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玉梨不记得剧情了,实在是太过久远了,这本文叫什么她已经忘了。
她只隐约想起是在大一时看的,那时刚结束魔鬼般的高三,在大学仿佛置身天堂,她有大把时间荒废,发掘了众多爱好,看狗血言情小说是其中一个。
那时还能看虐文,后来上了大三,保研无望,大四考研考公接连失败,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在家二战考公再次上岸失败。
她的爸妈希望她有编制,可她连国企也进不了,最终在父母失望的目光中去了一线城市讨生活。
找了一份九六六通勤三小时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死气沉沉,哪里还看得了虐文,只能看一些所谓的娇妻文安慰自己。
以前她好奇娇妻文都是谁在看,那时才发现,是人生起不来全是落落落的她。
后来经济下行,公司效益不好,老板裁掉了前台,把前台的活儿摊派给了她,本职工作已经做不完得加班,这下直接变成了九九六,有时候周日还要去加班。
她孤身一人在大城市,生怕被裁只能回老家被父母念叨,忍气吞声一边讨好老板,一边找下家。
可经济下行,好多公司裁员,好工作哪里那么好找。
接连跳槽失败后,她连小说也看不了了,只能看一些抽象搞笑视频麻醉一下,才能继续生活。
她没想过死,身体素质也还不错,她是在加班到迷糊的晚上,在路上出车祸死的,死了之后就到了这里。
这篇文男女主人设她已经记不清了,现在震惊之下,只想起男主想方设法谋娶了宋宜,两人拉扯一段时间后,宋宜因为有心上人,始终对男主冷漠抗拒,不但没有爱上他他,反而时时厌恶他。
男主就杀了宋宜的白月光,宋宜刺杀他,他下药和她有了第一次……后面就是一次比一次虐的她逃他追戏码。
电光火石之间,玉梨想起来,女主宋宜第一次逃跑,男主把她用锁链囚禁起来,第二次亲手在她胸口刺了“谢尧之奴”四个字,第三次杀了她最亲近的侍女……
“我们碰到蛇了,姑娘吓着了才跑的。”
喜云惊魂未定的声音打断了她一瞬间的思绪,这是方才她们蹲下商量好的说辞,玉梨回到当下,攥紧了喜云的手。
她转向面前的人,谢尧一身素白襕袍,头戴青玉发带,是个普通贵公子打扮。
可玉梨记起来,他分明是只手遮天的摄政王。
“原来如此。”谢尧盯着她,玉梨觉得浑身发冷,仿佛真遇到了蛇,冰冷的游蛇正顺着他的目光攀爬。
“对,我不是要逃跑。”她说出来才觉自己多傻,他又没说她想逃跑,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玉梨脑中恐惧,想了许多补救话,好像只能越描越黑。
谢尧看她紧张惶恐,没有抓着不放,道:“连衣裳都跑掉了,看来是真吓到了,回马车上去吧,以免着凉。”
玉梨这才回过魂来,她跑了一脑门的汗,风一吹,冷得打摆子。
她和喜云牵着手转回身去,后头只有两个丫鬟和几个护卫,她怎么记得方才动静很大,像是来了好多人马似的。
林子里里外外都很安静,应该是她的错觉。
玉梨和喜云往回走,谢尧一直跟在后面,让玉梨觉得如芒在背,喜云却一扫先前的不安,带着些松快的喜悦。
上了马车,帘子放下,隔绝了外面谢尧的视线,玉梨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穿越到这个时空两年多了,怎么现在才发现是穿书呢,要是早些发现,就不该救人。
她回想两年前,她刚来这个世界不久,才十五岁出头,她那个爹就给她找了个糟老头子做续弦,她自然不肯,几番抗争下来,宋渚答应给她两年时间,但要挣够五十两银子给她弟弟娶媳妇。
她盘了个小门市,开始做早点生意。
她会的技能不多,只会做些面点,选择了这个世界没有的奶黄包,然而她没有金手指,起早贪黑还是挣不了多少钱。
不久她碰见一个流浪汉,在巷口趴了两天也没人救治,还有小孩用石子扔他,这个世界死人太容易了,她不想多管闲事,但她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在一个清晨把他拖回了店里。
他又瞎又哑,还动不了,脸上布满灼烧似的伤,很吓人。
她只是喂了他些吃食,买了伤药给他擦,并没有花钱,也没有费心,后来发现他并不瞎,还想催他去自力更生,没几日他就不见了,她怕被赖上,还为此松了口气呢。
要是她早知道这个人是疯批男主,肯定离他远远的,打死也不会多管闲事。
现在看谢尧,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流浪汉,当初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现在居然恢复得如此好,不但身形挺拔出众,脸上也没有丝毫痕迹,玉梨都无法把那个人和方才所见的谢尧联系在一起。
“姑娘喝杯水吧。”
喜云带笑的声音打断玉梨的思绪。
玉梨接过水杯,发现喜云笑得颇是松快,露出白白的牙齿,说话也调子明亮,像是要哼上几声。
喜云道:“原来是姑娘早年种下的善行,我就说嘛,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婚事,谢公子如此俊美,姑娘是有福之人。”
俊美,那是因为他是男主角,没有哪本言情小说的男主不美得天怒人怨的。
“姑娘也是美人,实在是登对。”
对的,女主也必须美,她就说为什么她的爹娘和弟弟相貌如此普通,只有她美得突出,原来是作者的笔偏了心。
喜云一扫多日来的愁闷,眼下满是对未来的期待,而玉梨虽然少了对未知的恐惧,却有了确定的彷徨。
按照穿书文的套路,该有个系统来发布任务了,不会要逼她按原著走完虐恋路线吧?
