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看见姜世女应该在这边的厢房里。”
“县主都开口了,那还不快去寻?”
门外人群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闯进知韫的耳朵,她知道这是她的帮凶县主李思思开始走剧情了。
知韫将半掩门连忙关住。她知道这时候出去无疑是昭告天下,她与建安侯不清不楚。到时候不仅攻略任务没做成,还会增加谢清晏对自己的杀意。
“建安侯,最近您的水利策论家喻户晓,小女有幸拜读后觉得是远见卓识,精准切中了仙阳水患的要害,举措得当,实在是文动千古。”
“没想到知小姐还对策论有所研究,看来坊间传闻都所言甚虚。”
知韫点点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建安侯,坊间传闻都做不得数,都是有人想故意抹黑小女的名声。小女真是有口难言。”
忽的,她感觉头脑昏沉,身体绵软的倚在门上,脚底轻飘飘的,渐渐模糊了意识。朝建安侯的方向栽去。
谢清晏微微一顿,推了推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知小姐,传闻中说你会借着酒劲讹诈他人,看来这应是真的。”
知韫头脑热的眼皮都睁不开,她知道这应该是下给姜可沅的药被掉包,被她自己喝掉了。
谢清晏看着她的脸色着实不对劲,神色复杂,开口,“知小姐这是被人下药了?”
知韫只觉一股热意开始像上涌,喃喃低语,手搭上了谢清晏的脖颈,“我……我好难受。”
他目光垂落,看着她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不动声色的将知韫推到一旁,自己则站起,扶了扶衣袖。
“谢某这就去为知小姐找位医师。”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姜小姐在这吗?”
知韫神色一顿,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不会占你的便宜的。”
谢清晏哑然失笑,“知小姐可真是言行不一。”
门外的人见迟迟没有动静,索性直接推门而入,却见谢清玄矗在房中,冷眼看着她们。
为首的李思思率先反应过来,“本县主找友心切,不知建安侯在此,多有得罪。”
随即注意到凌乱的床榻,了然于心,刚刚肖享房中没人,没想到她竟然走到了建安侯的房中。“建安侯一人在此歇息?”
谢清晏目光冷了几分,“县主莫不是疑心谢某藏了人?”
“建安侯多虑了,我们就不打扰建安侯休息了。”说完这句话,李思思给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心领神会,手装作不经意的撒开,怀中的狸猫就窜到了床上,慵懒的打了个滚。
李思思佯装无措,“建安侯,真是多有得罪。这只狸猫是知韫喂养的,在尚书府中跳脱惯了,自然不认生。”
说完侍女趁着将猫抱起的功夫,将床铺扫视了一番,走到李思思跟前,摇了摇头。
李思思脸色微变,带着一行人走出了厢房。
谢清晏坐到床沿,手指探到空无一人的床铺,也是微微一怔,看向虚掩的支摘窗,轻笑一声,轻挑剑眉,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戏谑。
“系统,快点,我现在还要去参加生日宴。你有没有治这个春药的药,我现在快要交代在这了。”
知韫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翻到后窗无人的梅林,身体燥热难耐,虚倚在墙上。
“宿主,商店内兑换物品是需要用银子交易的。这种特效药需要50两银子。”
“行啊,4344,够黑。银子给你,快给我药。”
一道光闪过,知韫钱囊中的银子就消失不见,随即知韫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涌进冷气,将之前的热浪尽数压制下去。
不到片刻功夫,知韫只觉浑身清爽。
“4344,你可以啊。这么说岂不是我想开什么外挂都可以拿银子兑换。我堂堂大理寺少卿的妹妹,理应有不少银子吧。”
“这我不知情。祝宿主好运吧。”说完这句话,蓝色的小人化作一缕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韫凭借记忆,走到了生日宴上。此时生日宴应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所以她离席再回来,只是和旁人解释了几句,大家也都没有多问。
一个侍女来到她身边,蹲下,悄声开口。如果知韫没猜错的话,这应是她的贴身侍女春瑶。“小姐,李县主先行离席了。她,让奴婢给您传句话。”
看着春瑶支支吾吾,浑身颤抖,知韫就知道李思思丢了面子,自然憋不出什么好话。
“她是不是警告我,我骗了她,要我好看?”
春瑶跪下,颤颤巍巍的轻轻点了点头。
知韫将她扶起,无奈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下好了,书中的所有角色,反派也好,主角也好,都让她得罪了个遍。
她瞟了眼席下,一眼锁定。
这个女子气度不凡,周身似乎笼罩着一股正气,眉眼间满是英气坚韧神色。
果然是以后的女帝,知韫默默感慨。不用说,一群人中间女主就是能一眼看到。
知韫微微颔首,捏紧酒杯,随即想出对策。
既然谢清晏对自己的杀意都是因为姜可沅,那她现在讨好姜可沅,和她搞好关系,这杀意值不就下降了?
