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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荒唐的夜晚

作者:爱睡觉的糖豆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容槐从地上捞起被团得乱七八糟的外套,将其抖开,胡乱往身上一披。他没有回头看,在确定被角被拈好后,摸着黑,向露台走去。


    “呲——,”一点猩红一闪而过,浓白的烟雾随着一声轻叹被吐出。


    容槐没有烟瘾,但他习惯在身上带一包烟,偶尔心烦时会点上一根,但更多时候也只是看着烟气浮空,灰烬沉落。他从不沉迷于烟草过肺的刺激感。


    但此刻,他近乎机械式地重复着吸吐的动作,烟气很快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尼古丁混着焦油钻进他的身体,麻痹了一部分神经,但心头那一丝燥闷始终挥散不去。


    交织的呼吸、纠缠的身体、难抑的冲动……旖旎的画面从他眼前闪过,烟蒂不住坠落。


    所幸,刚刚出来后,容槐已经将露台的小门关上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不会影响到室内。


    一阵风恰巧在此时吹起,交叠的云层被拨开,缓缓露出原本被掩藏在其中的那一弯月。月光照在露台上,透过弥漫的烟气,落在容槐的怀中。


    他借着月光打量着自己。


    劲瘦的腰腹上还挂着薄汗,时不时随着呼吸时身体的起伏滑落。相较于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腰腹处的皮肤因为常年被衣物遮盖得严严实实,显得相对白皙。这也使得上面被抓出的痕迹更加明显。这些抓痕从后背一直延伸到身前,让本就分明的腹肌看着更狰狞。


    容槐用手指抚过一处痕迹,有些讶异地发现,越往下红色越浅,好像这些抓痕的主人下意识地收着力。


    一根烟的时间并不长,在被火星烧到手指的前一秒,容槐将其掐灭了。他没有点燃第二根,不顾月光的挽留,转身推开露台的门。


    当一只脚踏出后,容槐顿了一瞬,似是想到什么,他将本就摇摇欲坠的衣物一把拉下,半侧过身,抛到露台的椅子上。


    门被重新关上。外面的烟气寻不到方向,开始消散。


    被一同关在外面的还有那弯月。月光照不进来,室内还是一片黑暗。但容槐脚步不停,他


    从容地绕过充当障碍物的家具,跨过散落满地的衣物,顺利回到床边。


    床头灯的开关被轻轻旋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这一小片地方。


    之前被容槐拈好的被角已经松散开来,一只纤细的手腕半露在外。容槐的视线从手腕上一片狼藉的红上滑过,他垂下眼帘,弯下腰,默不作声地将其放回被子里。


    重新拈好被角,确定一丝冷风也钻不进去后,他转身走进浴室。


    打开浴缸上方的热水开关,推算出至少还有七、八分钟才能放满水后,容槐快步进入隔壁的淋浴间简单冲洗了一下。


    偏凉的水流流淌了两分钟,水声止息的那一秒,他拉开玻璃门走出来,随手抓起架子上的毛巾擦拭下淌的水珠,差不多七分干后,将浴袍披上。


    浴缸里的水位恰巧过半,容槐将水流关小了一些,转身走出浴室。


    回床边的路上,他有意识地改动了一些物品的摆放,散落满地的衣物也被踢开来一些,勉强清出了一条算是畅通无阻的路径。


    越靠近床边,容槐的脚步越轻。床上的人这次很乖,保持着容槐离开时的样子,没有给冷空气钻入被窝的机会。


    垂眸思索了片刻,容槐半坐在床边,伸出双臂,带着被子将人揽到自己怀里。将被角收紧,一手拦在上面,一手托着稍下方的位置,双手一起发力,容槐连人带被抱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调整姿势,尽可能让沉睡的人靠得更舒服点,然后沿着刚刚清出来的路稳步走向浴室。


    一进入浴室,身上骤然一暖,冷空气止步于门外。温热的水汽从浴缸那里向外弥漫,又很快被尽职尽责的换气扇吸引走。


    确定了温度适宜又不影响空气流通后,容槐将怀中的被子卷轻轻放在洗漱台上,将台上的洗漱用品扫到一边,一手托着人脑袋的地方,一手扶着肩膀处,将其慢慢放倒。


    以免在自己离开时,对方从台上摔落,容槐还是决定直接将人带到浴缸那里。


    修长的手指在边缘处轻轻一挑,裹紧的被子瞬间松开,Omega本来藏在其中的身体一览无余。容槐移开视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入手的份量很轻,让容槐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如他记忆中那样好好吃饭。但他双手接触的部分,细腻的皮肉盈满他的手掌。


