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略日常》 第1章 穿书 “你们听说没有,江尚书和他的夫人在郊外马车失覆,连人带马全都跌进了悬崖。现在尸首都未寻到。” “江尚书不是与夫人裴氏才成婚半年有余?怎么就?” “离奇之处就在这,听说这裴氏的前夫本是仙阳的富户,但是却在五年前离奇暴毙。” “这这这,裴氏不会是克夫吧。” “更离奇之处在于,裴氏还带有一女,名知韫。这女子听说在仙阳时便恶贯满盈。”说话的小贩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母家的表妹就在尚书府中当差,她说这次出行,本来知韫也是要去的,谁知在临走之前突然说不去。” “不会……” 几人相视,话虽未宣之于口,便也心照不宣。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不过这江尚书的儿子,大理寺少卿大人也是够惨的。” “嘘,小点声,还想不想活命了?这位大人岂是你我可以议论的?” 知韫被耳边这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吓了一激灵,她不是独居吗?难道是在做梦?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她出了神。 曲径通幽处,漏窗透竹影,回廊引景深,一泓池水在院子的正中,倒影破碎,虚实相生。 还有身边侍女打扮的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她。 知韫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种景象她只在苏州园林里见过,难道她还没醒? 胳膊内侧传来的痛楚让她慌了神。 她不过是熬夜赶工面塑制作,不小心睡着了。这是给她干哪来了? “宿主,您已穿进名为凤临天下的平行世界,我是你的系统,编号4344。”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蓝色透明球形物体,震惊的说不出来。 “《凤临天下》,那不是我刚刚睡前吐槽的,女配和我同名同姓的女尊文吗?” “宿主不用担心,咱们交流时会自动形成隔音屏障,外界是听不到的,同时也看不到我。” 知韫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怎么才能回去?” “由于读者们对这本小说的讨论太多,我们特地抽取了宿主作为幸运儿。宿主需要改变恶毒女配知韫早死的结局,并且基于没有官配问题,现已为宿主绑定真爱系统。当攻略进度达到半分百后,宿主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并且有丰厚的奖励哦 知韫勉强消化了这些,湖边倒映出的脸,果然和描写的如出一辙,似乎看着长相就是个坏女人,眼尾微挑,檀唇点朱,自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 李知韫穿的这本小说讲的是女主姜可沅从不受待见的质女逆袭成为一代女帝的故事。 姜可沅作为战败国汝国的公主,被送到楚庄国做质女时才七八岁,经常被以公主为首的贵女欺辱,也因为姜可沅所在的汝国弱小,对她颐指气使。什么冬天下湖里捞簪子,夏天跪在外面一个时辰,根本没把她当做一个完整的人。 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因此姜可沅回到汝国后,卧薪尝胆,扫清一切障碍,成功当上了女帝。遗憾的是建安侯男主谢玄病入膏肓,死在了两人最相爱的那一年。 谢玄的杀手替身谢清晏根据他的遗嘱处理好侯府的一切事宜后,便归隐山林,游遍天下行侠仗义。无人知道谢清晏的存在,他的前半生只为谢玄而活,后半生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 谢清晏虽然也爱着女主,但因为谢玄的原因一直没宣之于口。 遥知独听灯前雨,转忆同看雪后山。 因此他们两个的爱情也令读者唏嘘遗憾。 而作为书中的炮灰女配,知韫,无疑就是男女主感情道路的绊脚石,是突显女主应变智慧的垫板。因为喜欢男主谢玄,因此加害女主姜可沅。但她的所有拙劣技能都被女主识破,名声尽毁,最后谢清晏一刀毙命。 而她睡前之所以吐槽李长乐这个角色,纯是被她的无脑气到了。 如果她要是知韫,作为大理寺少卿的妹妹,一定会好好躺平,享受身份,多挣些银子傍身。以免后期楚庄国沦为附属国,哥哥被贬官时,不至于太落魄。