尧走到她面前,玉梨打了个寒颤。


    玉梨看不清自己,不知道她在谢尧眼中瑟缩着,像离了巢被猛兽叼回巢穴的小兽。


    情急之下贸然把她娶了,就这么让她害怕么。


    烛光映着谢尧的侧脸,看起来比刀削斧刻的形容更锋利,但又不是很凶,像是有些发愁般轻皱着眉头。


    玉梨不打算说话了。


    谢尧先开口问:“你可有心上人?”


    听得这话,玉梨触电般一抖,还未过脑便否决:“没有。”


    她答得斩钉截铁,谢尧看了她一瞬,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谢尧转开了脸,在屋内环视了一圈。


    房中陈设是他亲自择选的,湘妃色的帘幕,圆润古朴的桌凳,茶具用的南方贡品,内室隔了一方屏风,也是他精心挑选的名家画作,画的四时景致,春花秋月,夏湖冬雪。


    屏风隔开的内室,是他在宫里选的最柔软舒适的床品,还有四季首饰和衣裙。


    他转回目光到玉梨身上,明显见她紧绷了起来,连看她一眼她都会害怕。


    谢尧却不再移开目光,瞥了一眼她的后颈,看着她道:“房中有新衣裙,这件不要再穿。”


    玉梨点头,“嗯,好。”


    末了谢尧后退半步,“我近来有些忙,不能时常陪你,今晚我还有事。”


    玉梨还是只嗯了一声。


    谢尧说了早些歇息便离开了。


    走出门便听玉梨一声重重的呼气,他的脸色覆上冰霜,快步走了。


    到了院落外,与喜云擦肩而过,他睨视她一眼,喜云也是一抖。


    离玉梨的院子很远了,谢尧才对跟上来的松鹤说话,“她为何如此怕我,可是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


    坊间对他议论颇多,有好有坏,但有共识,便是他心狠手辣,暴戾嗜杀。


    松鹤:“不可能,王妃在溪合县时,从未关注政事,连先帝薨逝也未曾想过穿素衣服丧,属下猜测,她是对陌生人警惕不安,白日逃跑应当也是这个原因。”


    谢尧没有应声,松鹤抬头看去,他的神情可怕,比方才杀那两个丫鬟时更令人畏惧。


    谢尧问:“溪合县的梅卿,此人现在何处?”


    松鹤:“此人离开溪合县不久,到了京城,但在王爷挥军入城时失踪了。”


    “失踪了。也好。”


    饶是习惯了谢尧的脾性,松鹤也觉一阵寒意扫过,他想说什么,忽然闭紧了嘴。


    “有什么话就说。”


    松鹤道:“王爷不怒自威,深沉莫测,是挺让人害怕的。”


    谢尧横了他一眼,松鹤不觉害怕,还道:“就是这般,是个人看了都会怕。”


    让人害怕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谢尧早已习惯了如此,有时还会刻意让人害怕至恐惧,方才对喜云便是如此。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最要她亲近的人来到了身边。


    谢尧:“那怎么办?”


    “王爷可对镜练习一下笑。”


    平日他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森寒阴沉,就算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听到这话,谢尧笑了下。


    “不是这样笑。”松鹤正经道,“这样王妃会吓死。”


    谢尧:……


    -


    谢尧走后,玉梨呼出一大口气。


    她想起来了,原著就是这样,谢尧问宋宜是否有心上人,宋宜很是温柔又甜蜜地提到了她的白月光,梅子渝。


    原著一直称呼他子渝,但现在他叫梅卿,玉梨回想,梅卿离开溪合县时,刚弱冠,告诉她他取了字,她听得心不在焉,压根没有联想到久远小说里女主早死的白月光。


    在溪合县时,因为她长相美丽,对她示好的青年很多,但都在知道她有个吸血鬼父亲后望而却步。


    梅卿是其中特别的一个,他家境也不好,但对她锲而不舍,会给她写诗,抄书挣钱来照顾她的生意,原本他性子淡泊,却要为了她去考科举,说得了官身后来娶她。


    他写的诗还不错,可是玉梨前世从幼儿园就在诗仙诗圣诗佛的熏陶下,对此并不如何惊艳。


    她也不信他考公的画饼之说,才子佳人的故事看得多了,女主人公大多是富家小姐,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现代就更不用说了,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已经成了共识。


    而且,对考公屡试不中的她来说,不太相信他能一战上岸。


    她确实没有心上人,早出晚归已经够累了,哪里来的精力吃爱情的苦。


    梅卿走了,她反而不必应付他的示好,更觉轻松了。


    可他确实是书中女主的白月光啊。


    方才谢尧问起,她脑中当先便跳出了这个人,还有他的死状。


    原书中他是被砍了头颅喂了狗,尸体面目全非,只留了能辨认的两颗痣。


    而从宋宜知道是谢尧杀了梅子渝起,谢尧和宋宜便再也没有过温情,只剩疯狂的互虐。


    还好她方才否认得快,但她又想否认得太快是不是更惹他怀疑。


    在忐忑不安中,喜云回来了,玉梨立刻走出去揽着她的手臂。


    喜云却回抱着她的肩,啜泣道:“玉梨,我……”


    玉梨惊讶她哭了,问她怎么了。


    喜云不能说,只把她抱着,不让她看清神情,“这宅子好大,我方才迷路了,我有点害怕。”


    她还在打摆子,分明是快怕死了。


    玉梨也惊魂未定,但见喜云怕,她忙道:“不怕,只要我不逃,你就不会有事。”


    喜云松开她,看着她,“可是,要是谢公子,对你不好怎么办?”


