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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作者:贰月拾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一睁开眼已经太阳晒屁股了,我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直到肚子叫了好几遍才起床准备吃饭。


    老妈已经老早吃完并剥了满满的一盆花生,满脸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饭菜在锅里,自己盛。”


    “老爸呢?”


    我寻思着要不要给老爸留点。


    “早干活去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呀,一觉睡到中午,你看看你表弟,医学院高材生,再看看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我好抱孙子。”


    又来了!


    不读书就得造娃!我甚至还从来没谈过恋爱的!


    “妈,我才多大呀。”


    妈:“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结婚了,那个郭强家的媳妇儿不就是早早的就嫁过来生孩子了,她如今老公在外面挣钱,孩子也出去读大学了,每天出去旅旅游,逛逛街,还盖起了三层的大房子,一个人住日子过得舒服的不得了……”


    我匆匆忙忙地吃完饭,准备去外面溜达一圈,不自觉地来到了杨姨家,那个年轻的警察不在,隔着几米的距离看见杨姨家的后院被刨得已经不成样子了,这里作为尸体的发现地肯定得重点排查的,尤其是现在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若能找到其他的身体组织或许就能破案了。


    我正看得入神,一只手从后面突然拍了我一下,


    “你在看什么?”


    是杨姨的老公何勇!他黑着脸一脸的不悦,从前看他便觉得很凶的样子,这几天下来似乎变得越来越吓人了。


    “我……我来看看大秉……他还好吗?”


    何勇:“阿秉这两天被吓着了,在房间里睡觉。”


    “那我下次再来看他。”


    我急着开溜,被一把抓住,“你那天都看到了什么?”


    我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语气就像是凶手在背后威胁你敢乱说话就把你灭口一样。


    不至于不至于!警察就在不远的地方,而且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


    我:“大……大秉没跟你说过吗?那天是他打开的琴包,我当时离的比较远……”


    何勇:“不管你知道什么,不要多管闲事!我只说这一次。”


    我的话被中途打断,他恶狠狠地看着我,说了这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我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大家都会觉得我知道些什么内情?我应该知道些什么?还有何叔,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不打自招,难道这件案子真的跟他有关?


    不管怎么样,如果确定了尸源应该就离真相不远了吧。


    村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最清楚的莫过于楼下那群闲着没事干的大爷大妈了,很荣幸的,我妈也是其中的一员,每天回家后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起别人家的闲事,从前只觉得无聊,现在却起了大作用。


    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我开始凭着记忆开始一家家找过去。


    第一家,王老三家的傻儿子,每天在村口的柳树下傻笑,你不小心和他对视到了就会被他用牛屎追着打,是尸源备选名单里比较热门的选手!


    他消失了几天,就在刚刚又惊现在了斜柳树下,我不经意的一瞥差一点就对上了他的目光,拔腿就跑。


    嫌疑排除!


    第二家,马叔不成器的女儿,初中都没毕业的社会街溜子,经常性的失踪,不知多久后又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小黑巷里伸手就跟不认识的人要钱。


    我走到他们家时正听到里面打得火热,马叔的叫骂声直冲天际,“你没犯事,警察能上门啊?老实交待,不然我今天非打死你……”


    “哎呀,爸!我对天发誓,这次是真的什么也没干……”


    ……排除!


    第三家,春凤奶奶的儿媳妇,据说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娘家那边瞒住了,等嫁过来了才知道的,有时候会走丢,但都会自己再找回来,是个苦命的女人。


    刚走到那就又碰到了那个让人很不爽的面孔,他回过头刚好看见了我,想躲也躲不过了。


    “不是她!就在刚才她已经回家了。”


    那个年轻的警察走过开,突然抛给我这么一句话,好像我就是为着这案子而来的,自作聪明!


    我懒得回答,正要走,他突然叫住我,“我对你们村不太熟悉,剩下的你带我去找。”


    我:“我……我得回去帮我妈干活了。”


    “等一下,协助警察办案是居民的义务,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恐怕以后我会需要经常上门打扰了。”


    我确实有被吓到了,这身衣服天然就有一种威慑感。


    “那……那……先去王阿姨家看看吧,他老公酗酒成性,经常喝醉了就出去外面过夜……”


    警察:“死者是位成年女性。”


    我:“你怎么知道的?”


    警察:“法医验出来的。”


    就凭一条小腿就能辨别出是男是女了?


    真厉害!我思索了良久,实在想不起村里最近还有什么人消失那么久都不让人太在意的了,也许尸体不是同村的?又或者……


    “还有一家,但我不太确定……”


    警察:“如果你能确定的话那就没我们的事了,带路吧。”


    他还是那副高傲又有点自大的嘴脸,明明看上去还是个小屁孩的模样,真让人不爽!


    我悄悄地回头瞥了一眼,说不定他还比我要小两岁吧,这样的人放我们村里肯定是同龄小孩的噩梦。


    他似乎猜出来我在想什么,冷不丁地道,


    “我二十二,比你大两岁。”


    “咳咳咳咳咳……”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左右看了一眼,觉得背后阴森森的,这个人莫不是会读心术?


    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年纪的?


