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两天,我白天补觉,晚上当地痞,起床一看自己,面向都有点变了,朴实中透着些许的狠戾,帽子轻轻一盖感觉自己酷酷哒。
正打算去隋安房间里炫耀自己的新装造时,远远地看见赵潘顶着一头白色纱布就过来了,我们对视了一眼,又很默契地挪开了。
真奇怪,最近总感觉他对我客气了很多,但是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赵潘:“这是枫华市近十年的一些案件,我挑选了几桩比较大的,但都看不出什么问题。”
隋安:“好的,这些都给我,其他的交给林乐,让他复查一下。”
我刚踏进房间的脚尖尖又退了回来,准备蹑手蹑脚地跑路。
隋安:“回来!”
天塌了!复查近十年的中小案件跟直接要我命有什么区别?
我:“什……什么事呀?”
“来我房间一下!”隋安转过身又对赵潘道:“发现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跟我汇报,就是要双管齐下,让林皓措手不及。”
我也挺措手不及的,也不知道赵潘在尴尬个什么劲,只见他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挠了挠头,匆忙地逃走了。
我:“……”
“他头都那样了还那么卖力呢?怎么不给人家放个假啊?”
隋安:“我腿受伤了不也还是坚守岗位吗,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就这样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我们都在核对案件,这个场景有些眼熟,上次乌昊家的案子就是这样查出来的。
对了!乌昊!我记得那个日期是××××年七月六号,或许可以围绕那个时间查一查前后发生的大事,只要林涛不是超雄患者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对无辜的路人行凶,那会是因为什么呢?他父亲已经是市长了他还想要什么?还是说这个案子本身就是林皓主导的?
×××××年,那一年国家出台了新的政策,加大了对贪污和违法犯罪案件的打击力度,枫华市还荣获了文明城市的称号,第二年换届选举,林皓以百分之八十的票数重新当选,因为自他上任以来广获好评,从无劣迹,后面每年换届时几乎省掉了投票的环节,连续十多年在枫华市当市长且管理的井井有条的肯定有他自己的一套处事方程。
那为什么以他的能力那么多年都没有得到升迁呢?是对这个城市的热爱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我查了那几年大大小小的案子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被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环节?
“先吃饭吧!”
隋安揉了揉眼睛,“换个环境脑子可能会清醒些……吃什么?”
我:“想吃……肉,最好是能放在火上慢慢烤,撒点辣椒粉和孜然,烤到表皮有些微黄咬一口还爆汁的那种。”
隋安:“我没让你许愿,吃楼下食堂吧,节省时间。”
我一阵失落:“那你问我干嘛?”
隋安:“随口一问,等案子结束了,猪马牛羊随便你吃。”
我:“好吧……”
私人开的小型自助食堂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蔬菜炒的清脆而爽口,红烧肉软烂入味,糖醋排骨就是正宗的味道,比乌家镇的好吃太多了。
对了!说起乌家镇,我或许可以直接问问乌昊,他父母死时他也读初中了,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
简讯传过去后很久都没有回应,重新揭开自己的伤疤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又或许他父母的死真的只是一场随机性的意外。
隋安:“看你一直在观察手机,在和谁发消息呢?”
“啊?”刚想的太入神,忘了隋安还在旁边了,“哦,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隋安没有回答,走了有几米远后突然问道,“你以前谈过女朋友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了一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没有啊,怎么了?”
他笑了笑,和以前不一样,笑得很柔和,整个人的轮廓像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这样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吧。
既然都谈到这了,我鼓起勇气凑到他面前,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呢?应该谈过不少恋爱吧。”
隋安:“是啊,可以绕地球一圈。”
我:“那现在呢?”
秋天的风自由而张扬,它知道自己不似酷夏般燥热也不像冬天般凛冽,随意扑打在行人的脸上,吹动起鬓角的发丝,使其凌乱而未失风度,连赶路的人都忍不住停下来享受其轻抚。
此时正好枫叶微黄,摇摇欲坠,扑腾着翅膀奏响了乐章,而我,借了这一抹秋色,把想说的话藏在了眼睛里,企盼着对面的人能看懂。
隋安轻咳了一声挪开了目光,
“现在……工作比较重要,情情爱爱的先放一边。”
我:“那就是单身咯?”
他放慢了脚步:“你长得……也还行,人又聪明,就没人追过你?”