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要和女主对着干。 “宿主,鉴于攻略对象信息还未显露,我们特意附赠了一只真爱风铎,它只有在遇到攻略对象时才会响哦。” 知韫看着手中的铃铛,试着晃了晃,果真毫无声响。 “4344,连大致的范围都不给我吗?我该从哪着手?”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宿主加油哦。”撂下这句话,4344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书中描写知韫风流不断,和她有过感情的有但不限于:当今年少风光的探花郎,杀伐果决的小将军,还有禁欲系和尚,她还经常流连青楼…… 这是让一个母胎单身帮一个女海王找到真爱? “小姐,您的生辰宴快开始了。” 她愣了愣,蓦然想起剧情进展到哪了。 书中在知韫自己的生辰宴上,她设计给姜可沅下药,带药效上劲,故意将她引进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肖享休息的屋子。想设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桥段。谁知姜可沅早就识破了她的计谋,根本没走进那间屋子。最后被众人捉奸在床的竟是肖享和知韫。 从此知韫在京城中的名声一落千丈,只能嫁给肖享。但肖享婚后并没有有所收敛,两人非打即骂,最后肖享竟离奇死在家中。 而知韫自己深陷杀夫案,明是冤屈却无人替她作证。最后谢清晏在牢中扔给她了一把刀,让她自行了断。 可以说,现在这段剧情,就是她命运走向的关键转折点。 知韫想到这,深吸一口气,只要自己换条路,不经过卧房,不就会避免了这段剧情发生? 想到这,她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前方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止她前进。 「警告,警告,宿主不得觉醒意识,偏离原书轨迹」 知韫愣了两秒,脸色微变,“4344,你们这是什么破规定啊。按照原书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她想到了什么,快步朝着几间厢房的方向走去。 系统只说了让她必须进入房内,也没说进哪件。她随便进入一间无人的厢房,不就可以了? 她轻哼一声,随意推开了第一间屋子的房门进去,洋洋得意。小系统,和我斗。 “你是何人?” 听着男人的声音,知韫无助的倚在房门上。她这是什么鬼运气。千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被她挑中。 见男人并没有朝她看一眼的举动,知韫低着头,手已经半推开了房门,“公子,奴婢不小心走错房了。请公子恕罪。奴婢这就走。” 男人听到声音似乎一愣,哑然失笑,“知小姐,这是搞什么名堂?” 等等,肖享不是之前根本没见过知韫吗?怎么会凭着声音就认出了她?莫非? 知韫猛地抬头,男人身姿如雨后青竹,清瘦挺拔,清风霁月。最蛊人的是那双眼睛,像浸染在寒潭里的墨玉,极其清澈,总会让人联想到无辜温驯的小鹿。 按照外貌,这应该就是原书的男主谢玄了。 不对,虽然男人笑意未减,可知韫在他感觉到了他周身刺骨的寒意。这不是谢玄,这是谢玄的杀手替身谢清晏。 谢玄从小体弱多病,他的父亲建安侯便为他在民间找了一个相貌年龄与他别无二致的孤儿小男孩,在必要时刻充当他的替身。 在谢玄的父亲死后,谢玄继承侯位,身边只有谢清晏一人相陪,两人可以算得上是相依为命。 而谢清晏这个名字也是谢玄死了之后他给自己起的,在这之前他一直都依附于谢玄这个名字下面。 而两人惟一的一点区别,就是谢清晏的右眼眼尾有一颗痣。所以每天他每日出门前都会拿铅粉将痣盖住。 她咽了咽口水,想起知韫的死是拜眼前人所赐,恨不得立刻逃出去。 她强装镇定,“原是建安侯。本以为屋中是家兄,打诨插科而已。惊扰了侯爷,是小女的不是。” 谢清晏垂眸看着她,带着些探究的意味,“知小姐与大理寺少卿虽不是亲兄妹,但看起来似乎情同手足。真是令人羡慕。” 知韫僵硬的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建安侯休息了。” 忽的,一段只有李知韫才能听到的铃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发现攻略人物。”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腰间的铃铛,确定是它发出的声音。 “系统,你确定我要攻略的人是他?