知韫想到这些,随即走向席位,坐到姜可沅身边,“姜世女,看你没怎么动筷,是府中的菜品不合口味?”
姜可沅见到知韫的一瞬,脸色有些许的微妙变化,随即恢复如常。
见姜可沅眼神闪烁着复杂情绪,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李知韫以为她是怕自己陷害她。于是便随手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姜世女,快尝尝,你尝尝这庵罗果蜜饯。都是鲜新的果子做的。”
“知小姐,我从小吃完庵罗果全身浑身起红疹。”
知韫一愣,书上的她根本没参加宴会,所以对姜可沅吃食过敏这事她一点都不知情。随后她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今天所有吃食都精准的踩雷了吧。
“姜世女尝尝这牛乳糕呢?”
“知小姐,我吃牛乳糕也会呼吸不顺,全身起了红疹。”
知韫此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怎么看都是故意为之。她平复了情绪,略带羞愧地看着姜可沅,
“姜世女,怪我招待不周,下次一定补偿。”
姜可沅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应下。
出师不利,知韫叹了口气,推杯交盏,应付完客人,将他们送走后,知韫回到了自己的殿内,本想好好休整休整,谁知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吓了一激灵。
芙蓉纹路的帷幔低垂,薄纱飘摇,红烛摇曳,屋内陈设皆是繁缛奢华无比。
“知小姐快来摸摸奴家的心口跳的厉不厉害。”
听着男人矫揉的撒娇声,李知韫才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个男人。
不,不止一个男人。
是三个男人。
知韫瞳孔蓦地放大,“谁让你们来的?”
“不是知小姐叫奴家们在这侯着您吗?”
一个裸露上半身只穿了白色里裤男人倚在她的腿上,“知小姐,这是什么新的小情趣吗?”
“本小姐今日忽然没了兴致,你们都回去吧。”
三个男人面面面相觑,。虽不知她又要搞什么名堂,但都不敢忤逆,乖顺的穿好衣服出去。
只是一个只穿了白色里裤的男人临走时,不忘朝她抛了个媚眼。
知韫惊魂未定,春瑶进来,看到人都走了,略微震惊,“小姐,他们可是惹了小姐恼气?”
她定了定神,“春瑶,以后这春怡馆我断不会再去了。也不会和任何男子有什么瓜葛。”
这下春瑶更吃惊了,不知小姐受了什么刺激,没在敢开口。
“春瑶,我要收心了。我已有倾慕之人。”
春瑶愣神,她家小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没给过任何男子名分。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小姐收心?
她半晌后开口,“小姐,李县主差人传话过来,邀您酉时去醉月楼一叙。”
知韫点点头,了然,这应是反派开始反目成仇,要开始发力了。
灯火璀璨,摇曳不灭。街口处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掺杂着糖画的焦甜香气。人间灯火灼灼,似乎连清冷的月光都退避三分。
知韫来到醉月楼,果然没看到李思思的半个影子,反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世女,你怎么在这?”
姜可沅看到知韫,也是微微一愣,“是李县主邀请我来此。”
知韫在心里默念了几秒,倒数结束后,果然李思思的贴身侍女推门进来,“姜世女,知小姐,我们家县主来了葵水,身子不爽利,不能赴约。多有得罪。”
知韫点点头,她知道李思思一定没憋什么好事,虽不知是什么,但好的是,给她和姜可沅留下了单独的相处空间。
“姜世女,今天的事多有得罪,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说罢,不给姜可沅拒绝的机会,将她拉到了街上。
知韫知道姜世女在宫中没少受人欺负,生活日用更是削减,连个贴身侍女都没有。今日她可要好好展现自己的心意了。
“姜小姐,这绮罗阁是京城最出名的布料店,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知小姐,不必麻烦。”
“那你不说我可自己给你选了。你看这衣料十分新颖,你穿着一定好看。”
“两位小姐好眼光,这是我们小店新从江南进来的锦光缎,我敢说就连公主就没用过。”
知韫微微点头,春瑶便将银子递了过去,“连公主都没用过?那我得试试了。店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给我照着这位小姐的尺寸量身定做。”
知韫将姜可沅拉到糕点铺旁,“姜小姐,之前不知你的口味,闹出了些笑话。这是京城中最出名的糕点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还好春瑶在她旁边一直提醒,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是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对年轻的男女站到他们身旁,男子柔声开口,“阿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一会咱们去绮罗阁做几件衣裳。”
好家伙,知韫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男生追女生的套路吗?买买买。
姜可沅神色一顿,随即开口道:“小姐,挑些你喜欢的就好,不用顾及我。”
知韫轻轻揽住她,“姜小姐,怎么能不顾及你?曾经的事多有得罪。我只想你开心。”
见姜可沅有些愣怔,知韫继续说道:“姜小姐李小姐这么叫着也太生疏了,不如这样,以后我就叫你可沅,你叫我阿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