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目淡淡扫了一眼:“打电话吧。”
还在管理表情的田华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现在还有点懵。
支目抿了抿唇,“叫救护车。”他这个助理看着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检查完人的生命体征后,支目立马脱下手上的橡胶手套,侧身一抛,白色的一团就稳稳地落入不可回收的垃圾桶口。
田华不解:“你不是他没事嘛?”
他有些看不懂面前的支目了。
“我是说他现在还活着,没说他还能继续活着。如果你想接下来它变成一团尸体的话……”
田华被这话惊得手机都快拿不稳了:“打,我马上就打!”
他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手上不止的发抖,而皮肤上的汗腺也在跟他作对,不断渗出的冷汗,让他手中的手机滑溜的一下就躺在了地上。
过程非常的顺滑,除了边角开裂的屏幕。
支目:“……”
为了以防脑子不太灵光的助理打错电话,支目温声提醒:“捡起来后记得是021。”
“不是120吗?”
不死心的田华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给拨打了出去,嘟嘟两声。
“您拨打的号码为空号,请稍后再拨……”
“你那灌满水的脑子确实不太好用。”
无语的支目想要换掉这个助理,他觉得这是个智力缺陷的玩家。
支目想了想,或许他应该找机会挑一个新的,然后把这个给扔掉。
怎么处理好点呢……
分尸,做标本,还是……
正哆哆嗦嗦打电话的田华浑然不觉被他当成NPC的支目已经在心里默默酝酿着,要把它给处理掉换成新的。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屏幕上。
电话始终没有接通,田华的额头上已经蒙出了细微的冷汗。
支目瞥了一眼毫无进展的助理,“别打了,应该是被屏蔽了。”
“那这人……”
尽管田华已经尽力伪装自己的情绪,但眼底的担忧还是出卖了他。
支目不虞:“你跟他很熟吗,这么关心他的死活。”
田华一时语塞,随后吞吞吐吐地解释:“这不,这是……总之见死不救不太好。”
支目没接话,田华苍白无力的解释他不想去理会,在副本里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可是一桩稳赔的买卖。
“怎么,你还真打算把人一路背到医院去?”
支目唇角弯着,眼里却没半分温度。
田华哑然。
支目轻嗤一声,声音清晰:“废物才找借口。”
突然,地上那人手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两人瞬间噤声,目光同时锐利地扫去。
田华下意识想上前,却被支目一把扣住手腕。支目眼神警告,无声地摇了摇头,另一只手已悄然按上了腰间的武器。
陈移山眼皮颤动,竟缓缓睁开了一条缝,涣散的目光艰难地对焦,干裂的嘴唇翕动,吐出几个破碎的气音:“……我……还活着……”
“瞧,他不用你了。”
支目的语气称得上是阴阳怪气,让地上的陈移山有种被针对的感觉。
“不,还是需要的。”陈移山的声音虚弱,进入他身体里的蓝水在不断地抢占身体的控制权,他现在尚且还不能完全行动自如。
“可以帮我拉起来吗,谢谢。”
陈移山的语气平静,眼中却满是希望得救的期待。
“你要拉他吗?他可能是个怪物哦。”支目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当然。”田华肯定,他之前见过陈移山,那时候的他还是个人类。
就在田华拉起陈移山后背离地的瞬间,陈移山的手臂里兀地钻出数条蓝色的柔软液状。
说是柔软不是完全准确,因为祂在突破皮肤的瞬间,是锋利的,陈移山的手臂几近被溢出的血液包裹。
“!!??”
田华后悔了,面前的东西在空中无视了重力的作用,甚至于祂还在空中做出了一个巨裂大口的表情,仿佛在说:嗨,可以吃掉你吗?