要让她拒绝男主的示好,刺杀男主,被下药受虐,然后一次次逃跑,害死喜云?
那还不如现在给她个痛快。
玉梨愁眉不展,傍晚时分进了京城,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她也无心去看,直到进入静谧的街巷,马车停了,喜云笑吟吟下了马车,来扶她下去。
玉梨下了马车,左右望望没见到谢尧,正要松一口气,背后传来压迫感,她一回头就见到谢尧,他神情莫测,在她身后两步远。
喜云笑吟吟,玉梨也勉强扯出个笑。
谢尧就在她身后,一路上,玉梨如芒在背,走了多远都记不清了,什么亭台假山都看不进去,因是初春,这府里荒凉得很,倒是与谢尧相配。
到了一处小院,天已经暗了,廊下灯笼圈出光晕,院子里整洁开阔,路面是石板铺就,看起来冷硬,屋里倒是温馨,光亮洁净,有两个丫鬟在候着。
玉梨等着系统发布任务,站着屋里显得呆呆的。
谢尧微摆手,两个丫鬟就福身走了出去。
喜云是玉梨的丫鬟,看不懂他的指令,仍站着门口。
玉梨见房里只有他们两人,谢尧朝她走近,她下意识后退,谢尧停步,她也觉自己太过警惕,想对他说什么,看上他的脸,一副阴沉莫测,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怕我?”谢尧开口问。
他的嗓音低沉,分明没有什么情绪,玉梨却听出了质问的味道。
就像前世秃头老板问她为什么到点下班,明明是理所应当,但他不满意,她不能怼回老板,此刻更不能让谢尧不满。
玉梨顿了顿,没有什么系统音,她才说:“当初我收留的人跟你没有一丝相似之处,而且我是被我爹押上花轿的,我只是不适应,和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一室。”
她说得合情合理,但都说自己的不对,这样对方大概顺着她的自责说几句就揭过去了,往后不再犯就好了。
谢尧却没有预料中的敲打,他说:“是我的不对。我本来应该亲自上门提亲,备好三书六礼再娶你过门。”
玉梨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看向他,却见他盯着她,眼眸深邃莫测,嘴角平直没有笑意。
好可怕,玉梨稳住心绪。
谢尧继续说:“当初我走后留下了一枚玉琮,刻有一个尧字,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玉琮后来被她爹看见了,好像是拿去卖掉了,玉梨点点头。
谢尧:“我心悦你。可我近来很忙,你父亲想把你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我才如此匆忙求娶,若你介怀,我们重新行六礼,可好?”
