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内,空气凝固得近乎窒息。
自来也站在猿飞日斩面前,那份记载着木叶黑暗历史的卷轴摊开在桌上,纸页上的文字仿佛带着血腥气。
三代的手指微微颤抖,烟斗中的火光早已熄灭。
"老头子……"自来也的声音低沉如雷,"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
三代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宇智波族地升起的结界光芒。
"你当年离开村子时,说过什么?"他突然问道。
自来也一愣:"我说……木叶腐烂的根部需要阳光。"
"是啊……"三代苦笑,"可有些黑暗,不是阳光能照亮的。"
他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深:"自来也,你以为我不知道团藏在做什么吗?"
"你知道?!"自来也猛地攥紧拳头,"那你为什么——"
"因为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三代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其疲惫,"初代死后,各国虎视眈眈;二代遇刺,云隐趁火打劫……木叶需要一个''黑暗''来维持''光明''。"
"所以你就放任团藏残害同胞?拿千手、宇智波、漩涡的孩子做实验?"自来也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算什么火影!"
办公室内,烟灰缸里的余烬明明灭灭。
三代缓缓起身,佝偻的背影在火影袍下显得格外苍老。他走到窗前,望着灯火阑珊的木叶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自来也,你以为火影是什么?"
不等回答,他自问自答:
"是英雄?是领袖?不……"
枯瘦的手指划过玻璃,倒映着村子的万家灯火。
"是坐在尸骨堆上,数着人命维持平衡的刽子手。"
"柱间老师建立木叶时,梦想是让孩子们远离战争。"
三代从抽屉取出一枚陈旧的护额,上面刻着初代火影的字迹【忍界和平】。
"可他死后呢?云隐趁乱撕毁盟约,雾隐血雾之里政策,岩隐的敢死队……"
突然攥紧护额,青筋在手背暴起。
"没有千手柱间的木叶,就像失去獠牙的猛虎——谁都想咬一口!"
墙上悬挂的历代火影像中,扉间的面容格外冷峻。
"扉间老师创立暗部时说过——"
三代模仿着二代目的语气:
"''光明越耀眼,阴影越深邃。''"
他猛地转身,火影袍翻卷如垂死鸟类的翅膀:
"你以为团藏为什么能存在?因为当白牙被流言逼死时,当宇智波被排挤时,当漩涡灭族时——"
"总要有人去做那些肮脏的事,好让火影岩上的雕像永远光鲜!"
"放屁!"
自来也一拳砸碎办公桌,飞溅的木屑划破三代的脸颊。
"用孩子的尸体堆砌的和平算什么和平?!"
他扯开衣领露出胸膛的伤疤——那是雨之国战役为救木叶忍者留下的。
"我这条命能为了同伴豁出去,但你呢?"
"你只会躲在火影楼里,看着团藏把宇智波的孩子开膛破肚!"
一滴混浊的泪划过三代脸上的皱纹。
"你说得对。"
他颤抖着摘下火影斗笠,露出稀疏的白发。
"我早该在团藏第一次对宇智波动手时就阻止他…早该在绳树躺上实验台前烧掉那些文件…早该…"
苍老的手突然抓住自来也的衣襟:
"可如果我倒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忍村就会把木叶撕碎!你明白吗?"
自来也一根根掰开三代的手指。
"老头子,你错了。"
真正的火影不是天平的操纵者…"
"而是第一个跳下去,用身体撑起倾斜世界的人
火影办公室内,尘埃在斜照的夕阳中浮动。
自来也看着跪坐在地的三代,那顶象征权力的火影斗笠滚落在一旁,沾满了灰尘。
"老头子,你错了。"
他弯腰拾起斗笠,手指抚过上面木叶的纹章——那叶片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边缘却染着洗不掉的血渍。
"你以为平衡忍界是靠在天平两端增减砝码?"
斗笠被重重扣在桌上,震起一片浮尘。
"错了——真正的平衡,是有人甘愿成为天平的支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自来也结印施展幻术,空中浮现出初代火影的影像——
"看好了,老头子!"
"和解?"斑冷笑,"千手一族屠戮我宇智波数百族人,现在一句''和解''就想揭过?"
柱间沉默片刻,突然抽出苦无抵在自己咽喉。
"那用我的命来换。"
斑的瞳孔骤缩。
"你疯了?"
"我很清醒。"柱间的眼神坚定如铁,"若我的死能终结两族仇恨,值了。"
他转身面对两族联军——
千手族人惊恐大喊:"族长不可!"
宇智波阵营则一片死寂,写轮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柱间高声道:"千手与宇智波的战争,从来只带来孤儿寡母的眼泪!"
"今日我以命立契——"
"若我死,千手永不向宇智波挥刀!"
"若我活,两族共建木叶!"
苦无刺破皮肤,鲜血顺着柱间脖颈流下。
斑的万花筒疯狂旋转。
(他在赌…赌我不会让他死…)
(这个天真的混蛋!)
"住手!"
须佐能乎的巨手猛地拍飞苦无。
斑咬牙切齿:"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血债?"
柱间笑了:"不,这只是开始。"
他指向远处等待的族人——
"看看那些孩子,斑。"
"他们本该是朋友,却因我们的仇恨被迫举刀相向。"
"杀了我吧…如果这样能平息你的恨!"
影像碎裂成星火,照亮三代震颤的瞳孔。
"这才叫火影!"自来也的声音震得窗棂作响,"不是算计得失,而是用血肉填平仇恨的沟壑!"
三代佝偻着想去捡烟斗,却发现手抖得握不住。
"可我…没有老师那样的力量…"
"放屁!"
自来也一脚踩碎烟斗,火星四溅。
"你有的从来不是力量的问题!"
他扯开自己的护额,露出那道深可见骨的旧伤——当年为救三个雨隐孤儿,被山椒鱼半藏砍伤的证明。
"当我护着长门他们时,可曾算过值不值得?当水门用尸鬼封尽时,可曾想过利弊?"
"你缺的不是力量——是跳下悬崖的勇气!"
窗外突然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自来也的拳头慢慢松开。
"看啊老头子,这才是支点。"
他指向人群中央——那里有个孩子摔倒了,日向分家的孩子立刻跑去搀扶。
"不是靠某个火影苦苦支撑…"
"而是让每个愿意伸手的人,都成为托起世界的一份力量!"
三代呆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曾经能同时施展五种属性忍术的手,此刻连一片树叶都接不住。
"原来如此…"
他忽然低笑起来,越笑越剧烈,直到咳出鲜血。
"我穷尽一生维持平衡…"
"却忘了天平本身…"
"就是最大的不平衡!"
三代的身体晃了晃,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你说得对……","我不配当这个火影。"
斗笠落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三代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宇智波灵究竟想要什么?改革?复仇?还是……"
"毁灭木叶?"
自来也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他想要的,是您当年承诺过却没能实现的——真正的火之意志。"
三代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书架。卷轴哗啦啦散落一地,其中一份摊开来,露出扉间老师当年的笔迹:
【火影的责任,是让每一片树叶都能自由生长】
一滴浑浊的泪水从三代眼角滑落。
"原来……我早就背离了老师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