我想了想,“还确实没有,从小到大我好像都比较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怕的就是人际往来,能一个人走就绝不结伴而行。”
隋安看了我一眼,笑道,“那早知道就不叫你一起吃饭了,让你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呆着。”
我慌乱地脱口而出:“没有!你是例外!”空气凝滞了,他没有答话,气氛有些微妙,再这样下去我生怕抑制不住自己,暴露内心深处不足为人道的小秘密。
他走到前面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我强装镇定,身体犹如负重千金,这个时候找什么样的借口都像是在欲盖弥彰。
良久,他终于开口,语气却不似从前那般笃定了,“那你说……这个例外,真的能把整个案子都翻过来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一瞬间突然发现,他也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普通人,再往回倒退个十年是不是也喜欢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为了多看十分钟的动画片使劲浑身解数。
我有些心疼,“那是当然!在我眼里你无所不能!”
“哦?”
这句话似乎戳到他的点了,他弯了弯身子,有些戏谑地看着我,“怎么个无所不能?”
“我……我的意思是……”
心跳一百二十迈,好像要跳出来了。
终于,一通电话拯救了我,是乌昊打来的,我深呼了一口气,点了接听键。
那边的声音有些低沉。
乌昊:“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林涛真的没死?”
我用余光看了隋安一眼,马上转过身,“啊……对,上次本来都快抓到了让他跑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有新的计划了。”
乌昊沉默了几秒,“……我当时才初中,很多事情都只能看到表面,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当时林涛是直接奔着我父母去的,绝对不是随机杀人那么简单。”
我:“你别急,先冷静一下,你回忆看看,案子发生的前后你父母有没有过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比如,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或者听了什么不该听的,那天他们不是带你进城买好吃的吗?是不是家里突然多了一笔不该得的收入什么的。”
乌昊思考了一会:“没有,那几天都很正常,他们和平常一样早出晚归,干地里的活,而且他们带我去城里也不过是点了一些炸鸡和薯条,我妈……甚至都舍不得给自己买一瓶水喝。”
我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就哽咽了,我懂这种感受,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它犹如一枚银针扎在心口,偶尔回想起来就撕心裂肺的痛。
乌昊:“改河街青石巷36弄……如果方便的话替我回家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我:“我知道了……想起什么的话跟我说。”
我:“对了,我们来枫华市的事情上级已经知道了,我担心你那边……”
乌昊:“放心,我能应付得了,还是那句话,把案子查清楚,让凶手绳之以法!只要你们能做到,我会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了,我把谈话的内容和自己的猜想大致跟隋安讲了一遍,他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具体位置,
“现在就去,打车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就这样,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出现在乌昊的老家了,这里和他形容的样子大相径庭,虽然是乡下,但修了笔直的水泥路,路边设有公交站和公共厕所,像是被打造成为一个旅游景点的样子,我们沿着乌昊给的地址终于找到了青石巷39弄,望着上蹿下跳的幼儿园小朋友陷入了沉思。
我:“是这里吗?”
隋安:“导航显示是这里没错。”
“……这怎么查?问他们能问出点什么吗?”
我亲眼看着一个小男孩舔了一口自己的鼻涕,然后开始用它糊墙,突然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浪费美好的饭后小憩时光,来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隋安:“……”
“来都来了,打听一下有没有认识乌昊一家的。”
我硬着头皮挨家挨户地问了五六家,时间过去实在太久了,中间已经不知道换了几批人了。正当我快要失去希望之际,突然在幼儿园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装潢有些老旧,墙皮也有些掉落的便利店,店门口挂满了糖果玩具小零食,好怀念的风格,像是回到了我当时读书的年代。
这种店一般都开得蛮久的,我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总感觉有种神秘的牵引力把我往那个方向领,走到店门口,一个五六十来岁的大妈抬头看了我一眼,“买点什么?”
我随便看了一下,“咳咳,两根烤肠……大妈,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名,张桂霞这个名字您熟悉吗?她老公叫何茂,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大妈:“你是说小远他们一家是吗?”
我差点激动地跳起来,“您认识他们?”
大妈:“怎么不认识,以前他们就住这一片,和我家就几步路远,桂霞和何茂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啊,平时和我们的关系都很好,也真是太倒霉了,年纪轻轻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天不开眼啊。”
我:“麻烦您回想一下,事发前后的那几天他们有什么行为举止是比较怪异的吗?”
大妈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你们……不会是警察吧。”
隋安:“我们是死者亲戚。”
大妈:“张桂霞还有这样的亲戚?没听说过啊?”