原男主的杀手替身?阴郁狠戾,偏执阴湿,而且最爱的人还是原女主?他对知韫可谓是厌恶至极啊。” “宿主,虽然我们也很不想承认,但真爱风铎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祝你好运。” “滴滴,滴滴”,在一段清脆的铃声过后,随之传来的却是一段急促的警告声。 「经系统检测,命定之人杀意值百分之一百。系统提示,请请尽快降低杀意值为0,确保可以刷新好感度。」 第2章 春药 “我刚刚看见姜世女应该在这边的厢房里。” “县主都开口了,那还不快去寻?” 门外人群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闯进知韫的耳朵,她知道这是她的帮凶县主李思思开始走剧情了。 知韫将半掩门连忙关住。她知道这时候出去无疑是昭告天下,她与建安侯不清不楚。到时候不仅攻略任务没做成,还会增加谢清晏对自己的杀意。 “建安侯,最近您的水利策论家喻户晓,小女有幸拜读后觉得是远见卓识,精准切中了仙阳水患的要害,举措得当,实在是文动千古。” “没想到知小姐还对策论有所研究,看来坊间传闻都所言甚虚。” 知韫点点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建安侯,坊间传闻都做不得数,都是有人想故意抹黑小女的名声。小女真是有口难言。” 忽的,她感觉头脑昏沉,身体绵软的倚在门上,脚底轻飘飘的,渐渐模糊了意识。朝建安侯的方向栽去。 谢清晏微微一顿,推了推倒在自己身上的人,“知小姐,传闻中说你会借着酒劲讹诈他人,看来这应是真的。” 知韫头脑热的眼皮都睁不开,她知道这应该是下给姜可沅的药被掉包,被她自己喝掉了。 谢清晏看着她的脸色着实不对劲,神色复杂,开口,“知小姐这是被人下药了?” 知韫只觉一股热意开始像上涌,喃喃低语,手搭上了谢清晏的脖颈,“我……我好难受。” 他目光垂落,看着她纤细盈盈一握的腰肢,不动声色的将知韫推到一旁,自己则站起,扶了扶衣袖。 “谢某这就去为知小姐找位医师。”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姜小姐在这吗?” 知韫神色一顿,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不会占你的便宜的。” 谢清晏哑然失笑,“知小姐可真是言行不一。” 门外的人见迟迟没有动静,索性直接推门而入,却见谢清玄矗在房中,冷眼看着她们。 为首的李思思率先反应过来,“本县主找友心切,不知建安侯在此,多有得罪。” 随即注意到凌乱的床榻,了然于心,刚刚肖享房中没人,没想到她竟然走到了建安侯的房中。“建安侯一人在此歇息?” 谢清晏目光冷了几分,“县主莫不是疑心谢某藏了人?” “建安侯多虑了,我们就不打扰建安侯休息了。”说完这句话,李思思给身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心领神会,手装作不经意的撒开,怀中的狸猫就窜到了床上,慵懒的打了个滚。 李思思佯装无措,“建安侯,真是多有得罪。这只狸猫是知韫喂养的,在尚书府中跳脱惯了,自然不认生。” 说完侍女趁着将猫抱起的功夫,将床铺扫视了一番,走到李思思跟前,摇了摇头。 李思思脸色微变,带着一行人走出了厢房。 谢清晏坐到床沿,手指探到空无一人的床铺,也是微微一怔,看向虚掩的支摘窗,轻笑一声,轻挑剑眉,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戏谑。 “系统,快点,我现在还要去参加生日宴。你有没有治这个春药的药,我现在快要交代在这了。” 知韫强撑着最后一丝精力,翻到后窗无人的梅林,身体燥热难耐,虚倚在墙上。 “宿主,商店内兑换物品是需要用银子交易的。这种特效药需要50两银子。” “行啊,4344,够黑。银子给你,快给我药。” 一道光闪过,知韫钱囊中的银子就消失不见,随即知韫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涌进冷气,将之前的热浪尽数压制下去。 不到片刻功夫,知韫只觉浑身清爽。 “4344,你可以啊。这么说岂不是我想开什么外挂都可以拿银子兑换。我堂堂大理寺少卿的妹妹,理应有不少银子吧。” “这我不知情。祝宿主好运吧。”说完这句话,蓝色的小人化作一缕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韫凭借记忆,走到了生日宴上。此时生日宴应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所以她离席再回来,只是和旁人解释了几句,大家也都没有多问。 