    年轻警察:“我调查过你了,做我们这行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很多时候,第一目击者其实就是凶手本身,报案人也不例外,所幸你的生活轨迹非常单一,可以说是两点一线,很多人可以为你作证,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我:“……”


    短短的路程我感觉走得比平日里要累好多,终于到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家的女主人叫张艳,他老公长年在外出差,儿子刚考上大学,自己平时没事经常喜欢去外面旅游……应该不是她,他们家的条件很好,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平时对人都是客客气气的,没听说过和谁结过仇。”


    如果不是中午老妈突然提起我也不会想到她来。


    “但符合条件的独居女性我也想不到还有谁了……”


    没等我说完,他表情凝重地在外面望了望,过了一会竟直接翻过了围栏跳到玻璃窗前,眼里透出一种莫名的光。


    “找到了!”


    他把手下叫过来道,“打电话叫鉴察科来采证取样,看着周围的人不要乱动现场的东西,我绕到后面看看。”


    我也跟着激动起来,眼睛跟着刚刚他看过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下,首先是围墙,上面有些一条一条的划痕,然后是草坪里的草似乎有什么东西拖拽过的痕迹,再就是从玻璃窗看过去,虽然一切都是比较整洁的样子但是电饭煲的盖子开着,碗筷没洗,沙发旁的台灯一闪一闪,明显就是开了太久而坏掉的样子,这看着可不像是出去旅游的准备工作。


    我的心怦怦地跳动起来,这有些莫名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


    张姨那么好的一个人,虽然年近四十但看着却要小得多,美好的生活才刚要开始!


    不一会这栋小洋楼周围就围满了人,警察在房间里找到了一部手机和残留的血迹,并联系了张艳阿姨的儿子和老公,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等联系到直系亲属做完DNA鉴定后便可得出结论了。


    我从人群中看到杨姨老公正恶狠狠地望着这边,突然左眼皮冷不丁地跳个不停,不是吧!何叔就差点把“坏人“两个字写脸上了,真的没有任何证据能指向他吗?


    关键的是带警察来小洋楼的好巧不巧又是我,万一他是凶手,下一个要死的该不会是我了吧!得赶紧找到证据才行!


    正想着,那个年轻警察突然走出来递过一副手套,“人手不够,你进来帮我一下。”


    “啊?我……我我……好吧。”


    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浑身发毛,对于鬼神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是害怕大于敬畏,若是从冰箱或者床底下翻出了身体的其他部分那即将会对我下半生的身体和心灵都造成极大的伤害。


    现场的情况没我想的那么糟糕,房间里并没什么异味,家具摆件的一应挑选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可惜死者身份一经确定这里就变成凶宅了,这让无数人羡愠的家庭就此破碎,究竟是怎样穷凶极恶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大家走来走去的却帮不上一点忙,


    "我……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良久,我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没有一个人理我,甚至都没人抬头看一眼,我就像一个碍事的木头桩子,放在哪里都有点多余。


    "你跟着我。"


    那个年轻的警察走过我身边递过来几包东西,我看了一眼,里面有些碎头发还有烟头以及一些脏脏的不明物体。


    随即来到二楼的房间,这的一应物品都非常整洁,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从这个房间里你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什…什么东西?"


    我支支吾吾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粗略地瞧了一眼道,


    "床单,被套,枕头,衣柜还有……"


    年轻警察:"我不要听到这种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你用心再看看,我想知道的是那种寻常人所注意不到的。"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好像今天我不说出点什么让他满意的东西就走不了了的样子,语气里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意思。


    别人所看不见的东西?那就是不会简单浮于表面,需要通过现象观察其本质的东西。


    他,在期待什么?


    风刮过耳畔,有一丝凉意。


    我:"窗…窗户没锁。"


    年轻警察:"对,要远行的人一般会格外注意房子的安全性,特别在这种素质普遍有待提高的乡下地方。"


    我心里突然开始不爽,撇了一下嘴,继续说道,"应该是女主人的房间。"


    年轻警察:"没错,虽然装潢摆设都比较幼稚,但空气里有淡淡的香味,是去年Sailin出的新品的味道,这种浓郁的花香型一般比较受中年妇女的喜欢。"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莫名有种在上课的错觉,这个警察还真是知道的不少。


    "咳咳,还有就是……"


    我犹豫了一会,觉得实在不值得说一嘴,


    "…没什么,就这些了。"


    年轻警察:"说!"


    我被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有种小时候犯了错不肯道歉,老爸举起棍子在跟前数一二三的压迫感。


    我:"就…就是,这些床上用品的颜色!是我我肯定不会这样搭配的,被套和枕套都很素净,床单却有点太花了。"


    他走上前,一把将床单掀开,一抹鲜艳的红色在床垫上凌乱地分布着,我害怕地退了两步,打了个冷颤。


    "叫两个人上来把这个血迹拿去化验。"


    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道,"一个人怕鬼说明他对这世上的因果神灵还存在着敬畏,做坏事之前先会百般思虑,若是什么都不怕,那就糟糕了,很多时候比鬼更可怕的都是人心。”


    这话有道理!下次别人再嘲笑我胆小的时候就这样说。


    "可是一个男人如果怕鬼怕成你这种程度那就有点过了,你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吗?"


    他用余光瞟了我一眼,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嫌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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