隋安:“我妈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嫁的比较远,最近她老是梦到这个妹妹,想着可能其中有什么隐情,派我过来看看。”
我服了,谎话张口就来,完全不打草稿,心不跳脸不红,我都差点信了。
大妈听到这里,眼睛都好像亮了起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冥冥之中必有因果报应这回事,一定是冤魂托梦来了,因为真凶现在还在逍遥法外呢?”
“什么!?”
轮到我表演了,简单的两个字用了六十分贝的音量,加上难以置信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把困惑,不解以及些许的愤怒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是说林涛已经处刑了吗?难道说凶手还另有他人?”
大妈拍了下手双脚一跺,“哎哟!人还活得好好的呢,这事是我在城里的亲戚告诉我的,我偷偷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对外头说啊。”
我:“当官的就不管管这事了?杀人凶手都可以逍遥法外了?”
大妈:“管不了!市长的儿子谁敢管?这整个枫华市哪一个警局敢违逆市长?我劝你们啊最好也趁早打消了这念头,都说市长上头还有人呢,可别再把自己的命搭上。”
……
就这样我们谈了有两个小时,隋安已经暗戳戳地翻了好几个白眼了。
看得出来,大妈是真的想跟人聊天,嘴巴一刻也没停过,然而她说的大部分都是我们已经知晓的,要不就是夸夸其谈,带点灵异色彩的,说什么何茂一家命里带煞,祖宗的穴位没有选好,还有什么头七的时候他们的冤魂回家来看过,但是没有一个人给他们烧纸钱所以有些阴魂不散,叫隋安回家后设个灵牌位,烧点纸什么的……
我和隋安互相看了一眼,都沉默了,照这个情形来看,今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大妈:“对了,有天远的消息了吗?”“谁?”我反应了几秒,“哦哦,天远啊,没有。
大妈:“可怜的孩子……十有**也是被人害了,那孩子聪明啊,打小成绩就好,就是有点太皮了,嘴巴功夫了得,谁都吵不过他,跟老师,校长都敢叫板,不过因为学习好,老师们还是很喜欢他的,和同学就是不怎么玩得来了。”
我又迟钝了几秒,这说的是乌昊?怎么感觉和他现在的性格完全不相符啊,在我和他短暂的几个月相处下来,觉得他处事谨慎而谦和,说话也从来都很注意分寸,怎么会这样呢?
大妈:“最严重的一次,他把班上的一个男孩打得进了医院,那个男孩的爸爸很有钱,认识很多当官的,天远差一点被开除了,后来经过校长的调停事情才解决的。”
我:“还有这事!”
大妈:“哎哟,那个住院的男孩家里人后面还来闹过呢,带着棍棒来的,东西砸坏了好多,我当时还趴在墙上看来着,那可不是什么好人啊,看那面向就知道做过不少坏事,据说那住院的男孩也是因为欺负班上的女同学,天远看不过去才和他打起来的,天远这孩子,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拎得清的。”
我:“那这件事情后来怎么样了?”
大妈:“对了,那伙人气势汹汹的来,除了砸了点东西,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之外倒也没把人怎么样,警告了几句就走了,后面也没来过。”
我:“这事发生在几年前?”
大妈想了想:“很久了,那个时候天远才刚上初中……”
小孩子打闹应该不会上升到抄家灭族的程度。
我们有些失望地坐上了回程的车,如果大妈所说属实,这家人的生活根本就是毫无风浪波澜,也从不与人起争执,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市长的儿子对他们下毒手呢?
我:“那一年市长选举,好像还有个候选人的票数也很高,林涛在选举前下手是非常不明智的。”
隋安:“可是林皓当场抓人,公事公办,反而给自己拉了选票,只不过上位之后就徇私枉法了,不仅包庇杀人犯林涛还把曾经的所有政敌都解决掉了。”
我:“总不会因为这个让自己亲儿子去杀人吧,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隋安:“谁知道呢。”
时间滴答地过去,迄今为止整个案子就像一团浆糊,越往后面查越错综复杂,但总感觉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了,就差一个契机。
隋安突然踩了刹车,开始往回开,“去乌昊读书的那所初中看看,中间一定还发生过什么事情!”
