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便是兰望舒的忌日,许珈澜提前回了京北。
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找了家酒店住下。
其间,许庆邦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没有接。
兰望舒忌日的那天,许珈澜买了束铃兰去了墓地,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
墓地在山上,几乎看不到人,几座墓前放的鲜花已经枯萎腐烂,毫无生气。
许珈澜捧着一束铃兰,来到兰望舒墓前。
他望着兰望舒的照片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把花放在了墓碑下。
在他的记忆里,兰望舒的脸上一直很少有笑容,墓碑上的照片也是,虽然笑着,但眉宇间总萦绕着一股愁绪。
许珈澜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分享他的生活吗?
可是,他觉得他的生活并没有值得分享的地方,一成不变,毫无新意。
不过,他转而想到了黛县,还有陈遥安。
他在墓碑前席地而坐,开始娓娓道来。
“我最近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黛县,是个小县城,经济落后,是个没多少人知道的地方,但那里的晚上很安静,抬头就能看到湛蓝的天空。”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笑了一下。
“对了,我还在那儿遇到了一个有意思又很漂亮的女孩,她……”
他声音却戛然而止。
他竟然在这里看到许庆邦,他身后跟着刘明乾。
他坐在原地没动,等着许庆邦走了过来。
许庆邦走到兰望舒的墓前来,许珈澜牢牢盯着他,眼神不善,“你来干什么?”
许庆邦看了看他身后的墓碑,“我来看看你妈。”
许珈澜从地上站起来,嗤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我记得你以前从来没来看过她。”
许庆邦眼神飘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转移话题:“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家住?”
果然,是特意来找他的。
许珈澜心里的嘲讽更深,“我为什么要回去?如果你今天不是来忌拜我妈的,那就给我滚!”
“哪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话说回来,我今天确实是来祭拜你妈的。”
许庆邦装模作样转向兰望舒的墓碑,声音竟然染上了一丝悲痛,“望舒,我来看你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儿子的。”
来祭拜却空着手。
许庆邦这些虚情假意让他恶心!
“表演完了吗?表演完了就滚!”
许庆邦这人确实没多少耐心,“你就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那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把你当董事长,对你毕恭毕敬?你配吗?”
许珈澜话里话外的鄙夷,把许庆邦气得不轻,“混蛋!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许珈澜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样子,“死了正好。”
“……你!”许庆邦一只手捂上心脏,一只手指向他,“你这个不孝子!”
许珈澜对他的咒骂无动于衷,语气无所顾忌,“你第一天知道啊。”
许庆邦被气得捂着心脏喘了好久才缓过来,刘明乾在旁边扶着他。
“我做什么可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这么对我?”
他又转向兰望舒的墓碑,痛心疾首道:“你走了这么多年,是我没教育好我们的孩子。”
“当初可是你妈嘱托,让你好好学习管理公司,可你现在却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是吗,我可没听我妈说过。”
许珈澜受够了他这惺惺作态的恶心样,“马上给我滚,不然别怪我轰人!”
许庆邦看他良久,满脸失望,最后只能悻悻走了。
许珈澜目光落在兰望舒墓内上。
许庆邦是让司机开车上来的,车就停在墓园边。
看许庆邦从山上下来,车上立马走下来一位穿红色性感裙装的女人,小跑过去体贴地扶住他的胳膊,两人一起上了车。
许珈澜像是突然感应到什么,往许庆邦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片红色的裙角隐没在车里。
他皱了皱眉,他知道那是许庆邦的车子。
兰望舒的忌日过后,许珈澜并没有急着回黛县,期间他回了一趟家,准备拿点东西。
他听说许庆邦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休养。
一进家门,他就注意到了坐在客厅的女人。
女人一身吊带长裙,烫着性感的栗色大波浪,年纪看上去三十多岁。
许珈澜眉头皱得很深,语气十分不和气:“你谁?”
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你爸的家庭医生,我叫向晚。”
知道他的身份,看来对他们家挺熟,许珈澜毫不避讳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家庭医生?”