    岂止是会对她不好,喜云觉得,谢公子可能要把玉梨养来吃了。


    玉梨却道:“我顺着他来,不惹他生气就好了。”


    喜云很担心玉梨,也担心自己,两人互相安抚,鼓励对方许久才安定下来。


    喜云熟悉大户人家的日常,让人叫了水来,服侍玉梨沐浴。


    在衣柜里寻来的衣裳料子很好,喜云没见过,但也分得清好坏,这位谢公子看起来不会虐待玉梨。


    玉梨沐浴了,躺到床上,许久无法入睡,直到疲乏得不行,才不安地睡去。


    喜云的房间在厢房,她还未睡下,瞥见屋外有人走动,推门去看,就见谢公子独自一人推门进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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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云立刻吓得面无人色,等着玉梨喊她,然而过了许久,正房既没有亮灯,也没有出现任何动静。


    天蒙蒙亮,玉梨渐渐醒来,想到自己嫁人了,不用去卖早点,闭上眼又想睡,想到嫁的人是谢尧,一个激灵袭来,睡意全无。


    陌生的床帐,陌生的陈设,空气里的气味泛着幽香,但也是陌生的。


    玉梨哀叹一声,想翻身起来,察觉这被褥又暖又软,保持着侧趴的姿势不动了。


    待天再亮了一些,她担心谢尧来看,才起身下床。


    房中没有人,她自己打开衣柜,寻了一身看起来素净些的衣裳,弄出些动静,喜云就扣门进来了。


    玉梨兀自穿衣,喜云忙放下热水来帮忙。


    这些衣裳花纹繁复,但并不艳俗,布料又轻软暖和,玉梨很喜欢。


    喜云细致地隔开颈后的伤痕,帮她穿好了。


    期间玉梨不住往外面瞟,喜云则不住扫视屋内。


    待捧脸盆的两个丫鬟走了,玉梨才问:“谢公子呢?”


    喜云回:“不知道,今日一早就没见到他。”


    喜云看着玉梨的脸色,问,“夫人昨晚睡得好吗?”


    玉梨点点头,“可能是昨天太累了,一觉睡到天亮呢。”


    喜云有些不好启齿似的,扫了一眼她的身体,“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啊。这屋里的床可舒服了,脖子后面也不疼了。”


    喜云埋头纳罕,昨晚她分明看见谢公子进了这正房,她等着玉梨呼救,等到睡着也没听见动静,后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一早还是别的丫鬟把她叫醒的。


    难道姑爷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一片黑暗中看玉梨。


    ……更加毛骨悚然了。


    玉梨担心今日谢尧还会来,想到昨日喜云对他印象挺好,让她去找个人打听一下府里的情况,最要紧的是摸清谢尧的作息,他什么时候会来,好提前做好心理建设。


    玉梨不知,要去打听谢尧的作息,喜云堪比上刑,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去了。


    喜云叫住一个丫鬟,问到主人,丫鬟很是恭敬,但只说不知。


    丫鬟说话和表情都很自然,挑不出一丝不对,喜云却觉跟她们隔着遥远的距离。


    喜云鼓起勇气出了二门,在大门上见到了黑色深衣的护卫,走近之后见外头院墙内十步一岗,可见的地方就看见了不下十个护卫。


    一想到这些人里头,可能就有拧断那两个丫鬟脖子的人,喜云有些腿软。


    喜云没有打听到谢尧的动向,有些自责,告诉了玉梨很多护卫的事。


    玉梨却比她平静,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我不出这个院子,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喜云也笑,“对,他们一定是姑爷安排来保护夫人的。”


    玉梨转头看她,“你怎么也叫我夫人了?”


    喜云想到昨晚谢尧跨过尸体的叮嘱,选择了不让玉梨知道他有多可怕,她说:“姑娘身份换了,如此唤才是应当的。”


    玉梨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说什么。


    丫鬟送来早点,看起来很精美,味道也不错,可玉梨心神不宁,尝了一口就没了兴趣。


    人在高压下,吃什么都没味道。一整日,玉梨都只勉强吃些东西,把命吊着不饿死就行了。


    用过晚饭,谢尧还是没来,玉梨总觉得他会来,不敢洗漱就寝,在屋里干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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