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点钟外面就传来哐哐撞门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什么歹徒打进来了,立马清醒,过了几秒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赵潘:“还睡呢!起来干活!”
我开门一看,赵警官已经全副武装准备出门了,旁边乌昊肿着眼睛哈欠连天,可能也是被这么薅起来的吧。
我:“不是,上班时间不是八点吗?”
赵潘:“时间紧任务重,以后调到六点了。”
“什么!?”
我和乌昊几乎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还是你能,你那么会做牛马去草原啊!呆在这里干什么!
“可……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洗漱。”
赵潘:“下次定好闹钟,五点半就起来洗漱,现在已经不早了,直接跟我去案发现场。”
就是说做人有时候还真是挺无语的,下辈子去峨眉山当蚂蝼吧。
……
现场因为处于人口密集处,所以大部分痕迹已经被清除了,虽然能通过一些弹孔的痕迹来判断开枪的大概位置,但似乎也没什么用,留给我们的线索寥寥无几。
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吱哇乱叫了,趁着赵警官查案的功夫,一眼瞥到了不远处有家包子店,热乎的香气飘过来,不自觉地就往那边走了。
“老板,五个大肉包,还要一杯豆花,要甜的!”
老板看了我一眼,熟练地夹起包子放进袋子里,
“这是又查案呢?怎么查个没完呢,找那么久找到什么了没?”
我边吃边道:“哪有那么快的啊,这查案又不是卖包子,任何一个细微的条件都有可能是线索,所以得慢慢来。”
老板哼笑了一声:“您说的对,就是不知道我入土的那天能不能看到你们破案的那天,死的那几个歹徒啊是死有余辜,只是可怜了那些警察了,谁不是爹娘养的,我以后肯定不让我儿子干这行。”
我四周瞧了一眼,这个摊位虽然处在角落里可是视野辽阔,说不定能看到一些案发的经过,
“大叔,您在这卖包子多久了?”
老板:“别看我们铺子小,却是祖传的,我爷爷那个时候就在这里卖包子,算到现在也有七八十年了。”
我:“哎哟,难怪这么香呢,这味道真是我二十多年来吃过最好的,一会走之前再给我打包五个!”
这话果然说到老板心坎上了,笑容也明显看得出是发自肺腑了,“小伙子吃得了吗?我们这分量足着呢。”
我:“这案子查不完,晚上看来是又得加班了,留着当夜宵吃。”
老板:“哎,你们也不容易啊,可惜那天我摊子撤的早,不然也能帮上点忙了……不过啊,那其中死的一个警察我倒是认识,人真的不错,经常来我这买包子吃,他也是倒霉,前天还告诉我马上就要调走了,说什么这里就是一滩烂泥,谁来了都得陷进去。”
我:“幸好您撤的早,不然说不定摊子就没了。”
老板:“嘿嘿,也是,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么大的阵仗,死那么多人,也没见现场乱到哪里去,我那天到时如果不是警戒线拉着还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呢,就是上次隔壁卖菜的两口子打架也比这场面混乱。”
我:“不是说现场一片狼藉,很多天以后才又开始营业的吗?”
老板:“是倒是封锁了很久,可我那天偷偷看了几眼,就是还好呀,除了那几具尸体有点吓人外其他都挺正常的。”
我若有所思,这和我在档案上看到的可大相径庭,究竟是谁在撒谎?
即使每个人对客观存在的事实在理解上存在差异,也不可能差那么多才对。
“你在干什么?”
乌昊压低着声音跑过来,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包子道,
“祖宗欸!赵队正在那生气呢,你把吃的稍微放一放好不好呢!”
我:“怎么了?”
乌昊:“他正找你呢,包子我先给你拿着,你就说刚刚在找线索昂。”
“我……我本来就是……”
算了,这个样子也确实没什么说服力,我前脚刚到,赵队就一瓶子扔了过来,“叫你半天了,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刚刚在那边观察现场情况来着。”
赵潘:“那你查到什么了吗?”
我摇了摇头,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就没有把刚才的疑惑讲出来。
赵潘走近了些,盯了我足足五六秒,我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就你这样的还是警队的一把手?断奶了吗?”
旁边的乌昊差点笑出声来,我擦了擦汗,看来调我过来时警队那边是没有如实相告的,如果知道我只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那今后恐怕更不好混了。
赵潘环顾了一周又慢慢地走到乌昊面前,
“你笑什么?715的案子还没结束不应该拉好警戒线不让人靠近的吗?涉案尸体已经全部火化你只给我一个尸检报告有什么用?破案破案不行,证据都看管不好,你站在这里当摆设的吗?”
乌昊:“这里是商业街,封太久会引起群众抗议的,而且火化是逝者亲属要求的,我们有什么办法?”
“还找借口!”
赵队的嗓门真是大,这一声吼把乌昊也震住了,我反而镇定了一些,老妈说过遇事靠吼的都是假把式,咬人的狗才不叫呢。
“赵队,”
从刚才起我就觉得什么地方有点怪怪的,角落里的一个铺子似乎摆放的位置有点不对,比一般的商铺略微往后靠了点,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旁边刚好有一个大柱子,这样的话只有走到跟前才能看到,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怎么多出来一间商铺。
“那个铺子下面好像有东西。”
赵潘:“我全部都检查过了,什么也没有。”
“移开看看吧。”
我边说着边往那边走去,赵队眼里闪过一丝不满,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我出丑。
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挪开时,地上的弹孔的痕迹证了我的想法。
“赵队!”
赵警官皱了皱眉,显然一直以来这个弹孔都是被忽视掉的。
赵潘:“叫鉴识科人员。”
……
案件开始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根据实验结果来看子弹是由上而下几乎垂直打入地面的,弹孔周围的血迹明显是有人故意擦掉的,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掩盖这个痕迹?在现场重重封锁,层层筛查的情况下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手脚?
“咱们队里该不会出了内鬼了吧?”
乌昊左右环顾了一圈,打了个冷颤,“这日方夜防家贼难防啊,我们在明敌在暗,这根本无从下手啊。”
赵潘:“谁说无从下手?你不是也姓乌吗?在我看来贼喊捉贼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乌昊这次彻底怒了:“你什么意思?说不定你就是上面哪个高官派下来的卧底呢?还三级警督,那么明显的弹孔都看不见,不是人家林警官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呢!”
……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这不仅案子毫无进展现在还起内讧了,眼看着战火要往我这边引我只能默不作声地站在角落里祈祷着,等待适时的机会溜之大吉。
从前在斜柳镇干活是身体累,现在是身体和心都累,每天还得提心吊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