“没错。”
许珈澜毫无征兆地笑了一声,“我还第一次见家庭医生穿成这样,角色扮演?那你还真是挺喜欢给自己安个高尚的职业。”
许珈澜话里的鄙夷毫不遮掩,看她就像在看一个站台小姐,向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时候许庆邦进了客厅,显然也听到了刚才许加澜的话,语气十分不好,“许珈澜,你怎么跟向医生说话呢?”
许珈澜又看了向晚一眼,眼里的轻视毫不掩饰,“如果你找的医生是这样的,那我建议你趁早换一个。”
许庆邦不打算跟他纠缠这些,“你回来干什么?”
“放心,我拿了东西就走。”
许珈澜兀自上楼,他先去了以前兰望舒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这间房是兰望舒去世之后,他强行保留下来的,索性许庆邦无所谓,从来不动。
他回来之后,一定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搬走。
去自己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许珈澜直接下楼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许庆邦望着紧闭的大门,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
他公司难道真要指望他?
许珈澜没再在京北停留,第二天就直接回了黛县。
回去第三天,他就收到了许庆邦寄过来的兰望舒的遗物。
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以前兰望舒用的一些东西和一个信封,还有几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一看就是许庆邦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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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珈澜觉得讽刺,自从许庆邦身体每况愈下之后,他便从对他从置之不理变成刻意讨好,希望他能继承他的公司,生怕便宜了别人。
他将那些照片随意扔回盒子里,把盒子收进了最角落的柜子,不想再看一眼。
-
自从上次许珈澜从她这里离开,陈遥安便再也没见过他,也没有联系。
上次之后,她觉得这样正合她意。
一晃一段日子过去,但有些事有些人总是躲不过去。
那天,她在银野酒吧撞上了许珈澜。
施辛语上次的衣服做好了,正好两人好久不见了,便约了见面,她顺便帮她把衣服带过去。
陈遥安到银野酒吧的时候不算晚,但是已经零零星星的有几桌客人,其中一处卡座里就坐了许珈澜和他那些朋友们,其中一个是她之前在派出所门口见过的。
许珈澜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手里端酒,嘴角挂笑,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他融在其中,却又偏偏置身事外。
只是,他眼睛沉静的可怕。
他离开的那天,状态就不对。
发生什么事了吗?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施辛语叫了她一声。
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并不关她的事。
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施辛语,“去试试。”
“那我们去休息室。”
两人一起进了休息室,施辛语换上衣服,对这条裙子满意的不得了,站在镜子前骚首弄姿,
“尺寸刚刚好。”她抖了抖肩膀,胸前的肉若隐若现,但又不至于夸张,“今天晚上我就穿它招待客人。”
陈遥安笑了笑,自己也挺满意。
“我去趟洗手间。”
施辛语忙着欣赏自己的身材,头都没回,“嗯。”
陈遥安从卫生间出来,正好撞上了许珈澜的那个朋友,只是这人东张西望,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他回头看向陈遥安的方向,陈遥安若无其事往前走。
走出去一段距离又觉得心慌,怎么也放心不下。
犹豫了一会儿,她又折返回去,去了马其去的方向,
这条路通往的是银野的后门,陈遥安站在门内没有出去。
很快,外面传来说话声,先说话的是许珈澜的那个朋友。
“东西带了吗?”
“带了,这次要这么多?”
“我朋友这几天心情不好,吃点放松一下。”
朋友?难道他说的是许珈澜?
还有,他买的是什么?陈遥安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握上门把手,金属把手有些凉意,她手心却出了汗。
她整颗心提着,轻轻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两人正在交易,另一个男人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打扮匪里匪气。
许珈澜朋友递给男人一沓钱,然后那男人递给他一袋东西,里面装的像是药品之类的。
施辛语经营酒吧,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之前她就听她提过,是有一些人会偷偷交易药品,这种药品能让人从中获得愉悦感。
陈遥安心脏狂跳个不停。
难道许珈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