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同非同》 第1章 小透明的暗恋(一) 中考过后，庄荃很幸运的踩上一中的录取线，成了14级的高一新生。 身旁来来往往的都是拿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学生。有人在急忙中踩了庄荃一脚，白净的鞋上立马就有了一个灰灰的脚印。不过庄荃一点都不在意。现在他还在考上一中的喜悦中，被别人踩一脚不算什么。他嘴角上扬地报完名，拿着行李去新寝室。 庄荃的家离一中比较远，所以他选择寄宿一个月回去一次。一中也不愧为一中，寝室的朝向好，屋子里也亮堂。虽然是十个人一个寝，但是有很大的空间。庄荃把背包随意放在一个空床铺上，他对这样的寝室生活还比较满意。 他自己挑了一个上床铺位，来之前他妈念叨着选床铺就要选上铺。庄荃脱了鞋上去铺床，刚铺好床打算下来。‘当’有人进来了，两人四目相对。 进来的那人先反应过来跟庄荃招呼，“嗨，你好我叫林屹。”林屹把手上提着的行李放下向庄权荃伸手。 “你好，我叫庄荃。”庄荃过去与林屹握手。看到林屹有很多行李，又主动开口。“我来帮你吧。” “谢谢。”林屹没有拒绝。现在正是可以打好人际关系的时刻，又怎么能错过呢？有时交一个朋友就相当于多一条路。 林屹选床铺的时候，选的是庄荃队伍对面上铺。两人把被子摊开套上被套铺好，林屹把枕头放上床问下面站着的庄荃。“对了，你名字里的‘荃’是哪个‘荃’。” 庄荃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和一支笔。“嗯……艹字头的荃，下面是安全的全。” 林屹下了床，不由得感慨。“这字我16年见都没见过，今儿算是涨知识了。” 庄荃听到他这话笑了一下。两人一路聊着天到新教室门口噤了声。教室里已经有了些许人，不过讲台上还没有来新班主任。庄荃和林屹毕竟也是相识了，两人就商量好坐在一起成了同桌。 可是大家都不认识，教室里安静的一批。稍微认识的人也没有大声讲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教室里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这时，他们的班主任才踏入教室。 即使是过了很久，庄荃也还记得这一幕。 他看见芦笙的那一瞬间就想起了《红楼梦》里描述贾宝玉的词，简直可以放到芦笙的身上去。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唇如施脂。长着一双丹凤眼，皮肤很白。至少是庄荃现如今看到过的最白的一个。 芦笙身上穿着的是白衬衫黑裤黑皮鞋。衬衫的衣摆扎进了裤子里，显得他的腿又直又长。 真好看。这是庄荃对芦笙的第一印象。 “人都来齐了吧。”芦笙拿着花名册站在讲台上，扫视教室一圈。“我先点个名，喊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就行。也让我好好的认一下。”说着芦笙就开始点名。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声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庄荃在心里默默的想。 “庄荃。” 庄荃立马站起了身和讲台上的芦笙对视了几秒。芦笙露出了笑容继续点下一个学生的名字。 “好了，人都来齐了。我就先来个自我介绍。”芦笙放下花名册，拿起讲台上的一根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姓芦，叫芦笙。以后，将是你们高一一年的班主任。不过你们高二学文理时，可能会选到我所教的班，成为你们高中三年的班主任。”说这话时大家都笑出来。 台下有一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就像学霸女孩举起的手提问老师，“老师是哪个族的？” 芦笙笑着回答。“嗯？我是侗族人。” 那女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非常有学霸的那种气势。“原来如此，芦老师的全名，芦笙是侗苗等族的管乐器。可能芦老师的名字就是从这里来的。” “挺聪明啊，知道的不少啊！”芦笙笑着向那女孩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子教室里的气氛就轻松了不少，班级里大胆的人也开起了玩笑。 庄荃看着讲台上的芦笙，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芦笙，芦笙，好听。 “老师你今年多大啊？”活泼开朗的男孩子问。 “20。” “好年轻啊。” 庄荃估摸着芦笙23，24的样子，哪想才20岁，比他们也只大个四五岁。当然不是说芦笙长得很成熟，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干脆我们叫你叫哥吧。”有人调皮的说。 “好啊！”芦笙毫不介意跟他们打成一片。介绍完毕后，芦笙又开始安排大家搞卫生。 庄荃原以为自己的高中三年会平平淡淡下去。但庄荃的以为终究是他的以为。或许在别人看来他的高中三年平淡无奇，可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平淡，还掺杂了许多情感，也有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相比于高三，高一是较轻松的了。下午庄荃和班上喜欢打篮球的男孩们一起去了操场打篮球。其中有几个男孩是进了篮球校队的，所以比赛打的格外的猛。 一场比赛下，大家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不顾讲究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们，甚至还想再来几场。 ‘砰砰砰。’林屹拍打着篮球往球框投了个球。跑过去又把球捡回来，回头看着他们。“回去洗澡不？” “还有多久上课？”申意轻撞黎桧的手臂问。 “15分钟。”黎桧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申意拿着水站起身，“够了走吧。” “5分钟去，5分钟洗，5分钟来。你怕不是传说中的‘快男’吧。” “哈哈哈。” 一行人说笑着快步往宿舍大楼走。 回到寝室几个人狂奔浴室，其余的人去了其他寝。刚打了篮球热的慌，开着冷水就洗。 申意看着黎桧在水龙头上冲洗着身上的泡沫，与旁边的人对视，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几人端着水盆就往黎桧身上泼。 “申意！”黎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旁边的水端起来往他们身上泼。 “错了错了。哈哈哈。”浴室里上演着鸡飞狗跳。 “干嘛呢？你们还有6分钟，别闹了。”没能抢到位置的林屹从隔壁洗完澡，发现申意他们还没出来在浴室里面闹。提醒他们时间。 “不闹了，不闹了。”申意他们及时休战。 “只剩两分钟了，跑吧。”黎桧戴上手表。几人就往教学楼跑。 几人跑到教室里坐下才发现少了一个。“庄荃人呢？” “他还在后面。”林屹这才想起他们跑的时候，庄荃还刚从浴室里出来。 “没事没事，还有时间。”有人说。 ‘铃铃铃’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被称为‘人情’老师的。语文老师踩着铃声进教室。 “完了完了。”同寝的一个男孩看到语文老师来，但庄荃还没有来。他们都能想到庄荃的惨状了。 “报告。”说曹操曹操到。庄荃喘着气跑到教室门口。 语文老师面无表情的看了庄荃一眼。“站外面去。” 庄荃顶着一头湿发站在了走廊上。看到庄荃站出去，林屹他们一直在笑。庄荃很无奈，庄荃也没有办法。 还好黎桧从女孩们那借了几张纸，给了他擦湿了的头发。 庄荃拿纸擦了擦湿头发，纸没处扔就放进了兜里。洗澡的时候不觉得冷，现在风一过来就打了个喷嚏。庄荃活动活动腿脚，抬头看着只有寥寥几颗星星的天空。月亮藏在了云层里，所以不能朗照。 但月光透过树泻下来，落下了斑驳的黑影。也别有风味的。 难怪今天右眼皮跳了下，原来这就是祸呀。庄荃收了心站直了身体，欣赏着独属于他一个人冷风的夜晚。 一节课。庄荃站了45分钟才被允许进教室。 晚上10点，准时放学。一群学生疯狂的奔回宿舍。还有一些偷偷摸摸的小情侣，在无人看到的小树林里进行着，不知结果如何的早恋。 “啊啾。”庄荃头有点晕。刚才跟林屹他们聊得开心，猝不及防的就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庄荃这个喷嚏令林屹他们停止了话题。 “没事没事。你们聊，我去刷牙。”庄荃摆摆手进洗漱间。 ‘嘭’没有一点点防备。宿舍老师就把电闸给关了。没有灯的那一瞬间，林屹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电筒。 “哎，庄荃睡了呀。”申意刷牙口齿不清的说。 “早睡了。”林屹吐出泡沫。 “等下打牌不。”有人跃跃欲试。 “好，在黎桧床上。”申意刷完牙，把牙杯换回原位。黎桧没说话，就静静的刷牙。 “啊。”申意打了个哈欠，把手里最后的一张牌扔下去。“不打了不打了，睡觉去。” 黎桧把纸牌放到枕头下面。清理了下床铺，就躺了下去闭下了眼睛。 林屹踩着铁栏杆往上爬，看见对头被子里的庄荃的脸红的不正常，赶紧用手去碰庄荃的额头。“我去，这么烫。” “庄荃庄荃。”林屹试图叫醒庄荃，却无济于事。 “别睡了，庄荃发烧了。”林屹叫住要睡的觉的人。 “发烧了？” “有退烧药吗？” “现在哪里有退烧药。”黎桧爬上庄荃的床看庄荃的情况。 “那现在在咋办？总不能让他这样子下去变成一个傻子吧。” 黎桧下床从洗漱间拿着湿毛巾上床就往庄荃脸上敷。“走廊上有电话机。打电话给芦老师讲，让芦老师带庄荃去看。” 申意和林屹出去到走廊上打电话。 第2章 小透明的暗恋(二) 没过几分钟就听到匆匆忙忙的上楼声。芦笙身着睡衣来的时候随意披了件外套，脚上穿着拖鞋。额头上甚至出了点薄汗。 “怎么样了？”芦笙走进寝室问还在庄荃床上的黎桧。 黎桧摇摇头。“比之前更烫了。” “把庄荃抬下来，我带他去医院。”芦笙摸摸庄荃的额头，皱着眉。烧成这样，必须马上去医院。 林屹他们把庄荃弄下来，这期间庄荃一直都没有醒。 “你们睡觉吧。”芦笙把庄荃背在身后。 林屹叫了一声芦笙。“笙哥。” “没事，睡觉去吧。”芦笙安抚了下他们，背着庄荃出了寝室门。 “睡觉了啊。”申意拍拍林屹的肩膀上床睡觉去了。 现在大家都困死了，就算担心庄荃也没有用，还不如补觉。 庄荃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人拉下了床，然后又被人移动。脑袋瓜子里晕得慌，眼皮子沉重的连睁一下眼都困难。 庄荃跟着芦笙走路的步伐一晃一晃。他的意识很清晰，但他怎么样也睁不开眼睛。 周围很黑，偌大的学校道路没有一个人。有的也只是路边的一两点路灯光。 芦笙没看清前面的路，被小石子给绊了。没什么大碍，但庄荃被这一下跌得睁开了眼睛。虽然只能看见一点的亮光。 庄荃的手虚拢着芦笙的脖子，他只能看见他前面有个脑袋在晃。在芦笙抬头看了下路标的时候，庄荃看到了芦笙的侧脸。是芦笙，是笙哥。 晚上的气温略低，隔着一层布料庄荃能感受到芦笙穿得很薄。他的手碰到的是芦笙的脖子，很凉。芦笙的脖子很凉。 “笙哥。”庄荃很小声的趴在芦笙背上说。 “嗯。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芦笙背着庄荃住上面拖上去了些，这样好背着庄荃。 庄荃把手稍微拢紧了些芦笙的脖子。他在发烧，身体很烫。他想让自己手上的温度来帮芦笙的脖子不那么凉。 “笙哥，有鸟在叫。”树林从中突然有鸟儿叫了起来。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周边阴森森的，还没有月光。 “没事。”芦笙到达了自己的电动车旁，把庄荃给放了下来。“庄荃，来，先下来。” 庄荃从芦笙背上下来的时候都踉跄了下。他感觉眼前突然一片黑，脑袋也有点懵。 芦笙把车钥匙插进去，发动了车子。“上来。慢一点。” 庄荃手捂着头上车，坐上芦笙的后座。脑袋比之前更晕了，车后面没有后备厢。庄荃的脸爬在了芦笙的后背上，手却没有抱着芦笙的腰，而是双手抱臂。 芦笙骑着车带着庄荃去医院，吹过来的风将芦笙穿的衣服都给吹起来。风直往芦笙衣服里灌，让他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风吹得庄荃的痛更晕了。当看到芦笙的衣服被吹起来，他把抱臂的双手伸展出去，拢好芦笙那吹起来的衣服。这样子风就能少一点了。 好困，好想睡觉。庄荃在半路上终究没能抵抗得住，失去了意识。 “38.8。”医生把体温计给庄荃量了后，马上就开了张药单子。“去那边拿药。 “谢谢医生。” 芦笙拿完药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给庄荃打好点滴了。芦笙摸了摸庄荃的手，热的。但他还是不放心，从护士那里问了一床毛毯，盖在了庄荃身上。 庄荃的脸有着发烧的红，嘴皮也有点干裂了。芦笙坐着静静地看了庄荃一会儿，接了一杯水，又向护士拿了点棉签。沾着水往庄荃嘴上涂抹。 庄荃在失去的意识里，感受到了芦笙时不时去摸他的额头，直到体温降了后才停止。感受到了芦笙对他的照顾。 当鸟儿的叫声响起，黎明也就不远了。 一晚上芦笙只顾着照顾庄荃了，眼底都有了青色。六点钟的时候芦笙回了趟学校，换了身衣服把事情给处理了。回来的时候在外面买了早餐。 芦笙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正巧，庄荃也醒来了。 “醒了，来吃点东西。” “麻烦老师了。”庄荃从病床上下来。 昨晚打完点滴后，芦笙觉得庄荃在椅子上睡得不舒服，又把庄荃抱到了病床上去睡。 “你是我学生，谈什么麻烦。”芦笙把粥打开放到了庄荃面前。 芦笙打开了另外的一碗粥。“吃完早餐后，再打一次点滴，我们就回学校。明天早上我陪你来打最后一次。” “嗯，好。”庄荃应着。 早餐后，就有护士来给庄荃打点滴了。昨天睡了那么久的觉，现在的庄荃非常清醒。 而恰恰相反的是芦笙困的不得了。昨晚上在照顾庄荃，今天早上又那么早起床。坐在离庄荃一个位子的椅子上就那么睡着了。 庄荃看着睡着了的芦笙，心里对芦笙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正巧有护士来帮庄荃换药水，庄荃问。“姐姐，你能帮我拿一床毛毯吗？” “等一下。” “谢谢姐姐。” 拿到护士拿来的毛毯后，庄荃站起了身，另只手拿着药水瓶，另只手臂上挂着毛毯。给芦笙身上盖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庄荃回到了椅子上。看看外面的大街，看看睡了的芦笙。 打完点滴后，芦笙就带庄荃回到了学校。 庄荃一进教室，就收到了林屹他们的关心。 “没事了吧。” “没事了。”庄荃笑着回复。 “你昨晚都把我们林屹给吓到了，哈哈哈。”申意往夸张了说。 “吓到个屁。”林屹反驳。 庄荃笑了笑把药放进桌子里。 下课后，药就起了作用。庄荃脑袋里晕晕的，爬在桌上就睡了。 芦笙进教室上课的时候，庄荃还爬在桌上。黎桧一见，就要推醒庄荃。芦笙阻止了。“没事，让他继续睡。” 芦笙从讲台上拿了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天要学习的内容。“把书翻到79页，我们来学直线与……” 庄荃这一睡就睡了一节课。 第二天早上芦笙又带庄荃去打点滴。回来的路程中，芦笙带他去吃了新鲜的炒板栗。 庄荃手里拿着热乎乎的板栗，看着走在他前方的芦笙想起：他现在好想让芦笙当他高中三年的班主任。 当然他又不想只是那么短短三年，这个想法猛地就冒了出来。让庄荃不经摇摇头，又怎么可能呢？ 但有时候幸运还是会眷顾在身上的。 高二上学期，学校早已经把那些文理科班级给分出来。 寝室的那些人大部分选择理科，少数人则去了文科。庄荃的理综分比文综分好一点，他选择去了理料。 开学第一天，庄荃早早地就来了学校。就是为了去看他分到了哪一个班。 学校报示栏那一块贴满了文理科分班结果。报示拦前围的水泄不通，庄荃硬是挤了进去。在高二理(5)班花名册中等部分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在他下方人的名字太熟悉不过了。是申意。 庄荃看到自己所在的班级，又去看林屹他们在哪个班。非常好。在高二理科(4)班，有着林屹和黎桧的名字。在这两个班也看到了好多原班级人的名字。 看完分班花名册后之后，再看的就是班主任的名字。庄荃往理(5)班花名册往上看，最上方班主任那栏后面，明晃晃的写着的是芦笙这两个大名。 相对于其他老师，其实庄荃还是觉得让芦笙来当他的高中三年班主任。说到芦笙，他猛地又记起之前他发烧时芦笙带他去医院的事。 那时候的芦笙就是他的依靠。庄荃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慢慢的被后面来看分班结果的人挤了出来。 突然后背猛的被人一拍，回头一看是背着书包来看分班结果的申意。“你在哪个班？”申意试图挤进去，但无济于事。 “我们俩都在理(5)班。”庄荃回过神来。 既然都知道自己在哪个班了，申意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挤进去。两个人背着书包肩并肩去理(5)班。 “黎桧和林屹他们俩呢？”申意从衣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分给庄荃一根。自己把棒棒糖包装撕开放进嘴里。一股柠檬味充溢在了口腔的每一个地方。 “他们俩都在理(4)班，我们隔壁。”庄荃没有吃棒棒糖，只是把棒棒糖放进了兜里。侧身躲过了下楼的人。 “那还行。”申意他们走上二楼，拐弯要进理(5)班。 申意想起他们的新班主任是谁，询问庄荃。“我们班主任是谁？” 庄荃还没有回话，这时候迎面走来的是拿着报表的芦笙。 “笙哥。”庄荃喊着芦笙。 “笙哥。”申意也叫了一声。笑着从兜里又掏出一根棒棒糖。“笙哥，吃糖不。” 芦笙老远就看到了庄荃和申意。“谢啦，来报名啊，进来吧。”说着，芦笙接了棒棒糖。率先进了理(5)班教室。 “笙哥我们班主任。”刚才芦笙的意思是他当任理(5)班的班主任。人有时在知道某个答案的时，还会再问一遍，来确定这个答案的正确性。于是申意问了遍后面的庄荃。 “嗯。” “哎哟，笙哥。”申意喜欢这个只比他们大几岁，又懂他们所聊的话题的芦笙。满脸笑容进了班跟芦笙分享他在暑假里遇到的奇葩事。 庄荃在申意后面进了门，坐在一旁的课桌上听他们聊。斜对面的是芦笙，芦笙写着工作内容笑着边听申意说话。 今年芦笙把头发剪短了些。衣服是一件灰色T恤，很休闲。庄荃倒不敢一直看芦笙，虽然人很好看。只得偷摸的看一会儿，又去看别处。等过了十几分钟，再去偷摸的看芦笙一眼。 人都来齐了之后，芦笙站起身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芦笙。班上也有很多高一我曾教过的学生，就不在多自我介绍了。” “笙哥。”下面的有人喊了声，陆陆续续有人也跟着喊。 “笙哥。”