一个侍女来到她身边,蹲下,悄声开口。如果知韫没猜错的话,这应是她的贴身侍女春瑶。“小姐,李县主先行离席了。她,让奴婢给您传句话。” 看着春瑶支支吾吾,浑身颤抖,知韫就知道李思思丢了面子,自然憋不出什么好话。 “她是不是警告我,我骗了她,要我好看?” 春瑶跪下,颤颤巍巍的轻轻点了点头。 知韫将她扶起,无奈的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这下好了,书中的所有角色,反派也好,主角也好,都让她得罪了个遍。 她瞟了眼席下,一眼锁定。 这个女子气度不凡,周身似乎笼罩着一股正气,眉眼间满是英气坚韧神色。 果然是以后的女帝,知韫默默感慨。不用说,一群人中间女主就是能一眼看到。 知韫微微颔首,捏紧酒杯,随即想出对策。 既然谢清晏对自己的杀意都是因为姜可沅,那她现在讨好姜可沅,和她搞好关系,这杀意值不就下降了? 知韫想到这些,随即走向席位,坐到姜可沅身边,“姜世女,看你没怎么动筷,是府中的菜品不合口味?” 姜可沅见到知韫的一瞬,脸色有些许的微妙变化,随即恢复如常。 见姜可沅眼神闪烁着复杂情绪,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李知韫以为她是怕自己陷害她。于是便随手叉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姜世女,快尝尝,你尝尝这庵罗果蜜饯。都是鲜新的果子做的。” “知小姐,我从小吃完庵罗果全身浑身起红疹。” 知韫一愣,书上的她根本没参加宴会,所以对姜可沅吃食过敏这事她一点都不知情。随后她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今天所有吃食都精准的踩雷了吧。 “姜世女尝尝这牛乳糕呢?” “知小姐,我吃牛乳糕也会呼吸不顺,全身起了红疹。” 知韫此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怎么看都是故意为之。她平复了情绪,略带羞愧地看着姜可沅, “姜世女,怪我招待不周,下次一定补偿。” 姜可沅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应下。 出师不利,知韫叹了口气,推杯交盏,应付完客人,将他们送走后,知韫回到了自己的殿内,本想好好休整休整,谁知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吓了一激灵。 芙蓉纹路的帷幔低垂,薄纱飘摇,红烛摇曳,屋内陈设皆是繁缛奢华无比。 “知小姐快来摸摸奴家的心口跳的厉不厉害。” 听着男人矫揉的撒娇声,李知韫才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个男人。 不,不止一个男人。 是三个男人。 知韫瞳孔蓦地放大,“谁让你们来的?” “不是知小姐叫奴家们在这侯着您吗?” 一个裸露上半身只穿了白色里裤男人倚在她的腿上,“知小姐,这是什么新的小情趣吗?” “本小姐今日忽然没了兴致,你们都回去吧。” 三个男人面面面相觑,。虽不知她又要搞什么名堂,但都不敢忤逆,乖顺的穿好衣服出去。 只是一个只穿了白色里裤的男人临走时,不忘朝她抛了个媚眼。 知韫惊魂未定,春瑶进来,看到人都走了,略微震惊,“小姐,他们可是惹了小姐恼气?” 她定了定神,“春瑶,以后这春怡馆我断不会再去了。也不会和任何男子有什么瓜葛。” 这下春瑶更吃惊了,不知小姐受了什么刺激,没在敢开口。 “春瑶,我要收心了。我已有倾慕之人。” 春瑶愣神,她家小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从来没给过任何男子名分。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小姐收心? 她半晌后开口,“小姐,李县主差人传话过来,邀您酉时去醉月楼一叙。” 知韫点点头,了然,这应是反派开始反目成仇,要开始发力了。 灯火璀璨,摇曳不灭。街口处人声鼎沸,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掺杂着糖画的焦甜香气。人间灯火灼灼,似乎连清冷的月光都退避三分。 知韫来到醉月楼,果然没看到李思思的半个影子,反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世女,你怎么在这?” 姜可沅看到知韫,也是微微一愣,“是李县主邀请我来此。” 