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轩刚接手东宫之时,宫强与宫默便一同打造了这间地下密室。
他们称这里是他们的欢乐园。
也是他们敌人的地狱屋。
圆福最终还是在宫强拔完他十只脚指甲的时候,吐了口。
“我……我说……是徐……徐世隐。”
密室后方的竹帘微动,一锦黄袍刮边而去。李鹤轩双唇紧闭,深邃浓眼汇聚于一处,慢慢眯起。
蓬莱殿内袁皇后正在大发脾气,宫宴上本就憋屈,此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小福子来伺候。
等当她摔下不知是第几个物件的时候,赢帝的内侍来传皇后娘娘今夜到甘露殿侍寝。
皇后拨了拨额前稍有些凌乱的头发,回头惊愕地问为何要一个有孕在身的她来侍寝。
内侍道:“许是今上太久未见娘娘了,今日赶上春节宫宴,娘娘回宫,皇上想与娘娘好好叙叙旧情。”
皇后当下了然。确实也是,她自有孕后便去了汤泉雅苑,一次都未曾回宫,还是皇上亲自去看过她几回。
今日既然回宫,自是要与皇上同寝的。
许是她想多了。
皇后命人重新给她梳洗打扮,换了件宽松舒适的衣裳。
其实到如今,她也无须再去精细装扮讨好皇上了,待她诞下皇子,那个皇上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谁又在乎他对她有没有情呢。
皇后慢慢悠悠地坐着轿子来到了甘露殿,赢帝早早精神烁烁地候在那里。“皇后辛苦了。”
皇后轻微地拧了拧头,一边想迎合,一边又想懒作姿态。“哪有,臣妾不苦。”
赢帝温柔地走了过来,用手抚摸着皇后的肚子:“怎么会,如若没有你,天下人还不知要怎样唾弃朕。”
“是你给我们大帝朝挣了面子,给朕挣了面子。朕心疼你,近日朕确实是少关心皇后了,心思多在太子身上,还好皇后贤德,对朕体谅有加。”
那可不,她的心思都在自己腹中胎儿的身上,哪有心思去管那个快要被她们丢弃的皇上。
她与太子的斗法,随着腹中胎儿的到来,也已经结束了。
“皇上莫要如此说,都是臣妾应该的。”
待皇后坐定,赢帝命人送来了一碗血燕窝,“皇后还是辛苦的,还有咱们玥阳的婚事要操心,哪个做母亲的不辛苦。”
赢帝端起碗,捏着勺子舀动,伸出嘴吹了吹,送了一勺到皇后的嘴边。
皇后张张嘴,最后还是一口吃了进去。
赢帝一勺一勺地将血燕窝悉心都喂给了皇后,最后还亲自拿起帕子替她擦拭唇边汤渍。
“甚好,甚好。”赢帝高兴地站起来,“皇后胃口不错,能吃能喝,咱的儿子一定会是白白胖胖的。”
皇后歪过头内心尴尬一冷:这个傻子,太后还真是会选人。
将来她的儿子可不能如此。
赢帝朝门口点点头示意,内侍又新增了几个炭火盆。又陆续进来几位新的宫女,有一位年纪稍长,另一位还端着一个铜盆。
铜盆里盛满了热水。
“皇上这是要洗漱休憩了吗?”
“不是,”赢帝微微一笑,“这是替皇后——你,准备的。”
皇后也站起来,准备向内室走去,刚站直身子,忽觉腹中剧痛,倏地弯下腰“啊”了一声。
额头上迅速爬满了冷汗,腹中绞作一团,如千刀万剐,满身寒气袭入,皇后大声喊道:“好痛!痛!”
“痛就对了。”
皇后惊疑地看着赢帝,双眼瞪得如铜铃般:“你——什么意思?”
宽松的中裤裤腿里,已经有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皇后的大腿根流出。
“你?!”皇后吼道,“你怎么敢?!”
“朕有何不敢?你都杀了我那么多儿子了,我杀你一个又如何?”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吗?”
“太后已经无力回天了。你可晓得,今日,就是你哥哥来了,也护不住你。”
“哈哈!”赢帝忽然高兴得要死,“真痛快!真痛快啊!”
他根本不在乎皇后与何人苟且,也根本不在乎皇后生不生子。可若这个女人生下来的异姓子要来坐他们李家的天下的话。
那他必杀之。
他,已经敢杀了。
赢帝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感到从未有过的拥有权利的痛快!
原来权利就是这样的,原来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是这样的,原来可以自己做主是这样的。
他太高兴了。
这一步他终于迈出去了。
皇后身下剧痛,大块大块的血肉向外涌出,“你给我下的……”
“是绝子汤。”赢帝淡淡地说,
“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何对你如此狠心,丝毫没有半点体贴,竟不顾你的身子,既要夺去你的腹中之子,还要夺去你的生育之权。”
“呵,你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吧?”赢帝有一种打了胜仗的快感,
“小福子……”
皇后终于清醒过来,咬牙切齿道:“这个贱奴!”
