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太监一前一后护送褚钰前往公主的寝殿。
走在后面的,时不时就要忍不住抬眸,去看他肌理明显,线条紧绷的宽阔背脊。
走在前面的,恭敬扶着一只结实的手臂,稍稍低头,就能将小臂上蜿蜒青筋尽收眼底,视线飘忽,就能瞧见手肘连接的强健大臂。
褚钰敏锐地察觉到前后视线,他没有受到任何束缚,却不能做出半点反抗,只能迈步向前。
他分辨出今日所行的方向与上次不同,并未走出净室,而是一条直路不转向。
行过一段距离,便在听见开门声后闻到了永宁公主寝殿的那抹香气。
……
烛火跳跃,将寝殿内重重帷幔染上晃动的光影。
桃枝站在殿门阴影处,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胸腔里那只横冲直撞的小鹿。
那日虽然生了这样的计划,但随后这几日她却一直在犹豫,甚至今日她原本也没有打算要召见褚钰的。
赵璟带回了她前几篇文字售出的银两,实则不少。
正如桃枝所料,褚钰这样的类型再加上她的添油加醋,写进册子里指定是能赚钱的,即使清汤寡水,再往后也能继续充盈她的小金库。
可她更知,素的赚钱,荤的赚大钱。
翠岚那句“扒光了摸”的豪言壮语一遍遍在耳边灼烧,让她脸颊止不住热烫。
今夜,她连过往的废稿都叫翠岚替她取了来,她却找不到半点灵感继续写下去。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褚钰召来了。
桃枝定了定神,平静不下来,就任由自己心头乱跳脸蛋通红地抬步走了进去。
她缓步绕过遮挡床榻的屏风,一抬眼,目光穿透朦胧的帷幔,瞬间凝固。
眼前一道身影并非躺卧,而是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姿态跪立在宽大的床榻中央。
褚钰赤着上身仅着亵裤,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精壮紧实的背脊在烛光下绷成一张蓄满力量的弓。
他双手被一条深色绸带缚于身后,几缕碎发垂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旁,更添几分野性难驯的禁欲感。
那流畅的肩背线条,劲窄的腰身,以及因跪姿而绷紧的臀腿肌肉轮廓……
桃枝瞳孔顿时一瞬缩张。
可恶!
他是吸引精魄的妖怪吗,她还没能完全看得清,就已是感到双腿发软了。
心跳失序,如同密集的鼓点敲在耳膜上。
桃枝感到喉间涌起燥热的干涩,忍不住清了清嗓。
帷幔后的人影极轻地动了一下,沉声开口:“参见殿下。”
他声音低磁,语调平缓,叫人听不出情绪。
桃枝耳根一麻,又觉鼻尖也发热了。
该不是要流鼻血了吧。
她赶紧抬手摸了摸,还好指尖只触及到一片灼热的鼻息,暂时没有别的了。
桃枝又吞咽了几口唾液,喉间却丝毫没有缓解。
床上的妖怪仿佛吸干了她的水分,更连思绪都不放过,让她脑海也一片空白。
但很快,又有几分躁动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试问,任谁见了这样被捆绑在床榻上,毫无反抗之意,安静等待她上前为所欲为的赤.裸俊男能不兴奋。
总之桃枝做不到,桃枝很兴奋。
这股兴奋驱使着她再次迈步向前,步调明显加快,三两步便走到了床榻边。
隔着轻纱,那被缚跪立的身影轮廓不断冲击着她的视觉。
桃枝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撩开了眼前的帷幔。
烛光瞬间倾泻而入,毫无保留地照亮了榻上的人。
褚钰跪在那里,被缚的双臂向后拉伸,他微垂着头,碎发落在蒙眼的锦带上,竟生出几分和他原本气质不相符的破碎感,像是因此压制而终是臣服。
桃枝原本的紧张,在看见这片光景后逐渐要被抛之脑后,更甚眼前的男人浑身绷得比她心尖紧数倍。
她忍不住调笑他:“为何如此紧绷,可是心有不愿?”