知韫在心里默念了几秒,倒数结束后,果然李思思的贴身侍女推门进来,“姜世女,知小姐,我们家县主来了葵水,身子不爽利,不能赴约。多有得罪。” 知韫点点头,她知道李思思一定没憋什么好事,虽不知是什么,但好的是,给她和姜可沅留下了单独的相处空间。 “姜世女,今天的事多有得罪,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说罢,不给姜可沅拒绝的机会,将她拉到了街上。 知韫知道姜世女在宫中没少受人欺负,生活日用更是削减,连个贴身侍女都没有。今日她可要好好展现自己的心意了。 “姜小姐,这绮罗阁是京城最出名的布料店,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知小姐,不必麻烦。” “那你不说我可自己给你选了。你看这衣料十分新颖,你穿着一定好看。” “两位小姐好眼光,这是我们小店新从江南进来的锦光缎,我敢说就连公主就没用过。” 知韫微微点头,春瑶便将银子递了过去,“连公主都没用过?那我得试试了。店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给我照着这位小姐的尺寸量身定做。” 知韫将姜可沅拉到糕点铺旁,“姜小姐,之前不知你的口味,闹出了些笑话。这是京城中最出名的糕点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还好春瑶在她旁边一直提醒,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是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对年轻的男女站到他们身旁,男子柔声开口,“阿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一会咱们去绮罗阁做几件衣裳。” 好家伙,知韫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男生追女生的套路吗?买买买。 姜可沅神色一顿,随即开口道:“小姐,挑些你喜欢的就好,不用顾及我。” 知韫轻轻揽住她,“姜小姐,怎么能不顾及你?曾经的事多有得罪。我只想你开心。” 见姜可沅有些愣怔,知韫继续说道:“姜小姐李小姐这么叫着也太生疏了,不如这样,以后我就叫你可沅,你叫我阿韫怎么样?” 第3章 哥哥 知韫知道轻易改变不了姜可沅对自己的疏远和害怕,她便也不在强求,拉住讲姜可沅的手,“走,那边围了好多人,咱们去瞧瞧。” 姜可沅的视线停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李知韫的袖口擦在她的肌肤上,痒痒的。这次她没有躲开。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勉强来到了前排。 “我说你这姑娘是不是诚心来砸场子的?我们檀香楼可不是什么穷酸之人都能进的。” “京城内哪条明文规定看了就必须买?” “规定?我们檀香楼就是规定。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韫听着愤怒,“岂有此理,奸佞当道,竟还有强买强卖的道理?让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还有没有良知?” 正欲上前一步,一旁的老妇人拉住了她, “诶,这两位姑娘,看热闹归看热闹,可别凑到跟前自讨没趣。” 李知韫迎着她的目光,嘴角一勾,缓缓一笑,“大娘,这位中年男子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我岂能放任不管?” 老妇人叹了口气,“姑娘你一定是外乡人吧。不是我们铁石心肠。是这情况实在是特殊。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檀香楼所售卖的面塑在京城中是独一份,很多达官贵人甚至都千金求购一个檀香楼的面塑。而且据小道消息,”老妇人故意压低了声调,十分神秘,“据说这檀香楼背后的人是当朝公主。” 李知韫面露惊诧,“您可知是哪位公主?” 老妇人恐惧的看着她,“姑娘,这不不敢说,你可知议论公主是什么罪?” 姜可沅皱眉,知韫知道她虽然也想帮这位姑娘,但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随即开口,“可沅,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显然注意到了她,“呦呵,这又是从哪来的两个俊俏的小娘子?