……
所幸乌昊当年因成绩很好,很多老师都还记得他,我们找到他当年的班主任,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还有一年退休,提到‘何天远’这个名字时还是忍不住的嗟叹连连。
“哎,这孩子何止是可惜啊,有天分,肯努力,好打抱不平,是个好孩子啊。”
不知怎的,我脑子里突然有根线似乎慢慢的清晰起来,如果乌昊的父母都没有问题,会不会问题其实是出现在他自己身上?隋安:“您能跟我说说他怎么打抱不平的吗?”我看了隋安一眼,我们应该是想到一块去了。
班主任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想了一会,“那件事情我倒是挺有映像的,当时闹得挺大,起因是班上一个学生,好像叫王楠的,欺负女同学,还用手机拍下了女孩子的私密照,天远看不过去了把手机抢了,然后两人扭打起来,王楠根本打不过天远,再加上他这个人经常欺负同学,没一个人帮他,等到老师都赶到时王楠的鼻根已经被打骨折了,流了很多的血送进了医院。”
哎,我当时正在开会,等人来通知我时已经晚了,那个王楠家里是有点背景的,再加上父母太过溺爱,已经宠的没边了,天远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差点被开除,幸好校长,任课老师都全力维护,再加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王楠的责任,一段时间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这个事情发生后不久是不是天远一家就遭受意外了?”
班主任老师盯着我看了几秒,又扶了扶眼镜,“不……不至于,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小孩子打打闹闹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杀人的是市长的儿子,和王楠一家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我:“老师您也说是没有直接关系,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两家其实是有某种联系的呢?天远是您的学生,他们一家枉死,还希望您能知无不言,如实相告。”
班主任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小汗珠,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往这边想过,如今这种离谱而大胆的猜想突然被提出,确实一时让人无法接受。
“我……我想想……”
……
大约一个小时后班主任重新走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好像突然间又苍老了很多,眼睛有点微红,睫毛处还有点湿润,像是刚哭过,他颤颤巍巍地递过来一部手机,像是几年前的款式,“这是当年王楠用来偷拍女生的手机,天远交给了我让我好好保管……我想……这个里面应该有你们要的答案。”
我接过手机,是温热的,可能是刚充过电的缘故,刚打开,一个女人的照片就显现出来,抱着小猫,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班主任:“那是王楠的母亲……也是林涛的亲姑姑。”
我难以置信地看了班主任一眼,他似乎早已知情。
班主任:“……王楠的父亲是做货运生意的,包揽了整个枫华和很多个省份的送货生意,你们……斗不过的。”
货运生意?我和隋安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一根隐形的线把所有的东西都串起来了,从斜柳村,乌家镇,再到枫华市,虽然表面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实是相关联的,恐怕做的都是一个勾当。
“是毒品,对吗?”
班主任眼里透出些惊恐的神色,“你们……不是天远的亲戚。”
隋安出示了一下警员证,“是的,我们是警察。”
他踉跄了几步,抢过我手中的手机,“我不会交给你们的,整个枫华市的警局就是市长的聚宝盆,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隋安:“您再看看,这是东山省的警察证件,我们是上级派下来调查的,市长林皓得意不了多久了,请你相信我们。”
班主任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证件,又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年轻时尚且做不了什么,现在老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这位市长最看重外界的风评,从来都是把面子功夫放在第一位,你别看这几年枫华市好像发展的还不错,基础设施也完善了很多,其实里子里已经烂掉了,在这里,你谁都可以得罪,唯一不能撼动他们家的地位,谁触碰了就是死。”
隋安:“您放心,我们是做了全面准备的,一定会给您的学生讨回一个公道的。”
这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教师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我们面前掉下泪来,蹲在地上捂着脸痛苦地抽搐着,“我育人几十载,教的都是持身正而受益无穷……教错了!教错了啊!那晚的风吹得格外凄冷,出教室门看见上面赫然写着:
天地无私,为善自然获福;圣贤有教,修身可以齐家。
天终于完全黑下来了,我一路无言,脑子里全是那两排大字。
“所以善良,终究还是错了吗?”
“别想那么多,”
隋安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所有人都按部就班,但总有些许个偏离轨道的,所以才会有我们来纠正方向,维持秩序,如果连我们都泄气,那这个世界就是真的完了。”
我:“可是越接近真相我的心里就感觉越不安,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个庞然大物,等你靠近了才发向自己看到的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这不是还有我吗?”
隋安笑道,“你忘了,我可是无所不能!”我的耳朵登时就红了,这几天隋安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似乎严谨的外表下藏了一个可爱的灵魂。
“咳咳,接下来做什么。”
隋安:“吃饭!”
我:“我是问下一步的计划。”
隋安:“不知道,吃完饭才有力气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