庄荃很小声的喊了声。但在众多声音的‘笙哥’面前，庄荃的声音就毫无影响。 大家都懂分寸，喊了几声就没有在喊了。 芦笙讲了些其他重要的事，定下了些班干部。“其他科目的课代表由任课老师来定。我教你们数学，有谁愿意当数学课代表的吗？” 芦笙说着眼睛环顾教室一周，最终落到庄荃的身上。 满分150分，庄荃稳定能拿135分以上。况且庄荃还是他曾教过一年的学生，数学课代表这个职位庄荃再适合不过了。 庄荃注意到了芦笙的视线。笙哥不会是想让他来当课代表吧，说真的他不想有要任何的职位，默默的当个听命令的学生不就很好。但现在应该，可能芦笙是有这个意思，他是应该站起来当这个数学课代表吗？权衡之下，但也只过了十几秒钟。 “老师，我想当。”世事无常，前面的一个看起来活泼的女孩站起来毛遂自荐。 庄荃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芦笙这个时候不能拒绝，且庄荃也没有自己主动站出来。是庄荃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好，那我们的数学课代表就是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阮棠。”阮棠对着芦笙的那张脸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真好看。 “好，那就这样。”芦笙看了一下手表，在下课铃打响的前几秒钟说下课。 申意着芦笙在出教室后站起来。“走，找黎桧他们去。” “嗯。”庄荃收书，起身跟在后面去找隔壁的林屹他们。 “说真的，我没有见过那么能说的老师。”四个人趴在走廊上面，林屹见面就开始吐槽。 “现在你不是见到了。”黎桧在一旁嘎嘣嘎嘣吃着薯片。 “也是。”林屹转个身面对着教室，眼睛到处乱瞟。就瞟到了芦笙在和一个应该是新来的一个年轻女老师谈话。 “我们笙哥到哪里都受美女欢迎。” 林屹这话一出，庄荃他们转头顺着林屹的视线看了过去。 风吹散了女老师的发丝。露出了女老师姣好的侧脸，细看女老师还有点小羞涩。 “啧啧啧。你们说笙哥多久才交女朋友。”申意的眼睛盯上了黎桧手里的薯片。 “不知道。”黎桧毫无察觉。才把薯片塞进嘴里，全包就被申意抢走。“C，把薯片还给我” 黎桧跑过去追，申意挥舞着薯片跑。期间，还有些薯片渣渣掉下来。 “林屹接着。”被黎桧追上的申意想把薯片扔给林屹。 被黎桧压着，申意没扔准，林屹也没接到。却误伤到了旁边的观众庄荃。 ‘啪’薯片砸在庄荃身上掉落在了地上，庄荃想去接却只接到了些薯片渣渣。现在满地都是碎成渣渣的薯片。 第3章 小透明的暗恋(三) “下课。”下课铃声一响，芦笙把粉笔放下，拿着数学书就往办公室走。 芦笙一走，整个教室的人倒了三分之二。 “庄荃，打球去不？”申意拿着篮球问庄荃。 “下午去，作业还没写完。”庄荃举了一下自己的英语作业本。 “行。”申意拍着球去找隔壁黎桧他们。 说是写作业，到庄荃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上面。脑海里循环出现的人都是芦笙，想起芦笙背着他去医院，芦笙的手轻抚他的额头，芦笙在舞台上弹着钢琴的样子。还有那为数不多的芦笙对他的好。为什么？ 是喜欢吗？不不不，庄荃又立即否决。学生怎么能喜欢老师呢？况且还是男孩子怎么可以喜欢男孩子呢？可以吗？不可以吗？可以吗？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不受控制。庄荃把笔放下爬在了课桌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别人来说只是几分钟，但在庄荃的脑海里已经过了几次天伦之战。 前面的女孩拿着一本书看着津津有味，庄荃想：可能她比较懂。庄荃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唉，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喜欢啊？别人问我我都不懂。”问的时候庄荃还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开脱。 女孩一笑，把小说放进课桌里，转过身好跟庄荃说话。“喜欢这个问题嘛，说起来容易理解，但也难。” 庄荃不懂，眼睛看着女孩。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来说，每个人对于喜欢的定义不一样。”女孩说着，从桌上拿着一支笔在手里转着。 “但我认为喜欢是一个人内心的悸动。就是当你在做其他的事情时，会突然想起他，想起他就会很开心。” 那他有时想起他妹开心，想起好吃的也会开心。所以呢？所以他对芦笙是喜欢。那爱又是什么。“那喜欢和爱之间又是什么？” 女孩在记忆里寻找出了答案。“有人曾告诉我‘喜欢是小玫瑰对小王子，小王子对小狐狸。爱是小狐狸对小王子，小王子对小玫瑰。’”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女孩转回去，从课桌里掏出了之前放进去的小说。 庄荃听得不是很明白。他没有看过《小王子》，所以他不清楚里面的故事。也不明白女孩说的一番话。 满是心事的庄荃在高二第一次没有认真听课。 一中是一个月放一次的假。月假庄荃回了家。 “小倩，去叫你哥吃饭。” “哦。哥，你在干嘛呢？吃饭了。”庄倩把笔放下，到庄荃房间门口敲门。 “好，马上。”庄荃把本子合上放进桌子的抽届里。起身出去。 庄母把菜端上桌，坐下乘汤。“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庄荃夹了一筷子的白菜。又想起了之前家里老爸用的那台旧电脑。“妈，爸之前的那台旧电脑呢？” 庄母把汤放到庄荃面前。“在储物间里。怎么了，要用？” “嗯，查一些资料。”庄荃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 “行，等一下我去找出来给你。” “没事，妈，我自己找就行。” 庄母吃着饭，看到一旁的庄倩嘴里吃着饭眼里却紧盯着电视机。“吃饭，吃完饭再看。” “噢。”庄倩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机，认真的吃饭。吃着眼睛还瞅着庄母。“妈，我等一下想出去和小露玩。” 庄倩怕庄母不允许，还特意说了多久回来。“下午2点我就回来。” “行。”庄母还是比较放心庄倩的，小露家与他们家离得也不是很远。 吃完饭后，庄荃就去储物室里找旧电脑。庄荃把一个满是灰尘的大箱子搬开，下面箱子装着的就是电脑。庄荃拍拍上面的灰，把箱子搬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庄荃把箱子放到他的小桌子上。把电脑给拿出来，又拿了几张纸把电脑上的灰给擦干净。 电脑开机，庄荃就去查资料。打开网站，手在键盘上敲下了字。 ‘男孩子可以和男孩子在一起吗？’这个贴子早在一年前就有了，到现在都有人评论。庄荃点进去看，里面说什么的都有。 他们各站一方，庄荃看着评论手心都出了汗。 ‘啦’庄荃把搜索内容全部删除，电脑的鼠标被放下。庄荃起身走到床边躺下，头顶就是天花板。他放空自己。 庄荃他陷入到了一种死循环里。究竟是还是不是，这比他做数学题都难。数学题到最后还有个正确答案可以参考，他这个哪样才算是正确答案。 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缺少吃瓜群众。下午芦笙上完课，就有一个女人来找芦笙。 郎才女貌，大家都跑出来看热闹。 “哎哎哎，你们看看那是不是我们笙哥的女朋友。”大家趴在走廊外面，八卦着下面芦笙和一位美女。 “我觉得不是女朋友，应该是追追求者。”看过宫廷剧言情小说的女孩早已看透了一切。 不过根本没有头绪的人发出了疑问。 “笙哥离那美女一米远，要是女朋友还不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女孩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咱们笙哥也没有拒绝美女的鲜花，以我的经验他两肯定有戏。” “我也觉得。”女孩的分析得到其他人的赞同。 庄荃站在边上听他们说，只觉得心里苦涩。暗恋真的不是好东西，让人痛苦也让人快乐。 那女生不知道说什么，走上前去碰了芦笙的手。就在那一瞬间趴在走廊上的同学们发出起哄声，那女生被吓了一跳伸回了她的手。抬头看了一下走廊上的同学，有点害羞的低下头。 这么大的动静芦笙不可能没听见，抱着花转身朝他们打了个快回去的手势。刚好打上课铃同学们只能抱着‘没看够’走进教室。到教室里座位下坐下，他们还在讨论。 “刚来找笙哥的那美女看起来挺温柔的。你说是吧，庄荃。”旁边男孩撞了一下庄荃的肩膀。 “嗯。”庄荃低下头从课桌里拿出书。 “你怎么了，不舒服？”男孩注意到庄荃的心情有点不对劲。 庄荃笑了笑，指自己脸上的黑眼圈。“没，昨晚没睡好。” “昨晚干啥去了？。”男孩意味深长的说。 庄荃干笑了几声没回答，抬头听课。听着听着却时不时往走廊上看。真是的，怎么这么在意。庄荃有时真是烦这样的自己。 次日。 下午第一节下课，阮棠就抱回来之前他们考的数学试卷。 阮棠把试卷发到庄荃手中的时候，不由地看了庄荃几眼。 庄荃看到试卷上面的112分皱了下眉。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芦笙，之前他都能考135的，好的话会有146。现在他考了个112分，芦笙会怎么看他，会不会对他失望。 “庄荃你多少分啊。”试卷一下来，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问庄荃分数。 “112” 在班上的人都看着庄荃，不认为他拿了112分。 “啊。”庄荃说出这个分让人实属惊了。他平时都能拿高分的，现在就只拿了个112分真的是让人惊讶。 “没事没事，发挥失常嘛。下次再考回来。”庄荃后排男孩对庄荃说。 庄荃笑了一下，就一下。认真看那张只有112分到卷子，把错题一个一个的改正。 错题还没有改完，芦笙就过来上课了。“上课。” “起立。”班车率先站起来。 “老师好。”全班站了起来。 芦笙把卷子放在一旁，数学书翻开。“坐下吧。这节课讲新课，晚上讲试卷。” 庄荃把试卷放好，去看讲台上芦笙的表情，很平静的讲课。 这倒是令庄荃心里很忐忑，他倒是希望现在芦笙就能说他一顿。而不是现在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说。 晚自习芦笙没有花很长时间就把试卷给讲完了。庄荃看自己错了的题，觉得自己真不应该。 “庄荃，跟我出来一下。”芦笙站在门口喊庄荃。从146分掉到112分，这跨度太大了。况且这几天庄荃状态不对，有必要聊聊。 周围的同学看着庄荃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被老师叫出去。庄荃把试卷塞进课桌里，起身出去。 出去后，芦笙说了句“到办公室去。”就走在前面去办公室。庄荃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芦笙在办公室坐下，庄荃就站在旁边。芦笙从抽屉里拿了茶叶出来，又去办公室里的饮水机接了热水。 “坐下吧。”芦笙用头示意庄荃在自己对面坐下。 庄荃默默的坐下。 “你这几天好像心不在焉的。”芦笙把一杯泡好了的茶放到他对面庄荃的前面。“是学习上遇到困难，还是什么……” 庄荃即没摇头也没点头。 芦笙想起这几天庄荃的表现。有时候会盯着某一处发呆，会突然傻笑，也会心情失落。这让芦笙不得不怀疑庄荃是不是谈恋爱了。 但是他觉得恋爱也没啥，只是不要成绩下降，做不该做的事。“谈恋爱了。” 庄荃惊讶抬头看了芦笙一眼，随后摇摇头否认。 看庄荃这样子不像是谈恋爱，芦笙来到庄荃旁边，拉了旁边椅子坐下。这又不是，那也不是。 突然脑子一闪，芦笙大胆猜想。小声的说。“是暗恋吗？” 这次庄荃抬头眼里满是紧张。不会是被猜出了，怎么办？笙哥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庄荃紧紧握着手，手指用力插着手心。唯有疼感才能让他清醒。 庄荃做的一切，芦笙都看在眼下。还真的让他给说中了。 芦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电脑前操作起来。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人，因此芦笙按键盘的声音很难被人忽视。 芦笙突然把电脑移面对着庄荃，电脑上播放的是一部影片的开头。庄荃疑惑的看着芦笙。 “把这个影片看完，我去开个会。”芦笙刚接到了全部班主任开会的通知。 影片是外国的，校园剧。看起来就不怎么好看，看这个有什么用处。庄荃心里想。 “认真看完，我会问你问题的。”芦笙好像知道了庄荃的心思。 庄荃点点头，认真的看着电脑上播的影片。 ‘铃铃铃’晚自习第二节下课。 ‘铃铃铃’晚自习第三节上课。 影片不是很长，庄荃看完心里满是心事等着芦笙来。 ‘咣当’办公室门开了。以教导处主任为首一众班主任进来。 芦笙拿着笔记本在办公椅上坐下，看了一眼已经关屏了的电脑。“看完了。” “嗯。”庄荃从被芦笙叫过来到办公室，就问了他早恋这个问题其余都没问。一时之间庄荃猜不到芦笙要干什么。 ‘铃铃铃’第三节课下课。 “小芦，我们先走了。”理科一班的班主任跟芦笙打了个招呼。 “好。”芦笙笑着回了句。 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芦笙给自己续了一杯茶。“知道我让你看这个影片是为什么吗？” “知道。”看完了影片庄荃多多少少也知道原因。 “知道就好。”芦笙看庄荃的神情知道他多少也明白。 过多的话也不用讲了，芦笙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知道你在理科上面很聪明。” 猝不及防的夸奖让庄荃抬起了头。 “你是一朵花骨朵，努力的振放才能得到别人的观赏。”芦笙看着庄荃的眼睛，眼里是对庄荃的肯定。“你现在重要的就是振放。庄荃，你很棒。我相信早晚一天她会看到你。” 被自己暗恋的人一顿夸奖，庄荃感觉自己被打了鸡血一样，满满都是动力。 “走吧，我送过去宿舍。”芦笙从办公椅上离开。 芦笙关了办公室的灯，走在庄荃的前面。 庄荃在后面看着前面的芦笙弯了弯唇。教学楼到男生宿舍的路有路灯光，他和芦笙的影子会触碰。庄荃发现了好玩的，一直在跟芦笙的影子触碰。 影子的手触碰到一起，没过会儿又缩回。但庄荃乐此不疲。 “那个人很优秀吗？”芦笙走在前面问。 庄荃看着走在前面的芦笙，他想：会弹钢琴，打篮球，知识涉域广，性格脾气也好。很优秀。“嗯，很优秀。” 芦笙转头庄荃眼里的认真他看的一清二楚，看来是真的优秀。 “他优秀的话，那你也要更努力了。努力追上他，进入他的生活里去。”芦笙到了男寝大门口，停下步伐。“进去吧。” “嗯。”庄荃看了芦笙。似乎又有话说，但又什么也没说。低下了头额头上的头发遮掩住了眼里的情绪。 “庄荃。” 庄荃回过头去看芦笙，不经意间的回眸往往都是好看的。 芦笙笑了一下。“你要努力，笙哥帮你追上去。” ‘追上你吗？’但这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庄荃明白不可说。“好。” “去吧。”芦笙做手势人庄荃快进去。 “笙哥。” “嗯。” “晚安，明天见。”庄荃说完在宿管阿姨喊关电的时候跑上了楼。 芦笙笑了，眼里都是笑意。像是对着自己说。“明天见。” 但他晚说的‘明天见’庄荃没有听见。 第4章 小透明的暗恋(四) 元旦节前夕，一中举行了元旦会演。上台表演的人个个打扮得好看。 舞台上一个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穿着汉服表演，台下学生兴奋。 庄荃穿着羽绒服插兜坐在下面昏昏欲睡，只有当感兴趣的节目他才会打起精神站起身来看。 “下面有请芦笙老师给我们带来一首钢琴曲。”前一个节目结束，学生主持人上台报完节目就从台上下来。 一听到芦笙要表演，庄荃脑袋瞬间清醒。站起了身，却因为前面有太多人站着导致看舞台看不清楚。只能去到高处的地方，庄荃寻找时看到申意，申意向他招手，庄荃毫不犹豫就走到他那儿去。 站在后面的台阶上坐着，整个舞台一览无余。 他们班的几个男孩子已经被钢琴搬到了舞台上，芦笙在他们的后面上舞台。芦笙穿着一身正装，胸前不知是谁给他别了一朵花，头发和以往没什么差别，脸上一直带着浅笑。 芦笙坐下后，白皙骨节分明的十指在放在了交错的黑白键钢琴上，皮鞋踩着钢琴踏板。续续弹出了钢琴乐曲。 庄荃在后面看得清楚，当芦笙的双手落在琴键上弹乐曲时，那就是一幅画。 庄荃不能用词语来形容芦笙所弹的乐曲他的感受就是芦笙的乐曲能带给他大脑的无限想象，当然也很容易让人在夜晚入睡。 舞台下的人静静地听着钢琴曲，但还是有人在讨论舞台上的芦笙。有些就在庄荃的前面。 “这老师弹钢琴好帅啊。” “好帅。哪个班的？” “高二理(5)班的。” “好了，他是我新晋男神。以后我要天天去看他。” 庄荃坐在后面听他们讨论。他有点小生气，他不愿意人别人看到如此优秀的芦笙。就好像一个独属于他的宝贝，有一天被别人觊觎，但他无能为力。但庄荃好像忘了，芦笙不是独属于他的。可是在庄荃心里芦笙是他的宝贝，也是芦笙的暗恋者。 “笙哥弹的曲子叫什么？”申意问。 庄荃不知道但也想知道这首钢琴曲名字叫什么。 站在他们旁边一个女孩听见了回答了申意。“G弦之歌。” 申意小敷衍的感叹了一声。“哇哦，不懂。” “你要懂了就奇了怪了。”坐在一旁的黎桧道。 “瞧不起谁呢，你也不是不懂。哼。”申意说着，看着旁边黎桧买的可乐就想喝。“给我喝一口。” “滚。自己买去。”黎桧骂着申意不给他喝，可是最后那瓶没有开封的可乐还是进了申意的肚子。 一首钢琴曲完毕。顿时台下鼓掌声响起，掺杂在里面的还有起哄声。其中以庄荃这一堆人的起哄声最为大。 芦笙也已注意到他们，望过去对着他们笑。猛然跟一直注意着芦笙动作的庄荃对视。芦笙觉得倒没什么，只是庄荃的心头一颤，低下了头。 虽然芦笙是对着他们一堆人，但芦笙笑着看过来时，庄荃觉得那个眼神正在看着他，像是为了他而往这边看的。 芦笙下台后，接着又有学生上舞台。舞台响起燃曲，引得下面学生直尖叫。庄荃根本无心看节目，他的世界里有的只是芦笙的笑，眼神。以及还有他那按耐不住而心率快的心跳。 他像个见不得光的阴沟里的老鼠，偷得这他自以为是的幸福。 高三上学期大家都紧迫起来，只有少些空闲时间。 下午上完课，庄荃在食堂吃完晚饭回到教室刷题。 “老余说昨天他们又被他班主任给逮了。”下午少些人都在教室里闲聊。老余是他们在隔壁班认识的一个男孩。 “他干啥了？” “还不是那些事。”这话一出，大家便懂了。 皮肤略黑的男孩飞快的转着手里的笔，“这样一对比，我们笙哥对我们挺好的是吧。” “是啊。”芦笙得到大家一致认同好的答案。 庄荃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内，只是自己在做题目。当他们提到庄荃时，他也只是笑。 洁白的草稿纸上写满了算式和推算过程，中间的那行字很突兀。‘他确实很好，不过不是对我。’ 芦笙他很好，尤尤其是他对她他关系好的人。而对于芦笙来说，庄荃只不过是班级里比较不用操心的那种学生。他们说芦笙好，庄荃也感受到了。不过他也只是在芦笙对他们好时，他受益到了一些。 芦笙很好，但不是对他。 庄荃每次做完题都习惯发呆。 “阮棠，广播站的人找你有事。”女孩给阮棠传话。 “哦，好。”阮棠刚收完一组的数学作业，抬头看门口只见广播站副社长在等她。 副社长向阮棠做了个快过来的手势，看起来是有事找她。但她手上还有事，恰巧看到发呆的庄荃。赶紧把作业放在庄荃桌子上。“庄荃，我有点事，帮我收一下数学作业。谢谢啦，等下请你喝饮料。” 庄荃反应过来时，阮棠就出了教室门和副社长走了。这样子的话，等一下他去交作业的时候会不会看到芦笙。想着，庄荃就起身收作业。说不定运气好就能碰到芦笙了。 庄荃抱着作业去办公室的途中还在想他看到芦笙的场景。 “还好吧，就那样。”庄荃走到办公室的外面，就听到了芦笙的声音。 庄荃眼里有了惊喜，芦笙真的在里面。庄荃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看到和芦笙差不多一般年纪的男人在芦笙的办公椅上坐着聊天。 庄荃恍了一下神，但能看到芦笙他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他是一个在沙漠里干涸多久的旅人，而芦笙就是那一汪源泉。 “把作业放这里就行。”芦笙看着庄荃抱着的作业，让他把作业放这里。说完，芦笙有继续跟好友说话。 庄荃看了一下聊天的芦笙，什么都不敢说出口。把作业放在办公桌上，也没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只能放下作业出去。 “打算一直呆在这了？” 庄荃出去办公室门听到男人问芦笙，按道理说不能听墙角，但是鬼迷心窍的他还是停了下来。他想听听芦笙的回答。 “小孩子管着太累了，带完这一届就不教了。”芦笙很平淡的说。 “那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还没想好。” 庄荃脑袋‘哐’了一下，办公室里的人又开始说话，庄荃本还想在听，前方有老师过来，只能离开。 回到班上，庄荃坐在位置上，盯着右斜方前面的地上发呆。芦笙要走了，他不会在这里了。那他要去哪里？他自己想见芦笙了怎么办？以后还能见到芦笙吗？高考后自己要在哪里读大学？ 庄荃之前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他以为自己顾好当下就行，但芦笙他们的话告诉他现在他就得想。 庄荃收回自己的视线，移到窗外。篮球场上大部分是高一高二的学生，高三的学生很少。枯坐了一会儿，庄荃就趴了下去。头埋在了臂弯里。 现在的高考，未来的生活让庄荃明白他要有一个计划。他想要这个计划里有芦笙。 黑板上的那一块高考倒计时从111天到现在仅有的10天。 每个人都被即将高考的氛围给团团包住。就连平时吊儿郎当的同学现在安安分分的坐在教室里。大家都争分夺秒想在最后的十天里加紧努力最好在高考来个‘鲤鱼跳龙门’。 头顶上的风扇‘呜呜呜’的吹着。吹动着同学们的衣领，吹走了桌上的试卷。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管埋头刷题。 休暇时间少之又少，偶尔才能从满是试卷里的桌上抬起头眺望远处的高山。 午餐过后，教室里几乎都坐满了人。只有寥寥几个座位上没人。 庄荃刷完了一张数学试卷，撑着腮嘴里嚼着肉干发呆。这时候班长和几个男同学提着满满当当的零食进来。 “这是要干嘛？”刷题的人从题海中抬起了头。 班长把一箱饮料搬到讲台上“今天我们开班会。” “班会，好多吃的啊！”有人欢呼。 “最后一回班会了。”有人感叹。 班长又去安排好今天装饰教室的人。 “看这架势笙哥这次花得挺多。”庄莹的前桌女孩手里飞快地转着笔同庄荃讲话。 “嗯。”庄荃应和了声。 庄荃这回答让女孩觉得没味。扫了一眼周围，却见自己同桌偷偷摸摸的看着庄荃羞红了脸。 她秉承着‘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桩婚姻’的理念问庄荃：“庄荃，你填的是哪个大学。” “X大。” 女孩同桌默默的把学校记在心里。 “哦～。”女孩还想再问，上课铃就打响了。 “上课了，上课了。”芦空进教室拍着手让大家安静。看着下面一张张熟悉了两年的脸，不由地感慨只要有10天就要分离了。“给大家买了点饮料。别一直总做题，休息休息。咱们一起唠唠嗑。” “喔~”大家分了饮料、和瓜子。这时候又匆忙来了一人。庄荃有印象，是之前送花给芦笙的女人，也是那个在走廊上说话的女人。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女人把手上一大袋的小鱼干递给芦笙。“芦笙，你忘了小鱼干。” “谢谢啦，下次请你吃饭。”芦笙从讲台上下来，接过小鱼干。 芦笙这话让女人脸上有了笑，眼里全是惊喜。“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女人说完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芦笙让班长把小鱼干给分下去。 芦笙收拾了下讲台，抬眼就看到全班意味深长，具有探究的眼神。 “怎么了你们，不吃啊。”芦笙搬了把椅子坐在第一排同学的前面。 “笙哥，你和那唐老师……”有人话到此处中间就断了，不过懂的都懂。 “还没一撇的事呢。”芦笙笑着说，但也这是变相的承认了他和那唐老师终归还是有情况的。 “哦~，我们都懂。” 所以人都闹着芦笙，只有庄荃白着脸，只要有人捏一下他的心，就会涌出无数苦涩的水。他知道芦笙会有爱人的，但是不知道会有这么快。 “懂什么啊一群小孩子。”芦笙说着他们却没有一丝厌。 “我们十八岁了，不小了笙哥。” “笙哥是多久和唐老师认识的？” 芦笙沉思了下，从记忆里找出他和她认识的时间“好像是大一吧。” “哦～。” 他们又开始提问别的问题。“笙哥哪个大学毕业的？” “华大。” “哇～。” 后面又扯到了唐老师身上，芦笙会回答的不多。把他们又带到了另外的话题上。 五月下旬的天本应该是暖的，庄荃却感觉到了冷。他不想听芦笙和那个唐老师的故事，他也没办法捂住耳朵。 芦笙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在庄荃眼里是第一次格外的刺眼。大脑闪过很多画面，是芦笙唐老师接吻，一会儿是芦笙和唐老师女孩拥抱，甚至想到了他们以后结婚生子。 一想到庄荃这手上的小鱼干被捏得紧紧的。 结束吧，结束这些话题吧。 下午教室里被布置的比以往的班会都好看。班长抱来了一束很好看的花。“等一下谁想去给笙哥送花？” “我想去。”庄荃嘴比大脑反应的快。现在人还没有来齐，倒也没用很多人抢。 “行。”一直以来班上的活动庄荃很少去参与，但班长也没想些什么，把花放在了庄荃怀里。 待人来齐，庄荃躲在门后面。芦笙来的时候他从门后面出来献上了花。“笙哥，毕业快乐。” 旁边还有人开了礼花炮。 庄荃看着芦笙，这样子好像是真的。有花，有礼炮，有欢呼声。但芦笙后面的话又打进了现实。 “好，谢谢。”芦笙笑着把花抱在怀里。 “笙哥，毕业快乐。”一群人异口同声。 “毕业快乐，祝你们高考取得好成绩。” 教室里马上欢呼热闹起来。有同学上去扯着喉咙的忘情的唱歌，芦笙就在一旁看着他们闹。 庄荃就这样隔着人去看他，没有人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表演还是芦笙。 芦笙抱着的花开的很好，想摘一朵别在他的耳边，却也自知不可能。 第5章 小透明的暗恋(五) 今天是拍高三全年级毕业照的一天。当芦笙穿着与他们一样的白衬衫来的时候，大家都夸赞芦笙好帅。 “我们毕业了。”拍完照的那一瞬间，大家都跳起来欢呼。 芦笙的衣着还是如第一次见面的那般，只不过那白衬衫胸口上印了个数字1045。芦笙微笑着看着他们，看起来也很开心。 庄荃穿着与他一样的白衬衫，心里有了隐秘的心思。可能暗恋就是这样，庄荃想让芦笙时时开心，芦笙开心他就开心。芦笙就像一根线，扯动着他的情绪。 开心过后就是闷，压抑。芦笙不会一直都在这里，而他也不会一直在待在这座城市。两个人都会去远方，说不定这次就是最后的一次见面。 “笙哥来拍照。”一群男孩女孩拿着照相机跑过去与芦笙合照，镜头外的芦笙笑得阳光温柔。 “庄荃，庄荃。快过来拍照。”申意呼喊着庄荃。 林屹让出来位置让庄荃站。 “老师，记得把我拍得帅一点。”申意笑嘻嘻的跟前面的摄影师傅说。 “就你这样，呵。”黎桧嘲讽笑了一声。 申意笑着在黎桧腰上拧了一把。 “C，把你手拿开。”黎桧痛得爆了粗口。 “好，把你们拍得帅帅的。”摄影师傅笑着调好装备。 黎桧和申意在吵，庄荃和林屹站在一旁也情不自禁扬起了嘴。升起的太阳把阳光从树的缝隙里投到了他们身上。 摄影师举着摄影机把这一幕他们四人定格在了照片里。 风没有来，天气很热。 庄荃想，人的一生会遇到无数的人，可能芦笙这样的人在他的青春里就是浓艳的一笔。但是他的青春里还会有很多的色彩。 所以就到这里吧，就让这场暗恋在这一刻结束吧。 虽然这一场暗恋没有结局，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庄荃突然想起《小王子》里小狐狸说的话了。 有人问小狐狸，“你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得到吧。” 小狐狸淡淡的说，：“不，至少我得到了麦子的颜色。” 这场暗恋虽然没有好结局，但他明白，也懂得了很多。 不觉得遗憾，遇上就是最好的幸运。 第6章 武力小村姑和温润心机世家大公子（一） 天刚破晓。山与小木屋好似被一层薄薄的轻纱给笼罩着，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虚实。 尤其是那座名叫异山的山。它是那么的神秘，神秘到没有人敢去打扰它。 三米宽的小河旁边时不时有来桨洗衣服的妇女。我抱着木盘走到河边蹲下用皂角和木棒洗衣服。 “梨春，来洗衣服了啊。”旁边的妇女看到了我问道。 “是啊，兰婶。”我手上不停的把衣服在水里清洗后扔进木盘里。 “你娘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刚喝了药又躺下了。”我洗着衣服手一顿，提起娘的病我就有点担忧。 兰婶站起身，抱着木盘说：“你娘太苦了，以后啊还是要靠你了。” “是。”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这些年娘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在绣坊里也挣不了多少钱，是要考虑找个月钱多一些的活计。 待我洗完衣服后，薄雾已散的一干二净了。小河边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零星几个聊着家常洗衣服。 我抱着木盘直起身就要往家的方向走。这时，东边的天刹那间涌出一片颜色灿烂的火烧云。那火烧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们这方天地笼罩。令人惊奇的是仔细看会发现那火烧云藏着五色彩虹。 大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继续做事，对于这有些稀奇的火烧云并不感兴趣。 事实却是这种现象在村子里已经出现了近一个月了。第一次出现时村子里的人兴奋的不得了，觉得是什么祥瑞要降临到村子里。然而第二天，第三天都出现了。天天如此，便习惯了。现在看到也只会感叹一句真好看就没有任何表示了。 到家的我轻轻推开娘房间的门，娘躺在床上呼吸声很小，应是睡熟了。我关上了门将衣服在院子里的竹竿上晾好，把屋门关好出发去了绣坊。 再去绣坊的路上竟然看到了许多陌生面孔的人。一看就知不是我们村或是镇上的人，他们的相貌，衣着，气质都在说明他们是不凡之人。 我没有再看，快速去绣坊。 可不知我走后，他们竟全部回头看了我一眼。 下午，我提着绣坊婶子自家做的菜饼走着小路回家。在经过一个小山坡的时候，听见了熟悉口哨声。我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山坡后面有一只手向我招手，我走过去。 是铁柱哥。他是个强壮又刚毅的青年人，也是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哥哥。 “铁柱哥。”我开心的看着铁柱哥。 铁柱哥是镇上的铁匠，但铁柱哥有时也会去打猎用来填补家用。 铁柱哥把手上的猎物给我：“梨春。来，这兔子和野鸡你拿去。” “你又进山了。”一看那猎物就知道是从异山打猎到的。我皱眉，打量着铁柱哥身上有没有受伤的痕迹。 “没受伤。就在外围，没进去。拿着吧。”铁柱哥安慰着我。 “让我和青青安心。”看我没有接铁柱哥又补充道。 我最终还是接下了而后又问铁柱哥：“你和青青姐的婚事定在哪一天？” “下个月初十。”说起要与青青姐成亲，铁柱哥那黝黑的脸泛起了红。 看着铁柱哥幸福的憨笑我也被传染着笑了起来。 笑完我从腰带上扯下钱袋子。没有细数，一鼓脑的都给了铁柱哥。 “这些你拿着，就算是我的份子钱。” “我不要。”铁柱哥拒绝。 我坚定着说：“那这些我也不要了，之前你给的我也还给你。” “梨春你，好吧好吧，我收下了。”铁柱哥拿我没办法，知道他如果不接下来那我真的会把那些东西还给他。 “梨春，你能帮我照顾下青青吗？”铁柱哥犹豫了下说。 我提出疑问，怎么好端端的要我去照顾青青姐：“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我要进山。” “怎么又进山？”我皱了皱眉。异山那么危险，怎么又要去。 铁柱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神秘的问：“知道为什么村子里会来这么多人吗？” 我摇了摇头。 铁柱哥看了看周围，用手挡住嘴小声说：“最近天生异象，异山深处有宝贝。” “宝贝？” “对！而且我听说他们是仙人。” 我被这个消息震惊到瞳孔伸缩，简直不可思议。仙人这种词我只在话本子里听说过，原来人世间也会有仙人啊。那铁柱哥同他们一起进山岂不是很危险。 “那你更不能去了，你又不知道他们的底。”仙人也是有好有坏的，万一要是铁柱哥有了危险咋办，青青姐又怎么办，叔叔婶婶又该怎么办。 “没事。我就在外围不往深处走。”铁柱哥不会改变主意。“好了，回去吧。婶该念着你了。” 铁柱哥背着竹篓走了，我回头看着他走远。在原地站了会儿的我一言不发的提着东西回家。 我拿着碗乘了一碗较为浓稠的粥给娘。娘接过粥后我一副好奇的问娘：“娘，我听村头的爷爷说异山有很多宝贵的药材。” “是。”娘轻咳了几声从脑海深处翻出那段已经泛旧的记忆又继续说，“在我小时候有人进山采了一颗药材，药卖了后那人拿着钱去京城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娘抬眉问。平时我都不会过问这些事的。 我挑了下煤油灯的灯芯，让屋子里更亮堂些。而后笑着说：“突然想到了就问问。娘，我去房间绣花了。你吃完放在桌上就好，我出来收。” “好，别绣太久了。”娘搅着粥温柔的叮嘱着我。 “嗯嗯。”我答应着推开木门。 旦日。 我拿着娘今早做的馍饼去铁柱哥家。 到了铁柱哥家，只看到婶子一个人在院子里用竹条编着竹篓。 我站在门栅栏外喊：“婶子。” 婶子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双手在身上随便擦了擦走过来替我打开了栅栏门。 我笑着把带来的馍饼递给婶子：“婶子，这是我娘做的馍饼。” “来就来，怎么还带吃的呢。”婶子客气的说着的接下馍饼。 “铁柱哥在吗？”在婶子接下那馍饼后我接着问。 “在后院和青青弄辣椒呢。我帮你叫他。” 在婶子要热情的叫铁柱哥时被我拦了下来：“没事，婶子。我自己去找。” “行。那你就自己去哈。他们在后院了。”说着，婶子还从桌上拿了一颗自家树结的梨塞给我。 “谢谢婶子。”我拿着散发着甜味的梨子谢过婶子就往后院走。 走几步转个弯便看到铁柱哥和青青姐两人互相依偎着剁着辣椒，时而抬头时眼里尽是彼此。 我咳了一声喊：“铁柱哥，青青姐。” “梨春怎么来了？”青青姐轻推下铁柱哥站了起来，脸上有被人看到与铁柱哥亲密的不好意思。 “来找铁柱哥说活计的事。”我说着暗中给铁柱哥使了个眼神。 “是，正好婶的药要给你呢。”铁柱哥明白了我的意思找了个借口让我们俩单独谈话。 走到火灶房里铁柱哥看了看外面轻掩上门：“怎么了，梨春？” “我也要去异山，铁柱哥。”我直接开门见山说了我今天来的目的。 “别闹了，梨春。” “我没有闹，铁柱哥。”我劝服着铁柱哥，“我想去找一些药材卖，而且我也会一些功夫在异山有自保能力。哥，你就带我去吧。” 是一阵的沉默。 “你咋那么犟。”铁柱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拿我没办法了。“行，到时候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我露出了笑又问：“那我们多久走？” “明天寅时村尾。带一些工具和干粮。” “好。”我把要带的东西在心里草草的过了一遍。 我打开门出去就要走，铁柱哥叫住我。我以为铁柱哥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交代，他却转身从房里拿了药包给我。 “婶的药。”铁柱哥把药塞给我。 “哥，我……”看着怀里的药包我如鲠在喉，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又能说什么。 “走吧。”铁柱哥他轻拍了下我的头，像是知道我的未说出口的话语。 寅时。 我带着东西在村尾等着铁柱哥，心里想着昨晚上的事。昨晚我对娘撒谎说铁柱哥要带我去镇上寻活计，只愿娘相信了吧。 未过一刻铁柱哥他们就来了，其余人对于我的到来并没有什么表示。 天边翻起了云白肚。铁柱哥所说的那群仙人也聚在一起时而会看向我们这边而后不知他们那边有人说了些什么，众人哄堂大笑。 可有五六位仙人却冷眼看着。 我潜意识的感觉他们谈论的是我们。我移开视线低头用衣袖擦着手上的木弓，说与不说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 我们在原地又站了会，原想等那群仙人先进了山我们才开始上路。 可有一位公子迟迟不动身。天马上就要亮了，要是村子里的人看到了就麻烦了。 “没事。”铁柱哥打头阵走在前面。 我跟着后面，从那位公子面前经过时他不要钱的对我们每个人都施以微笑。 异山非常的安静，连鸟叫声都没有。以至于我们踩在枯叶上的声音很明显。 我回头一看，那位公子跟在我们后面，像是逛自家花园一样悠闲。 “铁柱哥，那人一直跟着我们。”我快走几步与铁柱哥并排。 “没事，让他跟。”铁柱哥砍掉拦路的荆棘。 “他应该是那群仙人中能说得话的那种，叫大牛他们不要招惹他。”铁柱哥又尽量小声不让那位公子听见。 “明白。” 第7章 武力小村姑和温润心机世家大公子（二） 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扬去往更宽阔的大地。 在穿过一片深林拔开及腰的野草，印在眼底的是一片绿色。小溪流水的清脆悦耳，是一抹灵动的生机。 没有想到异山会有如此漂亮的地方，我们像是误入桃源的异乡人。 “铁柱，这里有好多药材！”大牛兴奋的从地上拔了一颗药材举起来。 铁柱哥拿过去看了看：“这些都是普通药材。找一找看有没有紫芝。” 紫芝在市面上是一种很珍贵的药材，其品质仅次于人参。 “不要全部拔了，留一下在这里。还有也不要什么都拔到时候太多了拿回去都难。”