不过我现在忙着教训这不守规矩的,没空招待你们,还是请回吧。” 知韫略微扫视了一眼四周,随后纤指轻轻捏起摆在正中金元宝形状的面塑。 男人冷哼一声,“姑娘,你知这多少银子吗?祖传秘方,用料金贵。” 春瑶嗤笑,拿出一袋银子扔给他。 掌柜见了银子,立刻笑脸相迎,不在制止。 知韫用指甲在金元宝底部不起眼处轻轻一刮,一小片薄薄的金粉簌簌落下,露出下面暗沉粗糙的黄泥。 底下有胆大的凑近,发出惊呼,连忙告知众人。 知韫开口,“上好的金粉,当细腻如雾,入手微沉,而你这个,倒像是铜屑混了些黄泥,再刷了层廉价的桐油吧。” 底下人群有人暗骂,“这么多银子竟然买了个劣质的。” 掌柜脸色变得很难看,开口呵斥,“你是不是故意来坏我们生意的?出去,出去。” 几名壮汉将两人往出赶,知韫甩手,“我们会走。” 随即不忘拉住刚刚被掌柜刁难的姑娘,一起走出了檀香楼。 “谢过两位姑娘。小女日后定当报答。” 知韫摆摆手,“无妨,姑娘快回家吧。” 待小婵走后,沉默良久的姜可沅开口,“没想到小姐不仅挺身而出,还懂面塑。” 知韫心想:我面塑非遗传承人的身份不是白来的。随即讪笑,“皮毛,略微懂些。不过这檀香楼背后之人到底是谁,我定要让我兄长好好查查,竟敢顶着皇室的名字为非作歹……” “等等,”李知韫拉住了她,小声说道:“后面有人跟着。” 春瑶颤抖开口,“小姐,刚刚人多,暗卫在檀香楼就被挤丢了。” 李知韫握紧了拳头,“应该是刚刚檀香楼的人。春瑶,你快去报信,找人来救我们。” 后面几人见行踪暴露,一步步的朝二人走来,“想跑,刚刚那么砸场子,以为能跑的出去?” 李知韫握紧姜可沅的手,“愣着干什么,跑啊。” 男女体力悬殊,两人很快就被逼到小巷口,夜已深,周围早已没了人的身影。李知韫现在就赶紧祈祷春瑶赶紧带人过来。 “哟,刚刚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了?” 两人的身后突然疾驰驶过一辆马车,她们以为是春瑶叫来的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朝马车渐渐靠近。 忽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二人拽上马车,随即一个蒙着面罩的男人粗暴的拿出两团布塞到二人嘴里,用刀抵住二人的脖颈,声音低沉“想活命,就闭嘴。” “雇主不是说只有一个人吗?你们怎么带回来两个?” “老大,我们比对过画像。” 知韫头昏昏沉沉,勉强睁开了眼睛,适应了眼前黑暗。她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被绑在一处破旧的柴屋内。见姜可沅的药效还没过,她蹭了过去,用肩膀撞了撞她,将她叫醒。 “哎呦,两位姑娘醒了。” 知韫略微惊恐的看着眼前带着黑色覆面的几个男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略过知韫,径直走向姜可沅,抓住她的脖颈,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就叫姜可沅吧。有人出钱要让我们几个好好玩玩你,我们只能奉命了。”随后他扭头看向知韫,“这位姑娘,你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你偏偏和她一起出现呢?” “我留下可以,放她走。”姜可沅的声音肃然而冷冽,不掺杂一丝情绪。 知韫微微一愣,眼眶微微泛红,没想到在紧要关头,姜可沅竟然先考虑的是自己。 为首的男子不耐烦的开口,“行了,别在这演姐妹情深了。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想走。等陪完我们,让我们高兴了,兄弟几个考虑放这个女的回去。” 知韫眸中闪过一丝轻蔑,“你们的雇主到底是什么人?她给你多少银子?我们给你双倍。” 男人捏过李知韫的脸,“姑娘,我看到你这张脸,就不要想银子了。你就好好陪陪我们兄弟几个。” 后面的小弟开口,“老大,你先上,能不能让我们也尝尝滋味。” 知韫微微一笑,“这位兄台,我观你面堂发黑,恐有不祥之兆啊。” 男人冷哼一声,“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的。” “这位兄台,你最近是不是四肢疲软,头晕目眩?” 男人忽然变了神色,皱了皱眉,“你是如何知晓的?” 知韫故作玄虚,“家族世代略有研究。你凑近些,我为你细细查看,告诉你破解之法。” 男人半信半疑,还是凑到跟前。姜可沅目光凌厉,一掌劈在了男人的脖颈处。 力度极大,没有防备的他立刻晕了过去。 