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节前夕,一中举行了元旦会演。上台表演的人个个打扮得好看。
舞台上一个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穿着汉服表演,台下学生兴奋。
庄荃穿着羽绒服插兜坐在下面昏昏欲睡,只有当感兴趣的节目他才会打起精神站起身来看。
“下面有请芦笙老师给我们带来一首钢琴曲。”前一个节目结束,学生主持人上台报完节目就从台上下来。
一听到芦笙要表演,庄荃脑袋瞬间清醒。站起了身,却因为前面有太多人站着导致看舞台看不清楚。只能去到高处的地方,庄荃寻找时看到申意,申意向他招手,庄荃毫不犹豫就走到他那儿去。
站在后面的台阶上坐着,整个舞台一览无余。
他们班的几个男孩子已经被钢琴搬到了舞台上,芦笙在他们的后面上舞台。芦笙穿着一身正装,胸前不知是谁给他别了一朵花,头发和以往没什么差别,脸上一直带着浅笑。
芦笙坐下后,白皙骨节分明的十指在放在了交错的黑白键钢琴上,皮鞋踩着钢琴踏板。续续弹出了钢琴乐曲。
庄荃在后面看得清楚,当芦笙的双手落在琴键上弹乐曲时,那就是一幅画。
庄荃不能用词语来形容芦笙所弹的乐曲他的感受就是芦笙的乐曲能带给他大脑的无限想象,当然也很容易让人在夜晚入睡。
舞台下的人静静地听着钢琴曲,但还是有人在讨论舞台上的芦笙。有些就在庄荃的前面。
“这老师弹钢琴好帅啊。”
“好帅。哪个班的?”
“高二理(5)班的。”
“好了,他是我新晋男神。以后我要天天去看他。”
庄荃坐在后面听他们讨论。他有点小生气,他不愿意人别人看到如此优秀的芦笙。就好像一个独属于他的宝贝,有一天被别人觊觎,但他无能为力。但庄荃好像忘了,芦笙不是独属于他的。可是在庄荃心里芦笙是他的宝贝,也是芦笙的暗恋者。
“笙哥弹的曲子叫什么?”申意问。
庄荃不知道但也想知道这首钢琴曲名字叫什么。
站在他们旁边一个女孩听见了回答了申意。“G弦之歌。”
申意小敷衍的感叹了一声。“哇哦,不懂。”
“你要懂了就奇了怪了。”坐在一旁的黎桧道。
“瞧不起谁呢,你也不是不懂。哼。”申意说着,看着旁边黎桧买的可乐就想喝。“给我喝一口。”
“滚。自己买去。”黎桧骂着申意不给他喝,可是最后那瓶没有开封的可乐还是进了申意的肚子。
一首钢琴曲完毕。顿时台下鼓掌声响起,掺杂在里面的还有起哄声。其中以庄荃这一堆人的起哄声最为大。
芦笙也已注意到他们,望过去对着他们笑。猛然跟一直注意着芦笙动作的庄荃对视。芦笙觉得倒没什么,只是庄荃的心头一颤,低下了头。
虽然芦笙是对着他们一堆人,但芦笙笑着看过来时,庄荃觉得那个眼神正在看着他,像是为了他而往这边看的。
芦笙下台后,接着又有学生上舞台。舞台响起燃曲,引得下面学生直尖叫。庄荃根本无心看节目,他的世界里有的只是芦笙的笑,眼神。以及还有他那按耐不住而心率快的心跳。
他像个见不得光的阴沟里的老鼠,偷得这他自以为是的幸福。
高三上学期大家都紧迫起来,只有少些空闲时间。
下午上完课,庄荃在食堂吃完晚饭回到教室刷题。
“老余说昨天他们又被他班主任给逮了。”下午少些人都在教室里闲聊。老余是他们在隔壁班认识的一个男孩。
“他干啥了?”