    容槐默默加快了脚步。


    时间刚刚好,热水已经放至九分满。


    将怀里的人慢慢滑进浴缸里,在水溢出来的前一刻,容槐拧上水龙头。


    水汽朦胧,但无法阻碍Alpha视物。轻轻吐出一口气后,容槐的视线不再漂移。他昨晚失控了,一切动作失了分寸,他必须要检查Omega身上有没有受伤。


    不比容槐,他身上虽然也有Omega留下的印记,但也只是后背往胸腹那一块,Omega的身上却几乎找不到任何一块完全白净的肌肤。不断升腾的水汽朦胧了容槐的视线,但遮掩不住他昨晚的罪证。


    从Omega的脖颈开始,密密麻麻的红痕一路向下蜿蜒,甚至散落到了脚踝处。右手的腕关节处有几个牙印还没有褪去,从破皮处微微渗出几抹血丝。胸前和后腰的地方,则还残留着几个交叠的掌印。


    容槐捧起热水,一点一点将Omega身上干掉的浊液和污渍冲刷掉,一边检查着肉眼能看见的皮外伤,一边摸索着内里的骨头有没有受损。


    一番仔细确认之后,他稍稍放下心来。等人醒后,进一步的身体检查还是要找医生做的,但至少骨折这种不能拖延的症状已经可以排除了。


    容槐默默加快为Omega清洗的速度。他尽可能放轻自己的力度,尤其是在清洗腺体和承受处。万幸,他昨晚没有完成最后标记。但这两个地方还是有些肿胀,所幸没有破裂。


    浴缸里的水换了三遍。每次换水时,容槐都用宽大的浴巾将Omega裹着拥入怀中,以免人着凉。


    最后一遍洗完,他同样为Omega套上浴袍,打横抱起后,来到另一个套间。


    先前怕暖气加重不适感,容槐无视了恒温系统,现在将人往床上安置好后,容槐第一时间将这个套间的系统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


    然后,他搬着椅子坐到床边。


    一整晚混乱的思绪在此刻终于有时间得以梳理。


    昨天的晚宴上,他所有入口的东西都没经过外人之手。到他这个地位,几乎没有人能灌他酒,况且他酒量很好,所以容槐能肯定,绝不是酒精作祟。


    一直到晚宴接近尾声,他作为主办者要露面讲话时,先是一阵心悸突然袭来,紧接着他几乎从没有体验过的类似于易感期的灼热感从身体内涌出。理智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随手推开了一间客房,在门即将关上之际,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还未等他将人叫出去,Omega面带焦急地扑向他,柔软的身躯落入他怀里的同时,**的火焰浇灭了他的理智。


    一个不该存在的夜晚。一个最错误的时间。


    除开那些旖旎的记忆,容槐复盘整个晚上的事情,也没找到漏洞。他很重视昨天晚上的宴会,安排的人手都是自己的心腹。出身于贵族,他心知肚明在鱼龙混杂、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上有多少不堪入目的下作手段,最容易被下手的食物他也派人在每个转手处把关,自己也提前吃下了能应对大部分药物的解毒剂,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还伤害了他曾发过誓言,会倾尽自己一切力量保护的人。


    床上的Omega一直深沉地睡着,被多次移动来移动去,也没惊扰他的梦。如果不是容槐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用手轻触Omega的额头感受温度,试探对方鼻下吐出的气息,确定体温还在正常范畴内,呼吸也是平稳的,他早就直接叫医生来了。


    至于现在,还是让Omega好好休息吧。等对方醒来,无论是容槐自己,还是Omega,面对的麻烦只多不少。


    他心下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


    做出决定后,他的心仍在煎熬,但负罪感找到了出口,他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剩下的时间不再难熬,一分一秒过得很快。


    窗外的云来来去去,无声但飞速地在空中寻找自己被贪玩的晚风吹远的安睡地。那弯月从不受打扰,被云层遮挡时不恼,没了遮挡,就自在地放出自己的光辉,时不时从没拉帘子的窗户钻进屋里去,看看有没有可怜的人类需要自己的睡眠祝福。


    黎明前,月光找到了需要它祝福的容槐,但容槐不为所动,任由那道莹润的光从他的手移动到他的发丝,直至天光大晓,恋恋不舍地离去。


    容槐从凌晨坐至清晨,一步未动守在床边。


    中间Omega发出过声音,却没有醒来,反倒像是陷入梦魇。容槐轻轻拍击着被子,直到那梦呓停下也没听清里面是不是有他。


    日月在天上默默完成了交替。日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将床边的容槐和床上的Omega笼罩在内。不似月光的轻盈与悄无声息,日光热爱唤醒一切。


    容槐看见了灿烂的光辉在Omega发丝、眼睫、鼻梁间跳动的全过程。看见Omega终于不堪其扰,长长的睫羽开始不停颤动。


    那双水蓝色的眼眸倒映出容槐略疲惫的面容,一如既往充满了对他的信任。


    “我好难受啊,”Omega撒娇似地嘟囔着,“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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