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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64章

作者:言一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梁值又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直接查到袁芝意之父袁宏余的头上了。水部司漏记靠岸船数,而工部侍郎袁宏余在任如此之久,竟从未察觉。


    若不是包庇,那也是个失察失责之罪。


    当李鹤轩养病归来后,在朝堂上将此事引出时,袁竖的脸色沉得如病入膏肓之人。


    李鹤轩从金家送绸小事说起,再引出户部账目中未曾见到商船纳税的记录,经劳心去工部翻看,更是未见登记。


    这里边,可不是偶尔一次的失漏,从他甩出的金广福的账本来看,那是历年来不可想象的庞大。


    袁竖凌厉的眼扫向李鹤轩:这野小子竟然暗中做了这么多的调查。


    而梁岂早已面色铁青地看着梁值,这就是他干的好事,将金广福翻了出来,并交给了太子。


    一时朝堂议论纷纷,有坚持严查深查者,也有心中有数此乃皇后产业而避躲不敢言声者。


    所有人都望向了端坐于龙位之上的赢帝。


    赢帝又怎会不知。


    如今他的儿子要查皇后,扳倒皇后,他只能默默相助。可是,现如今这事终于摆到台面上来了,他该如何态度?


    太后静悄悄地沉默了许久,他也不知太后是自知身子老了,该让位放权了,还是另有别的打算。


    他这段时间,是在缝隙中悄悄支持着李鹤轩。


    若是真的查下去,那将是一场巨大的腥风血雨,他小小的轩儿是否能承受得住,他自己的肩膀又是否能替他抵挡万分。


    他心里实在没底。


    “这……”赢帝犹豫万分,“楚老,你怎么看?”


    所有人都望向楚义估,连李鹤轩也望向了他。他还算硬朗的身子骨挺得笔直,双手拱上道:“查,必须严查。”


    朝堂上附和之声渐起,到最后声量逐渐变大,竟分不出是哪些人在其中。袁竖厉目横扫,袁宏余垂首颤抖。


    刚失了女儿的袁宏余本就痛心失意,当初他是不高兴将女儿送入宫中的。袁宏余一生过得战战兢兢,皆是因为顶了这个袁姓。


    若叫他选,他宁愿不姓袁,宁愿在宫外过普通而平淡的生活。怎样都不愿意搅入这随时的狂风巨浪之中去。


    他的女儿死了,他知道,他也有可能在某一天死去。


    这些人,会吃人。


    赢帝终于下定决心道出:“好,那便由太子继续查办吧。”


    袁宏余双腿一软,差点踉跄站立不稳。袁竖仰起头来,将众下一一过目:你们这是反了天了。


    李鹤轩心中狂喜,跨上一步:“谢皇上,儿臣定不负使命。”


    许是太过激动,李鹤轩喉间一阵作痒,忽地猛烈咳嗽了起来,单手一捂,竟然如上次般,咳出了褐血。


    这……


    赢帝心中一惊:“轩儿?怎么了?”


    这可不是像上次那样是他们两个合伙作谋演戏,太子并未与他说过,今日在朝堂上还会示现病状啊?


    难道是上次的病还未完全好透?


    楚义估也是脸色一沉,忙上前查看,这位未来的天子,所有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他可不能出任何事!


    李鹤轩定一定神,按下心中疑虑,轻松安抚道:“无妨,许是还未歇够日子,加上这段时间,也确实是未听太子妃的劝告,稍微……用功了些。”


    赢帝听完终于放下心来:“太子莫要着急,有些事可缓些来。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赢帝命人即刻传太医,一定要将太子彻底养好。而李鹤轩却摆手阻止说不用了,他先回去休息便好。


    当李鹤轩回到立正殿时,终于忍不住喷薄出一口浓血来。那触目惊心的深褐色,叫所有人都寒颤。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好了吗?”齐玉娇扑在榻边急急询问,


    “不碍事,许是……”不待李鹤轩说完,又是一口血喷涌而出,深色的血甚至溅到了齐玉娇的脸上。


    “快!快!快传太医。”


    “玉娇莫慌,”李鹤轩脸色沉重道,“这种病太医是无能为力的,这你也知道。”


    “那怎么办?”


    齐玉娇急得热泪涌出:“那怎么办呀?你不是一向都有办法的吗?怎么会……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我已经叫宫强传麻子去了,他自有办法。”


    李鹤轩看着哭成泪人的齐玉娇,心中的石头渐渐放下。这个女人,终于知道担心他了,终于心里有他了。


    哪怕是一丝丝,他也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


    许久不见麻子过来,齐玉娇急得在屋中团团转。一会儿拉着红玉问最近的膳食是否有异常,一会儿又拽着宫强的衣袖问太子是否去了什么危险的地方。


    宫默也从宫外赶了回来。他最近一直在查商船税收一事,除了看护金广福,还一直密切监视着鬼市。


    果不其然,这种药,又出现了。


    麻子寻来鬼市隐秘神医而耽搁了些时间,那间女妆铺子的便是这位神医所制,他不但有解药,还有神通医术。


    神医搭脉的手一抖,眯眼定神细细感察,而后转过身对身后的麻子说:“太子殿下中的还是上次那种毒,只是……这是新中的,且——”


    “且什么?!”众人急急地问,


    “且……用量极大。这是想让太子殿下在短期内发作,进而折命啊!”