“还不是那些事。”这话一出,大家便懂了。
皮肤略黑的男孩飞快的转着手里的笔,“这样一对比,我们笙哥对我们挺好的是吧。”
“是啊。”芦笙得到大家一致认同好的答案。
庄荃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内,只是自己在做题目。当他们提到庄荃时,他也只是笑。
洁白的草稿纸上写满了算式和推算过程,中间的那行字很突兀。‘他确实很好,不过不是对我。’
芦笙他很好,尤尤其是他对她他关系好的人。而对于芦笙来说,庄荃只不过是班级里比较不用操心的那种学生。他们说芦笙好,庄荃也感受到了。不过他也只是在芦笙对他们好时,他受益到了一些。
芦笙很好,但不是对他。
庄荃每次做完题都习惯发呆。
“阮棠,广播站的人找你有事。”女孩给阮棠传话。
“哦,好。”阮棠刚收完一组的数学作业,抬头看门口只见广播站副社长在等她。
副社长向阮棠做了个快过来的手势,看起来是有事找她。但她手上还有事,恰巧看到发呆的庄荃。赶紧把作业放在庄荃桌子上。“庄荃,我有点事,帮我收一下数学作业。谢谢啦,等下请你喝饮料。”
庄荃反应过来时,阮棠就出了教室门和副社长走了。这样子的话,等一下他去交作业的时候会不会看到芦笙。想着,庄荃就起身收作业。说不定运气好就能碰到芦笙了。
庄荃抱着作业去办公室的途中还在想他看到芦笙的场景。
“还好吧,就那样。”庄荃走到办公室的外面,就听到了芦笙的声音。
庄荃眼里有了惊喜,芦笙真的在里面。庄荃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看到和芦笙差不多一般年纪的男人在芦笙的办公椅上坐着聊天。
庄荃恍了一下神,但能看到芦笙他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他是一个在沙漠里干涸多久的旅人,而芦笙就是那一汪源泉。
“把作业放这里就行。”芦笙看着庄荃抱着的作业,让他把作业放这里。说完,芦笙有继续跟好友说话。
庄荃看了一下聊天的芦笙,什么都不敢说出口。把作业放在办公桌上,也没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只能放下作业出去。
“打算一直呆在这了?”
庄荃出去办公室门听到男人问芦笙,按道理说不能听墙角,但是鬼迷心窍的他还是停了下来。他想听听芦笙的回答。
“小孩子管着太累了,带完这一届就不教了。”芦笙很平淡的说。
“那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还没想好。”
庄荃脑袋‘哐’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人又开始说话,庄荃本还想在听,前方有老师过来,只能离开。
回到班上,庄荃坐在位置上,盯着右斜方前面的地上发呆。芦笙要走了,他不会在这里了。那他要去哪里?他自己想见芦笙了怎么办?以后还能见到芦笙吗?高考后自己要在哪里读大学?
庄荃之前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他以为自己顾好当下就行,但芦笙他们的话告诉他现在他就得想。
庄荃收回自己的视线,移到窗外。篮球场上大部分是高一高二的学生,高三的学生很少。枯坐了一会儿,庄荃就趴了下去。头埋在了臂弯里。
现在的高考,未来的生活让庄荃明白他要有一个计划。他想要这个计划里有芦笙。
黑板上的那一块高考倒计时从111天到现在仅有的10天。
每个人都被即将高考的氛围给团团包住。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同学现在安安分分的坐在教室里。大家都争分夺秒想在最后的十天里加紧努力最好在高考来个‘鲤鱼跳龙门’。
头顶上的风扇‘呜呜呜’的吹着。吹动着同学们的衣领,吹走了桌上的试卷。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管埋头刷题。
休暇时间少之又少,偶尔才能从满是试卷里的桌上抬起头眺望远处的高山。
午餐过后,教室里几乎都坐满了人。只有寥寥几个座位上没人。
庄荃刷完了一张数学试卷,撑着腮嘴里嚼着肉干发呆。这时候班长和几个男同学提着满满当当的零食进来。