看着有人什么都不顾的拔了一手的药材，铁柱哥忍不住的说。 我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走进这片药地，唯恐踩到了药材。 我蹲在地上用短匕的刀鞘挖着药材的根。正当我要把药材挖出来时，忽然有片阴影打在了我身上又落在了我旁边。 这一刻药材终于被我挖了出来。我偏头，那位公子笑盈盈的看着我介绍自己道：“我叫颜寒华。” “你们是找这个吗？给你。”他摊开白皙干净又骨节分明的右手，只见完整的根部还带着些许泥土的紫芝躺在手上。 “我不要，您自己拿着吧。”随随便便的就拿药材给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我假笑着把刚挖的药材塞进布带里，起身转去其他地方继续找药材。 我没看到在我走后，那位看起来很和气的公子站漫不经心的起身把那棵品相极好的紫芝扔进了水里，扔完紫芝后还拿出精致的手帕细细的擦着手。 紫芝掉进水里溅起了水还吓跑了一群游的自在的小鱼。 夜幕即将降临。 我们在小溪岸边上休息。 “原地休息。”铁柱哥说。 大家带着疲惫卸了一口气坐在干燥的地上。 我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掏出昨晚做的干馍馍吃。 那位名叫颜寒华的公子很自然的在我旁边坐下。 他看着我吃着的干馍馍，丝毫没有一点介意的问：“可以给我一点吗？看你吃感觉挺好吃的。” 我抬头看着他，他笑着眼里像是盛着光，明亮明亮的。我暗想着干馍馍能有什么好吃的，怕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感到好奇罢了。 铁柱哥他们的火堆已经开始烧起来了。我叼着馍馍从兜里拿了一个给他。 “谢谢。”他接过不急不忙的把干馍馍撕成小片的往嘴里送。 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斯文吃东西的我，不经多看了几眼。在察觉看他的我，眼睛弯弯的朝我笑。 我别过脸啃馍馍。他怎么和那些仙人不一样。 吃完一个干馍馍的嘴里特别的干，我取下竹筒发现里面一滴水都没了。从大石头上跳下去拿着竹筒在小溪边喝了个畅快，随便洗了个脸。 天只有一点点暗。 我走到坐在火堆旁的铁柱哥面前蹲下：“铁柱哥，我去那边看看。” “好，别走太远了。”铁柱哥提醒着我。 走到树林的我转了转看到了一颗需要好几人才能环抱的果树。果树上已经没有什么果子，恐怕是被小动物吃了。只有树尖尖上还留有几个。 我在原地转了几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搭弓瞄准射箭。 不一会儿，果子如下饺子一般从树上掉落在草地上。 收好弓箭我去捡地上的果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一点也没有摔坏。 颜寒华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我身后，我都没有察觉到。也是，人家毕竟是仙人。 “给你。”想了想还是把一颗果子给了他。如果能因为一颗果子提升对我们的印象也行。 颜寒华笑着接过：“谢谢。” “你干嘛？”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扯回了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是你手受伤了。”他一顿放下了手对我说抱歉，而后指了指我的右手腕。 我低头看手腕上有两个正在流血的小洞。 铁柱哥背着大刀面色不好的走过来看着我的手腕问我：“怎么了，梨春？” “是被蛇咬了吧，应该没毒。”颜寒华掀开袖子拿出短匕，又从身上寻找伤药。 在颜寒华低头从身上找药时我扯住铁柱哥的衣服，向他摇了摇头。 “冒犯了。” 颜寒华扯下他的水壶拉着我的手清洗伤口，再把药撒上去。我嗅了嗅鼻子，那药有着一股清香。 做完这一切他拿出了一块手帕给我系上还打了一个极其好看的结。也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块手帕。 “这药给你，一天换一次。”颜寒华脸上挂着笑容把那瓶看着就价值不凡的药给我。 “谢谢。”我先去看铁柱哥，铁柱哥点头才复杂的看着颜寒华接下。 “走吧。”铁柱哥走在前面，我和颜寒华跟在后面。 第8章 武力小村姑和温润心机世家大公子（三） 我们在山里一连走了好几天。长时间的运动导致体力流失的很快，以至于身上带的干粮根本不够。更何况我干粮分给颜寒华。 寻了一个可以遮风的小山坡休整。 今晚是我守夜。我抱着胳膊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火烧得更旺了。 旁边是大牛他们睡着的呼吸声。没有看到颜寒华的身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颜寒华用木棍串着烤鱼走来。 他在我身边坐下，把烤鱼递给我面前：“饿了吧？给。” 说实话我早就饿了，现在看到烤鱼忍不住吞咽口水。尽管烤鱼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吃。 “我去河里抓的。”颜寒华补充说道。 我接了过来，颜寒华一手撑着脸歪头看着我。 我看了看烤鱼，又看了看颜寒华。他是不是也没有吃，随后我把烤鱼递在他面前：“一起吃？” “好啊。”颜寒华又坐过来了些，我们挨得更近了。 两人的呼吸互相交缠。 夜间满是蚊虫。 我一瞥，颜寒华用树枝挑着柴火堆的碎火星。露出的手腕有很多被蚊虫咬出的红痕，尤其是他生的白那红痕就明显了。 “抹点草药吧。”我拿出这几天用药材做的药膏给他，“这里的蚊虫很多。” 颜寒华拿着药膏并没有往身上涂，而是拿在手里。 他问：“你叫什么名啊。” “梨春。” 曾经也有人问过我的名，可一听说了我的名无一不是觉得很随便。我想颜寒华听了虽不会说些什么，但也他应该是什么都不说。 “梨花一枝春带雨。好听，挺衬你的。”他笑着解释说。语气很轻松，没有一点随意编排。 没读过很久书的我，隐隐约约懂了那意思。 “谢谢。”我抿了下唇。名字只是娘随意一起罢了，哪有那么多的意思。 守到半夜，有人起来轮班，我与颜寒华才去休息。 才睡下没多久，就被大牛的声音给吵醒。 “铁柱！魏子被那群人给抓了！” 我猛的睁开了双眼起身。 铁柱哥拿上大刀：“在哪里？怎么会抓魏子？” 大牛在前面带路，我们紧跟在身后。 我走着发现颜寒华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颜寒华把火堆灭了才跟上来。 “就在上坡那。魏子今早找药找到了千年人参，可却被那群人看到了。要魏子把人参交给他们，魏子不给，他们就把魏子抓了。”大牛向铁柱哥说清楚情况。 等到了地方，我们躲在山坡后面。透过树与树之间的空隙，那群人把魏子按在地上。甚至有人恶劣的用脚狠狠的碾压着魏子的手，魏子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他们那么多人，而且还有仙术。我们怎么救魏子。”大牛着急的说。这个强壮的年轻人的眼泪都要流下来。 铁柱哥紧紧咬着牙关。 仙术？我看了身旁的颜寒华。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他用仙术，而那群人也没有用仙术。若是有仙术岂不是早就发现我们了，现在还没有动静。而且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是进入了异山就不能用仙术了吗。 我靠近了些颜寒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说：“我问你个问题。” 颜寒华弯腰低下了头：“嗯。你说。” “你们是不是进入了这山就不能使用仙术了。” 颜寒华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时候他轻叹了口气，拿掉了落在我头上的枯叶。 “是，我还告诉你个秘密。”颜寒华回答了我，还告诉了个我那群人的弱点。 我拿下身后的弓箭走到铁柱哥旁挑重点和他讲了这件事。 铁柱哥的犀利的眼神在我和颜寒华身上来回移转，最后停留在我身上移开：“就按你说的做。” 不知为何我松了口气。 竟然他们无法使用仙术，那么现在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普通人。能不能打败他们放在一边，最主要的是把魏子给救出来。铁柱哥带着人抄工具为近攻，我拿弓箭为远守护着他们走。 场面一度混乱，幸好还是把魏子救了出去。至于那千年人参竟然没有办法护住还是算了吧。 我射出最后一箭后从树干滑到地上，没有惊扰到他们的去追铁柱哥。 等到了和铁柱哥汇合，颜寒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上还带着伤。 “怎么回事？”我无声的询问着他。 “没事，小伤。”颜寒华朝我笑了笑，用没受伤的手从胸前拿出手帕随意的把伤口包上。 魏子被大牛背在身上。他气息紊乱的说：“哥，你们把我救回来万一他们出去报复村子咋办。”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包括我。 魏子苦笑，挣扎着要从大牛身上下来：“哥，你们把我放这里吧。他们杀了我说不定就不会报复你们报复村子了。” “魏子，别担心。”旁边的人安慰着魏子。 “能怎么办。”魏子知道这群兄弟是在安慰他。可如果因为他一个人而让整个村子的人陷入麻烦，他不愿意。 一直没出声的铁柱哥说：“其实我早就想到办法了。魏子，你就好好养伤，过几天我们就出去。” 所有人好像都被铁柱哥给唬住了，觉得铁柱哥一定是想出来办法。