田华惊得直甩手,但他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抽出就是牢牢地锁住了。
原本妖艳的蓝色在此刻变深,就像是不小心掺和了大量的红色,整个色泽呈现出一种幽蓝的暗沉。
它的尾端在瞬间画出几个倒钩的形状并隐隐渗出些红色。
就在田华惊骇欲绝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此刻的陈移山已经处理好身体发出的负面信息。
那只本该软垂无力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五指如铁钳,硬生生将田华被蓝色粘液吸附住的手拽开了半寸。
“别动。”
陈移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质感,却又奇异地稳住了一片混乱的空气。
只见他另一只手并指如刀,快得只剩残影,精准无比地刺入自己的胸口。
动作狠厉果决,没有半分犹豫,仿佛那皮开肉绽、血液奔涌的手臂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滋啦——”
一种令人牙酸的是血肉被强行剥离的声音响起。
那团试图扑向田华的蓝色液体猛地一滞,发出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无声嘶鸣。
它剧烈地扭动着,想要挣脱,却被陈移山的手指牢牢锁死在原处。
陈移山眉头都没皱一下,手腕猛地发力向外一抽。
一条幽蓝暗沉如同活物般剧烈挣扎的粘稠液流,被他硬生生从自己手臂的血肉中彻底剥离出来。液体末端还连接着丝丝缕缕的血线,在空中拉出下垂的弧度。
脱离身体的液流在空中扭曲膨胀,瞬间再次幻化出那张贪婪的巨口,这一次却是凶悍地直扑陈移山的面门。
“不知死活。”陈移山嗤笑一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优雅。
他抓着那液流“本体”的手腕一抖一甩,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似的。
那凶悍的蓝色巨口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攻势戛然而止,整个液状形体被狠狠掼向地面。
啪!
一声闷响,蓝水砸在地上,溅开一片深色粘稠的污迹,像一摊被踩死的怪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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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短暂地瘫软不动了。
陈移山看都没看那摊东西,反手在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方寸之处凌空一抓,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波动被他一把握碎。
残余在他伤口表面跃动的蓝色斑点瞬间失去活性,化作几缕焦黑的烟雾,袅袅散去。
直到这时,他才松开攥着田华的手。
田华猛地后退两步,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他看着陈移山那条惨不忍睹却不再有异物涌动的手臂,又看看地上那摊死寂的、颜色令人不安的污渍,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移山撕下还算完好的衣服下摆,慢条斯理地缠上伤口,勒紧。动作从容不迫,甚至带着点战后整理仪态的闲适,只有苍白的嘴唇和额角细微的冷汗让人想起刚才经历了一场单方面的恶战。
陈移山抬起眼,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看向惊魂未定的田华。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摊死寂的蓝色污渍猛地一颤,如同回光返照般,骤然收缩成一颗弹珠大小的深色水珠,悄无声息地渗入地砖缝隙,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湿痕。
要遭!
支目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几步跨到那片痕迹旁蹲下,重新套上手套的指尖蹭过地面,放到鼻尖一嗅,眉头立刻紧锁。
“阴冷腥臊,带着极强的负能量残留……”它没散,是跑了!
陈移山脸色更白了一分,却不是源于恐惧,而是失血和能量耗损带来的虚弱,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立马又稳住了身形。
支目:“它受了重创,急需补充。最近的,能量最庞杂浓郁的地方……”
两人顺着支目的目光投向窗外远处那栋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的高大烟囱的建筑。
“市火葬场。”田华脱口而出,声音发干。
作为进入副本后第一时间熟读地图的玩家,他太清楚那里每天吞吐的生命终末气息意味着什么。
“走。”
陈移山言简意赅,扯紧了一下手臂上临时包扎的布条,率先向外走去。
支目正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还是从随身医疗包里掏出止血绷带和一小瓶喷雾扔给田华:“给他路上处理一下,别让他先晕了。”
说完便疾步跟上陈移山,一边拿出电话快速拨号,“老刘,是我,支目。立刻帮我清一下市火葬场西北角备用通道附近的场,对,现在!理由?你就说防疫紧急演练……”
那架势像是真的关心时事的。
陈移山瞄了一眼,认真处理临时状况的支目,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人背景很大,但他的第六感却告诉他,面前这位一位一面之缘的医生,其最终目的却不在此。
而后面落后一步的田华攥着药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恐惧和混乱,快步追了上去。
没关系的,他能苟到最后的。
他还要回去吃抹茶小蛋糕呢。
三人乘坐的车辆如同离弦之箭,撕破渐起的薄雾,径直驶向那片寂静又喧嚣的终点站。
空气中,仿佛已经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