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了家,黑巴士让我们筋疲力尽。我们躺在大床上,饿了就点外卖,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
我和他做出了选择,我们选择去死。
这很简单,他杀了人之后没想过怎么活,我也没有坐牢的勇气。做出选择之后,我们从床上爬了起来去规划我们的死法。
吃安眠药吗?那是处方药我们买不到?喝农药,我们不知道哪有卖,也不想冒着被抓的风险到处走。
放煤气?别人闯进来爆炸了后果很糟。
那上吊?找不到那么结实的树和房梁。
跳楼?砸下来的尸体感觉清理很麻烦,一不小心砸到别人或别人的东西就不好了,要是正好有人经过飞尸给人造成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我们想找一个不给人添麻烦的死法,想来想去,每一个都很给人添麻烦。死亡原来是这么麻烦人的事吗?我们感觉有些挫败,最后我们决定溺死。
我们终于出了门,脸裹得很严实。我们在夜晚的微风中漫步,走向了被我们抛尸的那条河,将脸上的东西一一去掉扔在路边,抓着栏杆向远方眺望。
“感觉像和他殉情一样。”他皱眉冷不丁来了一句。
“他早就死了,再说了,他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这也是他死的地方。”我听到他这么嘀咕,笑了。
“那照你这么说,所有人都死在地球上我们岂不是在和所有人殉情。”
他没说话,像是在思考。
“那我们在和宇宙殉情?”
“那有点太大了吧……”
我看着他,我们在这里谈天说地,简直不像是来殉情的像是半夜玩不回家的朋友一样。
朋友吗?我不觉得我们是朋友。
“可以吗?”他对我说。
“谁让你需要我呢?”他需要我我就来了,从那天我决定帮助他我就和他绑在了一起。
那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翻出了栏杆,张开双臂,我看着他露出了微笑。
“王落,我爱你。”我这么对他说,扑了过去,我们拥抱着一起坠入了河流。
这很奇妙。我们的相处没多久,我却可以对他说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我只想想这么说,他的回答无关紧要。
然而,他却在回答我。水涌入口腔鼻腔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看见他嘴里冒着泡泡,咕噜咕噜的。
他在说他也爱我。
我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