因为在很多情况下的难题都是铁柱哥解决的，只有我觉得铁柱哥只不过是强装淡定而已。 在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铁柱哥一个人站在树下。 我看着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颜寒华来到我身后很温和的说：“我可以帮你们。” 我猛回头，脑袋快速的飞转。颜寒华在那群人当中显然是有权有势的存在，如果有颜寒华帮忙，那群人肯定不会造次。 “有什么条件？” 我深知天底下没有白得的东西。 颜寒华一愣哑然失笑低头：“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没有说话。 他拿出一块质地极好的玉佩放在我手里：“那你帮我保管这枚玉佩的。我就这么一个条件。” 感受着玉佩的温润的我问：“你就不怕我弄丢或者是独吞了吗？” “丢了就丢了。还有你不会。” “你们来异山是找宝贝吗？”我把玉佩小心的放在身上。 颜寒华没点头也没摇头。“主要是来找仙桃的。” “还没有找到吗？” “哪有那么容易。仙桃未成熟有一股香味，且踪迹难寻。成熟后无味就跟普通果子一样。” “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颜寒华摸了摸我的头走了。 我却被他的动作而僵在原地。 第9章 武力小村姑和温润心机世家大公子（四） 休整一下我们又开始出发，以免后面的那群人追上我们。 可不知怎么我们迷了路到了一片沼泽地，罗盘在此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们闯进沼泽地不久便开始起了雾，那雾越来越浓，叫人看不清前方的路与人。雾里还带有一股奇怪的香味，闻得难受头晕。 我停下脚步喊着其他人，没有丝毫回应。除了颜寒华。 “走。”颜寒华神色严肃拉着我的手。 可我却感觉头越来越重，于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识。最后的画面定格在颜寒华紧张的脸上。 我像是没有根的浮草飘来飘去，直至到了光处才落实了根。 睁开双眼发现是我所熟悉的村子，却又有些不同。 兰婶子拉着我同我说道。旁边围了很多人，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梨春，还不回去吗。你家寒华可着急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 “梨春，你看你和寒华都成亲一年有余了，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对啊，你看隔壁林家媳妇又怀了一个呢。” 我愣愣的看着她们。寒华？他是谁？我，成亲了？ 前方走过来一位穿着青色长衫，温润儒雅的公子。 他过来时，本围着我的人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娘子，我来接你了。”他，也就是寒华笑着向我伸出手，眼里盛满了柔情。 我情不自禁的把手交给了他。 他淡定自若的同那些婶子们交谈，有礼的把我牵回家。 回去途中看到我没有说话低头问：“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没发烫啊。” 说着用着另外没有牵我着我的手贴在我额头上试探温度，发现我的体温是正常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是生气了吗？” “没。” “不生气，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弓箭。”寒华替我拢了下耳边的碎发，低头亲了下我的额头哄着我，“走吧，回家看看去。” 不知咋的，他的动作让我很安心。 “嗯。”我主动握紧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梦里我和寒华相濡以沫过了几十年，其间虽然有过小争吵可我们过得很幸福，幸福到我从梦境醒来仍然觉得那是一场真真实实的经历过的日子。 我傻傻的躺在草地上还没有缓过神。一阵花香从我身边传来，我偏头看去是一株草上挂着一颗小儿拳头大的果子。香味就是从那果子上传过来的。 慢慢的果子的香味越来越淡。我立马坐起身来盯着那颗果子，这就是颜寒华说的仙桃吗。 直至果子香味尽没我才摘下果子放进袋子里。 突然一阵地动，我跪在地上用手撑着地才勉强没有趴在地上。一炷香过去，地龙才结束。 我想站起来寻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一下，然后再去找铁柱哥他们。 然而在我站起身的那一刻地龙又开始了。草地上甚至出现了一条缝像要把地给撕裂开，然后吞噬掉地面上的一起生物。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揽过我的腰抱着我向旁边摔去。我们撞在了树上才停了下来，我听见我身后的人一声闷哼。 我急忙从他怀中退出。是颜寒华。 他脸色苍白，背后好像受了伤。 我扶着他坐起来就要看他的伤。他按我的手轻声说：“没事。” “异山要暴动了，你跟着我们出去。”颜寒华撑着我的手使劲站起来。 “不行。”我想起铁柱哥他们，“你们先走吧。” “这里很危险，跟着我们走会安全些。” 我摇摇头。铁柱哥他们还在这里，我不能一个人先走。 “寒华！我们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离我们不远处，有六七个人看着我们这边。他们脸上全是着急。 他们话音刚落，异山深处就响起了野兽的吼叫。 “知道了。”颜寒华回应。 他看着我：“我要走了。” “嗯。对了，玉佩。”我把玉佩拿出来给他。 看到玉佩的他愣了下才从我手中拿回。他把玉佩放进了胸前，又扯下了一个红绳。红绳上挂着长命锁。 颜寒华向我走了一步，把那长命锁挂在了我脖子上。 我摸着那长命锁。长命锁上留有的温度似乎灼烧了我，那块皮肤火辣辣的。 “关键时刻能保你。”他往后退了一步含笑看着我说。 他告诉我：“往药材地那边走是最快能出这座山的。” “好。” “我当时说要帮你的话作数。” “我知道，快走吧。”我催促着他快走。 “梨香，后会有期！” 我向前走没有回头。 那梦境中的是他。我知道。 野兽从山的深处跑出来。我拿着匕首刺死一头妄想咬死我的恶狼，狼的血刹那间喷涌而出溅上我的脸。 我顾不上痛累从地上爬起来，终于在巨大的石洞前找到了铁柱哥他们。十几头狼冒着绿光留着涎水盯着他们，群狼发起攻击。 我拉弓射伤了想要咬人的狼，转而拿着地上的长刀冲上前去与铁柱哥背靠背杀狼。 “铁柱哥！” 铁柱哥砍断狼的前肢，声音极大的吼着我：“你怎么在这里。颜寒华没有带你走吗！” “你们都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你是不是傻啊。” “我就是不走！”我咬牙抵抗着扑过来的狼。 山洞里传出熊的吼叫声。恶狼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夹着尾巴发出呜咽声往后跑了。 铁柱哥脸色大变喊：“跑！” 我们不要命的往山的外围跑，即使被藤蔓绊倒在地也要站起来继续跑。 “哥，往药材地那走！”我喊着。口里灌满了冷风。 “不行。我们离那边太远了。”铁柱哥的嗓音嘶哑。“大家往前冲！” 每隔些距离都能看到死去的尸体。跑过程中甚至有好几个兄弟因为体力不支而牺牲自我为我们拖得了脱命的时间。 泪打湿了每个经过的人。 突然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脚腕，重心不稳的我直接摔在了地上。小腿被地上的利石割破了一条长长的伤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淌。 “梨春！” 铁柱哥注意到我摔掉停下往前跑。 “能起来吗？” “嗯。”我脸色苍白的站起来。 “没事，我们马上就下山了。” 可我们往往总是希望伴随着绝望。 地龙开始翻动，身后发了狂的野兽也已追上来。 一头熊从侧面扑向铁柱哥，被这样的野兽扑压不死也伤。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尽力气跑带着铁柱哥往另一侧翻去。 变故又一次发生，地上裂开了缝把我给吞噬下去。情急之下我拉住了藤蔓，可也支撑不了多久。 铁柱哥跑过来跪在地上拉住藤蔓，可藤蔓已经开始出现细小断裂了。 “哥，走吧。别救我了。” “这个。给颜寒华，一定要给他。”我费力拿出装仙桃的盒子扔给铁柱哥。 “哥，你能替我照顾下我娘吗？” 铁柱哥眼眶红的像兔子一样不停点头答应：“嗯嗯！一定，我一定。你说的我一定做到！” “你和青青姐一定要好好的。” 藤蔓在此刻断裂，我坠了无尽的黑暗。听说人死的那一刻是什么都会放下的，哪怕是人生经历过的所有一切。 可我放不下。我放不下娘，也放不下颜寒华。放不下，可明明我与颜寒华相处也只不过短短数月。 铁柱终于忍不住泪掉了下来。泪糊住了他的眼，他狠狠一擦奋力往前跑。他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颜寒华回到苍仓山拿着那枚玉佩成功的晋级了好几个境界。是，他最开始接近梨春就是因为这个，可慢慢的变了味。他时常想起她，明明她长得也不是那么倾国倾城，甚至他推掉了母亲为他安排的婚事。 那天他刚从冰室出来就有人令小厮送来了一个盒子，那盒子他认识。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完好的仙桃，他心跳停了一瞬。他现在就要下山历练。