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大秉的交代,曾在非常短的时间里让我差点惊掉下巴。
初中毕业后的大秉在社会上闯荡过一年,然后毅然决然决定回老家从一开始的壮志凌云光速切换到养老状态。
在宅家的日子里他培养了新的兴趣爱好:看小黄片!
本来是小酌怡情大酌伤身,浅看辄止的娱乐游戏,但有时候若刹不住车那便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自娱自乐或者花几个小钱实战演习一番,可是大秉不走寻常路,偏偏盯上了比自己快大了一轮的张艳张阿姨。
好几次尾随后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摸进了二楼张阿姨的房间……
张艳当然抵死不从,在挣扎中随手摘掉手上的镯子划伤了大秉的肚子,就在大秉吃痛的时候她迅速打开了房里的灯看清了来人的脸,于是破口大骂起来,大秉担心事情败露,举起一旁的凳子砸了过去……
……
“什么?”
我有点难以置信,在对大秉的记忆里虽然都是一些不美好的回忆,但这未免还是有点超出我的可接受范围了,我缓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清楚,说服自己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后……后来呢?”
安警官:“只讲到这个地方,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我怕你在外面应付不过来就打发人去叫你了。”
我沉默着看向前方,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接下来怕是不好办了,按照大秉和阿宾哥的说法应该是大秉先闯入,将被害者打成重伤,后来阿宾哥去偷东西,正好碰到了求救的张姨……那尸体是谁处理的,其他的部分去哪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却没发现坐在对面的安警官正饶有兴致地听着,嘴角仿佛挂着笑意。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安警官:“没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什么方面?”
“刑侦!”
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正准备点上时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有没有兴趣考警校?我可以给你推荐。”
“不了!”
我拒绝的很干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我打算在三十岁之前要俩娃,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然后阖家欢乐,庸碌一生,况且……你看错了,我高中辍学,没读过什么书,不是你说的那块料……”
我发现了,每次说到这个问题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烦闷,像是戳中了哪块不能触及的逆鳞,但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
他似乎察觉到了,将眼前的水杯推过来些,“我能理解,希望你日后能愿望成真……”
“安sir,嫌疑人要见你。”
没等我们继续谈论下去就突然被打断了,我一下子把所有情绪都抛掷脑后跟了上去。
审讯室内除了大秉还有上次见过的陈律师,大秉的父亲此时正严肃地盯着里面的一举一动,连我走过他身边都没发觉。
案件审讯至此其实还存在很多疑点,但这次的大秉没有太多的辩解,直接承认了分尸罪行。
据他交代,那天实施完罪行,回到家后生怕事情败露,于是思考了良久后又重新潜回屋子,那个时候张艳已经死了,他不得已只能在浴室里悄悄处理了尸体,事后又消除了现场一切的痕迹。
安sir:“剩下的尸块去哪了?”
大秉:“分做好几次喂了外面的流浪狗。”
安sir:“为什么还剩下一条腿?”
大秉:“来不及处理了。”
安sir:“既然是你处理的尸体,为什么又要放着外人的面打开那个装着尸块的琴包?”
大秉:“……最后那条腿忘记处理了,尸块太多,我自己也忘了藏在哪里了,而且……已经有别人看见了,我不报警他们也会报。”
……
他的一系列回答虽然有些许荒唐但是也能说得过去,而且按他的说法,等他二次返回现场时人已经死了,也就是说直接导致被害者死亡的还是李宾,而自己只是杀人未遂和破坏尸体,罪名肯定会轻很多。
认识大秉这么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有数的,坏但是蠢!
他没胆子分尸也想不到这个推脱罪行的法子,可是他为什么会主动揽下这个罪行?是为了包庇什么人还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理由?
案件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一种莫名的情绪让我的左手手指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幅度在抖动着。
安警官往后靠了靠,对于这套有些过于流畅的说辞显然是不相信的,陈律师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更多的是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那表情仿佛在说: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演,但是你拿我没办法!
安sir在记录本上随便地记录了几笔:“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有没有人从旁协助?”
大秉:“我父亲那天一直在外拉货,到第二天才回来……”
“咳咳咳……”
陈律师突然咳嗽起来,拿起一旁的保温杯喝了几口,“真不好意思,老毛病了,你们继续。”
大秉有些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头比刚才低得更深了些。
安sir :“所以把尸体风干到放在仓库那么久,你家里人都不知道?”
大秉:“我……我,那个,后来我扛不住压力告诉我爹了,他把我打了一顿,但是还是替我把事情瞒下来了……”
安警官靠近了些:“你说实话,是不是你爹替你去现场消灭了所有的罪证,掩盖了你犯罪的痕迹?”
大秉:“我……我爹他……他那天根本就没回来,不关他的事……”
我在外面观察着何叔的一举一动,如果说前面都是紧张的等待,那这会眼底闪过的悲伤是藏不住的。
他的右边脸抖动了几下,此时好像眼前站的不是以前那个凶神恶煞的何叔而是一个可怜的老父亲。
但有些爱,本身就是错的!
审讯到这里无聊的像照着剧本念台词。安警官将本子合上,抬头瞧了瞧墙上的时间,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旁听了很久的陈律师明显被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懵,扶了扶眼镜道:“这似乎与案情无关。”
安警官笑了笑:“只是闲聊而已,我初中的时候母亲出车祸死了,但就在它死后的第三天她来看我了,就坐在我的床头摸着我的头哄我入睡……”
“大人们都不信,说是我做梦了,可那种真实的感觉我到现在为止都觉得她那晚是真的来过了,我一直相信在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存在着,它操纵着这世上的因果循环,你做过的坏事总会以另一种形式降临在你自己身上……”
陈律师站起身:“安警官如果没有别的要问的话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当然!”
他起身,微笑地看着正在出神的大秉,低声道:“那些枉死的灵魂据说会附身在你的影子上,等四周暗下来时就会跑出来一直盯着你看……”
好巧不巧,这句话刚说完,四周的灯一下子全部关了,审讯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里面顿时传来大秉杀猪一样的哀嚎,“啊!啊啊啊……不是我杀的你,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啊啊……”
……
后来我在楼道的通知栏内看到了今天下午三点要停电三个小时的通告,陈律师和何叔把大秉从审讯室抬出去时还狠狠地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这招是真损,我哭笑不得,安警官可能是被这样的双簧戏气着了便以这样的方式还击了回去,后面自然是逃不过一顿通报批评,不过这小子从来一副天下我最大的无所谓态度,脱了这身警服倒是很有当混混的天赋。
闹归闹,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该怎么进行下去?还是到此为止就是终章了?对他们警务人员来说早点破案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