后面的几个小弟见自己的老大突然倒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麻绳,面露惧色,“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的?” 知韫轻蔑一笑,“看着你姑奶奶还不快滚开?” 放完狠话,她拍了拍姜可沅的肩膀,麻溜的躲进一旁的草垛。 她不会武功,在那也是拖后腿。 姜可沅从腰间掏出匕首,腾空而起,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功夫。刀光剑影中,动作精准而迅猛。 姜可沅不愧是未来的女帝,李知韫默默感慨,以1敌3,游刃有余,丝毫不逊色。 忽的,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老大艰难爬起,面露凶色,拿起剑直直的冲向姜可沅。 “可沅,小心!” 姜可沅闻声轻巧侧身躲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剑划伤了左臂。 知韫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拿起一旁的草灰狠狠的扔下几个男人,他们顿时被呛的睁不开眼。 蒙面兄弟团骂骂咧咧,“奶奶的。” 姜可沅瞅准时机,出手将几人打在地上连连叫痛。 怦的一声巨响,柴房的门摇摇欲坠,被人从外面踹开。知韫抬头,见踹门的人是谢清晏的侍卫,谢卓。一偏头真好与门外的谢清晏四目相对。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了?”看着春瑶泪眼婆娑的跑来,李知韫擦了擦她的眼角,“没事,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吗?” “公主,我正要去大理寺寻人来,在路上碰到了建安侯,他闻讯便过来了。我们顺着路人的话和车辙印,才寻到这。” 知韫点点头,谢清晏楚然出现她不意外,这就是男女主该走剧情了。 谢清晏上前一步,看着地上躺了一片的人,缓缓开口,“知小姐,姜世女,这里应是发生了一场硬仗。” 知韫回头看了眼神色复杂的姜可沅,她想起了小说中姜可沅为了隐藏实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可她却在自己面前漏了伪装。 知韫一咬牙,冷哼开口,“本小姐将他们都击退了,有问题吗?” 谢清晏微微挑眉,“知小姐总能频频给本侯惊喜。” 随后冷冷的看着地上痛苦扭曲的几人,“把他们几人押到慎刑司,竟然敢挟持知小姐和世女,罪不可赦。” 慎刑司,昏暗潮湿,到处都是哀嚎。里面的酷刑让人恍若身处地狱一般。 蒙面兄弟团的老大一听要将他们送到慎刑司,浑身发抖,爬到谢清晏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角, “大人,我招,我什么都说。是一个叫知韫的女人指示我们,要我们掳走姜可沅的,还给了我们画像。能不能别把我们送到慎刑司?”随后从兜里翻出了画像和印信,递给谢清晏。 知韫瞳孔骤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们可知谣诼她人该当何罪?难道我会雇人掳走自己?” 谢清晏抖了抖手中的印信,目光锐利的看着她,“确实是知小姐的印信无疑。” 知韫刚要开口,门外却传来男人清透的声音。他的声音从夜色中飘来,带着初冬淡淡的凉意,几乎沁到人心里。 “谢侯爷,印信也有可能是伪造的。” 知韫抬头,上下稍稍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眉眼冷峭,五官挺立,给人一种淡漠疏离之感,但他的眼神深邃而坚毅,仿佛能洞察人心。 这应该就是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大理寺少卿江聿。她记得书中说这个江聿十分反感这个妹妹,觉得是她导致了自己父亲的死。而按照剧情,他走的是痴情男二路线,默默守护姜可沅。 “谢侯爷,这桩案子我会调查清楚,吾妹我就带走了。” 知韫不知为何,看到江聿总有种害怕的感觉,甚至比谢清晏更令她感到胆寒。 两人在车内沉默了许久,久到知韫都要忘了车里还有个人。 江聿声寒如冰,清寒的眸子中泛着冷意,“听说,阿韫有了倾慕之人?” 李知韫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去让她听出了捉奸在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