“这是要干嘛?”刷题的人从题海中抬起了头。
班长把一箱饮料搬到讲台上“今天我们开班会。”
“班会,好多吃的啊!”有人欢呼。
“最后一回班会了。”有人感叹。
班长又去安排好今天装饰教室的人。
“看这架势笙哥这次花得挺多。”庄莹的前桌女孩手里飞快地转着笔同庄荃讲话。
“嗯。”庄荃应和了声。
庄荃这回答让女孩觉得没味。扫了一眼周围,却见自己同桌偷偷摸摸的看着庄荃羞红了脸。
她秉承着‘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桩婚姻’的理念问庄荃:“庄荃,你填的是哪个大学。”
“X大。”
女孩同桌默默的把学校记在心里。
“哦~。”女孩还想再问,上课铃就打响了。
“上课了,上课了。”芦空进教室拍着手让大家安静。看着下面一张张熟悉了两年的脸,不由地感慨只要有10天就要分离了。“给大家买了点饮料。别一直总做题,休息休息。咱们一起唠唠嗑。”
“喔~”大家分了饮料、和瓜子。这时候又匆忙来了一人。庄荃有印象,是之前送花给芦笙的女人,也是那个在走廊上说话的女人。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女人把手上一大袋的小鱼干递给芦笙。“芦笙,你忘了小鱼干。”
“谢谢啦,下次请你吃饭。”芦笙从讲台上下来,接过小鱼干。
芦笙这话让女人脸上有了笑,眼里全是惊喜。“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女人说完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芦笙让班长把小鱼干给分下去。
芦笙收拾了下讲台,抬眼就看到全班意味深长,具有探究的眼神。
“怎么了你们,不吃啊。”芦笙搬了把椅子坐在第一排同学的前面。
“笙哥,你和那唐老师……”有人话到此处中间就断了,不过懂的都懂。
“还没一撇的事呢。”芦笙笑着说,但也这是变相的承认了他和那唐老师终归还是有情况的。
“哦~,我们都懂。”
所以人都闹着芦笙,只有庄荃白着脸,只要有人捏一下他的心,就会涌出无数苦涩的水。他知道芦笙会有爱人的,但是不知道会有这么快。
“懂什么啊一群小孩子。”芦笙说着他们却没有一丝厌。
“我们十八岁了,不小了笙哥。”
“笙哥是多久和唐老师认识的?”
芦笙沉思了下,从记忆里找出他和她认识的时间“好像是大一吧。”
“哦~。”
他们又开始提问别的问题。“笙哥哪个大学毕业的?”
“华大。”
“哇~。”
后面又扯到了唐老师身上,芦笙会回答的不多。把他们又带到了另外的话题上。
五月下旬的天本应该是暖的,庄荃却感觉到了冷。他不想听芦笙和那个唐老师的故事,他也没办法捂住耳朵。
芦笙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在庄荃眼里是第一次格外的刺眼。大脑闪过很多画面,是芦笙唐老师接吻,一会儿是芦笙和唐老师女孩拥抱,甚至想到了他们以后结婚生子。
一想到庄荃这手上的小鱼干被捏得紧紧的。
结束吧,结束这些话题吧。
下午教室里被布置的比以往的班会都好看。班长抱来了一束很好看的花。“等一下谁想去给笙哥送花?”
“我想去。”庄荃嘴比大脑反应的快。现在人还没有来齐,倒也没用很多人抢。
“行。”一直以来班上的活动庄荃很少去参与,但班长也没想些什么,把花放在了庄荃怀里。
待人来齐,庄荃躲在门后面。芦笙来的时候他从门后面出来献上了花。“笙哥,毕业快乐。”
旁边还有人开了礼花炮。
庄荃看着芦笙,这样子好像是真的。有花,有礼炮,有欢呼声。但芦笙后面的话又打进了现实。
“好,谢谢。”芦笙笑着把花抱在怀里。
“笙哥,毕业快乐。”一群人异口同声。
“毕业快乐,祝你们高考取得好成绩。”
教室里马上欢呼热闹起来。有同学上去扯着喉咙的忘情的唱歌,芦笙就在一旁看着他们闹。
庄荃就这样隔着人去看他,没有人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表演还是芦笙。
芦笙抱着的花开的很好,想摘一朵别在他的耳边,却也自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