玉梨想起了这段剧情,原著中谢尧想办法娶宋宜时,正是朝局剧变时,溪合县离京城五百里,他无法亲自去求亲,但成婚时是想去的,只不过当晚皇帝驾崩了,他不得不赶回京城。
原书女主不知内情,对此嗤之以鼻,说他既然有愧,且她对他有恩,就该取消婚事,还她自由。
此时玉梨也想,既然想报恩,给钱就好了,何必用假身份强娶,她信了就有鬼了。
玉梨垂眸几番思索,最终扯起完美的八颗牙笑意,道:“不用了,现在这样就好。”
说出这话后,谢尧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他开口就说心悦她,还提出重新举行婚礼,但玉梨毫无喜悦。
玉梨没有听到什么系统音,正有些纳罕。
“让你受委屈了。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夫妻了,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谢尧道。
这话和原文不一样,可能因为玉梨没有刺激他的缘故,按原女主性子,恐怕立刻就要说,那就放了我,我想要自由。
玉梨又不傻,既然没有系统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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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虐文剧情,当然是维持和气最好啦。
玉梨客气点头:“嗯嗯好的。”
谢尧看她片刻,忽然朝她走近,玉梨职业化的笑僵住了,满是戒备和疏离。
谢尧自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居高临下指着她的后领,“这里磨破皮了,我给你上药。”
玉梨摸上后颈,今日一整日都不舒服,原来是磨破了皮,谢尧打开瓷瓶走近,玉梨实在没忍住后退两步,“让我的丫鬟来吧。”
她毕竟不是专职做前台的,职业假笑维持不住,防备又流露了出来。
谢尧顿了顿,收回了手。
玉梨的笑意又恢复了些。
谢尧让她好好歇歇,转身走了。
喜云马上走上来,“姑娘怎么还怕呢,我看姑爷挺好的呀。”
她怕得如此明显么,连喜云都看出来了。
眼看谢尧走远了,玉梨长长吐出一口气,要是喜云知道,他在不久的将来会因为她逃跑就杀了她的话,就不会如此想了。
玉梨怕吓到她,什么也没说。
喜云还在念叨:“姑爷年轻俊美,又贴心。姑娘后颈受伤了,我都没发现,竟叫姑爷发现了。”
玉梨没做声,想着看来没有系统,她可以自己做主,那她决不能与谢尧对着干,他要什么都顺着他来,千万别虐啊。
天黑尽以后,有人来叫走了喜云,屋内虽然还有别的丫鬟,但个个都恭恭敬敬,仿佛不是真人,与孤身一人差不多。
谢尧不知去了哪里,到丫鬟送来饭菜,他都没出现。
玉梨惊魂甫定,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生怕谢尧再来,又不敢问他的去向,一直在沉浸在慌乱不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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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云随着丫鬟走了许久,看起来走过了大半个府邸,夜色里光线明明灭灭,只能感觉到建筑越来越低矮。
她有些不安,但转念想,谢公子如此俊美有细心,看起来不爱笑,但应该是温和的性子,而且宋姑娘对他有恩,他不会把她个陪嫁丫鬟如何。
喜云带着笑意,被领着来到了一排偏僻的房子前,小小的院子里站了很多人,个个身着黑衣,其中一个是松鹤。
有一间房很亮,里头传来女子的啜泣,喜云顿觉毛骨悚然。
她被带到亮堂的那间屋子,白日里呼喊她们逃跑那两个丫鬟跪在地上,面前是俊美若画的谢公子。
没人让她跪下,喜云没来由地膝盖一软,跪在了她们旁边。
谢尧还未问完话,没有看喜云。
“夫人跑了那么远,为什么不去追?”谢尧问。
他声音平淡温和,仿佛只是在与人谈心,那两个丫鬟支支吾吾,边哭边说。
“我们没,没想到夫人会跑。”
“是你们喊的夫人跑了。”
“那里根本没有路,我们想夫人跑不远,等着松鹤大人来定能追上的。”
“你们对夫人不尽心。”
两人哭着否认,却没有说出所以然来。
谢尧转向喜云,“夫人为什么要逃?”
喜云还镇定,仍是说:“夫人没有要逃,我们看到蛇,吓到了。”
谢尧冷笑了一声,喜云觉头皮发麻,她想起玉梨为了逃跑,解了腰带,在两棵树间拉起绊子,绊倒了松鹤的马,这不好辩解。
可白日谢公子在玉梨面前分明已经揭过此事,现在问起又是闹哪出呢,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
喜云还在思索,没看清谢尧朝松鹤做了个手势,两个黑衣护卫走上前来,站在两个丫鬟身后,当着喜云的面,拧断了她们的脖子。
啜泣声戛然而止,喜云转头看见她们的脸全然朝着后背,双眼和嘴巴张得巨大,顿时惊恐大喊。
有人来捂住了她的嘴,同时扼住了她的后颈。
喜云眼泪直冒,呼吸都停了。
背后的人却没有动手。
谢尧再问:“她为什么要逃?”
身后的人松开了喜云的脖子和嘴,她已经吓得喊不出声。
她很害怕,可能就要死了,她还是说:“姑娘没有要逃。”
谢尧:“宁死也要维护她,不错,我不杀你。”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喜云也不敢相信他的话。
“往后尽心服侍她,你自可安然无恙,若有异心,和她们一样。”
自鬼门关走一遭,喜云才觉活着的好,她哭着应是。
谢尧走过她身边,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往后唤她夫人。”
他看起来神情平常,那两个死去的丫鬟就在脚下,他轻巧跨过,走了出去。
喜云颤抖不止,这哪里是个温柔细心的好人,这分明是个阴戾残忍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