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能做绝,否则,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狗急跳墙,说不上会发生什么变数。
她的掣肘之人太多。
这些东西都拿走,冯解放那里也没有存款了。
他们家就冯解放一人吃商品粮挣工资,看他们这一大家子往后的日子会怎样精彩。
想着这些事,曲荷就到了冯家村。
她嫁过来后,户口也跟着过来了。
去年离婚,户口还是在这里没迁走。
曲荷到了村部,村长和会计还有记分员都在村部里坐着抽烟呢。
看见曲荷将来了,大家都跟她打招呼。
曲荷也大爷大叔地叫了一圈人,然后拿出一盒烟打开,给三个人每人一根烟,剩下的烟就放在了三个人的桌子上。
曲荷:“村长伯,我过来是开户口转出证明的。”
村长:“哦?怎么想着转出去了?”
曲荷:“我去年就和冯解放离婚了,早就该转回我们村了,一直也没动。
现在还是转走吧。”
村长:“那个曲荷啊,你这是和冯解放不过了?你不是去找他去了吗?”
曲荷当然得说了:“村长伯,我去S市,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结果他孩子都生出来两个多月了。
当初就是哄骗我假离婚,到了那里他就变了嘴脸,实际上他是和我真离婚。
算了,我一个村姑,能怎么办人家,认了。”
说罢,还擦了擦眼角。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曲荷装作难受的样子对村长说:“村长伯,您现在就给我开户口转出手续吧,我争取中午能赶上娘家的午饭。”
“唉,这事弄得、、、唉。”
村长叹着气,拉开抽屉给曲荷办手续。
曲荷:“那个村长,您就先不要写我们村名字吧,我回去自己填。”
“嗯,好。”
村长没在意,给曲荷把手续办好,曲荷就和三个人告辞离开。
她在冯家这些年,什么钱都没攒下。
但是当年嫁过来时,她带着四套被褥、一个炕琴柜、一个五斗柜、两个大木头箱子、一个炕桌、一个地桌及四把椅子。
还有脸盆架、脸盆等其他小东西及自己的棉衣毛衣等。
曲荷找到村里赶牛车的老孙头,雇他的牛车把自己的家具拉走,给他三块钱。
老孙头一听,立刻同意。三块钱可不少。
同时,曲荷让老孙头帮忙找几个人帮着搬家具。
并承诺一个人给两毛钱。
这钱给的可真不少。
毕竟搬搬扛扛,就伸把手的事,就能赚两毛钱。
要知道,这时候的鸡蛋才三分钱一个。
曲荷怕人少了到冯家搬家具有麻烦,索性让老孙头给找了六个人。
于是,曲荷等一行人坐着老孙头的牛车就来到了冯家。
到了冯家,没想到,冯解放和李春枝带孩子在家里。
他们一大家子人看着曲荷领着一帮人进来,都看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还是冯解放最小的弟弟说:“嫂子,你回来了,这么多天你去哪了?”
曲荷对着他笑笑,没回答他的话。
只是看着冯解放说:“我过来拉我的陪嫁家具。”
“什么?你要拉走家具?”
冯解放的娘在炕上坐了起来大声问。
“嗯。”
曲荷只是应了一声。
察言观色,这一家子肯定丢钱的事都知道了,看面色像是刚刚结束了一个秋收的样子。
曲荷说着话,就往她往常住的东屋走去。
李春枝一看,立刻喊住了她:“曲荷,那屋里现在我在住,你不好进去。”
曲荷:“你过来看着吧,我只搬我的陪嫁家具。”
李春枝回头看着冯解放。
冯解放、、、
“那个,曲荷,那些家具你能不能、、、卖给我们?”
“哦?你打算给多少钱买回去?”
“都是旧家具你还要什么钱啊。”
冯解放他娘不小的声音嘟囔着。
曲荷知道了,他们住在部队大院,用的家具都是部队提供。
所以,他们离开部队,只可能带走随身的被褥衣服等。
曲荷也知道了冯解放在县里机械厂工作,离这里骑自行车四十分钟的距离。
所以,他们夫妻肯定是住在家里。
他们也好意思,竟然用自己的家具。看来自己高看了李春枝。
冯解放想了想,:“给你三十块钱吧。”
曲荷摇头:“太少不卖。”
“那你要多少?”
“三百,少一分都不行。”
“你咋不去抢?你那破家具怎么那么值钱?还三百,给你三十都不少了。”
冯解放的娘在那喊叫着。
曲荷:“那你们就拿三十元去外面买吧,正好我也不想卖那套家具呢。当时是我爸爸买的好木料,找的郭木匠给打的。
郭木匠的手艺你们也听说了吧,现在他人没了,他打过的家具可值钱了。花钱都没地买去。”
边说边往那房间走。
对着身后的孙老头等几个人说:“大家过来帮我搬吧。
这四把椅子先搬出去。”
曲荷指着一进屋靠墙放着的四把椅子。
两个小伙子一人搬两把,直接就拎出去了。
曲荷又指着洗脸架:“这个也是。还有这个。”
看见厨房门口的小木板凳。
然后就进了屋子。
而身后的冯解放的娘,指着曲荷对着冯解放说:“你看看她看看她,怎么这样?一点人情味都不讲。”
曲荷听了脚步都没停一下。
她这个前婆婆可是天生的白莲花老绿茶。
平时对着外人,总是柔柔弱弱装着一副体弱的样子。
而且,和任何家里以外的人说话,尤其是男人,都夹着嗓子说。
像刚才那样说‘你怎么不去抢’,那粗声粗气大着嗓门,还真的让曲荷吃惊呢。
这是不装了?那么多外人呢?还都是男人!
看来李春枝很有一套。
她住回来没多久,就把冯解放他娘的皮给剥下来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物降一物啊。
曲荷走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个屋子一看,不由得冷笑。
“冯解放,你过来,你们怎么能用我的被褥呢。那可都是新的。”
太气人了。
自己一共四套被褥,用了两套,还有两套新的一直在炕柜里放着没用。
冯解放一听曲荷喊,就知道坏事。
要是曲荷一个人还好,这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觉得臊得慌。
实在是他们夫妻回来,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
他娘也没有新的给他用。
所以,他就撬开了炕琴柜的锁头,把曲荷的被褥给拿出来用了。
不但把新的拿出来给李春枝用,曲荷用过的旧被褥,他自己用着呢。
可把曲荷恶心死了。
虽然吧,这些旧东西曲荷也不会用的,可她不用,可以送去旧货市扬啊。
她又看了看那两个箱子,也被砸开了锁。
曲荷:“冯解放,怎么个意思?这箱子你也砸开了?当兵这么多年,学会当贼了?”
冯解放被说的脸色臊得慌,可事情出了,他也没脸糊弄过去。
关键是五六个帮着搬家的人看着呢。
咳嗽了两声,冯解放说道:“那天不知道是你的,所以就用了。
这样吧,东西用就用了,我补给你钱。”
曲荷看了被褥,还有箱子里的东西,她也没坑人,只是他们使用了的物品,无论新旧,她都不能要了。
于是,算了一下,对冯解放说:“无论这些新的还是旧的,都被你们用了,我就不要了。合成钱,你给我九十元吧。”
这回李春枝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