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乐婉回过神来,莲步轻移,微微欠身,柔声道:“陛下,臣妾知错。臣妾并非有意欺瞒迷惑陛下,只是深宫内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望陛下恕罪。”她眉似初春新柳,含着淡淡愁绪,脸若三月娇桃,藏着万种风情。纤细腰肢,尽显燕懒莺慵,檀口(女子红唇)轻盈,恰似春风拂过,勾得蜂狂蝶舞。如此玉貌花容,饶是见惯美人的顾锦程,也不免心动。
顾锦程还想再与她亲昵,乐婉却再次开口,声如黄莺出谷,带着几分娇弱:“陛下,臣妾今日身体实在不适,深怕扰了陛下兴致,坏了陛下龙体。还望陛下改日再临流鸢殿,臣妾定当扫榻相迎。”
顾锦程听了,并不恼怒,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宠溺:“好,朕便依你。你只管安心调养,朕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语罢,顾锦程转身离开琉鸢殿,随后便唤来杨公公。
“朕命你诏告皇宫,丞相之女殷乐婉,品性端淑,即日起册封为贵妃。若将来能顺利诞下子嗣,便封为皇后。”顾锦程神色威严,语气不容置疑。
杨公公闻言,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殷乐婉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把圣上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犹豫再三,杨公公硬着头皮道:“陛下,近日宫中关于殷贵人的流言蜚语颇多。皇后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此事还望陛下三思啊!”
顾锦程脸色一沉,冷冷地睨着杨公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的意思是,朕历经世事,还辨不出人心善恶?你这般说辞,是在质疑朕的决断?杨公公,你若对朕不忠,朕随时可以废了你!”
杨公公吓得冷汗直冒,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办!”说罢,朝着顾锦程重重磕了个头。
顾锦程沉思片刻,又道:“卓答应欺君犯上,罚杖三十大板,再加禁足一月。”“臣领旨谢恩!”杨公公忙不迭地应道,而后匆匆退下。
顾锦程又郑重地吩咐了几位得力公公,命他们即刻挑选数十位武艺高强的暗卫,轮流值守在琉鸢殿外。这些暗卫身负绝技,隐匿于暗处,时刻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只为确保乐婉的安全万无一失 。
原本,顾锦程打算将乐婉迁至福宁宫旁的翊坤宫,那里位置尊贵,安保严密,便于他时常探望。可当他再次踏入琉鸢殿,目光所及,处处皆是精致的布置与典雅的景致。想来乐婉在此处居住甚欢,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喜爱非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时光匆匆,不过几日,凛冽的冬日便悄然来临。天空中突然彤云密布,纷纷扬扬的大雪簌簌而下,似鹅毛般轻盈地飘落。整个皇宫瞬间银装素裹,一片洁白。这暮冬的天气格外清冷,夜幕低垂时,宫灯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芒,在积雪的映照下,更添几分朦胧与寂寥,前路仿佛也被这风雪掩盖,变得愈发难行。长空皎洁,争看莹净,埋没遥山。反复风翻絮粉,缤纷轻点林峦。清沁茶烟湿,平铺濮水船,楼台银压瓦。松壑玉龙蟠,松髯发晧,拱星攒,珊瑚缘,轻柯渺漠,雪漫漫,凄惨少新欢。
与殿外那冰天雪地的凄凉之景截然不同,琉鸢殿内炭火熊熊,暖意融融。乐婉身着一袭银装素裹,如雪中寒梅般,静静地呆坐在火炉前。
自那日顾锦程目睹她的真实容貌后,便下旨让她不必再以丑妆示人。可这看似恩宠的背后,却让乐婉心生忧虑。如今,她连在后花园散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因自己出众的容颜而招来无端的祸事。
乐婉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听闻那日皇上驾临卓答应的寝宫后,卓答应大发雷霆,一连摔碎了数十盏茶杯。而巧的是,就在皇上封自己为贵妃的同一天,又突然册封泯岚宫将军之女方黛珂为贤妃。这本身倒也没什么稀奇,毕竟后宫晋封常有。可关键在于,方黛珂封妃后便去拜访了卓答应,两人在屋内密谈许久。待方黛珂离去后,卓答应竟也不再摔砸茶盏,恢复了平静。此事太过蹊跷,难道她们商议的事情与自己有关?看来往后得多多留意观察才行。
乐婉其实与方黛珂是相识的,方黛珂正是方凌辰方公子的姐姐。往昔,乐婉常与方公子一同嬉戏玩闹,相处得十分愉快。可对于方黛珂,乐婉却总是心存芥蒂,总觉得她心机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思绪飘飞间,乐婉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忆往昔儿时的画面。阳光明媚,父母在旁,笑语晏晏,方公子也在身边,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