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也给您讲一个故事吧!”
我很抱歉不辞而别,但时间已经不等人了,我有预感,只要枫华市市长林皓一落网,我们都即将陷入被动的局面,真正的黑暗势力才露出冰山一角,我们要在他们反扑之前迅速收网。
这通电话是我在去往淮安的路上打的,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我的选择。
“医院里有五个人在等着器官移植,一个人心坏了,一个人肾坏了,一个人肝坏了,一个人肺坏了,一个人皮肤坏了,小明从医院路过,医生看他身体好于是问他,小伙子,你愿不愿意牺牲一下,用你一个人的器官拯救五个人的生命?你猜那个人会不会答应?”
安荃沉默了一会,“傻子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吧!”
我笑了笑,“是的,但后来真的又来了一个四肢健全的傻子,而那五个等着器官移植的人都是名校高材生,前途无量,是您,您会选择用一个智力残缺者的器官来挽救那五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人吗?”
那边不说话了,良久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你啊你,给长辈下套呢?”
我望着窗外,已经开始飘雪了,生命本不分贵贱,为何总有三六九等?
“如果生命可以比较……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变成那个智力残疾者,道德是一种自律,这种自律并不是人人都有,法律应该是保护弱势群体的武器,而不应该是统治者用来禁锢普通人的牢笼,人犯了错就该受罚,不管是谁!舅舅您说对吗?”
我很担心自己的这一套说辞会惹得他不高兴,毕竟是隋安的亲舅舅,两人的关系甚至比父子还要亲,谁知那边的语气反倒是有些释然:“我知道了……既然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就去做吧,我说那么多并不是为了阻止你,只是你们要走的这条路一旦开始就不能再中途退缩了,这次的反贪调查组里面给你留了个名额,去做你想做的是吧,趁着舅舅我还有点用,以后闯出什么大祸来我可就没办法咯。”
我的眼角突然有点湿润,想到了不善表达的父亲在大雪天里一个人在我摔倒过的那个陡坡里筑起了一道围栏,他总是默默为我铺路,而我甚至都没能好好跟他告个别,即使现在是爱屋及乌的短暂偏爱,我也想稍稍沉溺,舍不得离开。
“……谢谢舅舅。”
列车停靠在下一个站台发出下车提醒,周遭的人匆匆忙忙又换了另一批面孔,不知为何,我有种皆是过客浮云的伤感,好像这一走,就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