    天!齐玉娇手脚冰凉,瘫坐榻旁。李鹤轩抓紧她的手,想安她心神。可他也知道,病已至此,再难掩饰。


    他镇定思索,是哪里出了纰漏,竟然叫他能如齐王般如此轻易地便中了同样的毒。


    若如此下去,怕不是他也如小鸡仔般任人夺取性命。更何况这次更加歹毒,下重手要他即刻毙命。


    可是他想不通的是,除了想谋反改朝换代,没有人会对他这个独太子下此绝命毒手。


    哪怕是太后,也要指望他这个太子来维持朝堂的运转,维持他们袁氏一族的江山。


    除非……他们寻到了更合适的傀儡。


    但父皇元阳已逝,再难有出,他们难不成还能变个新太子出来?


    但他也不想众人担心,特别是齐玉娇。眼下治病解毒要紧。他吞下了麻子送来的解药,总算压制住了一些。


    神医嘱他每日多饮白水,又另开了一副方子,一日三次,试图少量多次地频繁洗去他身上的重毒。


    如此吩咐完后,赢帝带着楚义估急急赶来。


    “儿啊!到底怎么样了?”


    楚义估不相信太子在朝堂上所言,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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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好清,这分明是安抚他父皇之言。又或许是不想让隐秘在朝堂上的奸人得逞。


    退朝后他去寻了皇上,讲明分析来由,赢帝一下也慌了神,恍然大悟道:“是啊,轩儿虽然自有主张,但是他做什么都会与朕知会一声。怎么这次……走走走!赶紧去看我儿!”


    于是二人匆忙赶来,并听从李鹤轩的建议,并未打草惊蛇带太医过来。


    看到屋内一旁立着一位陌生的老先生,楚义估便猜测,这大概就是太子寻来的民间医者。


    老者胡子花白,眼神精硕,透着一股知世事而胸有坤泰之定。


    如此一来,楚义估心里也安定了不少。至少替太子不需要靠宫里的那些庸医,他早有准备。


    赢帝忙上前询问:“轩儿,你说,这次是不是你计划好的?还是……你真的被人下毒了?”


    李鹤轩知道也瞒不住了,只好说:“这次不是我计划的。”


    “到底是谁?可有眉目了?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之前李鹤轩已经跟赢帝知会过要查出谋害齐王的凶手,赢帝也一直在等着,并且相信李鹤轩,以为他一切进展顺利。


    可谁知,凶手竟然又得逞了。他的轩儿啊,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不然李家的江山,就要败送在他的手里了。


    他的心里涌起巨大的恨,恨那个狠毒的女人,将他的后代一一断送。可最终,连最后一个也没保住。


    “父皇,莫急,还在查……只是这次,大意了……”


    李鹤轩心里也焦急,他是真的不想让这些关心他的人伤心,不想让父皇担心,更加不想让齐玉娇担心。


    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必须查出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我已命人将这几日我进出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东西,还有膳食一一排查。我没事……麻藏丞已经为我找来了神医,已经吃过解药了。”


    齐玉娇道:“太子殿下,膳食是没事的,这几日,你吃的和我吃的,都是一样。我们都没事,肯定不是膳食。太子可有接触过什么?或是这几日有什么异常?”


    “异常?”李鹤轩看向一旁的宫强,两人不约而同说出:“崇文馆!”


    “崇文馆怎么了?”楚义估问,


    “崇文馆有宫外人潜入过的迹象,”宫强捏紧拳头,“我们以为是来偷账本的。难道……”


    “快!去将崇文馆仔细检查,特别是太子碰过的书籍画卷,将纸张一一验过。”


    楚义估乃历经两朝的元老,宫里什么样的腌臜手段都见识过,在书卷上淬毒是最常见的手法。


    日日触碰,少量渗入,日久天长,缓慢发病,难以察觉。


    先前怎么没有想到!


    李鹤轩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不是冲着账本来的。去!去将我书案上的所有书籍、舆图都验一验!”


    李鹤轩军营出身,每日都会研究大帝朝的广阔江山,桌案上放着的舆图时时都会抚摸查看。


    麻子心领神会:“老神医,还得麻烦你在宫中多留几日了。”


    老神医淡定道:“无妨,能替太子解忧,是卑臣的福报。”


    宫默迅速冲去崇文馆,带人将馆内围住,一个人一件东西,哪怕是一张纸都不许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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