褚钰喉结滚动了一下,锦带遮掩他的目光,只余薄唇微动:“属下甘愿,只是紧张。”
这话在桃枝听来,俨然和他低眉顺眼在说“属下是初次”没什么区别。
桃枝动身上榻,榻上锦缎的凉意透过轻薄的寝衣传来,却压不下她身上的热度。
她在褚钰身侧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被缚的手腕上。
深色的绸带衬得他手腕的皮肤愈发紧实,手腕交叠着,指节因用力而隐隐泛白。
“这个,也是甘愿的?” 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束缚着他手腕的绸带结。
褚钰下颌微动,不难看出咬紧了后槽牙。
声音从他牙缝挤出一个:“是。”显得毫无可信。
但桃枝并不在意,她现在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从未有过如此庆幸自己能得此重任。
当然,也仅限此刻。
桃枝指尖从绸带流连到他手腕,再落到他紧握的拳头上。
她嫣唇微动,手指一边用力,唇边一边轻声道:“放松。”
褚钰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重,胸膛随之上下起伏一瞬,他才缓动手指,任由另一片不同于自己的柔嫩肌肤窜进他的掌心,再一根根拨开他的手指。
桃枝鼻尖一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香。
待她收手从他已经张开的双手离开,再抬头向他后背凑近几分,这片冷香便越发清晰浓郁了。
桃枝手指上移,这次是他双臂后缚而压紧的背肌。
只轻轻落下。
“唔……” 褚钰几乎是立刻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视线受阻,别的感官争相变得敏锐。
陌生的触感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点燃一簇火苗。
分明是软的,却灼得他肌肉跳动。
桃枝丝毫不知,因自己凑近而向前扑洒的阵阵呼吸,给人撩起一片怎样的躁意。
褚钰缚在身后的手又紧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隐忍鼓动。
她在闻到他身上气味的同时,他也同样被一片清甜的暖香包裹了嗅觉。
桃枝指尖滑过他左侧肩胛骨下方,一处颜色略深边缘狰狞的旧疤,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过留下的印记。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那凹凸不平的疤痕上轻轻按了一下。
褚钰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额前碎发扫动,沾走了额上不知何时渗出的细汗。
“弄疼你了?”
桃枝本是因他反应随之而问,尾音却陡然变了调。
在榻上询问这样的话,莫名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褚钰哑着声回答:“不疼。”
桃枝还是从他旧伤处移开了手,却不是放过他。
前面还没摸呢。
她之前隔着衣衫碰了一次胸肌,这会人还没绕到前面,指尖就不自觉泛起一抹绵密的痒意。
说出去都没人能理解。
若非自己亲自上手,实在难以描述那般手感。
甚至连她写在册子上的文字,她都觉得太过贫瘠,与真实感受还是相差几分。
桃枝心尖好似催促地重跳了两下。
她微微屏息,侧了下身,便转到了前面。
桃枝视线一定,一眼就对上了那张棱角分明的俊容。
今日她提早吩咐蒙上褚钰的眼睛,否则此时这般面对面,她定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说不定就要露馅。
可眼下明知他看不见,也还是让她本能地慌乱了一下。
心里一慌,她就下意识低头。
一低头。
直挺挺地就撞进了视线中。
嘶——
桃枝瞪大眼抽了口气。
笔下肆意写一尺,却不知亲眼看见一尺会是如此凶悍嚣张。
这有一尺吗?①
有……吧?
她也不知道啊,她的眼睛又不是尺。
桃枝手指在袖口下蜷缩了一下,对上手把量生出几分矛盾。
跃跃欲试,又胆小犹豫。
突然一道突兀的吞咽声。
桃枝霎时屏息,还以为是自己忍不住又吞唾液了。
随后才发现不是自己。
身前的男人喉结在滚动,腰腹似有微颤。
上身未着片缕令他胸膛混乱的起伏毫无遮掩,一起一伏,让粉红也随之忽远忽近。
粉红?
桃枝眼睫一颤,方才的跃跃欲试鬼使神差般转移了目标,径直伸手朝粉红去。
“唔——”又是一声闷哼,但尾声被褚钰迅速压住。
他上身跟着抖了一下,胸膛霎时蔓延开一片绯红。
褚钰感到很煎熬。
却与踏进寝殿前所预计的煎熬全然不同。
腹下像有火在烧,上身即使赤膊也并未好到哪去。
一股暴戾的冲动冲撞着理智。
他压抑不住这份冲动,过分敏感的感官还令这份冲动疯长。
胸膛被包裹住。
不及他半个手掌大的手收紧了手指。
呼吸也压不住了,还有他从未发出过的声调从喉间涌上。
桃枝手掌向下移动的刹那,突然看见褚钰双臂肌肉鼓动。
嘶啦一声响——
束缚的绸带竟被他生生绷断,飞出碎片。
褚钰如同挣脱囚笼的猛兽,猛地反身扑向桃枝。
“啊!” 桃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势蛮横的力量扑倒在柔软的锦榻上。
天旋地转,强健的体魄瞬间将她完全笼罩。
褚钰明明被锦带蒙着眼,视线却仿佛透过黑暗,有如实质地紧盯着她。
滚烫的胸膛紧紧压着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喷在她面上,双唇不过毫厘之遥。
感觉到一尺也一并压上小腹的同时。
桃枝唇瓣一抖:“放放放……放肆。”
①:最初的尺指男人伸展的拇指和中指之间的距离,大约是20厘米。(来源百度)
各朝代尺的计量不同,也与现代计量不同,本文为架空历史,具体换算由作者说了算,作者说由读者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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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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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