“你也好不到哪去,不!你比他贱上何止百倍!”赢帝挥挥手,“带下去吧,别污了朕的寝室。”
“朕给你留一丝体面,留你皇后之位,往后就在蓬莱殿好好养身子吧,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宫。”
“哈哈!”皇后大笑,
“你哪是为我留体面,你是为自己留体面吧?几十年如死人般活着,如今终于翻身了,却被本宫戴上绿巾,你才是那个贱子!若不是我姑姑,你哪有今天!”
皇后已然忘记身下痛楚,在声嘶力竭的咆哮声中,被内侍拖了出去。
赢帝悠悠一声:“你姑姑也快死了。”
那夜太子向他坦白,太后之病,源自于他。父皇不敢做的,他敢做。
为了自己的至亲之人,为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为了大帝朝,李鹤轩毫未犹豫地做出了这个决定。
高高在上,无人可及的袁太后,在李鹤轩眼里,不过是个恶毒的老太婆而已。
世人畏惧她的身份、地位与权力,可李鹤轩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呢,在危及齐玉娇性命的那一刻,在看见父皇与母妃胆战心惊地活着的时候,李鹤轩就站出来了。
这还要感谢薛神医,调配出了银针也验不出的毒。长生殿里都是太后的人,可李鹤轩他有的是办法。
要让一个人反水,是何其简单的事。
于是,太后在一日日的吃食中,也一日日地与生命渐行渐远了。
赢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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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后留下颜面,可李鹤轩比他更彻底。
次日,皇后不慎滑胎,且再无可孕机会的消息就送到了长生殿。
太后在她那鎏金卧榻上,圆目怒睁地挣扎了半日,最后一口气吊不上来,于午后未时薨了。
蓬莱殿的皇后也在她的凤舞九天卧榻上,一声声骂着赢帝的心狠毒辣。一日之内,她们袁家凤族,就此陨落。
她逐渐疯癫,将蓬莱殿内的近侍杀了大半,余者均寻机躲远,不愿再进她的内室。
其中要数圆福死得最惨,他是头一个被泄恨的。
皇后命人将无法走路的他强行拖至内殿,引来殿内所有内侍,每人上前持小刀割其舌,一刀一刀,直到割到舌根才罢休。
然后命其自挖双眼,意为其“什么也没见到”。
最终悬于横梁之上,叫众人观视其一点一点地,被生生吊死。
袁皇后还是不肯罢休,就算是杀遍所有人,也无法解恨。此生,她们袁家何曾受过如此溃败。
她出不得宫,便命宫人将消息送到了左相府,期望哥哥能来救她。
如果她不能执掌中宫,与前朝的哥哥一起联合谋划,袁氏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势必会一步一步陷入颓靡。
袁竖怎么也没想到,在马上要见到胜利曙光的时候,李鹤轩竟然将这一切踢翻,并且怂恿皇上大胆搅局。
赢帝小儿,竟然如吃了豹子胆般,敢杀人了!太后之死,犹如取走了他头顶的悬剑,一朝变身敢囚禁皇后的刚硬男人了。
可他更想不到的是,在他准备在朝上弹劾太子私囚皇后贴身宦官圆福的时候,皇上竟然直接无故退朝,命政事堂议废后之事。
政事堂七位重臣,有四位支持皇上的决议。短短几月时间,以楚义估为首的保皇势力,已经在政事堂布局成功。
原来,从楚义估任太子詹事起,皇上便已经开始悄声布局。
再到齐国淮入了兵部尚书,新入清河崔氏崔宏望任工部尚书,还有一位与楚义估交好多年却十分低调的户部尚书左庸。
甚至,朝堂上也已经有不少人倒戈相向。
这场战役,还是他们太轻敌了。
太后独掌大权数十年,从未见过何为违逆。皇后任性妄为,从未将皇上放在眼里。而他自己,手握禁军大权,也从不知“怕”字如何写。
那日,他实不该没有力挺崔德浔,没有与他一起全力反对。
太大意了啊!
“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自始以来均是仁孝贤明,太后刚刚驾崩,若此时废后,让天下人如何看?”
赢帝诡异一笑:“我管天下人如何看,我就是赐她一杯毒酒,也算是仁德了。”
赢帝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呢。
袁竖心头悔恨,若是叫妹妹再小心些,待到生下来后,她想如何妄为都可,甚至一起割了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赢帝的头颅,他都愿意上前。
他更懊恼自己,为何不早些做准备,在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提前反了又如何?
在面对楚义估的寒冷杀气视线时,袁竖哀默地闭上了眼。
“皇上……如是英明。”
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继续蛰伏。只要皇后不死,一切都还有机会,只要兵权在握,齐国淮也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