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爸立马就会让他们离开的。”
江天佑肯定道。
江友福的也跟着认可的点头。
两父子默契的样子,倒真有几分血脉相连的感觉。
“况且,让我留下也能对您来说无疑是最有利的方式,有我在,没人再会说,您资本家的出身耽误了我爸的前程,反而都会觉得您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好后妈。”
“家里的活我都能干,以后要是你们生了弟弟妹妹我也能帮忙带,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读书!”
江天佑一番权衡利弊的分析,乔红玉还真是心动了。
别的不说,若是能对外打造一个好后妈的形象,也有利于她的教师生涯提前转正。
“我可以答应你留下,但你必须说到做到,和王家从此断绝所有关系。”
“可以,我会写断情书。”
见她答应,江天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了。
乔红玉看着江天佑痛快答应的模样,多少有些觉得自己失算了。
她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江友福,也下意识的认为,江天佑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肯定都是江友福在背后授意的。
江友福此刻多少有些能够理解霍世勋的想法了。
儿子太优秀,真没办法。
小小年纪就懂得制衡和利用现有的关系,这个锅,他这个当爹的就暂且背一背吧。
搞定了乔红玉,江天佑留在东山岛的事情彻底尘埃落定。
王家母子三人也因为偷盗介绍信,被送去西北改造,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他们都没法回老家了,更不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江天佑也说到做到,当真让江友福帮忙写了断亲书。
还在乔红玉的要求下,在家属院江家门口大声朗读,这下家属院所有邻居们都知道了这件事。
离别前,王春枝哭得肝肠寸断,泪流不止。
她不明白,不就是来了一趟东山岛吗,怎么儿子不认她了,一家人还得被送去荒凉的大西北改造。
“儿子,你真不要妈了?”
江天佑虽面有不忍,仍旧狠心道。
“王春枝同志,你到了那边好好改造,多多学习,等我满十八岁了再过去看你。
若是到时候,你还是像现在这样毫无长进,全被我姥姥他们牵着鼻子走,别怪我永远不认你这个妈。”
王春枝不语,只会一味的哭泣。
王母早就经历过来求饶、说软话阶段,见统统无效后,转而变成了咒骂,哄着一双眼诅咒。
“江天佑,你就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当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掐死。”
江天佑充耳不闻,看着他们坐上船来开的背影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他真的做到了。
林婶婶要是知道了,也会为他感觉到开心的吧?
直到如今,林玉书已经离开东山岛整整五天了。
大庆农场。
林玉书指挥工人忙活完最后一个步骤,亲自检查,再三确认无误后,这才下令。
“启动!”
随着一声令下,沉寂许久的沼气池重新迸发出活力,管道里源源不断的输送出沼气来。
刘副场长亲自上前试了一下,沼气连接的灯亮了,炉子也燃了起来,比起之前正常运转情况下,威力只是略微小了一些,不影响使用。
后续只要持续不断的做好供给工作,沼气还会源源不断的供给。
“林副场长,真是太感谢你了,您这一下,可给我们大庆农场的职工冬天带来了不少便利,我们都得感谢你啊。”
大庆农场的沼气管道早就已经铺设到了职工宿舍,用来照明、做饭都很方便。
沼气池停用的这段时间,他没少听到职工们抱怨,还是之前有沼气的时候方便。
“刘副场长不用客气,您也帮了我们大忙,那几位老工人,若不是您出面,我们一个外来人员可请不动。”
林玉书也笑着回应。
大庆农场的沼气池本身基础功能还在,只是长期缺乏管理。
林玉书带着工人将沉淀池清理干净后,又一路检修维护了各部位的管道,至于沼气池子内部,上次清池已经进行了一半,继续使用完这个冬天不成问题。
离开大庆农场前,林玉书又特地对着刘副场长讲解了一些清池的重要事项。
“开春后,如果您这边还需要清池的话,一定要做好我说的这几点,通风、护具、液体浓度测试等环节一个都不能少,确保安全的情况再下去。”
“林副场长,我还是等等您那边的消息吧,这清池的事儿,我们是不敢再干了。”
刘副场长面带苦笑地送他们上车。
对他来说,能够在这个冬天重新用上沼气,已经很满足了,再远的事儿他可不敢想。
拖拉机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柴油燃烧过后的黑烟飘散在空气中,凛冽的寒风中,顿时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几个小时之后,林玉书他们终于坐上了南下回东山岛的列车。
此时的她没了来时的热情,回程变得格外迅速,满心期待着能早点回到东山岛。
这一路都很顺利。
到海城的时候,才发现海城也被鹅毛大雪覆盖了。
贺庆丰顿感不妙,“坏了,今年的大雪怎么来得这么早,要是海面上冻,咱们可怎么回去?”
往年东山岛都是在十月份下旬开始上冻,上冻前虽然也会下几场雪,一般都不会太大。
更像是一种气候提示,只让人感受到寒意,但不见大面积的积雪。
可眼下,这才十月份中旬。
林玉书也清楚,若是此时土地上冻,对他们沼气池建设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她还算能沉得住气,“咱们先去码头看看?”
到了码头之后,码头的售票大厅里站满了同他们一样,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被迫滞留在海城的乘客。
贺庆丰前去打探了消息回来,也是一脸的沮丧。
“听说海面彻底冻上了,只能等化冻后再开船,具体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咱们先去旁边的招待所住下,要是晚了连床铺都抢不到。”
“只怕已经晚了。”
林玉书看着一批批涌向码头招待所的人流,幽幽地补充。
“要不,咱们先去农垦局那边的招待所吧,我去找聂站长想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也是出公差,可不能让大庆农场的师傅们笑话。”
从大庆农场跟着他们一起借调过来的几名老师傅,都是按照当下的职工借调标准来的。
在借调期间,工人工资会发给原单位转交,住宿费和路费由借调单位承担,只需要带少量的粮票出门就行,到了借调单位通常还会有粮票补贴,除此之外,每人每天还有0.5元的借调补贴费。
是以,不管是工人还是工人所在的单位,都很欢迎用人单位上门借调。
贺庆丰略一寻思,也只能这样了。
“也好,大不了他要是不答应给咱们批条子,我就坐在他们办公室不走了。”
反正他人老脸皮厚,豁得出去。
一行人接连赶到了聂站长办公室,还不待他们说明来意,聂站长就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玉书同志,我可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陈局长都等着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